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房玄齡問道。
“長安城販冰的商販,名叫沈風。”
房玄齡一陣詫異。
房家自然也買過冰,整個長安城中,沒有買過冰鋪裡的冰的,除了窮人就是五姓七望這些大族。
窮人是買不起,哪怕再便宜,他們也得先把錢用來填飽肚子。
五姓七望根本沒必要去買冰。
他們自己的冰窖裡儲存的冰足夠他們舒舒服服過完整個夏天的。
只是,一個賣冰的,再怎麼說也是商販,秦懷玉怎麼會將他帶來尚書省呢?
房玄齡感覺到不對,問道:“懷玉有沒有說帶人來做什麼的?”
“這……”侍中猶豫了一下,老實說道,“懷玉說他們想到了辦法,賑災的。”
賑災!
房玄齡眼睛一亮。
但是,很快又搖了搖頭。
只覺得自己估計要空歡喜一場。
朝中這麼多大臣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懷玉帶個商販來怎麼可能解決?
大概都是些不成熟的建議吧。
不過,作爲長輩,房玄齡覺得不應該打擊晚輩們的積極性,所以他說道:“把人帶到我這裡來吧,杜大人還在愁着呢,不要打擾他。”
“好。”
片刻後,沈風和秦懷玉被帶到房玄齡這裡。
雖然是一間屋子,但是裡面也做了隔斷,畢竟兩人都是宰相,總得有個單人辦公室的。
“見過房大人。”秦懷玉先行見禮。
房玄齡笑了起來:“懷玉啊,我跟叔寶都是幾十年的老朋友,在我這裡不需要多客氣。”
“那懷玉便失禮了。”秦懷玉端端正正地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房玄齡的目光終於投到沈風的身上:“你就是那個火遍長安的冰鋪老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想出製冰辦法的人竟然會這麼年輕。
沈風沒有否認,而是行了一禮:“小子沈風,拜見房大人。”
“不需要客氣。”房玄齡揮了揮手。
他對沈風還是挺感興趣的,年紀雖小,光是製冰這種發明,就足以讓他名留青史了。
幾人閒聊了幾句。
房玄齡最終把問題拉回到秦懷玉和沈風來這裡的目的上。
“聽說你們有辦法賑災是嗎?”房玄齡直視兩人。
現在的朝廷當中,賑災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其他事情都要靠後。
同樣,如果對賑災有大貢獻的,自然少不了獎勵。
秦懷玉和沈風沒有猶豫,直接點頭。
都已經走到這裡了,沒有什麼好畏縮的,即便是不行,那也充其量浪費衆人一點時間而已。
可若是行了,那拯救的可就是數十萬、上百萬的災民!
“那你們有什麼辦法?”房玄齡直接問了出來。
他看向秦懷玉。
在他的心裡,一個商賈肯定不會把天下災民當成己任,而秦懷玉一向樂善好施,加上最近秦府在施粥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的,房玄齡覺得應該是秦懷玉有想法,可能跟這個商販只是合作,或者碰巧而已。
不過,秦懷玉卻是直接將沈風拉了出來:“房大人,這次要找你們的可不是我,而是他。若不是陪他過來,恐怕我一年都難得來尚書省一次。”
“哈哈哈!”房玄齡笑了起來。
不過,心裡卻對兩人不再抱有期望。
畢竟,若是連秦懷玉都沒有辦法,一個商賈有能有什麼想法呢?
他恐怕連如今災情到底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
果然,沈風上來就朝着房玄齡問道:“房大人,敢問如今籌措了多少糧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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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有些失望,但是這些也不是什麼秘密,沒什麼不能說的,直接說道:“如今整個大唐的糧食都不是很多。糧倉裡面的糧食經過杜大人幾次抽調,已經大多集中在幾個受災嚴重的地區。而長孫大人的徵糧工作進展的也很緩慢,現在只能靠大量的錢財去買糧食,只是……”
說到這裡,房玄齡有些難過:“那些糧商已經將糧食的價格翻了幾倍上去了,很多地方就算有糧食也根本就買不起了。”
沈風聽得直皺眉。
籌不到糧食還在意料之中,沒想到買賣糧食的也會漲價,再加上國庫空虛……
沈風可以想象如今整個大唐的危機,李世民最近估計會寢食難安。
旁邊秦懷玉也是吃驚,他知道情況危急,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危急成這幅模樣。
若是不靠賣官籌措糧食,恐怕大唐要餓死一半以上的災民。
他看向沈風,不知道沈風的辦法靠不靠譜,能不能真的挽救天下的黎明百姓。
房玄齡同樣看向沈風。
如今都是些不是辦法的辦法,他也希望沈風能夠提出一點建設性的意見。
沈風也沒有推辭,直接說道:“房大人,我這裡確實有一個方法,能夠解決短期內的糧食問題,但是,長期的問題依然還存在。”
房玄齡說道:“如果能夠解決短期內的問題,已經是非常大的幫助了。若是能夠再熬幾個月,等到夏天結束,部分沒有收到影響的地區秋收,到時候自然會有一批糧食讓百姓們過冬。”
房玄齡都這麼說了,沈風也沒有猶豫,直接說道:“我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弄一個百家姓出來。”
“百家姓?”房玄齡和秦懷玉都迷惑了。
他們從未聽說過什麼百家姓,那是什麼玩意兒?
看見他們神色中的疑問,沈風直接解釋道:“百家姓就是以姓氏編成的兒歌,朗朗上口,極易傳頌。”
沈風這麼一解釋,兩人就都明白了。
把姓氏編成排名,然後弄成兒歌傳頌,的確聽上去是挺有意思的。
但是,跟賑災有什麼關係呢?
房玄齡和秦懷玉同時對沈風提出自己的疑惑。
沈風則是笑着說道:“房大人,懷玉,這其實就是個陽謀,一個讓衆人明知道跳進去會上當,依然不得不跳的陽謀。”
房玄齡和秦懷玉還是不解。
尤其是秦懷玉,一向自詡聰明過人,從小更是努力,可以說是一個文武全才,偏偏連沈風的話聽都聽不懂。
沈風則是笑着問道:“房大人,敢問五姓七望最在乎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