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良等人剛走了幾步,就看見一支七人夜間巡邏士兵小隊手持長矛從後面追了上來,領頭的腰間佩劍,追上來揮手大喝:“前面的人都站着別動,給我圍起來!”
剩下六個兵士迅速加快腳步追上去把趙子良等人圍了起來,領頭的小隊長手握劍柄走過來打量着趙子良等人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爲什麼這麼晚還在街上行走?”
廖正楷問道:“這位大人,有規定夜間不能在大街上行走嗎?”
領頭的隊長道:“那倒沒有,不過你們幾個鬼鬼祟祟、行爲可疑,請跟我們去城衛軍官邸一趟,我要查查你們的身份來歷!”
廖正楷擺手道:“這位大人,不用查了,我們是西秦國人,隨身帶着身份護照,你現在就可以查驗!如果去了城衛軍辦公官邸,你現在請我們過去容易,到時候你想讓我們出來可就難了!”
小隊長眼睛一瞪:“哈,你敢威脅我?就憑你敢威脅我,我就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們企圖破壞社會治安,想要做不法之事!來人,給我全部抓起來帶走!”
六個小兵紛紛伸出長槍矛逼住趙子良等人,其中兩個人從腰間拿出幾捆繩索準備將趙子良等人捆起來。
廖正楷臉色難看的喝止:“住手!大人,我請你在做決定之前最好想清楚,我們可是西秦國人,可不是周邊蠻族的蠻人,你若敢動我們,我保證你會後悔的!”
小隊長冷哼道:“哼,都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威脅我,我倒是想知道你會怎麼樣讓我後悔!給我捆起來,若他們敢反抗,殺!”
“是!”四個長槍兵雙手握着長矛同時大喝一聲,再次逼近一筆,矛尖都差點刺在趙子良等人的胸口。
不等趙子良說話,張虎臣、巴特和萬清明三人紛紛拔出腰間長刀揮動將盡在咫尺的長矛磕開與這些長矛並對峙,格瑞琳也不甘示弱,反手一拳將正要捆綁她的兵士打倒在地上,撿起其掉在地上的長矛就對準領頭小隊長。
小隊長唰的一下拔刀大怒:“好的膽子,膽敢公然拘捕還襲擊巡邏守衛,你們給我聽好了,如果你們敢反抗,我敢保證你們死得很慘,這是君士坦丁堡,不是西秦國!”
趙子良這時不得不開口說話,上前一步把頂在胸前的長矛扒開,看着小隊長問道:“是誰指使你的?”
小隊長聞言臉色一變,神色頗有些驚慌,但很快鎮定,喝道:“沒有誰指使,你們半夜在大街上行跡可以,我有足夠的理由帶你們回去調查!”
趙子良道:“你認爲我會相信嗎?小朋友,你認爲你很英勇嗎?你被人當作槍使了,指使你的人不敢正面與我們交鋒,卻指使你們這些小兵來找麻煩,說明他自己也不敢正面跟我們對抗。一旦事情鬧大,成爲兩國外交糾紛,指使你的人可能沒事,但是肯定要有人爲此事背黑鍋,你自己想想誰會被當成替罪羊?誰會爲這件事情背黑鍋?到時候丟官罷職都是小事,掉腦袋也不稀奇,你可要想明白了!”
小隊長聽了趙子良的話臉色陰晴不定,這番話殺傷力不小,雖然背後的人給出的價碼不少,但如果沒有命花,那就得不償失了。
正當小隊長猶豫不決的時候,從遠處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和一陣陣還算整齊的腳步聲,聽這聲音,人數肯定不少。
衆人扭頭看去,只見後方又來了一大隊人馬,一般兵士一手持短劍、一手持遠盾;另外一般兵士一手盾牌、一手長矛,領頭的是一個穿着厚實皮甲的壯漢,此人帶頭雞冠式鐵盔,身上皮甲肩部掛着一件暗紅色麻布披風,腰間掛着大劍,馬腹上插着弓和箭袋。
小隊長看到大批人馬出現,特別是看到領頭的軍漢,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現在不用他做決定了,做決定的人來了,就算出事了,也不用他來背黑鍋。
小隊長立即迎上去對騎馬的軍漢行禮道:“百夫長大人,小人按照您的吩咐追上了他們,想把他們帶回去調查,但這些人膽子很大,竟然敢攜帶武器與我們對抗!”
這百夫長策馬走到圍住趙子良等人的幾個兵士身後看着趙子良一行人說道:“如果我是你們,我不會手持兵器與執法者對抗,這絕非明智之舉!”
廖正楷指着那小隊長說道:“我們是西秦國的商人,我們受到西秦國的保護。這個隊長誣陷我們有不軌的行爲,我們不會坐以待斃!”
“是不是誣陷不是由你們說了算,執法者是我們而不是你們,無論你們是哪國人,在君士坦丁堡都應該遵守這裡的秩序,你們應該很清楚拘捕的後果有多嚴重!我勸你們放棄武器,公然手持兵器與執法者對抗,我有權下令把你們當場格殺!”
趙子良舉起手,制止廖正楷繼續說下去,他道:“百夫長大人,你當然可以下令把我們全部格殺,但我敢保證你的這個命令會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這麼多西秦國人死在這裡,就算你再怎麼隱瞞,消失是絕對會泄露出去的。我西秦使臣官邸一旦得到消息,必然會向貴國皇帝施加壓力,你一個小小的百夫長,你扛不住!我們不想跟閣下僵持下去,我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我們必須要把這件事情通報給使臣官邸,就算我們犯事,貴國要依法懲處我們也必須在我國使臣官邸的官員監督下進行審訊和判決,如果你們敢濫用私刑,我保證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百夫長冷冷道:“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那麼,現在請吧!”
趙子良對廖正楷說道:“你馬上回去向使臣官邸報告此事!”
廖正楷深知現在不是謙讓的時候,當即拱手道:“是,您放心,我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使臣官邸向劉大人報告!”說完立即向前方跑去。
兩個東羅馬士兵用長矛攔住廖正楷,那百夫長擺了擺手,兩個東羅馬士兵讓開一條通道,廖正楷迅速鑽出去跑了。
“大人,這······怎麼能放過一個人呢?這樣做怎麼向子爵大人交代?”一個騎士騎着走到百夫長身邊低聲道。
百夫長低聲道:“我得罪不起阿列克修斯,這幾個人顯然也不是一般的西秦人,連塞克斯塔都要躲在後面出手,你以爲我們就能夠得罪得起他們?我可不想糊里糊塗的被人當槍使,還被人當替罪羊!我們只要把這些人帶回去交給監獄就完事了,對塞克斯塔也算有了交代,我們只是做了我們巡邏隊應該做的,調查和審訊的事情我們全部不沾邊,以後就算出事也與我們無關!”
騎士低頭道:“明白了!”
百夫長看出來趙子良是這夥人當頭了,於是對趙子良道:“請先把你們的武器交出來,不要讓我們難做!”
張虎臣沉聲道:“不可能!”
百夫長根本不看張虎臣,只看着趙子良,趙子良對張虎成幾人擺手道:“真要打起來,這些人對於你們來說有沒有兵器有什麼區別嗎?把兵器給他們!”
張虎臣沉着臉收刀入鞘,連刀鞘解下來遞過去冷冷道:“給我保管好了,如果弄丟了,你賠不起!”
“你們離開的時候,這些武器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百夫長說着把手一揮,幾個兵士上前收走了張虎臣等人的兵器,另外幾個兵士都拿出繩索準備捆綁趙子良等人。
趙子良不說話,眼睛盯着百夫長,百夫長感覺彷彿置身於屍山血海之中,額頭上頓時冷汗直冒,連忙道:“他們已經交出兵器,不用捆綁了,帶走!”
張虎臣一把推開上前的士兵吼道:“滾開,老子自己會走!嗎的,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老子一定把他的屎都打出來!”
大約半個鐘頭之後,趙子良等人被帶到了城中一處偏僻的所在,這棟建築有三層,佔地面積極爲寬敞,門口有固定崗哨,圍牆上有流動崗哨。
巴特問道:“這裡是監獄吧?”
張虎臣左右看了看,不確定地說道:“應該是!”
“什麼應該是,這本來就是監獄!”作爲東廠副都督的萬清明早年在君士坦丁堡呆過不少時間,對這裡比較熟悉,當然也知道這座監獄,還來過,只是沒有進去過,但他知道這座監獄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趙子良注意到這監獄門口竟然停放着許多馬車,這些馬車停放得井然有序,還有專人看管馬車和馬,給馬餵食。監獄一般不應該是門可羅雀嗎?怎麼現在變成了門庭若市?這監獄有點意思啊!
隨着沉重的大鐵門緩緩打開,大門內是一片陰森恐怖的黑暗所在,依稀的點點燈光更增添了一些可怕,若是膽小之人,此時只怕是早就嚇得腿軟了。
走近大門之後,趙子良通過周圍的點點燈火判斷這裡是一個極爲寬大的四方形操場,對面有一扇小門,門口點燃着火把,兩個守衛站在城口,趙子良等人在獄卒們的押送下穿過寬闊的操場來到小門前,一個守衛用鑰匙打開了小門,裡面是一道狹長的通道,另一頭黑漆漆的,看不到盡頭,一個獄卒舉着或者在前面帶路,大約走了三十米左右才走到盡頭,帶路的獄卒敲門之後,纔有人在外面打開小門,趙子良等人在獄卒們的催促下走出了這條近三十米的狹長通道,進入到比較寬敞的天井之中,天井四周都是房屋,這些房屋全部是石頭做成,一看就知道這全部是囚室,趙子良等人幾人全部被關進了一間牢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