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賭根本就不可能實現!”李世民皺着眉頭說道:“你總不能讓朕派人去盯着他吧?”
李元霸輕笑道:“皇兄,何必派人去盯着他呢?你只需要下一道旨意,就說‘天子嫁女,非比尋常。當先許婚,以一年之期而論,而後下嫁。若一年之期內,許婚之人有其他惡行,當婚配作廢,並將許婚之人發配邊疆,守關三年,建立功勳之後方可折返長安’!”
說到這裡,李元霸頓了頓,邪笑道:“皇兄,若是那房遺愛真如高陽所言一般,你信不信就在你旨意下達之後七日內,那房遺愛便會出入賭坊,流連坊妓!”
李世民眸中精光閃爍,他明顯被李元霸給說得動了心。
“陛下,若是那房遺愛真如陛下之言,只是性子胡鬧了些,區區一年的時間,自然能夠把胡鬧的性子給改過來!”
●T Tκan ●c ○
到現在,長孫皇后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小叔子明顯是和高陽公主一夥的,高陽這丫頭擺明了不想嫁給房遺愛,那自己索性就幫她一把,是以這纔有了方纔這番話。
“好!朕和你賭了!不過賭注爲何物?”
許是被長孫皇后給誰動了心,李世民最終還是用以了下來。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皇兄,若是我輸了,那就表明高陽所說的一切都是道聽途說,房相的次子確實不錯,若是兩情相悅,高陽嫁與他又何妨?”
李元霸這傢伙真是太奸詐了,並沒有說輸了就讓高陽公主嫁給房遺愛,而是加了一句兩情相悅。
若不是兩情相悅呢?那豈不是還是沒戲?
不過李世民現在也懶得管那些了。反正到時候若是李元霸輸了,那一切還不都是他說了算?
所以,李世民便說道:“好,若是朕輸了,那高陽便不用嫁與房遺愛。並且朕從此之後再也不會強迫高陽了,只要她的未來夫君,能夠通過朕的考驗,朕便許他們婚配!”
“皇兄,你可是天子,須知天子可是一言九鼎。君無戲言的,眼下可是有二嫂作證,你可不能耍賴啊?”李元霸揶揄道。
李世民嘴角露出了一絲高傲的笑容,道:“正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朕雖說並非是君子。可是這賭約卻絕對不會賴掉的!”
“耶!”
聽到李世民的話,高陽公主頓時興奮的跳了起來,在她看來,這次賭約是四皇叔百分之百勝了。
“淡定,你是女孩子,你是公主,要端莊!”
李元霸狠狠地瞪了高陽公主一眼,可是那聲音中卻是難掩得意。
“哼哼……”
高陽公主對着李元霸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俏臉上充滿了興奮的神色。
“行了,現在算是遂了你的願了!”
李世民沒好氣地瞪了高陽公主一眼,隨後似笑非笑地對李元霸說道:“臭小子。你以爲朕看不出來,你一直在幫高陽這丫頭嗎?”
李元霸嘿嘿一笑,道:“皇兄,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了嗎?那房遺愛人品卻實不咋地,要不你看着,不出一月……不。不出七日,我便有辦法讓那傢伙原形畢露!”
“唉!”李世民搖了搖頭。道:“罷了,說好了一年之期地。這一年之期中,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這房遺愛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朕便不會留什麼情面!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爭氣了!”
“呵呵,也是……兒孫自有兒孫福!不過,本王的親侄女,怎麼可能嫁給一個無能的潑皮、廢物!”
李元霸一邊說着,一邊重新調了一碗小料遞給了高陽公主。
“好了,今日便不再說此事了!用膳,用膳……”
李世民似乎是不想再提及此事,伸出筷子來夾起了一片鮮嫩多汁的羊肉,放到了高陽的碗中。
……
翌日,房玄齡剛剛起牀,一個身穿黑色家僕裝的老頭子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老頭看起來似乎是房府的管家,進了門先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隨後便說道:
“主人,宮裡的劉公公到了!”
“劉公公?劉三水嗎?”梳洗完畢的房玄齡愣了一下,說道。
“是,主人!”管家依舊低眉順眼地回答道。
“啊,快,快請他進來!”
房玄齡連忙吩咐管家將劉三水給請進來,因爲他知道,劉三水可是李世民的貼身近侍,如若沒有什麼大事的話,他是不會親自過來的。
“小的劉三水見過玄齡公!”
劉三水帶着兩名小太監走進了房府的內宅,剛一進門便看到了傳到整齊的房玄齡。
房玄齡上前幾步托起了劉三水,道:“劉公公不必如此客氣!未知此番陛下遣劉公公前來所爲何事啊?”
房玄齡這話說得亦在理,因爲眼下的大唐朝,除卻那些因爲有要務在身,曾經得到過皇帝特殊命令,可以隨意出宮的宦官之外,但凡皇城之中的太監們,若沒有皇帝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宮,否則的話便是私自勾結外臣,意欲謀反。
這罪名可就大了去了,砍腦袋都算是小事,怕是但凡和這出宮的宦官沾親帶故的人,怕是都得因此而喪命。
“玄齡公,陛下這次遣小的前來乃是向房二公子頒佈聖旨的!”
劉三水臉上帶着笑容,看不出到底是否處於真心。
“房俊?”
房玄齡愣了一下,他還真不知道自己這混賬兒子,怎麼就值得皇帝頒佈聖旨了?
不過眼下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還是趕緊地叫人把那臭小子找來纔是正理:
“快,房浩,快去把二少爺找來!”
“這……”
先前那個管家模樣的小老頭聞言並沒有動,而是眸光遲疑地看着房玄齡。
“唉,我說你怎麼還杵在這裡?倒是快去把他給我叫過來啊?”
房玄齡心說這怎麼回事情,叫你去找個人都拖拖拉拉的,平時也不見這樣啊?
房浩猶豫了半晌,還是說道:“那個,主人……昨日二少爺是與柴家公子一同出去的,現在還尚未回府,所以……”
“這小王.八.蛋,真是想要氣死老夫嗎?”
房玄齡自然曉得自己這個兒子是個什麼德性,跟柴家柴令武那個紈絝子在一起,自己那兒子,昨夜八成又留宿飄香樓了。
“房浩,你帶着府上的健僕去趟飄香樓,把那個混賬小子給我抓回來!”
房玄齡陰沉着一張臉,對房浩說道。
房浩苦着一張臉應了一聲,喊上兩個五大三粗的健僕就往外宅走去。
這剛剛踏出內宅,房浩便被一個長得虎背熊腰的漢子給攔住了。
那漢子生得方臉擴鼻,濃眉大眼,極其地粗曠,雖說看起來還略微有些稚嫩,可是那身形卻足有八尺,整個形體更是極其地健壯,從外表看上去似乎是二十歲的樣子。
“二少爺,你……”
房浩看到這壯漢,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之色,旋即大喜,就在他想要告訴這位內宅中來了傳旨大人的時候,卻是被自家二少爺給打斷了。
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卷白色的布帛,眉飛色舞地甩動着說道:
“浩叔,浩叔……我爹醒了沒有,我告訴你啊,昨日柴令武那個傢伙約我去百樂賭坊,裡面有個傢伙輸給我們一萬兩銀子,結果他沒有現銀,便將在西市的酒肆抵押給了我……浩叔,你攔着我作甚?爹到底醒了沒有,我要給他看看房契……”
聽到這個粗豪的聲音,劉三水的臉上出現了怪異的笑容,果然,這個傢伙就像是高陽公主所說的那樣,根本就是一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紈絝子。
“爹,爹……”
一路高聲叫着,房遺愛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甩動着那塊寫着房契的布帛,衝進了內宅。
可是當他進入內宅之後,卻是看到了自家老爹正陰沉着一張臉,瞪着一雙大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他,那一雙鷹目中閃爍着若有若無的怒意與無奈,就像是看到了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一般......
從小就生活在房玄齡那無限高壓、棍棒政策下的房遺愛,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又闖禍了,連忙恭敬地對自家老爹行禮,道:
“孩...孩兒見過父親大人……”
“回來了?”
房玄齡平靜得如同陌生人般地問了句,可是深知自己父親秉性的房遺愛,知道自己的老爹怕是已經把火氣壓抑到極限了。
“是,爹。”房遺愛戰戰兢兢地說道。
“過來,你怕什麼?有本事和柴家混小子出去鬼混,怎麼見到自家老子,反倒像是驚弓之鳥了?”
房玄齡聲音略顯低沉,似乎根本就沒有生氣一樣。
“哦……”
很膽怯地,房遺愛一步一挪,那速度跟烏龜相比都要差着十萬八千里。
終於擠到了房玄齡身側,房玄齡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房遺愛的後脖領,道:“快行禮,這位是宮裡來的劉三水劉公公,特意向你頒佈聖旨的!”
“啊?”
房遺愛愣住了,劉三水他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宮中的總管太監,聖人架前的近人,什麼時候有這麼大譜了,竟然勞煩這位大唐朝所有太監的頭子來宣旨?
莫非是那件事?
忽然,他想起了賜婚的事情,旋即大喜過望。()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