長孫衝真不是普通人家,起碼那份闊氣,就不是普通人能負擔得起的。
整個二樓,已經被他全部包下。還有那個聽雨軒的花魁碧蓮姑娘,呃,還有那個映荷姑娘,也被人家給包了。
“長孫兄真是大手筆啊!”
梅贏看着那兩個傳說中的花魁,不無調侃地說道。
“沒辦法,又不是我一個人,只能一下子點兩個了。”長孫衝很遺憾地說道,“只可惜,花魁只有兩個,只能委屈遺愛了。”
看梅贏有點懵逼,長孫衝介紹道:“那個長得跟個莽夫似的,左擁右抱的傢伙叫房遺愛,那個體虛氣短,埋在女人胸前不出氣的傢伙叫杜荷。至於他們的家世,不用我說了吧?”
當然不用了,能跟長孫衝一起玩耍的,姓房姓杜的,不就是房玄齡杜如晦的兒子了?
而且,這兩個後來都娶了公主,還都參與了造反的大業,結局嘛,當然是全部狗帶了。
造李二大帝和則天女皇的反,那跟活膩了找死沒有區別。
今後,可得離這兩個傢伙遠一點,要不然哪一天被他們坑死都不知道。
秦懷義這個小公爺,講身份根本不夠看,玩心眼、拼見識也不能和人家比,根據好處和實力對等的原則,只分到了一個姿色一般的粉頭,就有點不痛快。
又念念不忘聆聽簫聲,就向自己的大哥求助:“大哥,他們都說這個碧蓮姑娘簫技出衆,何不讓她演奏一番?”
“好啊!”杜荷擡起頭,喘了一口氣,“老是這般玩耍,其實也沒什麼意思。我父親最近勸我多讀書,以提高自己的修養。我覺着也沒什麼書可讀,聽一聽曲子也是好的。”
房遺愛也讓自己的雙手暫時休息了一下,拊掌讚歎:“有了梅兄的加入,瞬間就感到格調不一樣了呀!不錯,不錯!”
穿着一身綠色的碧蓮姑娘羞怯地說道:“奴家的簫藝一般,也不好在這裡獻醜。要不,梅郎君和奴家進屋,慢慢品鑑?”
朝秦暮楚的女人,眼皮子最是好使。
這三個眼高於頂的公子哥,都順着梅贏的話說,她一介弱女子又有什麼反抗的辦法呢?只能嬌滴滴地邀請梅贏,進行私下的溝通與交流,以期能夠儘快結成管鮑之交了。
哎,自古紅顏多薄命呀!
梅贏不好這一口,只能無奈地說道:“私下交流就算了,我更喜歡在大庭廣衆之下交流。”
三個色狼齊聲讚歎:“梅兄好氣魄!”
“呀,你好壞啊!”主動依偎過來的碧蓮一頓粉拳,顯得嬌羞不已。
崔挹終於逮着了開地圖炮的機會,冷笑道:“真是粗俗!我原本以爲,我大唐的貴公子都高雅脫俗,沒想到啊……”
說完,還搖搖頭,似乎很爲大唐的未來擔憂,爲這些蛀蟲不恥。
“你特麼……”房遺愛抓起一個酒杯就砸了過去,“崔家了不起啊,耶耶弄死你!”
“粗魯!”
崔挹傲然道:“我大唐可以馬上得天下,還能馬上治天下嗎?如果都像你們這樣不學無術,如何治理國家,怎麼讓封地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世家千年的底蘊,還真不是隨便說說的。
就這麼兩句話,就讓梅贏高看了他一眼。
這樣的人,將來不論是在朝堂,還是在民間都會有巨大的影響力,都不是那些寒門子弟能抗衡的。
可是,勞資讓你上來,絕不是給你機會讓你罵人的,也不是爲了讓你多得罪幾個人,擴大“復仇者聯盟”的。
那樣想,就小了,格局小了。
勞資是要把你們的臉摁到地上,摩擦摩擦,一直磨出火花。
被人這麼鄙視,自詡城府很深的長孫衝都有點坐不住了,擼起袖子就準備加油幹。
梅贏擺擺手,制止了即將展開的新一輪羣毆:“以崔公子之見,怎麼才能顯得不粗俗呢?”
“吟詩作賦!”崔挹說出了他最有把握的一項。
這可不是他投機取巧,而是文明的需要,社會的進步,人類發展的趨勢。
“你要和我比吟詩?”
梅贏懷疑自己聽錯了,比什麼不好,你偏要吟詩一首?
“怎麼,不敢?”崔挹自以爲找到了梅贏的弱點,很是有點囂張。
小樣兒,就你們這些靠着軍功驟然顯貴的傢伙,跟我們詩禮傳家幾十代的世家比文化,簡直是不要太爽,啊哈哈!
“吟詩誰不會?你們且聽我這一首!”
房遺愛就不在乎這個,張嘴就來:“春天不是讀書天,夏日炎炎正好眠。過得秋來冬又到,收拾書籍好過年。”
“呃……好溼,好溼啊!”梅贏違心地誇了一句。
長孫沖和杜荷大力讚美了一句:“好詩!只是按房兄所說,這一年中豈不是沒有適合讀書的時候了?”
“我們需要讀書嗎?那不是給世家那些野心勃勃的傢伙準備的嗎?”房遺愛也不像表面上那麼草包,矛頭直指崔挹。
“無知者無畏!”
崔挹也懶得再勸這些蠢貨讀書,也說了一首關於讀書的詩:“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讀書好時節。”
逼格滿滿,非常正能量,簡直可以吊打房遺愛。
“讀什麼書?你們都到了這地方了,還說讀書,真是虛僞!”長孫衝無情地揭穿了他們醜惡的真面目,卻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題材。
恰巧,這時候樓下經過一隊送親的,鼓樂喧天,很是熱鬧。
長孫衝靈感來了:“樓下鑼鼓響叮咚,新娘羞坐花轎中。今日洞房花燭夜,那個……那個……”
“玉簪剔破海棠紅。”看長孫衝卡殼了,梅贏急忙來了個神助攻。
“妙啊!”
長孫衝三個傢伙眼睛一亮,瞬間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頓時把梅贏引爲知己。
崔挹也懂了,笑了一下,又趕緊正經起來:“真是不堪,不堪至極啊!難道你們就會吟誦這些不上檔次的東西,沒有一點真才實學嗎?”
長孫衝三人一起搖頭:“沒有。”
“你們……”崔挹無語了。
“哈哈哈哈……”
見那牙尖嘴利的崔挹終於沒詞了,三個傢伙開心地大笑起來。
跟我們比臉皮厚,你還嫩點呀!
梅贏擺擺手,堅決把自己從那些“人渣”裡頭擇出來:“我倒是有了一首正經詩,請各位鑑賞一下,請聽!
畢竟聽雨八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噗……”
長孫衝剛嚥下去的一口酒,一下子就噴了出來:“梅兄,這就是你的正經詩?”
“是啊。”
梅贏很奇怪,這首詩很正經的呀。
雖然略微改動了幾個字,但那不是爲了應景嘛,很河蟹的呀!
崔挹砸吧了一下嘴,公允地說道:“確實不錯。既能契合地點、人物、時間,還能理解爲是對夏日美景的懷念。不錯,不錯。”
閱讀理解滿分啊!
“崔兄,你確定梅兄是這個意思嗎?”
長孫衝大笑:“接天,還無窮……哈哈哈哈……還映日荷花……哈哈哈哈……”
有那麼可笑嗎?
勞資是那個意思嗎?
梅贏原地凌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