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內外閒雜人等早已肅清,由燕雲十八騎把守,秩序非常好。
考場裡邊,每個考生都有獨立格子間,上面的木板當桌子,下面的木板當凳子,一牆之隔斷了他們交頭接耳的機會。
整個考場鴉雀無聲,考生們都換上了考服,不過他們的神態卻各異,有的鎮定自若,筆走龍蛇書寫考卷,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樣子,秦風不由微微頷首。
有的卻抓耳撓塞急的不行,有的愁眉苦臉眉毛像是打了死結,還有的心神不寧緊張得滿頭大汗。
見到這樣的考生,秦風則是搖了搖頭。
雖然考生的狀態表現參差不齊,但好歹暫時還沒有發現任何作弊的行爲。
轉眼間到了晌午,午膳時間已到。
考生們的吃食由考場準備,太監統一發放。
每個人一份米飯三份小菜,爲防止夾帶,食物都是切成小塊的。
太監向秦風揖禮道:“帝君監考了半日,老奴已經吩咐御膳房給帝君準備午膳,不知帝君可要回宮用膳?”
秦風道:“不用了,本帝就在此處用膳,同舉子們同吃同住。”
秦風又吩咐道:“把這些考生的答題狀態,情況,都記錄了下來,比如,誰對心緒不寧,誰愁容滿面……”
“是。”
太監恭敬的應聲道。
正在談話期間,突然一隻撲棱而過的鴿子引起了秦風的注意,那隻白鴿翅膀大身體小,肌腱發達呈流線型。
秦風斷定這不是普通的鴿子,而是擅長飛行的信鴿。
只見那隻信鴿在空中盤旋了幾下之後,便飛到了其中一個格子間中,停落在考生的桌子上,
那位考生神情緊張,飛快將一張紙條摺疊好,用繩子系在信鴿腿上,張頭左顧右盼之後將信鴿放飛。
看到這一幕,秦風劍眉微蹙。
信鴿的動靜同樣引起了燕雲十八騎的警覺,一個騎兵飛身上前騰空而起,伸手將尚在空中撲棱着翅膀的信鴿一把抓住。
當騎兵把信鴿呈給秦風時,秦風將鴿子腿上的紙條打開,果然是科考題目。
這是一隻特工鴿,專門爲作弊者提供場外援助。
人贓俱獲之後,秦風對騎兵下令道:“將那位考生押入刑部大牢。”
這種科舉舞弊的事情,他定要嚴懲不貸,否則科考便沒有威信可言,不足以讓其他人忌憚。
緊接着秦風對考場上的所有考生宣佈,再有作弊的斬立決。
許是秦風的做法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考生們看到飛鴿傳書的作弊者被入刑部大牢,知道今年朝廷監考特別嚴格。
原本打算作弊的人也收起了心思,變得很老實,不敢有半分越矩行爲。
接下來考場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所有的考生都在認真答題,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一整天下來所有的考生都沒有發生什麼狀況。
第二天一早,秦風再次進入考場監考,他一圈仔細巡視下來,依舊風平浪靜,除了考卷的翻閱聲之外,整個考場沒有一丁點兒聲響。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考場爲考生準備了蠟燭。
秦風爲了防止考生私帶藏有小抄的蠟燭,考生們只能用考場爲他們準備的省油燈,就連考試的文昌筆都製造成鏤空的,由考場統一發放。
夜晚的能見度很低,主考官們打着燈籠來回監督考生,爲了照明,考場四處也都擺放上了琉璃燈。
秦風運足目力監視着每一位考生的動態,他發現有一位考生舉止有些奇怪,他趁考官們走過之際,小心翼翼的翻開袖口,又見四處沒人 ,便放心下來,一邊答題一邊時不時的翻看袖口內側。
由於晚上視線太暗,他的動作幅度又小,主考官和副考官都沒有發現異樣。
雖然光線不足,但秦風的火眼金睛還是能看得一清二楚,下一秒他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考生面前。
這位考生正在摘抄,突然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一股涼意襲遍全身。
他擡頭一看,正好對上秦風那道凌厲的目光,
“啪嗒。”一聲,硯臺掉落在地上,墨水撒了一地。
他嚇得雙腿發抖,連忙將袖口掩飾好,但爲時已晚,秦風一眼就看到了袖口上微小得如蚊子一般大的字跡。
那位考生越是着急將袖口掩藏,就越是證明有問題,秦風一把翻過他的袖口,厲聲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這...我沒...沒有。”考生見事情敗露,想失口否認卻連下巴都開始打哆嗦了。
秦風再一次詢問,考生卻是如何也不肯開口。
主考官和副考官聽到動靜後也趕了過來,他一看考生袖口上密密麻麻的字跡便知道這又是一位作弊者。
秦風問主考官李溫文:“考試之前不是要檢查衣物的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主考官和副考官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道:“回帝君,進考場的時候我們確實仔細檢查了,裡外都翻了一遍,衣袖容易作弊更是檢查的重點。
臣敢用腦袋擔保當時這位考生的衣袖上確實什麼都沒有呀,臣也不知道這些小抄是怎麼來的?”
這就奇了,爲何入考場檢查的時候,衣袖上明明什麼都沒有,那這些字跡又是怎麼出來的呢?
就在衆人都一籌莫展,怎麼也想不通這位考生是用什麼辦法作弊的時候。
秦風立馬命士兵給那位考生搜身,可還是一無所獲。
沒有想到,考生們作弊的方法真是層出不窮,刁鑽古怪。他就搞不懂了,有這個心思爲什麼不多花點時間好好讀書呢?
盡是把精力浪費在了這些歪門邪道的事情上。
秦風很是氣憤,沉着臉說道:“來人,把他的衣服給朕脫下來,朕要好好看看其中到底有什麼貓膩!”
拿着考生的衣服,秦風又檢查了一下袖口,他發現袖口上的小抄字跡竟然比之前淡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電光火石之間,秦風突然想起銀鹽變黑這個原理,他把袖口放在蠟燭邊上烘了一小會兒,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字跡又比之前清晰了很多。
秦風徹底麼明白了,這位考生用的是銀鹽變黑顯影術,就是把衣服的夾裡密密麻麻用鹽水寫滿字,混入考場後,點蠟燭用火一烘,文字就顯現出來了。
這種方法可以算是古代的高科技了,用這招的都是化學高手,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再過一會兒,這些字跡就會慢慢的完全消失,這就意味着連同證據也被毀滅了。
難怪這位考生被抓了現行也要矢口否認,就是等着小抄自動消失,唯一的證據沒有了,他就可以打死不承認。
若不是秦風察得仔細,很有可能就被這位考生矇混過關了。
秦風覺得這樣的人,不應該考科舉,直接去考錦衣衛更合適。
現在真相大白了,主考官向秦風請示該怎麼處置這個作弊的考生。
秦風一字一句道:“斬立決!”
那位考生臉上慘無人色,褲襠已經溼了一大片,散發出一股令人不適的味道。
他雙腿顫抖得跪下求情道:“帝君饒過小人吧...帝君饒命啊...”
秦風大手堅決一揮:“快拖下去!”
科考頻頻出現營私舞弊的情況,秦風不得不痛下決心,以儆效尤,否則就是對其他考生十年寒窗苦讀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