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
武都城外五萬兵馬駐紮,旌旗招展,聲勢震天。當中,最大的一座帳篷內一個青年男子穿着奢華,神情英武此刻正在全神貫注的看着地圖。
良久。
“軍師,李唐的援軍到哪裡了?”薛仁呆目光一轉朝着帳篷內靜坐的一名老者問道。這個行將就木的老者便是西秦國的首席謀士赫璦,薛舉與赫璦乃是生死之交,故而以薛仁呆的桀驁不馴也不得不對於這個老者表示恭敬。
赫璦聞言看着這個老友的兒子,西秦的太子爺隱晦的搖了搖頭,眼神裡流露出一抹薛仁呆沒有察覺的嘆息道:“唐軍剛過臨洮,距離武都還有三天的路程!”赫璦老爺子顯然對於這個侄子太子爺有些不滿,以至於連回答也是有着冰冷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聽到赫璦語氣裡的疏離,薛仁呆心中殺機瀰漫。對於這個老頭薛仁呆直接是受夠了,一路而來沒有一點好臉色一直是拿一副死人臉不說,更是對自己的意見全盤否定。薛仁呆看着赫璦的眼神冰冷的沒有溫度,若不是估計薛舉的反應也許薛仁呆早就幹掉了這個囉嗦的老頭。
“軍師如今扶風郡除了首府武都之外其餘各處盡被我軍所破,只剩下武都城小糧弱兵寡,在做無所謂的掙扎!”赫璦在西秦的影響力很大遠遠不是薛仁呆可以比擬的,薛仁呆雖然有點二百五但是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得罪赫璦對於自己的影響。
所以薛仁呆不會輕舉妄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奔騰不息的殺意,神色恭敬的詢問道:“如今李唐援軍不日即止,我部是否該馬上出擊攻破武都,佔據武都堅城以抗衡李唐援軍!”
神色詫異的襒了一眼薛仁呆道:“武都之城糧草不足,佔據武都只會讓我等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也!”赫璦別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但是心裡跟明鏡似的。他心裡非常的清楚奪取武都舉堅城而守的壞處,沒有足夠的糧草和後勤,一座孤城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的!
薛仁呆伸出手孩子氣的一抓腦後的頭髮苦笑道:“眼看李唐援軍即止,卻不知軍師有何妙策可以教吾?”薛仁呆着急了,如今外有羣狼還伺,內部政見不合卻也是讓人揪心不已。
“哎!”
赫璦看了一眼連如此簡單的計謀都看不穿的薛仁呆,深深嘆息一聲一下直道:“老子英雄兒狗熊!這薛仁呆差薛舉太遠了根本就無足以成事!”指了指地圖:“如今我軍攻破扶風各處留下武都一地,並非我軍軍力不足難以攻破而是要給李唐一點念想,讓其派遣軍隊前來救援扶風郡以減輕陛下那邊的壓力!”
赫璦不說話了,若不是看着薛仁呆連如此粗淺的計謀都識不破。他纔不會願意浪費口舌呢!其實還有一點赫璦並沒有說出來那便是如今自己這一方軍隊在武都城外以逸待勞,只要李唐的援軍跋涉千里而來到時就可以以精銳之卒攻疲憊之師,俱是可以一戰而殲滅之!
既可以緩解薛舉的壓力又可以削弱李唐的勢力,何樂而不爲呢!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古人話已說盡,赫璦雖然謀劃全局卻是忘記了凡事沒有十全十美的算計,也就註定了今日被擒當了俘虜。
此時此刻。
扶風郡內距離武都只有百里之外的平原上,一支精銳的騎兵奔騰而來。爲首的兩人赫然是一身明光鎧的尉遲敬德和一襲青衫儒袍的杜如晦!
“克明兄,距離武都還有多少距離了?”尉遲敬德轉頭瞅了一眼杜如晦詢問道。尉遲敬德雖然勇猛無雙更是奪得了天下第一的名號,更加上軍中崇尚強者故此黨衛軍對於尉遲敬德的命令始終做到了遵從。但是這一些東西都不能掩蓋這是尉遲敬德的處女秀!
激動與忐忑並存!
這一次奇襲薛仁呆部的行動不容有失,尉遲敬德可是清楚的知道李承訓對於黨衛軍的重視和寶貝程度。尉遲敬德清楚自己的優勢和缺點,也能夠理解李承訓派遣杜如晦爲副將的原因。
自己猛則猛矣,然智不強!
聽到尉遲敬德的的詢問杜如晦心裡略微一合計道:“根據探馬的消息,距離武都城外只有十里之地了,我軍若是繼續前進無疑會驚動薛仁呆部,導致遇到抵抗會加大黨衛軍的傷亡!”
杜如晦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尉遲敬德,心裡卻是明白此人可爲無雙勇將陣前鬥將,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但是尉遲敬德只可以作爲將而不能成爲李靖一般的統帥。這一刻杜如晦對於李承訓的先見之明感到佩服之至,心裡升起了一抹由衷的敬畏。
籲!
尉遲敬德一把拉住戰馬,停了下來。目光穿透層層迷霧看向了武都的方向,良久。轉過頭來凝重的對着杜如晦道:“克明兄,可有良策破敵?”這一刻的尉遲敬德對於杜如晦報了很大的希望,他希望杜如晦能夠爲他出一個良策輕而易舉的破敵減輕黨衛軍的傷亡。
畢竟李承訓將自己手底下的精銳心腹交給了自己,尉遲敬德就有理由將這些戰士安全的帶回去。杜如晦目光閃爍了一下道:“尉遲將軍,一路前行我軍皆是將沿途的敵人斥候斬殺殆盡,想必我等進入扶風郡兵臨武都的消息目前還沒有泄露!”杜如晦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瞅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武都城:“但是時間一久薛仁呆一定會察覺到的!畢竟斥候消息在戰時一般都是一日三報,就算是不在戰時最少也會是一日一報的!”
思索着杜如晦的話尉遲敬德沒有出聲,雖然他不是智者。但是醉心於沙場的尉遲敬德也是明白這些道理,看向武都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之後逐漸變得堅定了起來,瞅了一眼身旁的杜如晦道:“既然如此,那便強攻!”
“將軍?”
聽到杜如晦的疑問尉遲敬德微微一笑開始瞭解釋,同伴相處之道作爲顛沛流離慣了的尉遲敬德拿手之極。目光掃過八千黨衛軍深深一笑道:“克明兄如今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選擇強攻了!利用黨衛軍強大的穿插能力,以騎兵的絕對速度在薛仁呆意想不到之際給於重擊,打垮他們!”
杜如晦腦海裡計算着這個奇襲計劃的可行性,良久之後方纔擡頭看着尉遲敬德問道:“將軍欲學楚霸王項羽?”
“嗯!”
“這一次乃是你我在戰場的首秀,李藥師之能已經天下皆知!既然王爺給了你我如此天縱之機,我等就不應該放棄!”尉遲敬德心裡卻是有着一個好勝之心,他雖然沒有非得與李靖相比,但是也不想落其太后!
尉遲敬德看了一眼沉思的杜如晦便是移開了目光,看着軍容整齊,精銳無雙的黨衛軍尉遲敬德心中豪氣大發,覺得有此強軍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之心。目視着沉默的黨衛軍尉遲敬德馬鞭指向武都城的方向雙眸爆發出奪目的精光喝道:“兄弟們,前面就是武都城,也是我們這一次的行動目標所在地。黨魁命令我等擊潰他們,以解扶風之危!告訴本將爾等可能做到?”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謹遵黨魁令喻,擊潰敵軍!”
“謹遵黨魁令喻,擊潰敵軍!”
“謹遵黨魁令喻,擊潰敵軍!”
黨衛軍爆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咆哮,他們只忠誠於黨魁,只忠於李承訓。只要是李承訓的命令哪怕前方是死地黨衛軍也絕對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哈哈哈哈……”
尉遲敬德很是滿意黨衛軍的士氣,一陣爽朗豪邁的大笑之後一把抽出得勝勾上的長鞭道:“既然如此,那麼本將決定即刻啓程,以出其不意的速度擊破薛仁呆部,緩解武都城的壓力,完成黨魁的計劃!”
“出發!”
一揚馬鞭當先馳騁而去,尉遲敬德必勝之心牢不可破。
“駕!”
殺戮即將來臨,此刻薛仁呆部防守鬆弛,由於武都城內兵力不足,根本無法進行出城夜襲。如此赫璦雖然明知道如此不好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假寐的赫璦突然被一陣搖晃驚醒,感受到地面的震動心裡大驚失色連忙喊道:“快,快集合軍隊防守敵襲!”這一刻不光是赫璦感受到了薛仁呆也是感受到了。在初時的驚慌失措之後薛仁呆展現出了一名將領的果決!
“噗!”
“鎮靜,集合軍隊準備欲敵!敢惑亂軍心者猶如此獠!”抽出手中帶血的劍算是暫時鎮壓住了軍隊的驚慌,薛仁呆目光之內閃過一抹猙獰對着身後的親衛道:“擂鼓,整合全軍憑藉營寨防守抵抗敵寇的騎兵!”
“黨衛軍出擊!”
薛仁呆的安排無疑是正確的也是極其恰當的!但是他沒有時間完成了,八千黨衛軍在尉遲敬德帶領下猶如一羣狼進了羊羣一樣,所過之處盡是殘缺的屍首,血流不止。
在李承訓的教育下黨衛軍作戰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不以攻城拔寨爲首,而是以消滅敵軍有生力量爲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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