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的沒事吧？”有人問道。
所有人互相對視了幾眼以後，依然有些不確定。
“要不問問？”有人提議。
武忠也是心動。
她要不是瘋了，也是他們的主子。
他們這些下人在她發瘋的時候，捆住她或者對她做些什麼還行，畢竟也是武士鑊允許的，否則說不定會傷到很多人。
但是，如果她是清醒的狀況下，他們這些下人是絕對不敢有什麼造次的地方的。
這就是古代大部分人的想法。
武忠想了想，朝着裡面試探性地問道：“夫人，你沒有什麼事情吧？”
裡面安靜了片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沒有人喜歡裡面的人發瘋，尤其是現在還沒有藥的情況下。
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平靜的女聲，她說話的聲音很清晰，有條不紊的：“我能有什麼事情？武瞾呢，你們叫她過來。”
說話很正常，而且還一直在找武瞾。
衆人終於放下心來。
她沒有問題。
武忠連忙說道：“小姐出去招聘家丁去了，我們這就叫她回來。”
裡面的人似乎沒有什麼意見，說道：“行，那你們先把門打開，我出去透透氣，這裡面太悶了。”
“哎，好！”旁邊一直侍候在這裡的下人連忙下去開門。
這裡沒事，武忠也徹底放心下來。
但是，他始終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努力想了想，一時間也沒有察覺到什麼東西。
就在下人即將打開門的一剎那，他忽然意識到什麼。
她雖然平時很正常，但是，也經常神志不清。
時常恍恍惚惚的，什麼時候這麼清醒過？
每次都是小姐主動來看望她，她又什麼時候主動詢問過小姐？連老爺都沒有提過。
武忠下意識察覺到不對，想要阻攔下人打開房門：“別！”
他剛剛喊出一個字，下人已經把抵住房門的大石柱挪開。
這是特地爲了阻擋房門弄出來的，一般木頭的石柱根本扛不住這個瘋女人的恐怖武藝。
幾個下人吃力的將其挪開，一個下人想要上去打開門栓，將裡面的人放出來透透氣。
門栓剛剛拿開，也就是武忠喊出聲的那一刻：“砰！”
大門直接被踢得四分五裂。
去開門的那個下人被破碎的帶着金屬的門打在身上，遠遠的飛了出去，一些飛濺的金屬片直接劃過他的身軀也臉龐，帶起非常多的鮮血，整個人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不再動彈了，也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已經死去了。
但是，現在也沒有人能顧得上他了。
所有人慌作一團。
他們哪兒還不知道，他們上當了。
裡面的人不是不瘋了，而是有意識的發瘋，這比不瘋還要恐怖好多倍。
她可以欺騙他們。
哪怕發瘋了，他們也看不出來，只能時時刻刻地提防着對方。
而且，對方現在闖出來了，他們這些人根本沒有辦法對付，她看上去彷彿比以前更加難纏了。
武忠雖然慌張，但是心裡還沒有亂，連忙對身邊一個婦人說道：“趕緊去找人來幫忙，讓他們快點把藥送過來。”
婦人連忙點頭，直接跑出了院子。
程處默一直盯着看。
他看了很久，也是非常的好奇。
這些人口中的瘋子是什麼人？
爲什麼讓他們這麼害怕，甚至讓武家很多的下人都在這裡服侍。
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起的待遇。
瘋子不是沒有。
對於大多數瘋子，只有兩種處理方法。
第一種就是讓他自生自滅。
這種瘋子屬於那種傷害性不大，但是人卻是瘋瘋癲癲的。
很多人家不願意要這種瘋子，就讓他流浪在外面，自生自滅。
靠着撿垃圾，或者別人施捨活下去。
如果活不下去，那就死了。
反正也只是個瘋子而已。
另一種，就是直接殺了。
很多瘋子都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可能會隨時殺人。
被瘋子殺了，只能怪自己倒黴。
所以，這種瘋子，如果行兇的時候被人失手打死了，這種連官府都不會說些什麼。
誰會去爲一個瘋子討公道？
所以，很多大家族，爲了不讓自己家裡的瘋子傷人，甚至會主動將那種攻擊慾望比較強烈的瘋子給處理掉。
當然，還有另一種情況。
這種情況在當時比較少見。
那就是繼續養着。
但是，在古代，一家人吃飯都困難，哪兒還有閒下來的糧食養着一個吃白飯的瘋子？
所以，大部分人家都是用以上兩種方法處理的。
即便是有錢人家，也不可能養着一個發瘋的下人。
除非是家裡的主要成員。
但是，那種人好好的又怎麼會發瘋呢？
程處默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旁邊足足蹲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看到了衆人口中的“她”。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長得非常漂亮，穿着也非常的得體，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個精神不好的人。
程處默嘀咕道：“這麼漂亮的女警竟然會是瘋子？”
他有些不信。
程處默不是沒有見過瘋子。
軍隊裡就有。
而且不是一兩個。
軍隊裡有很多新兵，他們雖然平時也操練的厲害，但是，只有上了戰場，經歷了血與火，那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不過，這種經歷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熬下來的。
很多人第一次上戰場之前，或許還看不出來什麼。
但是，第一次參戰的時候，死的大多數都是新兵。
能夠經歷三五次廝殺活下來的，那都是精兵，屬於哪個將軍都喜歡的存在。
可是，也不是活下來的都會屬於精兵。
有些人雖然活下來了，但是，他可能會嚇破膽子，再也不敢上戰場了。
也有人會越殺越猛，成爲一員猛將。
但是，也有些人，會因爲從來沒有經歷過戰場上的廝殺，被嚇成瘋子。
這種不是沒有，程處默帶的隊伍裡面就曾經發生過一次。
面對成千上萬的大軍廝殺，無論是誰，這時候都是渺小的，哪怕傳說中那種萬人敵的猛將，也不是能夠一個人殺一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