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忠接着說道:“過去不少五姓七望的人喜歡吃養殖豬肉,爲了吃到鮮嫩的豬肉,他們不惜花重金購買,朱雀大街上曾有一家酒樓掌櫃爲了投其所好也畜養過山豬,並且數目還不少。”
“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山豬長了寄生蟲時常生病,最後竟發生了瘟疫,不僅所養的山豬盡數死亡,就連養在一起的其他禽畜也死了大半。”
“酒樓掌櫃非常看好山豬市場,說是養豬耗費的糧食比羊少很多,容易長肉產崽子又多,一頭豬最多可長上千斤肉,酒樓掌櫃鍥而不捨,又嘗試了很多次。”
“可結果每次都是血本無虧,久而久之酒樓也倒閉了,最後只能作罷。”
“帝君試想,連酒樓掌櫃都不能承受這樣的損失,若是尋常百姓家損失了一頭豬,那可就一整年都吃不上飯了。
”
“所以說並非臣危言聳聽,養豬的這個想法固然很好,可終究不可行啊,還望帝君三思。”
魏元忠說罷又嘆了口氣,他剛纔言皆是肺腑之語。
說實話,眼下戰亂才平息不久,百姓能有個安心種地的環境滿足溫飽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養豬哪有那麼容易?不是長了寄生蟲就是瘟疫病死,只要養豬便會虧的連褲衩子都不剩,所以沒人願意養豬不是沒有原因的。
帝君的想法雖然好,但是太過於理想化了,步子邁的太大了,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不過就在這時,只見秦風微微一笑,沉聲道: “養豬的確有病死的風險,但大批量的死亡那是因爲養殖方法不當。”
“若是養殖方法得當,完全可以控制風險。”
話落,魏元忠、李孝逸頓時一臉的不敢置信,這種說法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哦?!怎樣控制風險?”一時間,兩雙眼睛都盯着秦風。
秦風如數家珍道:“首先,這豬圈之中,必須每天打掃乾淨,保持通風乾燥。”
魏元忠一怔,“臣還從未聽說過養豬也要打掃豬圈的,這說法倒是十分新穎。”
因爲豬糞便和人糞便等在豬圈中混合發酵後,能形成效果很不錯的農家肥,老百姓們一來爲了方便清理和施肥,二來爲了節約空間,一般會把廁所搭在高處,下面連通豬圈。
人排泄出來的糞便,可以直接掉進豬圈給豬吃,這相當於連廁所都是放在一起的,更別說打掃豬圈了。
秦風很篤定的說:“那是當然,不把圈舍打掃乾淨,細菌便會容易滋生,豬就會很容易感染上瘟疫。你別小看打掃豬圈,這可不能偷懶。”
“每日要各清掃欄舍、收集糞便、沖洗排污溝一次,每隔十日進行一次殺蟲,滅鼠,消毒措施。”
”注意豬圈內的溫度,夏季要降溫通風,冬季要防寒保暖除溼。”
“第二,這牲畜的圈欄不可讓多種牲畜混居,必須分開隔離,這裡面也大有講究。”
”待配母豬、已配母豬、公豬這應分開圈養,設立單獨的配種間,應在每日配種結束後及時清掃和消毒。”
“第三......”
“第四......”
秦風現在已經習慣了隨時給人科普,他不緊不慢娓娓道來,且說得條理清楚,通俗易懂,讓魏元忠和李孝逸聽得簡直如癡如醉,如同開了智一般,
李孝逸打小就是從苦日子過來的,他聽得格外認真,鐵板燒被暫時擱置在一邊。
雖然只簡單的養殖技術,但聽在他們耳中,實在是改善民生的奇術。
若是在民間讓老百姓學得此法,他們就可以養豬補貼家用,又多了一種維持生計的法子。
......
踏踏踏......
馬蹄聲陣陣。
馬車內,李孝逸和魏元忠抱着兩壇蒸餾酒,心滿意足的踏上回程之路,二人心波瀾萬丈。
魏元忠打着飽嗝道:“帝君對政堂、民生有深刻的理解,博見天下,思慮之高,當世絕無第二人可與其比肩。
我魏元生平沒有服過任何一個人,但對於帝君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 秦兄絕世無雙,自然是這世上最有才之人。”
“我這就親自去酒樓一趟,讓這樣的好酒批量生產暢銷整個大唐。咱們就可以天天喝到美酒了。”
“......”
魏元忠決定自己親自出馬推銷,於是來到了長安城最有名的聞香來酒樓。
這聞香來酒樓共分上下兩層,一樓接待的是普通的百姓或是商賈之人,二樓則是一些達官顯貴。
魏元忠先來到一樓,打開了一罈酒,口中讚歎道:“好酒!”
魏元忠此舉是想引起別人注意,然而周圍很是安靜,客人根本沒有人任何反應。
“好酒啊!”魏元忠又說。
這下還是沒有客人搭理他,卻引來了酒樓的店小二,
“客官,我們聞香來是高檔酒店,不能大聲喧譁。”
魏元忠故意說道:“我的酒好,我稱讚一下有何不可?”
“你的酒好?我們聞香來什麼好酒沒有?這位客官可別在這裡班門弄斧了。”店小二不屑的說道。
要知道,他們聞香樓所處地段繁華,是長安城數一數數二的酒樓,菜品酒品非常齊全,沒有什麼好酒是聞香來沒有的。
一到節假日,那更是供不應求,多少有頭有臉的人擠破頭都要在這裡宴請賓客,生意好的不得了。
“哼!”
魏元忠拿起酒罈,用力砸向地面。
“啪!”的一聲。
隨着酒罈破碎,頓時一股濃濃有酒香迅速散開,在整個酒樓迴盪。
“好香啊!”
這股奇香也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連二樓的客人也循着香味下樓來看個究竟。
魏元忠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大聲說道:“我這酒是新工藝釀造而出的蒸餾酒,莫說長安,整個大唐也絕無僅有,你聞香來能找出我這樣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