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從一個巨大的包圍圈,變成了五個不斷移動的五個小包圍圈,從天空俯視下去,大地之上就好像呈現出了動態的奧運五環一般。

杜學文此刻也完美的展現出了他指揮作戰的天分,對於分割包圍這種戰術,他學自杜睿,多年浸淫下來,早就慣熟於胸,指揮起來也是得心應手。他並非只是單純的將現有的兵力分成五分,分別去包圍突圍的大食軍。

而是集中優勢兵力,先殲其一部,再以小股兵力牽制其他方向的大食軍,等殲滅一部之後,立刻分化兵力,再以優勢兵力殲滅下移部。

如果哈馬德里此刻足夠清醒,如果其他的大食將軍能夠看清局勢的話,一定能看穿眼下所發生的一切,只可惜此刻面對四面出擊的唐軍,面對彷彿大雨一般傾瀉下來,收割着己方士兵生命的錯綜局面,他們都已經徹底慌了,徹底慌亂了,只顧着悶頭逃命,錯失了最後一個逃生的機會。

不過其他人的運氣不好,哈馬德里的運氣卻不錯,慌不擇路的奔逃之下,他居然幸運的躲過了唐軍的包圍,在親衛隊的保護之下,從包圍圈的縫隙之中,險險的逃了出去。

可是此刻想回開羅,又哪有那麼容易,身後的唐軍緊追不捨,哈馬德里又擔心唐軍會在他逃回開羅的路上,設下埋伏,哪裡還敢往開羅去,看那模樣,簡直就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杜學文一開始還沒發現哈馬德里逃了,等到打掃戰場的時候,聚集了那些投降的埃及僕從軍,識別屍體,卻沒有發現哈馬德里。

“將軍!現在我們怎麼辦?可是要繼續追擊!”

通過這一戰,衆將對杜學文也是敬佩不已,在異地作戰,己方兵力處於劣勢的局面下,居然天馬行空的相處了圍殲的戰略,而且通過設疑兵,穿插迂迴,分割包圍,將對方大部殲滅,雖說讓哈馬德里逃了,有些美中不足,可是能做到眼前這樣的戰果,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杜學文面色有些陰沉,原本都計劃的好好的,誰知道卻讓哈馬德里逃了,要是讓哈馬德里逃回開羅的話,對唐軍的下一步戰略部署可是有着極大的影響。

只要哈馬德里逃回開羅,到時候再集結兵力,固守大食在埃及西部的最後一座堅城,到時候以杜學文手中現有的兵力,根本難以在短時間內攻克那麼一座重兵防禦的大城市。

開羅無法攻陷,杜學文就沒辦法集中精力,阻截穆巴克,到時候,整個埃及攻略的大計劃,都有可能受到影響。

“追!必須在哈馬德里逃回開羅之前抓住他,絕對不能讓他進入開羅!”

杜學文一聲令下,唐軍迅速集結,他們現在都對杜學文敬佩的五體投地,杜學文指揮起來自然如使臂指。

杜學文其實也知道,如今哈馬德里已經逃得遠了,想要抓住他的希望實在不大,他現在也只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同時心中期盼着薛訥那一路,能出現奇蹟。

當初制定的計劃就是,薛訥攻陷塞得港之後,大軍折返向西,偷襲防守空虛的開羅城。和杜學文這一路比較起來,薛訥那邊雖然遇到的阻擊要小,但是說起難度,一點兒都不比杜學文這邊差。

關鍵就是連續在沙漠之中長途奔襲,這對唐軍絕對是一個極大的考驗,一旦大軍在沙漠之中迷失了方向,一旦攻擊不順,陷入糧草緊張的情況,對唐軍那可就是滅頂之災。

杜學文現在也只能期盼着一切順利了。

哈馬德里戰戰兢兢的沙漠之中晝伏夜行的奔逃了三天的時間,直到確信身後沒有了唐軍的追兵,這纔敢朝着開羅逃去。

哈馬德里很清楚,這一戰之後穆巴克絕對不會放過他,丟了亞歷山大港,讓埃及行省失去了海上與敘利亞的聯繫,就算是殺他一百次,都算輕的,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守住開羅,到時候或許穆巴克會看在這個的份上,饒過他一條性命。

“將軍!從這個方向再走一天的話,我們就能到開羅,到時候我們就安全了!”一個大食將軍一臉疲憊,但是仍掩飾不住喜意的說道。

哈馬德里聞言,懸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這幾天猶如喪家之犬一樣的逃命,他都很久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了,生怕唐軍會突然殺出來,讓他丟了性命。

“加快速度,等到了開羅,我們再歇息!”

哈馬德里現在真的應該慶幸,開羅經過十幾年的經營,城池高大,防禦完備,當然關於開羅,他首先要感謝的便是已經戰死在亞歷山大港的阿慕爾。

開羅的形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約3000年的古王國時期,作爲埃及的首都,亦有千年以上的歷史,在中世紀時,就曾爲拜占庭帝國的一個軍事要塞。

開羅有着人類文明史上最爲著名的建築一一金字塔。

在寸草不生,遍地黃沙的平野上,那些埃及古帝王的石砌陵墓氣勢宏偉,向過往行人展示着墓主昔日的威儀。

在埃及共發現金字塔96座,最大的就是開羅郊區吉薩的三座金字塔。金字塔是古埃及國王爲自己修建的陵墓。而其中最有名的是胡夫金字塔和獅身人面相。胡夫金字塔,建於公元前2690年左右,現高146米多,塔底面積5.29萬平方米,塔身由230萬塊石頭砌成,每塊石頭平均重2.5噸。據說,10萬人用了30年的時間才得以建成。

第二座金字塔是胡夫的兒子哈佛拉國王的陵墓,建於公元前2650年,比前者低3米,但建築形式更加完美壯觀,塔前建有廟宇等附屬建築和著名的的獅身人面像。

獅身人面像又叫“斯芬克司”,阿拉伯語的意思是“恐怖之父”,它身長73米,有21米多高,臉足有5米寬。它的頭是按照哈夫拉法老的樣子雕的。整個雕像除獅爪外,全部由一塊天然岩石雕成。斯芬克司像雄偉壯觀,它表情肅穆,凝視遠方。

開羅作爲一座歷史名城,最早的舊址可以從福斯塔特小鎮算起。當拜占庭帝國逐漸衰落,阿拉伯帝國逐漸崛起之後,阿拉伯帝國著名的開拓疆土將領阿慕爾?本?阿斯率兵從西奈半島攻佔了尼羅河流域,在後來的開羅南郊福斯塔特安營紮寨,接着向北方和南方繼續進兵,統轄了埃及的全境,把福斯塔特定爲埃及的首府。

後來,當阿慕爾清真寺落成,這座清真寺是非洲最古老的一座清真寺,它的建成標誌着埃及擺脫了拜占庭羅馬帝國的控制,也標誌着阿拉伯民族和伊斯蘭教開始在埃及興起。

最開始的時候,阿慕爾是以亞歷山大作爲埃及行省的首府,可是後來,隨着埃及,乃至整個北非被阿拉伯大軍攻陷,阿慕爾便將首府轉移到了福斯塔特,並在第二年,將福斯塔特改名爲開羅,意爲勝利之城。

開羅這座勝利之城,自打建成之日起,就飽經戰火的洗禮,片刻都得不到安寧,特別是中世紀之後,在原本的歷史上,當統治了埃及二百多年的法蒂瑪王朝被阿尤布伊斯蘭王朝所代替,開羅便因戰火,毀於一旦,公元1260年﹐再次改朝換代﹐突厥人的旁支在埃及建立起文化興盛的馬木留克王朝,公元1517年﹐突厥人在中亞興起﹐建立起軍事力量強大的伊斯蘭奧斯曼帝國﹐佔領了埃及﹐直到是十八世紀西方人入侵。

這些伊斯蘭的朝代都給開羅留下了永志記憶的歷史文物和文化建設。十八世紀末﹐奧斯曼帝國開始衰落﹐1798年法國國王拿破崙率領的遠征軍對埃及的入侵,標誌着伊斯蘭世界遭受西方侵略和殖民的開始。

法國入侵者遭到以穆罕默德?阿里領導的埃及人民頑強抗戰﹐於1801年被趕出埃及﹐但是1867年﹐新興的歐洲工業大國英國以更爲強大的軍隊攻入開羅﹐使埃及淪爲英國的殖民地﹐直到1953年才徹底退出﹐那是因爲大英帝國的衰落。

戰後撅起的美國﹐沿着舊殖民主義的老路進入埃及﹐實行政治﹑經濟和文化的侵略。開羅是所有這些入侵者的橋頭堡。

當然那些都是後話了,自阿慕爾將埃及行省的首府,轉移到開羅之後,便在此地大力經營,修建了大量的防禦工事,和高大堅固的城牆。

當初阿慕爾放棄水路交通便利的名城亞歷山大,選擇了相對較小,也落後的開羅作爲埃及的首府,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開羅在尼羅河的河畔,而尼羅河是整個北非文明的發源地。尼羅河作爲一條非常古老的河流,約在6500萬年前的始新世就已經存在,河道曾發生多次變遷,但它總是向北流,又向西經一段流程注入艾伯特湖,蘇丹平原,數千萬年以來兢兢業業的灌溉着非洲大陸,貧瘠的土壤。

尼羅河發源於非洲中部布隆迪高原,自南向北,流經後世的布隆迪、盧旺達、坦桑尼亞、烏干達、南蘇丹、蘇丹和埃及等國,最後注入地中海。

幹流自卡蓋拉河源頭至入海口,全長六千公里,是世界流程最長的河流。支流還流經肯尼亞、埃塞俄比亞和剛果、厄立特里亞等國的部分地區。流域面積約三百多萬平方公里,佔非洲大陸面積的九分之一。

尼羅河是由卡蓋拉河、白尼羅河、青尼羅河三條河流匯流而成,最下游分成許多汊河流注入地中海,這些汊河流都流在三角洲平原上。三角洲面積約兩萬四千平方公里,地勢平坦,河渠交織,是古埃及文化的搖籃,尼羅河下游谷地河三角洲則是人類文明的最早發源地之一,古埃及就誕生在此,至今,已經被阿拉伯人統治的埃及有百分之九十六的人口集中在尼羅河流域。因此,尼羅河被視爲埃及的生命線。

幾千年來,尼羅河每年六到十月定期氾濫,八月份河水上漲最高時,淹沒了河岸兩旁的大片田野,之後人們紛紛遷往高處暫住。十月以後,洪水消退,帶來了尼羅河豐沛的土壤。在這些肥沃的土壤上,人們栽培了棉花小麥水稻椰棗等農作物。在乾旱的沙漠地區上形成了一條“綠色走廊”。

埃及流傳着“埃及就是尼羅河,尼羅河就是埃及的母親”等諺語。尼羅河確實是埃及人民的生命源泉,她爲沿岸人民積聚了大量的財富、締造了古埃及文明。6700多公里尼羅河創造了金字塔,創造了古埃及,創造了人類的奇蹟。

後世人提到古埃及的文化遺產,首先會想到尼羅河畔聳立的金字塔、尼羅河盛產的紙草、行駛在尼羅河上的古船和神秘莫測的木乃伊。它們標誌着古埃及科學技術的高度,同時記載併發揚着數千年文明發展的歷程。

紙草是種形狀似蘆葦的植物,盛產於尼羅河三角洲。莖呈三角形,高約五米,近根部直徑六至八釐米。使用時先將紙草莖的外皮剝去,用小刀順生長方向切割成長條,並橫豎互放,用木槌擊打,使草汁滲出,乾燥後,這些長條就永久地粘在一起,最後用浮石擦亮,即可使用,成爲當時最先進的書寫載體紙莎草紙,比中國蔡倫的紙還早一千多年,成爲後世學者研究古埃及文明的重要文獻。但由於紙草不適宜摺疊,不能做成書本,因此須將許多紙草片粘成長條,並於寫字後捲成一卷,就成了卷軸。

後世,埃及出土的一艘約公元前4700年的古船,船長近50m,設備完好,可見當初航海技術與規模。而較輕型的船則用蘆葦捆綁而成。別小看這種蘆葦船,現代人複製的蘆葦船已經證明,這種船可以橫渡大西洋。這些無疑爲古埃及的社會繁榮與文明走向世界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尼羅河還使當地人們產生了無與倫比的藝術想象力。坐落在東非乾旱大地上那氣勢恢宏的神廟是多麼粗獷,與旁邊蜿蜒流淌的尼羅河形成強烈對比。古埃及很多藝術品都既具陽剛之氣又不乏陰柔之美。

相傳,女神伊茲斯與丈夫相親相愛,一日,丈夫遇難身亡,伊茲斯悲痛欲絕,淚如泉涌,淚水落入尼羅河水中,致使河水猛漲,造成氾濫。每年到了6月17日或18日,埃及人都爲此舉行盛大歡慶活動,稱爲“落淚夜”。從這個神話故事中,不難看出人們對尼羅河深深的感情。

穩定持久的尼羅河文明,產生於約公元前3000年。埃及位於亞非大陸交界地區,在於蘇美爾人的貿易交往中,深受激勵,形成了富有自己特色的文明。

尼羅河流域與兩河流域不同,它的西面是利比亞沙漠,東面是阿拉伯沙漠,南面是努比亞沙漠和飛流直瀉的大瀑布,北面是三角洲地區沒有港灣的海岸。在這些自然屏障的懷抱中,古埃及人可以安全地棲息,無須遭受蠻族入侵所帶來的恐懼與苦難。

作爲“尼羅河贈禮”的埃及,每年尼羅河水的泛濫,給河谷披上一層厚厚的淤泥,使河谷區土地極其肥沃,莊稼可以一年三熟。

據古希臘學者記載:“那裡的農夫只需等河水自行氾濫出來,流到田地上灌溉,灌溉後再退回河牀,然後每個人把種子撒在自己的土地上,叫豬上去踏進這些種子,以後便只是等待收穫了。”

同蘇美爾人不一樣,埃及人當時已經可以預知每年洪水發生的時間和大小,欣賞洪水給農業生產帶來的好處,認爲洪水之神是會給每個人帶來歡樂的神。同時,尼羅河就象一根天然的紐帶,把整個流域地區連接成一個穩定、有效的整體。尼羅河平穩的水流使北上的航行極爲容易,而盛行的北風、西北風又使返航毫不費力。所以,最早的尼羅河文明是在尼羅河兩岸興起的。古希臘歷史學家曾把埃及稱爲“尼羅河的贈禮”,是尼羅河帶給了古埃及文明的繁榮與發展

的確,是尼羅河使得下游地區農業興起,成爲古代著名的糧倉。在古代埃及,農業始終是最主要的社會經濟基礎。在如此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和自然條件下,使古埃及的歷史比較單純。

阿慕爾當初正是看中了開羅地區稠密的人口,和肥沃的土壤,纔將首府轉移到了開羅,其目的,就是方便統治。

如果哈馬德里能夠逃回開羅,憑藉那裡稠密的人口數量,他輕而易舉的就能拉起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來對抗唐軍的進攻。

安全的壁壘就在眼前,阿慕爾等人也暫時忘記了疲憊,策馬揚鞭,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趕到了開羅城下。

“我是哈馬德里,快快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

哈馬德里大聲呼喊着,還不時的向身後張望,就好像後面隨時會冒出大隊的唐軍騎兵,衝到城下,將他碎屍萬段。

當初離開開羅的時候,他只是在這裡留下了三千守軍,其中大部分還都是徵集的埃及本地人組成的僕從軍,戰鬥力和忠誠度都可想而知。

好在哈馬德里所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原本緊逼的城門被緩緩的打開,哈馬德里見了,就急不可耐的要進去。

他的親衛隊長,卻拉住他的馬繮繩,皺眉道:“將軍大人!好像有點兒不太對!”

哈馬德里詫異道:“有什麼不對!?”

親衛隊長,道:“將軍大人,我也說不清楚,只不過,我總覺得空氣裡面帶着點兒血腥的味道,我們最好還是小心一點兒!”

哈馬德里聞言,笑道:“看起來你是真的被唐人嚇破了膽,不用擔心,這裡是真主在人間的領地,除非唐人會飛天遁地,不然的話,他們怎麼也不可能繞到我們的前面,攻下開羅,快進去吧!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們去忙,可不能在這裡耽擱時間了!”

親衛隊長見勸服不了哈馬德里,也只能跟着走了進去,但是一隻手卻始終按在刀柄之上,小心戒備着。

“該死的唐人,我要讓他們在開羅城下,撞得頭破血流,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我要~~~~~~”

“嗖!”

“噗!”

一聲尖利的破空聲響起,那個親衛隊長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妙,可是還沒等他作出反應,就看見縱馬在他身前的哈馬德里腦袋一歪,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栽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便沒了生息。

一支羽箭準確的貫穿了哈馬德里的脖頸,那支羽箭的尾端,還在不斷的噴涌着殷紅的鮮血,情形十分可怖。

“將軍大人!”

親衛隊長一聲慘呼,緊跟着贏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羽箭,跟隨着哈馬德里九死一生,才逃出來的這幾百人,頃刻之間,便被射成了刺蝟。

城頭之上,一名披掛着明光鎧的大唐將軍,朝下看了一眼,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清理一下!”

這名大唐將軍,正是薛訥,那一日和杜學文分開之後,他便率領着三萬遼東軍直撲塞得港,塞得港的防禦力量和亞歷山大港相比,遠遠不如,只有千餘老弱,薛訥幾乎兵不血刃便將塞得港夷爲平地,緊跟着他便率軍向西,一路到了開羅。

以被俘的埃及僕從軍爲前驅,詐開了開羅城,大軍蜂擁而進,只有三千守軍的大食人自然不是唐軍的對手,雖然在城主府負隅頑抗了一陣,但最終還是難逃滅亡的下場。

就在哈馬德里趕到開羅的前一天,這裡已經成了大唐的領地,有的時候,就是這麼湊巧,如果哈馬德里不是過於小心,在沙漠之中多盤恆了一天的話,等待薛訥的就將會是在開羅城下,撞得頭破血流。

就是此刻,薛訥也暗暗抹了一把冷汗,當真是好險,如果不是身在開羅的話,他也不會想到,這座城市居然會被大食人經營到這個地步。

城牆的高度甚至和長安比起來都不遑多讓,城頭上的防禦工事也十分完備,如果讓大食人有了防備的話,想要攻下這麼一座堅城,縱然是十萬大軍,沒有個一年半載也是休想。

不過現在好了,開羅已經成了大唐的領土,這裡在不久的將來,也將會成爲大唐在埃及這片領土之上的首府。

“派人前往亞歷山大港的方向,通報消息,還有,嚴密監視着城裡的那些埃及人,將所有的大食人都甄別出來。”說到這裡,薛訥一咬牙道,“全部處死!”

如今薛訥手上的兵力也是不足,原本他有三萬遼東軍,可是這一路上的來回奔襲,還是出現了一部分損傷,雖然死的人不多,可是水土不服的現象還是出現了,軍中病倒了數千人之多。

用兩萬多人馬,看守開羅這麼一座數十萬人口的城市,兵力尚顯不足,更不要說再過不久,他還要率領大部分人離開這裡,去與杜學文匯合,阻擊穆巴克的大軍。

開羅這座堅城,絕對不能出了亂子,因此上,那些大食人縱然只是平民,也只能殺無赦了。

而且聚集在開羅的大食人,大多都是富戶,這些年來壓榨埃及土人,每個人的身家都是不菲,清洗了這些大食人,到時候將收繳上來的財物,分散給那些埃及土人,定然能收攏民心。

薛訥雖然在遼東,征戰多年,但到底年輕,還是有些心軟,讓他作出這個決定,還真是有些困難了。

不過對於唐軍將士來說,他們的心裡可沒有任何負擔,大唐和大食之間的血仇是怎麼都化不開的,讓他們去殺大食人,是報仇雪恨,他們自然樂得去做,管他什麼平民不平民的。

薛訥的命令被貫徹了下去,很快城內的百姓就被聚集到了一起,緊跟着就是甄別身份,埃及土人都被驅趕到了一旁,那些大食百姓則被集中到了城主府前的廣場上。

伴隨着薛訥的一個“殺”字響起,早就做好了準備的唐軍將士立刻拉動弓弦,羽箭就好像大雨傾瀉一般,朝着大食百姓就籠罩了過去。

一時間,廣場之上,慘叫聲不絕於耳,那些反應過來的大食人,立刻四散奔逃,但是圍在廣場四周圍的唐軍將士早就嚴陣以待,手持長槍,橫刀,將所有打算逃散的大食人斬殺當場。

那些在一旁的埃及土人也被驚呆了,紛紛發出了驚呼,也想着要逃走,但是在圍在一旁的唐軍將士手中的長槍,橫刀的威逼之下,很快就戰戰兢兢的老實了下來。

廣場上的殺戮在繼續着,那些埃及土人在驚恐之餘,心中居然還涌起了陣陣的快意,這些年來,他們飽受大食人的欺凌,如今能眼看着大食人被唐軍屠殺,也算是報了仇。

屠殺整整持續了半天的時間才結束,廣場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屍體,鮮血順着石板路流的到處都是,整座開羅城都被籠罩在一片死亡的氣息之中。

薛訥交給早就嚇得面無人色的通譯,對着那些埃及土人大聲道:“自洪武二年八月起,開羅將成爲大唐的屬地,你們將成爲大唐的子民,本將軍知道,多年以來,你們飽受這些大食人的欺凌,現而今,本將軍替你們報了仇,現在本將軍宣佈,開羅城內外,所有大食人的房屋,土地,財富,都將歸你們所有,從近以後,你們自由了,大唐將保護你們,你們將沐浴在一個全新的帝國榮耀之中。”

薛訥的話結束了半晌,突然埃及土人的人羣之中爆發除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原本他們還都以爲,等到唐軍殺了大食人之後,就會輪到他們了,誰知道現在不但不用死了,而且還能大發橫財,最重要的是,他們得到了久違的自由。

雖說大食人宣稱着真主之下,人人自由平等,可是對他們這些非穆斯林,想要獲得真正的自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在大食人統治期間,他們就是奴隸,徹頭徹尾的奴隸,不但要承受着繁重的體力勞動,就連他們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證。

雖然不知道唐人說的要給他們自由,平等是真是假,但是總算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人受到的壓抑,委屈時間長了,一旦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泄的途徑,就算是再怎麼老實,和善的人,也會在瞬間變成野獸。

隨着薛訥作出承諾,整個開羅,立刻就陷入到了混亂之中,大食人已經被清洗乾淨,那些埃及土人便將大食人曾經居住的房屋當成了發泄的對象,大火很快就燃燒了起來。

薛訥在城主府的城牆上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他並不擔心,一點兒都不擔心開羅這座城市會被毀滅,在此之前,他已經派兵駐守那些有價值的建築了。

當然清真寺並不在他的保護之中,大食人輸入的宗教必須被清除,這是肯定的,薛訥雖然不知道杜睿爲何對伊斯蘭教如此敵視,但是既然此前杜睿已經有過了交代,他執行也就是了。

不過在毀滅清真寺的過程當中,也發生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大食人統治埃及畢竟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伊斯蘭教對埃及土人精神層面的入侵,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埃及土人當中也有不少皈依了伊斯蘭教。

所以當唐軍挾裹着當地土人去毀滅清真寺的過程當中,一些虔誠的伊斯蘭教徒,居然拒絕執行這一命令,甚至是激烈的反抗。

對此,薛訥可沒有時間去批評教育,對於搜有敢於違抗命令的埃及土人,薛訥的對策只有一個,那就是殺。

開羅的混亂局面整整持續了一天的時間,等到一切都被平定下來之後,整個開羅的大部分地區,都已經被夷爲平地。

杜學文的命令此刻也到了,薛訥留下五千人駐守開羅,照顧傷兵,自己只帶了兩萬人,離開了開羅,前去與杜學文匯合,準備阻擊穆巴克。

就在杜學文和薛訥橫掃埃及西部的同時,西奈半島自上的薛仁貴卻沒能取得應有的戰果,當穆巴克率領大軍東進,準備驅逐在西奈半島上登陸的唐軍之時,穆巴克得知了亞歷山大港被唐軍突襲的消息。

大驚失色的穆巴克在阿里的建議下,立刻命令大軍東返,讓已經準備好要圍殲穆巴克大軍的薛仁貴撲了個空。

沒能纏住穆巴克的十幾萬大軍,薛仁貴惱恨之餘,也只得催促大軍集結,朝西方追擊,他很清楚,杜學文和薛訥手裡的那點兵力,要是撞見穆巴克的大軍,肯定是凶多吉少。

而就在此時,薛仁貴卻迎來了一個從君士坦丁堡過來的客人,正是那位被利奧三世命令出使唐營的阿戈斯蒂諾公爵。

直到此時薛仁貴才得知,拜占庭帝國的政局,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此前的查士丁尼二世被利奧三世推翻,牧羊人出身的利奧三世居然成了拜占庭帝國的皇帝。

當然,這些都不是薛仁貴需要關心的,他對拜占庭的死活並不放在心上,雖然查士丁尼二世名義上是大唐的盟友,可是薛仁貴真正關心的只是大唐的利益會不會受到侵害。

“阿戈斯蒂諾公爵!對貴國發生的一切,我深表遺憾,但是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貴國需要的是穩定,我想如果貴國的國王利奧三世,願意承認此前我大唐與皮納爾公爵簽訂的協議,大唐願意接受貴國新國王成爲大唐的朋友!”

阿戈斯蒂諾聞言,面上頓時一陣陰沉,他很清楚薛仁貴所說的協議是什麼,無非就是出賣埃及的利益。

阿戈斯蒂諾雖然也知道,讓大唐將吃到嘴裡的肉再吐出來,根本就不可能,可是就這麼輕易的將埃及行省拱手讓給大唐,他還是有些不甘願。

“將軍!我想我們現在應該重新簽署一份更加合理的協議,您應該知道,從貴國的杜睿公爵閣下到達埃及的時候,這裡就是拜占庭帝國神聖的領土,這一點是無可置疑的!”

薛仁貴也聽出來了,對方擺明是不打算認賬了,一時間語氣也冷淡了下來:“那又怎麼樣,埃及曾經是拜占庭的領土,但是眼下他已經被大食人佔據了,也就是說與貴國毫無關係!”

阿戈斯蒂諾連忙反駁,道:“將軍,話可不能這麼說,埃及行省雖然被那些穆斯林異教徒侵佔,但是我國隨時都會重新奪回來,而貴國現在卻打着幫助我們的名義,做着非常不光彩的事情!”

薛仁貴冷笑連連,道:“既然如此,那麼在阿戈斯蒂諾公爵看來什麼纔是光彩的呢?讓我大唐帝國英勇的將士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奮勇拼殺,證明他們對帝國的忠誠和義務,然後我們再將埃及拱手奉上,送給你們拜占庭嗎?”

阿戈斯蒂諾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無禮,但還是紅着臉道:“當然!那是一個有榮譽感的貴族應該履行的責任,如果將軍能做到這一點的話,將會贏得拜占庭帝國最爲誠摯的友誼!”

聞言,不單單是薛仁貴,帳內的一衆將軍都是紛紛變色,他們見過不要臉的,可是卻從來都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這種條件,他們居然也提得出來。

薛仁貴大笑了幾聲,突然滿臉怒容的拍案而起,大聲道:“辦不到!公爵閣下,你的提議簡直無禮之極,我大唐帝國絕對不會答應,現在埃及已經基本上在我大唐帝國的掌控之中,本帥離開長安之時,所接到的命令是,佔據埃及,進而攻略整個非洲大陸,在沒有接到新的命令之前,本帥將用我的生命和鮮血捍衛大唐帝國的領土埃及,任何企圖染指大唐帝國領土的行爲,都將被當成是對大唐的挑釁,公爵閣下今天所說的每一個字,本帥都會如實上報給朝廷,還有,公爵閣下,請牢記,大唐帝國不在乎,也不需要拜占庭的友誼!”

薛仁貴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明顯了,如果拜占庭帝國膽敢再對埃及有所企圖的話,那就意味着戰爭。

阿戈斯蒂諾聞言,臉上也是一陣青紫,好半晌才道:“將軍!我想您應該將眼光放的更長遠一些,我們現在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穆斯林異教徒,他們纔是邪惡的一方,作爲文明世界的代表,貴我兩國應當通過商談來解決爭端,而不是像那些野蠻的穆斯林異教徒一樣,訴諸武力,而且我國皇帝利奧三世陛下,對埃及十分重視,他不允許任何人染指拜占庭帝國的領土,如果您依然斷然拒絕我的提議,我很難保證,一旦利奧三世陛下,因爲這件事,會作出錯誤的判斷!”

阿戈斯蒂諾的言語之中,也帶上了威脅的意思,說白了,他就是在威脅薛仁貴,如果不交出埃及,利奧三世就有可能與大食帝國聯合,一起對付大唐。

薛仁貴是個聰明人,哪能聽不出阿戈斯蒂諾的意思,頓時怒極反笑,道:“好啊!在我們大唐有句話,叫萬里覓封侯,我大唐帝國最注重的就是軍功,無軍功不得封爵,只可惜,我大唐這些年來掃蕩四方,萬邦歸降,已經沒有了那麼多的戰事,如果拜占庭因爲埃及,要背棄協議,與我大唐帝國爲敵的話,我大唐帝國億萬將士求之不得!”

阿戈斯蒂諾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哪裡知道大唐的尚武風俗,人人不但不懼怕戰爭,而且聞戰則喜,就指望着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光耀門楣呢。

薛仁貴接着說:“公爵閣下,請將我的話轉述給你家國王,我大唐帝國從來不畏懼任何戰爭,他要戰,我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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