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單李世民他們不理解，連上官婉兒都不懂。
“追根溯源不是還要去涇州嗎？”杜如晦問道。
沈風搖搖頭：“我們不是追的這個案子的根，而是那些世家大族的根。這麼大的案子，涉及的人不可能只有簡簡單單的涇州，若是上面沒有人幫忙，他們又怎麼能製造這樣的滔天冤案出來呢？”
“與其冒着危險去涇州尋找源頭，不如先把長安幫助他們掩蓋真相的人找出來。”
上官婉兒眼睛一亮，連李世民和上官儀都連連點頭。
與其冒着危險去涇州，不如先把長安幫着那羣人掩蓋真相的禍首找出來。
房玄齡和杜如晦同樣贊成。
杜如晦感嘆道：“真不知道你這個腦子是怎麼長的，爲什麼總是能從一些奇怪的角度去解決問題。”
整個大唐都靠着冬天存下來的冰塊過夏天的時候，沈風靠着硝石來製作冰塊。
當李世民在爲籌措糧食而着急的時候，沈風卻弄出來一個《百家姓》讓那些世家大族自己把糧食給交了出來。
這次的案子，李世民等人都在想着要去涇州探查，偏偏沈風站出來說，先把長安查一遍。
“長安要怎麼查？”李世民非常感興趣的問道。
上官儀的案子不說經手幾百個官員，大大小小加上監察官員，估計有關係的得有七八十名，否則的話，一州刺史又怎麼能夠如此輕易的被定罪？
而這中間，多少人是黑的，多少人是白的？
又有多少人是敷衍了事，才造成堂堂一州刺史被人誣陷？
這裡面的牽扯太多，錯綜複雜，根本不是輕易能夠查清楚的。
沈風則是說道：“陛下，這件事咱們不能明着查，必須要暗中調查，否則的話，被那羣人發現，恐怕婉兒的父親會有危險。若是他死了，即便此案查清楚了，也難免成爲您在位時期的一個污點。”
李世民最愛惜羽毛，聽到沈風這麼說，立馬嚴肅地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陛下，我們可以成立一個非官方組織在背後調查，我打算將其取名爲報社，表面上，報社是要蒐集民間八卦、世家大族的醜聞或者一些名人名事來取悅民衆，實際上，他們同樣負責替陛下蒐集那些犯罪官員的罪證，暗中調查一些官方不方便調查的事情。”
沈風提出的建議非常新穎，在唐朝以前確實沒有類似的機構出現。這種能夠暗中解決一些事情的機構立馬引起李世民的興趣：“說的詳細一點。”
“報社分爲一明一暗，明處就是報社，負責報道一些長安城中的大小趣事，或者時事要政。暗處則是直接對陛下負責的特務組織，草民打算將其取名爲不良人。”
“有點意思。”不單單是李世民覺得有意思，連杜如晦、房玄齡、上官婉兒等人都覺得有意思。
直接對陛下負責，權利極大，但是也正由於這樣，這個機構始終都掌握在李世民的手上，根本不用擔心會被別人利用。
而在暗中蒐集證物，雖然感覺有些不走正路，但是李世民、房玄齡、杜如晦都不是迂腐的人，只要能夠達成目的，哪怕用些手段又怎麼樣？
若不是這樣，李世民早就不會策劃玄武門之變，而是等着李建成登基以後直接把他殺了。
杜如晦和房玄齡互相看了一眼，多年的老搭檔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杜如晦朝着李世民一拜，說道：“陛下，朝廷當中世家大族掣肘頗多，很多事情的確不能從表面上來看，若是成立一個如同沈風所說的不良人組織的話，的確是件好事。”
李世民點頭：“朕也覺得此事確實可行。不過，這不良人，又誰來建立，誰做它的第一任首領呢？”
“陛下，自然是提出的人來做。”杜如晦直接說道。
房玄齡也表示道：“陛下，臣覺得可以讓沈風試一試。”
上官婉兒更加直接：“陛下，除了公子，沒有人能夠擔當這麼重要的職責。”
李世民看了一眼沈風：“你可願意？”
沈風跪拜：“陛下，草民願意。”
不良人的設想是他提出來的，沈風自然不希望這個組織落到別人手中去。
同樣的，這樣的組織，只有在沈風手上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將其建成。
沈風應下以後，李世民也沒有多說什麼：“既然你願意，那表面上你就是一個長安城中的商賈，報社的老闆，實際上，朕封你爲不良人魁首，正六品。直接向朕負責，必要時，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沈風朝着李世民跪下：“臣遵旨。”
李世民提出的條件不可謂不高。
首先，直接對李世民負責，代表着連杜如晦、房玄齡這種宰相都不可能知道沈風的行動。
而且，整個大唐，能夠直接對李世民負責的，少之又少。
其次，就是先斬後奏的權利。
這其實就是合理殺人的權利，只要沈風能夠解釋得通，哪怕殺了人，他也沒有罪。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這就是封建時代最大的權利。
成立不良人，沈風也終於被李世民所用，房玄齡和杜如晦說不出來的高興。
杜如晦看着沈風，嚴肅地說道：“沈風，陛下之所以給你這麼大的權利是看重你，你卻一定要恪守本心，心中要把大唐放在第一位。”
“是，沈風銘記杜大人的教誨。”沈風認真地說道。
房玄齡同樣有囑咐：“沈風，雖然陛下一定程度上准許你先斬後奏，但是，殺人並非權利，而是不得已而爲之的無奈之舉。無論什麼時候，一定要有理有據。不良人應該成爲陛下藏在暗中的匕首，而不是某個人的利器。”
這個問題不僅僅是房玄齡擔憂的，同樣也是李世民擔心的。
不良人從它的職能上來說，必須要賦予它等同的權利，但是，一旦權利過大，很有可能造成朝廷動盪，所以，他們只能選擇相信沈風，能夠把這些權利的作用發揮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