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大人,外面有一個自稱李錦兒的小娘子求見。”刺史府侍衛進來報告。齊惜青可不是小官,?一州剌史最低也是從四品,甘州是重鎮,他是正四品上的品級。所以,對朝中的情況還是很瞭解的,再說他這樣的地方大員,哪個和朝中大臣沒有關係?如果沒有朝中人通風報信,爲他們說話,那也是幹不長的。
官場險惡,如果稍微不留神,說不上怎麼就丟官了,關係是絕對不會少的。他剛一聽李錦兒這個名字,愣一下,但是隨後心大大震,李錦兒怎麼會出現在甘州?
他不但知道永寧王李彥,也知道大唐唯一的女官李錦兒。再說,長鄂高速已然名傳天下,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但這不是讓他震驚的原因,那是他還有一個身份,彌勒教隴右總舵,甘州的舵主。
李錦兒被押運到肅州的事,他也剛知道,教主派出的特使送貨物剛離開甘州,前往肅州。
也通報了,由銀衣特使郭慶押送李錦兒去肅州。但郭慶走的什麼路線,他們並不知道,所以讓齊惜青注意協助。對此,他並不是太在意,銀衣特使比金衣特使低一級,但都是教主信任的人,也是能耐很大的人。
李錦兒怎麼到這來找自己?問道:“還有誰?”
師爺說道:“沒有誰,只是一個人一匹馬。”
齊惜青眼珠珠轉一下:“你讓她進來,但這件事誰也不能知道。”
師爺當然知道爲什麼,點頭說道:“我知道。”
他出去時間不長,帶李錦兒來到後宅,說道:“這就是我們刺史大人。”
齊惜青連忙站起來:“李小娘子免禮,你怎麼到這地方來了?見本官何事?”
錦兒現在是什麼職位也沒有,給齊惜青施禮說道:“見過齊大人,此事來說太複雜,是這麼回事……”
錦兒把情況簡單說一下:“齊大人,彌勒教很可疑,他們目的不明,我想你應該通知肅州刺史李大人,讓他查清怎麼回事,我回長安後向皇帝稟報。”
“什麼?有這樣的事?本官沒聽說”齊惜青吃驚的說道:“那小娘子知道你哥哥在什麼地方嗎?”
錦兒搖搖頭說不知道:“我也是剛進出來,想請大人派人送我回長安。”
“好,好,本官馬上辦。”齊惜青點頭答應說道:“小娘子,請先住下,本官馬上安排人送你回去。”
“謝謝大人,我的朋友郭慶還在客棧,我回去看看,再回來。”錦兒說道。
齊惜青已經知道客棧的就是郭慶,他是另一個州府的特使,可以說是直接歸教主指揮的人。原來郭慶背叛教主,放走李錦兒,那可是自己立功的機會。教主宏圖遠大,將來奪取天下,自己就是開國功臣。他心頭一陣狂喜,表面上說道:“李小娘子一定累了,而且還有傷,我看你就在這養傷,我派人去接你的朋友。他能棄暗投明,效忠朝廷,我一定上報。”
錦兒也確實很累.說道:“那就麻煩齊大人,我也想換換衣服。”
“來人。”齊惜青喊道,那個師爺趕緊進來:“大人。”
齊惜青說道:“安排人帶李小娘子去後院換衣服,洗淑休息。”
師爺都是幕僚,並非是官職,但都是主人的親信,齊惜青的師爺楊桐就是他的絕對親信,也是參加彌勒教的人,還是他介紹齊惜青參加彌勒教,控制大批的人。
他們打着佛教的幌子,這裡臨近西域,大部分人信奉佛教,和尚是比較受人信賴的。大部分開始是出於信佛,但彌勒教自有一套蠱惑人的手段和理論,讓人很容易相信他們的行爲是正確的。
如果宣傳的多了,很多人從信奉佛教上,轉而開始信任彌勒教,但彌勒教和佛教還是有區別的。當你信奉彌勒教的時候,也參加了他們的教派,這和信佛是不一樣的。
信佛只是敬仰,相信神怫保佑,並不一定非得去當和尚。但信奉彌勒教確要加入他們的教會,成爲彌勒教的一員,爲他們做事。
能讓太多人蔘加,就是他們打出平等博愛的旗幟,昔渡衆生的思想,反對皇權,建立佛權,聲稱教主是彌勒教轉世,是拯救天下的,這種思想很能蠱惑一些人,還是一些正直的人。
這也就是李彥聽到之後第一個判斷,他們不是宗教幫派,更象是黨派的原因。如此嚴密的組織,洗腦式的思想教育,已然不是宗教幫派那麼簡單。李彥也沒有深入到核心,也不是太瞭解。但是他們想用怫權代替政權,這一點,李彥是不能同意的。
李錦兒接觸的更少,她也不具備李彥的後世知識,所以,她對這個彌勒教並沒有什麼惡感,特別她接觸的郭慶也不算是壞人,還是一個很正直的人。所以,她並沒有認識到她的危險,只是不想被他們抓到肅州去,想回長安而已,所以,直接找上刺史府。
聽到齊惜青的安排,也沒太擔心,跟着人去後宅換衣服洗淑。這一路來,根本不方便,又要警惕,還和狼羣大戰一場,也想好好洗洗澡休息一下。覺得自以哥哥的身份,足以讓一個剌史不敢怠慢。相信他能去照顧郭慶,也就沒着急回去。
錦兒走了,楊桐說道:“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齊惜青說道:“郭慶背叛教主,你帶人去客棧把他殺了,我們派人把李錦兒押到肅州,交給總壇主,這可是大功一件。”
楊桐點頭:“我明白,我馬上處理。”
錦兒也確實很累,洗了一下熱水澡,換上乾淨衣服,竟然睡着了。當她醒的時候,以是黑天的時候,叫來服侍她那個丫鬟,讓她前去找齊惜青,想問問郭慶怎麼樣了,明天一早想回長安。爲了快,她不想坐車,還是騎馬比較快。
但那個丫鬟確說:“李小娘子,大人吩咐你不能出去,就在這裡休息。”
李錦兒一愣,也沒聽她的話,向外走。剛一出房門,外面站着兩個侍衛攔住了錦兒的去路,其中一個說道:“小娘子,請回,不要逼我們把你捆上。”
錦兒再傻也明白她被人軟禁了,當時吃驚夠嗆。齊惜青是一州剌史,朝廷命官,和李彥根本不熟悉,他軟禁自己幹什麼?看看兩個看管的人手裡有刀,知道自己也不是對手。沒有硬闖說道:“讓齊大人來見我,這是什麼意思?”
齊惜青真來了:“李小娘子,我不知道教主要你幹什麼,我看你還是跟我去一趟肅州。不要惦記逃跑,這是甘州,你也跑不了。”
李錦兒也不傻,?一下明白過來:“你也是彌勒教的人,齊刺史,你是四品高官,竟然想造反?”
齊惜青有些得意的說道:“你明白也沒用,因爲沒人知道,等皇上知道的時候,已然晚了。所以,不想沒命的話就老實一些。”
錦兒一下坐到牀上,彌勒教這麼大勢力,郭慶不是很高的位置嗎?難道他不知道刺史是他們自己人?還是他根本就知道,讓自己自投羅?好辦天問道:“原來你和郭慶是一夥的,他在哪?”
齊惜青有些陰冷的說道:“原來是一夥的,他還比我高,但是他放你離開,以背叛彌勒教,就是敵人,彌勒教對叛徒不會手軟的。”
錦兒一下憤怒了:“你們殺了他?齊大人,你背叛皇上,陰謀造反,不會有好下場的。”
齊惜青也有些怒了:“李錦兒,你們都是皇上的鷹犬,爲李家王朝賣命。我有什麼下場,你看不到,別以爲我不能殺你。如果你要跑,我一樣殺你。來人,看起來,明天送往肅州。”
錦兒傷心了,不是因爲自己又被抓,而是郭慶死了。他是武功很高,但沒防備,還身受重傷,可自己不能通知他,還把實際情況都告訴齊惜青了。這一下完了,害死郭慶,又是傷心又是憤怒,可毫無辦法。只是告訴自己不能死,要找機會告訴哥哥,這個仇一定要報。
這回錦兒好待遇沒有了,被捆上,雖然不是五花大綁,但也限制了自由。被看在刺史府的李錦兒不知道郭慶怎麼樣了,以爲他一定死了。
可郭慶並沒死,他此時以進出客棧。彌勒教都是單線聯繫,郭慶是銀衣特史,負責房州一帶,也就是山南道的事物。這是隴右道,他什麼也不知道,但有一點他更清楚,那就是有不少高官是彌勒教的人。但絕對沒想到,甘州剌史也是教裡的人。更沒有想到,還是一個很忠貞的教徒。
不過多年江湖養成的習慣,讓他還是很警覺的。當客棧進來幾個官差,找一個叫郭慶的人時候,他當時就吃驚了。錦兒是不是出賣了自己,派官差來抓人?郭慶不敢確定,所以,他立即起來撐着身體,拿起刀,從後窗戶跳了下去。
他的傷都是皮肉傷,沒有傷筋動骨,只是失血加上疲勞,這一陣休息,再說身上的傷也上了藥。兩天時間了,還是能行動的。可李錦兒說的十分詳細,官差也知道郭慶在哪個房間。
說是緝拿匪盜殺人犯,店家哪敢管,帶着官差上樓。領頭一看,後窗開了,郭慶逃跑,當時就下令追。翻出圍牆,讓郭慶的傷口開裂,血又流下來。他忍着虛弱向城外跑,只要出了城,進入山林,也就安全了。憑自己的經驗,根本就不可能抓到自己。如果沒有傷,這幾個官差根本不在他眼裡。本章節由";";";";";小";";說";";網";的友上傳,";";";";";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依仗着身體快,經驗豐富,郭慶甩開這些差役,但確沒能進出城。作爲刺史的齊惜青,怎麼會連這點也想不到,早就封鎖了城門,派兵嚴加查,郭慶根本沒有機會出城。甘州也不小,一動不如一靜,很有江湖經驗的郭慶,又找了一家旅館住下。
這些差役確實沒想到,郭慶這麼大膽子,逃了一圈甩開人之後,又回到這個地方,只是住在不遠處,還能觀察到原來旅館。但城裡盤查的很嚴,只好在天快黑的時候,離開旅館,前往甘州大明寺,那是彌勒佛寺。他雖然不是隴右道的,但也算是高層,知道每個州都有彌勒教的人,特別是中原一些重要的州府,甘州不可能沒有。
教主佈置了十多年,哪能沒安排,自己身分還是教徒,當然躲到自己人的地盤安全,所以,他離開旅館來到大明寺,求見方丈。也就是大明寺的住持苦然大師。
見到苦然大師,郭慶知道,彌勒教的各個寺廟住持可以說並不是真正的和尚,從表面上看,他們都是和尚,但都是彌勒教的核心人物。
其他俗家人最高也就是他這樣,銀衣使者,錦衣使者很少。但住持一級的大部分是金衣使者,也就是彌勒教最核心的人。
他見到住持打出了內部才明白是手勢,苦然大師心頭一愣問道:“施主如何稱呼,見老衲何事?”
郭慶見到苦然回禮的手勢,說道:“在下郭慶,銀衣使者,有教務到甘州,受點傷,想在這裡養一下。”
一聽是郭慶,苦然大師當時喊道:“來人拿下。”
從外面衝進來四五個和尚,手裡的刀把郭慶圍在了當中,苦然大師也欺近身邊:“郭慶,束手就擒,否則我殺了你。”
這一刻苦然哪還有一點剛纔有道高僧的樣,?一臉的兇相。郭慶吃了驚:“慢着,苦然大師,你想背叛教主”
苦然冷笑一聲:“郭慶,是你背叛教主吧?李錦兒呢?你私放重犯,該當何罪?你要不反抗,我把你交到總壇處理,如果你不服,我就殺了你。”
郭慶明白了,並不是李錦兒出賣了自己,甘州刺史就是彌勒教的人。既然明自,讓他更是吃驚,那不是李錦兒又落人虎口?哈哈一笑,把刀扔掉:“苦然大師,你在自掘墳墓。李錦兒有她哥哥,李彥纔是最危險的人。”
苦然說道:“這不勞你操心,教主敢抓李錦兒,當然有辦法對付李彥,他恐怕自身難保了。把他捆上和李錦兒一起押到肅州交給總護法。”
看來苦然的地位比郭慶高多了,知道肅州總壇平時是總護法說了算。郭慶沒有反抗,他很明智,以自己現在的情況,反抗是沒用的。如果不反抗,他們把自己押到肅州,這一路上還有機會。他想把錦兒救出來,這個很不一般的小女孩,已走進郭慶的心裡。不知不覺中,他不想讓她有危險。所以,沒有反抗,被幾個和尚捆起來。
第二天一早,當郭慶被扔到車上的時候,看着同樣被捆着的李錦兒,郭慶嘆口氣。這一點不奇怪,可錦兒見進來的是郭慶,反而高興了:“你沒死?”
郭慶苦笑一下:“也和死差不多了。”
錦兒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刺史齊惜青是你們的人,和他說了,還請他照顧你。”
郭慶搖搖頭:“我還不是一樣,也沒想到,刺史也是彌勒教的,竟然去明光寺自投羅。
李錦兒說道:“明光寺?你不是在客棧被抓的?”
郭慶不好意思的說:“你去官府,我當然要小心,所以,官差一進客棧,我就知道了,逃跑掉。”
錦兒明白了,畢竟郭慶是彌勒教的,如果自己想抓他,也會告訴齊惜青抓住他,可惜自己偏偏告訴齊惜青是郭慶放的自己,那證明郭慶叛教,怎麼能不抓他?
陰差陽錯,如果知道錦兒說自己進出來的,郭慶可能反而沒事。事情就是這樣,好事反而變壞事。馬車起動了,這是有一隊士兵保護的一輛馬車,還有幾車貨物,不知道什麼東西。
連續幾天時間,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辦法跑,也只有吃飯的時候被放開手,但腳也捆着,還有人看着,平時全都捆着,逃跑的機會也沒有。
雖然關於彌勒教的一切,郭慶能知道的都告訴錦兒,但也沒用,他們兩個人誰也跑不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李彥能找上來,但郭慶可不是李錦兒那麼相信她哥哥,認爲不可能。這是完整計劃,李彥連知道都不可能知道,怎麼找上來?
但對李彥迷信的李錦兒,卻說哥哥一定能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