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議政殿中,杜如晦和房玄齡深夜被傳喚而來。
他們經過一整天的考慮和完善,終於將百家姓徹底完善出來,並且寫成奏摺上奏給李世民。
李世民批奏摺到半夜,看到這份奏摺,頓時睡意全無。
他壓力很大。
因爲他的皇位來的不正,是篡位得來的,剛剛登基第一年,就遇到這種百年不遇的大旱。
民間早已有風言風語,這是老天的懲罰。
更有甚者,甚至希望李世民能夠退位,讓李淵重新復辟。
這讓當初靠玄武門之變殺兄囚父才能得到皇位的李世民怎麼能接受?
所以,大旱對於李世民來說,是一把懸在頭上的利劍,他無比希望自己在位期間,能夠成爲真正的千古一帝,堪比秦皇漢武的存在。
如今,這件事終於能夠解決,而且還是以如此完美的方法。
杜如晦和房玄齡很快到來:“臣杜如晦、房玄齡見過陛下。”
兩人朝着李世民躬身行禮。
“克明、玄齡啊,奏摺我看了,方法很不錯。”李世民高興地說道。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很高興。
自打大旱以來,許久沒有見過李世民露出笑容了。
“明日朝堂之上,將百家姓的說法提出來,到時候,你們倆再行封賞。”李世民說道。
雖然還沒有徹底解決,但是李世民也是個有眼光的人。
這個陽謀一出,那些世家大族不入套也得入套,除非他們真的連麪皮都不要了。
只是,這些世家大族最在乎的就是麪皮,連命都可以不要,但是不可能不要麪皮的。
聽到李世民要封賞,房玄齡和杜如晦連忙拒絕。
“陛下,這封賞的事情,咱們倆可要不得。”
李世民還以爲兩人在跟自己客氣,畢竟他們雖然是君臣,感情卻也不錯,加上兩人如今已經位至宰相,但是,賞還是要賞的。
李世民大氣地說道:“你們倆啊,不要跟朕客氣。”
杜如晦說道:“陛下,這可不是跟您客氣,而是這主意根本不是我們倆想出來的。”
“什麼,這主意不是你們想的?”李世民大吃一驚。
整個大唐,還能有人比房玄齡加上杜如晦更加聰明不成?
李世民不太信。
房玄齡和杜如晦只好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李世民說了一遍。
李世民聽後大吃一驚。
原來竟然是秦懷玉將人請過來的,不由得問道:“此人是誰?竟然有如此的才華?”
房玄齡說道:“此人乃是京城冰鋪的掌櫃的,名叫沈風。”
“竟然是他?”李世民更加吃驚了。
李世民皇宮中的冰塊前些日子用完,請冰鋪掌櫃的過來重新填充了一下冰庫,這才讓沈風冰鋪的名氣傳遍整個長安,如今鋪子上還掛着李世民的墨寶呢。
這件事房玄齡和杜如晦當然知道。
只是,沒想到李世民還記着這個人。
李世民畢竟日理萬機,別說小小販冰的商賈,一般的官吏都沒有資格進入李世民的視線。能夠記住沈風的名字,在那時候人的眼中,就是沈風的福氣。
李世民嘆息,同時又有些欣喜:“此人大才,更是心懷天下。”
房玄齡點頭:“的確,不管是製冰這種神仙似的手段,還是今日拿出百家姓這種方法,無一不顯示着此子的聰明才智,絕非常人。”
杜如晦更是直接:“陛下,此子聰慧善良,何不把他招攬到朝中使用?如今世家大族把握着朝內晉升的機制,我跟玄齡更是年歲漸大,實在擔心後繼無人啊。”
李世民有些心動,不過還是笑道:“克明啊,你還這麼年輕,就想着培養繼承人,更何況,沈風他能不能擔當重任還不一定呢,現在你可不能撂挑子。”
李世民佯怒的語氣讓杜如晦搖頭苦笑,嘆着氣不說話。
他是真的年齡很大了,如今已經快要六十歲。
在大唐,五十歲便已經是古昔,很多人其實都活不到五十歲。
六十歲,也可以看成一隻腳踏進棺材裡面了,確實需要幫助大唐再多培養一些人才出來。
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結,一君兩臣晚上就着百家姓的原因再次商討了一會兒,便徹底定了下來。
……
早朝。
李世民還沒到。
文武百官分成兩列。
文官以五姓七望爲首,武官自然也有軍神李靖。
程咬金和秦淑寶同樣在列,不過,兩人都站在靠後的位置。
也沒人詢問。
畢竟武官上朝只是裝裝樣子,除非打仗,不然也沒他們的事兒,一般上朝就是看個熱鬧,看着那羣拿着筆桿子的天天掐架,一副你看不過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不過,今天顯然不太一樣。
一向不喜歡湊熱鬧的翼國公秦淑寶站在了前面,程咬金看着新奇,也跟了上去。
程咬金小聲在秦淑寶耳邊嘀咕:“叔寶啊,你家昨天大張旗鼓地出去買糧食,怎麼了?家裡缺糧了?”
秦淑寶瞥了程咬金一眼。
這個黑廝,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實際上一肚子壞水。
若是百家姓的事情被他知道,少不得插一槓子,直接把事情搞砸了。
秦淑寶沒有告訴程咬金實情,糊弄着說道:“沒事,懷玉這些天弄義粥,家裡糧食不是太夠了,讓人收購一些。”
“嗨,我家有啊,還出去買啥?長安城的糧食都讓你們買的漲價了,前天剛剛有人把整個長安城的糧食都買了,今天剛剛補充了些,又被你們秦府掃購乾淨,鬧得人家都快以爲長安城的糧食鋪都要斷糧了。”
秦淑寶有些想笑。
待會兒陛下來了,你就說不出這話了。
程咬金以前家底也有一些,好歹是跟秦淑寶一起打天下打到現在的。
而且,李世民玄武門之變的時候,程咬金可是鐵桿支持者,但是秦瓊不是。
秦淑寶那時候選擇的是置身事外。
所以,李世民上位後,秦淑寶的地位雖然沒變,很多事情卻已經輪不到他了,秦淑寶心裡也知道。所以纔打算借這次的事情,一個是替秦家要個名次,另一個則是幫李世民當好這個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