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良看着剛剛畫出來的地圖開始研究起來,這份地圖並不是杜甫根據巴答思找來的人根據回憶描述出來的草圖,而是在草圖的基礎上詳細繪製出來的軍事詳圖。
研究了一陣,趙子良沉思片刻問道:“巴答思領,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河灣處叫什麼名字?”
巴答思說道:“大王,這裡只是一個小部落居住地,並沒有名字!”
趙子良搖了搖頭道:“此地乃是戰略要地,怎麼能沒有名字呢?以本王看,不如就以亞伊克河的名字命名,就把這裡叫做亞伊克!”
巴答思連忙道:“多謝大王賜名,就叫亞伊克!”
趙子良點點頭,又道:“按照地圖所現,答刺馬惕部的汗帳所在地在東北方向六百里外的河邊,依你估計,我們行軍要幾日可以抵達?”
巴答思說道:“大王,大軍快行軍只需要三日就可以抵達,不過答刺馬惕部的遊騎肯定不是吃素的,他們會在一日之內現我們的軍隊!”
趙子良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鬚問道:“若我軍光明正大地進軍,你認爲忽思答思會率軍迎戰還是避開我們的鋒芒之後伺機再戰?”
巴答思說道:“大王,答刺馬惕部雖然不是我們鄒本部的地盤,但我族很多人以前都來過這裡,並且對這裡熟悉得很,忽思答思也知道這一點,草原上除了一些河流、山丘之外並沒有什麼可以用來防禦的所在而且我們佩切涅格人從來就沒有避戰的習慣,如果忽思答思帶着麾下撤走必然會被族人們恥笑和唾棄,他爲了自己的權利和威信,一定會率領族內勇士們迎戰我們的,即使戰敗也在所不惜!”
儘管巴答思說得信誓旦旦,但趙子良並不敢完全相信此人的話,他思索片刻對霍堪下令道:“霍堪,帶着你的第五軍團渡河東去,明日一清早就出,然後與我軍主力隔河齊頭並進,但不可靠近河岸太近,沿途要派出大量斥候探哨探查,清理一切看見的人畜,防止走漏消息!”
霍堪站出來抱拳道:“末將領命!”
趙子良又道:“基馬克喊完維齊爾本部一萬人馬,馬璘率護衛軍五千精騎、巴答思率本部五千人馬隨我一同沿着亞伊克河北岸向東北方向前進!”
“是,大王”衆人大喝。
四月初七,大軍離開亞伊克,沿着烏拉爾河中游北岸向東北方向前進,這片地區靠北,氣溫要比裡海沿岸低一些,趙子良大軍此行已經脫去冬裝,因此感覺有些涼意,特別是早晚的溫度比較低,將士們需要在營地生火取暖才能熬過慢慢長夜,至於那些巡邏和探哨們,好在趙子良在扳指空間內儲存了一千套冬裝,要不然探哨在夜間都難以進行敵情探查。
四月初八夜間,大軍在亞伊克東北方向一百里的烏拉爾河邊紮營休息,營地內燒着一堆堆柴火,將士們圍在火堆邊取暖。這裡是答刺馬惕部的一個部落居住地,黃昏時分被趙子良大軍攻擊覆滅了,能戰之士全部被殺死,被俘的老弱婦孺全部被鄒本部的巴答思接收了,牛羊牲畜全部充作軍糧,馬匹用來做戰馬或馱運糧食和物資。
行軍司馬陳青走到趙子良身邊坐下拿起牛皮袋子喝了一口燒酒,有些憂慮地說道:“大王,這越往東北方向走,越來越冷,我們又沒有帶冬衣,如果戰事延誤下去,只怕情況會對我軍不利啊!”
趙子良笑着拍了拍陳青的肩膀道:“你說的這個本王已經考慮過了,雖然越往北氣溫越低,但是隨着時間的延長,夏季越來越近,氣溫會越來越高,我們不併急於解決答刺馬惕部,你沒現今天本王下令放慢了行軍度,只走了一百里嗎?本王的目的就是要給答刺馬惕部的忽思答思足夠的時間聚集兵馬,然後進行決定性的一戰!沿途我們可以攻擊答刺馬惕部的部族居住地獲取糧草,剛纔本王還讓鄭三組織了一些人下河捕魚,收穫頗豐,糧食的問題你暫時不要擔心!”
陳青松了一口氣,說道:“大王既然已經有了打算,末將就放心了!”
次日下午,四月初八,大軍又前進一百二十里之後攻擊了一個答刺馬惕部的居住地,殺死了一千多人,俘虜兩千多老弱和五千多頭牛羊以及四千多匹馬。
再次行軍之後,趙子良騎在馬背上看着隊伍後面拖得長長的俘虜隊伍沉默不語,這些老弱婦孺走得太慢,還需要派人看押,帶着這些人打仗實在是一個累贅,不過這俘虜被巴答思要過去,當時趙子良也不好說什麼,但現在看來,這些俘虜成了一個大大的包袱。
考慮了一會兒之後,趙子良派人把去把巴答思找來,巴答思接到通知後立即策馬跑了過來在馬背上行禮道:“大王,聽說您有事找我?”
趙子良點點頭,指着隊伍後面拖得長長的、懶懶散散的隊伍說道:“巴答思,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想把這些答刺馬惕部的人收攏在自己的麾下,讓他們成爲自己的子民,但是現在的情況似乎不允許,他們不但拖累了我們的行軍度,而且成爲了我們的包袱,如果與答刺馬惕部進行大戰,在關鍵時刻誰能他們不會在背後奮力一擊?”
“這??????大王,我會派人看着他們的,絕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巴答思聽了趙子良的話馬上明白趙子良要殺了這些人,他立即說道。
趙子良搖頭嘆道:“你說的挺好的,但真正打戰的時候誰又能顧得了誰?而且你要明白,我們殺了他們的丈夫、兒子,他們的心裡已經種下了對我們的仇恨,這仇恨並非只對我們西秦,他們一樣仇恨你鄒本部,因爲你們也參與了進攻和殺人,我們大唐有一句話叫做‘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今日如果我們不斬草除根,他日一旦有機會,這些人一定會致你於死地!你念同族之情,他們可不會念同族之情,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出兵洗劫你的好幾個定居地了!”
巴答思哪裡不懂趙子良說的這些道理,但要他真的對這些同族的老弱俘虜下手,他真下不了這個狠心,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枯的嘴脣,艱難地問道:“大王,一定要這樣做嗎?”
趙子良眼神堅定地看着巴答思說道:“一定要這樣做!你不怕被這些人報復,本王害怕,所以這些人一定要死!如果你下不了手,此事交給本王來做!”
巴答思咬牙搖頭道:“此事就不用大王費心了,小汗還不至於如此不堪!另外,接下來若有攻擊答刺馬惕部的定居地的事情,請大王一律交給小汗的人馬來攻打,即便忽思答思帶着人馬來迎戰,也交給我鄒本部來對付,如果我鄒本部不敵,大王的兵馬再動手不遲!”
趙子良聽得一愣,狐疑道:“巴答思領,你這是??????”
巴答思苦笑道:“大王雖然是我鄒本部的盟友,但對於我們佩切涅格人來說總歸是外人,兄弟之間有了恩怨,自然由我們兄弟之間自己解決,哪能讓其他插手?若傳揚出去,其他族人豈不會恥笑我巴答思?”
原來是這樣!趙子良明白了,他還求之不得呢!正好可以讓佩切涅格人之間互相殘殺,削弱他們之間的實力。
“好吧,本王同意你的請求,在你和忽思答思交戰時,本王不派兵插手,等你們分出勝負之後,如果有需要,本王再派兵出手!”
當天晚上,營地五里外的一片窪地中,數千老弱被趕到了這裡,周圍站滿了鄒本部的騎兵,騎士們個個張弓搭箭對準這些老弱,趙子良還專門派人來盯着,防止巴答思心軟放了這些人。
屠殺進行了一個小時左右就結束了,這些俘虜都是老弱,又手無寸鐵,只能被屠殺,毫無還手之力。
四月初九中午,前方探馬終於帶來了答刺馬惕部大隊騎兵的消息。
“啓稟大王,答刺馬惕部五千兵馬從東北方向而來,按照他們和我軍的行軍度,明日上午就會在一百四十里遭遇,若他們連夜行軍,只怕時間會提前到凌晨寅時!”
趙子良聞言問道:“這五千人馬是精騎還是拼湊的雜牌軍?”
探哨回答道:“看樣子有三千精騎,另外兩千人騎馬時的姿態並不是那麼矯健!”
趙子良扭頭對巴答思說道:“本王聽你說過,答刺馬惕部有精銳騎兵六千人左右,也就是說他們這次只來了一半!”
巴答思很聰明,馬上明白了趙子良的意思:“大王的意思是忽思答思有可能把另外一半的精銳騎兵隱藏起來伺機而動,或者這一半精銳騎兵正在從另外的方向向我們隱秘的摸過來?”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趙子良說着從身邊護衛手裡拿過地圖看了看,沉思片刻後說道:“總之咱們還是小心爲妙!”
如果地圖的出入不大,研究過作戰地圖的趙子良幾乎已經肯定,如果忽思答思真的把另一半精銳騎兵隱藏起來或者讓這另一半精銳騎兵從其他方向摸過來,這麼這另一半精騎必然在烏拉爾河的右岸,因爲右岸有兩條以上的支流,地形相對複雜一些,而左岸幾乎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從左邊摸過來達不到隱藏行跡的目的,忽思答思不會這麼傻把另一般精騎派到左邊來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