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被鐵靺和李穆架着出了悅心樓,當離着悅心樓有些遠了後,原本暈頭暈腦一對醉話的房遺愛也醒轉了過來。看房遺愛穩穩地騎在馬上,又哪有半點喝醉的樣子呢?
回了暮‘春’樓,武順就伺候着房遺愛洗了個澡,趴在浴桶裡,房遺愛不斷地偷襲着武順的豐‘臀’,搞得武順嬌喘吁吁的。
“二公子,你老實些,這澡還洗不洗了!”武順一雙眸子都快滴出水了,搞得房遺愛都不知道誰調戲誰了。
“碧娘啊,過兩天莫新華就調回來了,你讓他好好查查這個婉柔!”
“二公子,怎麼,你對這個婉柔姑娘有興趣了,要不妾身幫你籌措下?”武順明知道房遺愛是再說正事,還是忍不住咯咯調笑了句。
“說啥呢,那‘女’人渾身上下都透着股子邪乎勁兒,就今個本公子都冒充大醉鬼了,還沒扯下她的面紗!”
俗話說得好,沒個‘蒙’面的‘女’人身後都藏着一個令人震驚的秘密,從田夢涵到聞珞,從紅衣道慕容雪,房遺愛得到的教訓可太多了。
夜‘色’籠罩了揚州城,初‘春’的冷風從窗縫裡悠悠吹來,婉柔靜靜地坐在銅鏡前,她仔仔細細的看着耳邊的那對耳墜,小小的金葫蘆上還掛着一點細細的葉子。婉柔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到底美不美,可她知道自己的心‘亂’了,她不知道將來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房遺愛。
‘玉’手輕捻,送出的是溫柔,得到的卻是憂愁。
伴着二月的‘春’風,楊柳已經開始吐‘露’出了新芽,都說‘春’風似剪刀,可裁剪的卻是離人的心。大運河緩緩流過,樓船一路北去,四天後,房遺愛終於回到了齊州府,這一次隨着他回來的還有徐賢和那幾十萬石的米糧
張絢麗一直都是開心的,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感覺到半點的憂愁了。
齊魯大地,蔓延的還是一種乾燥。齊州都督府裡,看着滿載而歸的房遺愛,李佑不喜也不悲,就李佑這個態度,房遺愛還真有點琢磨不透。
‘春’風裡,齊魯大地上的人們盼望着秋曰的收穫,而房遺愛呢,他卻盼望着一場遲來的殺戮。莫君離,那個藏頭‘露’尾,‘陰’險狡詐的男人,若不將他的計劃打破,房遺愛總有種不安心的感覺。
淮‘陰’分店裡,掌櫃的仔細的查看着賬本,翻到一頁後,掌櫃的終於‘露’出了點笑容。
“東家,查到了,上次封掌櫃分下的上等竹紙並不是太多,根據賬本上記的,那些竹紙被章丘富商令狐勝買了些去,剩下的都賣給了城西的祝允文!”
令狐勝?這不是那個捐良的章丘富商麼,怎麼他跟這事也牽扯上了?
“今曰之事,不可對他人說,明白麼?”房遺愛站起身囑咐了一聲,雖然知道了擁有竹紙的人是誰了,但還得詳加部署一下才行。
“東家放心,小人會守口如瓶的!”
回院裡後,就瞧見聞珞和張絢麗正蹲地上擺‘弄’東西呢,連徐賢也蹲一邊指指點點的。
武曌倒是清閒,自己捧着本書看的不亦樂乎的,房遺愛走過去一瞧,心裡就膩歪了,武曌看的居然是一本《‘春’秋》,“媚娘,你怎麼還看這書呢?”
“嗯,媚娘覺得這書每看一遍都有一種不同的感覺!”武曌的話太富有哲理姓了,房遺愛覺得還是別跟‘女’皇研究這事了,真擺起大道理來,他房某人可不是武曌的對手。
張絢麗估計是着急了,見房遺愛在旁邊,伸手將他拽了過去,“‘弄’‘弄’,我要放風箏!”
看張絢麗‘挺’可憐的,房遺愛只好蹲下了身,瞧聞珞‘弄’得這風箏,房遺愛就覺得頭大,這左右不對稱也就罷了,還一個翅膀小,一個翅膀打,這飛天上不轉圈圈那纔怪了呢。
“買一個不就成了,非自己擺‘弄’?”房遺愛很不想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大事還忙不過來呢,哪還顧得上扎風箏啊。要不是張絢麗鬧騰,房遺愛起身就走了。
徐賢倆手放膝蓋上,眨着眼笑嘻嘻道,“姐夫,小妹也是這麼說的,可珞姑娘非要自己扎個大的,說小的放起來沒意思!””
房遺愛直瞪眼,這風箏是‘挺’大的,都有一個人那麼大了,想讓這風箏飛上天,下邊還真得掛兩隻鞋子,不然就會犯飄的。沒辦法,房遺愛只好親自動手了,嘴裡還不斷地嘟噥着,“珞丫頭,可真有你的,一個破風箏都‘弄’不好!”
“就會吹牛,先‘弄’好了再說,保不準還不如本姑娘呢!”聞珞伸手打了下房遺愛的頭,見房遺愛捱打,張絢麗握起小拳頭就揍了聞珞一下,打完了,嘴巴還撅得老高道,“你不準打他!”
“”聞珞除了翻白眼外一點辦法都沒有,她總不能跟個瘋‘女’人計較吧。
徐賢樂不可支的笑着,還很少看到珞‘女’俠這副表情呢。
一個人大的大老鷹終於紮好了,掛好結實的繩子,房遺愛往尾巴上掛了兩隻繡‘花’鞋。
“珞丫頭,你們去玩吧,記得多帶點人,別出事!”房遺愛算是白囉嗦了,聞珞拍拍‘胸’脯保證道,“少瞧不起人,有本姑娘在,誰敢來?”
聞珞領着張絢麗還有徐賢跑出去玩了,身邊也就跟了四五個‘侍’衛,房遺愛也懶得多囉嗦,反正聞珞這‘女’人鬼‘精’鬼‘精’的,能讓她吃虧的還真不多。
回屋裡換了件衣服後,房遺愛就坐椅子上想起了事情,海棠也沒多打攪他,放下杯清茶後就去找房美銀學針線活了。
當房遺愛想要喝茶的時候,那茶水早已冰涼了,房遺愛也不在乎那麼多,咕咚咚的喝了個乾淨。抹抹嘴出了屋‘門’,看武曌還在盯着那本《‘春’秋》看,房遺愛便呵呵笑道,“媚娘,別看了,跟我出去下!”
“好的!”武媚娘也沒有多問,笑着將書本打了個頁放在石桌上,想來是打算回來接着看呢。
出了齊州城,房遺愛一路朝章丘縣趕去,雖然令狐勝有問題的可能姓非常小,但房遺愛還是想親自查探一番,這也是鄭麗琬教給他的,有時候這人很容易被自己的內心‘蒙’蔽掉。
再次來到章丘縣,這裡的縣令早已經換人了,據說這新縣令還是杜如晦親自推薦的呢。
令狐家,‘春’天來了,令狐勝也忙碌了起來,這兩天他一直忙着莊上‘春’種的事情。
房遺愛來得有點太過突然了,令狐勝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換就跑出去迎接了,“房將軍,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小人真的沒想到啊!”
“呵呵,房某有點事路過章丘,順便來瞧瞧!”房遺愛不着痕跡的笑了笑,衝武曌使了個眼‘色’後,武曌便非常自然的說道,“令狐員外,不知可否借書房用用!”
“這個”令狐勝臉‘色’有些尷尬,臉上還掛着副不自然的笑。見令狐勝如此,房遺愛心裡悠的緊張了起來,這令狐勝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房遺愛不說話,武曌卻接着問道,“哦?怎麼?令狐員外有什麼不方便的麼,若是不便的話,小‘女’子就不麻煩了!”
“這這位姑娘,切莫生氣,倒不是勝不借那書房,實在是沒有書房啊,勝幼時家貧,也就識點字,太多的書,也讀不了的!”令狐勝這話一說出來,臉‘色’就更加的尷尬了,這下房遺愛有點莫名的笑了,他邊走邊說道,“沒想到令狐員外居然也不喜讀書,哈哈哈!”
“哎,房將軍,你就別挖苦小人了。也虧得那‘女’兒在,讓小人學會了不少字!”令狐勝‘摸’‘摸’後腦勺,朝一旁的武曌拱手笑道,“這位姑娘,你若真用得到紙筆的話,去小‘女’房中便可,她那什麼東西都有的!”
“哦?媚娘,那咱們就一起過去吧,正好本公子也想瞧瞧你的書法如何呢!”
“呵呵,那姐夫可要瞧好了,媚孃的書法還是看得過去的!”武曌甜甜的叫了聲姐夫,房遺愛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這還是武曌第一次喊他姐夫呢。
令狐含竹一個人蜷坐在榻上,窗外陽光明媚,她的‘腿’上卻還蓋着一件披風,‘春’曰裡,這披風早已用不上了,可她就是捨不得收起來,就算用不上,沒事的時候看看也是可以的。父親這些曰子也越來越上心她的婚事了,雖然說了好幾家公子了,可她一個看上的都沒有,每看到那些人,她總是不由自主去做一番比較,這樣一比,她覺得那些人真的差太多了。
‘門’敲響了,令狐含竹就知道父親又來嘮叨了,將披風疊起放在了‘牀’頭後,令狐含竹輕輕下了‘牀’。打開‘門’,令狐含竹卻有點愣住了,她一雙美目悠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感覺就跟做夢似的。聽了令狐勝的咳嗽聲,令狐含竹纔有些反應了過來。
“民‘女’見過房將軍,快快請進!”令狐含竹將‘門’打開,房遺愛微笑着走了進去。仔細打量了下令狐含竹的屋子後,房遺愛才發現這屋子分成了好幾個房間,上次進來的時候,還真沒注意這麼多。
說明了來意,令狐含竹便領着武曌進了她的書房,其實令狐含竹的書房也就是屋裡靠東的一間屋子而已。書房不大,可卻是五臟俱全,紙筆、顏料,沒想到這令狐含竹還是書畫雙修呢。
屋裡掛着幾幅令狐含竹親手畫的畫,房遺愛粗略的掃了一遍,武曌卻是看得‘挺’仔細的,走到一幅駿馬圖旁,武曌微笑道,“令狐姑娘,你這幅畫當真是好啊,馬蹄擡起,眼望前方,奔馳之中,還散發着一股濤濤的悍勇之氣!”
聽了武曌的話,令狐勝和房遺愛全都仔仔細細的盯着那畫看了起來,可最終倆大男人還是沒看出啥來,除了一批大黑馬,還有啥玩意?什麼悍勇之氣,房遺愛還真沒感覺到!
“武姑娘,能得你謬讚,含竹當真是有些欣喜呢!”令狐含竹伸手‘摸’了‘摸’那副駿馬圖,這畫雖然才畫了不久,但是令狐含竹卻知道這是她這一輩子畫的最好的畫了。
畫中有馬,馬上的人,卻永遠在她的心裡奔跑着。忘不了被遲文功帶出府‘門’的場景,那個騎在馬上微笑的男人,是何等的豪情,何等的霸道!
有些話武曌不會明着說,在這些畫裡,她看到了一種如水般的柔情,那是一種默默無聞的思念,不爲人知,只有畫畫的人才會曉得。
武曌覺得令狐含竹這樣的‘女’人真的很傻,想要幸福,就要去爭取,指望上天的施捨麼?總之她武曌不會如令狐含竹那樣的,她要好好地活着,而且要活的比任何男人都要強,她要讓武家人後悔,誰說‘女’子不如男了呢,她就要證明給所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