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回到刺史府裡,便想摟着媳婦休息一下,畢竟剛剛和白刀打了一架,又費了那麼多的口舌。王丹怡也知道出了點事,看房遺愛有點疲累,便乖順的替他揉着額頭。
“夫君,人沒抓到麼?”王丹怡也能猜出點來,剛秦虎領着那些人差點沒把刺史府給翻個遍,就那動靜,就算不說,也知道是在找人。
“嗯,人跑了,你估計沒想到吧,啥崔州平的人竟然是洛州長史田德磊!”房遺愛枕着軟被,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平時看王丹怡聽嬌貴的,沒成想伺候人的功夫還真不賴。就拿着按摩的功夫來說吧,雖然比不上海棠,但起碼比聞珞強多了。
王丹怡愣了下,隨即苦笑道,“夫君,聽你這麼一說,妾身都有點想不通了,堂堂洛州長史,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沒啥想不通的,這世道怪着呢,誰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呢,咱們要是整天去研究他們的心思,估計得少活個十年。”
“那倒也是,如果咱大唐的官員,都有夫君這等心思,那就好嘍!”王丹怡說完後,低下身子,趴房遺愛懷裡咯咯笑了起來。
房遺愛表情有點豐富,他伸手摸摸王丹怡的秀髮,哭笑不得的說道,“丹怡,怎麼聽你這話,好像不是在誇爲夫啊?”
“怎麼會?妾身當然是在誇你了!”王丹怡擡起頭嬌媚的看了房遺愛一眼,她伸手撓了撓房遺愛的胸口,有些懷戀的嘀咕道,“夫君,你可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麼,那時候你和珞兒姐姐,可把妾身嚇壞了。還有瀟年,到現在還怕見你呢。”
“丹怡,這事可怪不得爲夫,誰讓瀟年不成器呢。當初要是不嚇嚇他。你哪捨得放棄那麼多的好處?”房遺愛也是有些感慨的,當初在齊州的時候,兩個人針鋒相對的,沒成想幾個月的時間,兩個人就有了婚約。也不知道王瀟年怎麼樣了,當然還有那個王瀟鎮,據她所知,王瀟鎮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再加上那個不甘寂寞的王百雲,這父子倆一臉受。還指不準會發生什麼事呢。
房遺愛想着王家的事情,臉色也有點呆呆的。王丹怡還以爲他又想起田德磊的事情了呢,便揮着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夫君,想啥呢,這麼入神?”
捉住王丹怡的手,房遺愛呵呵笑道,“沒啥。正想你們王家的事情呢。王瀟鎮可不是個安分的人,你最好還是給瀟年找點事情做比較好,再讓他這樣混混噩噩的過下去,以後這王家,就沒他的份了!”
“夫君說的是呢,說起瀟年,妾身到有點事情想求夫君幫個忙呢!”王丹怡稍有些不好意思的鎖起了眉頭。
看她這個樣子,房遺愛不甚在意的呵呵笑道,“咋了。怎麼跟爲夫說話還用得上求字了,說吧,要讓爲夫做什麼?”
“嗯,是這樣的,今年瀟年已經十七歲了,在這麼荒着也不是個辦法,妾身便想讓他跟着阿四學點東西。這樣的話,等他成婚了,也能自己經營點生意。就是,阿四那事情不少,還得請夫君做主纔是!”
王丹怡有些緊張得看着房遺愛,封四柳那裡是事情比較多,而且還有很多需要保密的事情,如果不是非常信任的人,那肯定是不能留在封四柳身邊的。王丹怡心裡清楚得很,她之所以提這個要求,也是爲了王瀟年好,讓他多接觸點事情,也能快速的成長起來。只要跟着封四柳,那封四柳必定會對他嚴格要求的。
房遺愛並沒有思慮太久,看着王丹怡那殷切的眼神,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行,就讓瀟年跟着阿四吧,不過丹怡,你也清楚,咱家的事情有很多都不能外傳的,所以你還得跟瀟年打好招呼才行,要是他不同意的話,就別勉強他了。”
“夫君這是哪裡話,阿四肯帶着瀟年,就已經是瀟年的福分了,他要是敢不答應,妾身就抽他!”
王丹怡一認真起來,還真有一種威勢,不過這樣也好,能讓王瀟年成長起來,也是非常不錯的。從內心裡來說,房遺愛還是希望王瀟年能夠執掌王家,王瀟鎮再有能耐,也不是他房遺愛的人啊。
“丹怡,你也不必太過着急,等瀟年磨礪上兩年,說不定就能好起來了”對於這位小舅子,房遺愛還是有點信心的,別看王瀟年紈絝的不得了,就他那兩下子,比起當年的盧子豪可差遠了。當初在范陽的時候,盧二公子那可是出了名的混世小霸王,只要碰到個好看點的姑娘,就要調笑兩句,碰到啥事也要插上一手。總之,論紈絝程度,盧子豪可是完爆王瀟年的。
“哎,夫君,你是不知道妾身的心思啊,如今瀟年也老大不小了,親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就是年前,父親給他說了家姑娘,瀟年倒是願意的很,只可惜人家那姑娘卻瞧不上瀟年。”
“這可就奇了,誰家姑娘這麼大架子,丹怡,實在不行,你去走一趟不就行了,想來沒人敢不給你面子吧?”
王丹怡嘟着嘴,伸手撓了撓房遺愛的手心,“夫君,你就會挖苦妾身,就妾身這能耐,還不是因爲你麼。要不是房府少夫人,人家才懶得給妾身這個面子呢。”
王丹怡倒不是說謊,當年她執掌王家的時候,雖說權勢不小,但官場上的人卻從來沒正眼瞧過她。有道是官是官,商是商,當官的永遠是不可能瞧得起商人的。但是這兩個月來,王丹怡就漸漸的感覺到了權勢帶來的好處,現在她走到哪裡,那些官員不躬身叫聲王夫人呢?
“這臉面嗎,都是靠自己掙來的,丹怡,你可知道貞觀十年的時候是什麼情況麼?本公子走在大街上,人家京城百姓都敢指着我脊樑骨罵敗家子,二混子。但是現在嘛,誰還敢這麼說房某人,說句不客氣的話,誰要是敢再這麼說爲夫,爲夫就把他掛城門樓子上吹風去!”
“嗯”王丹怡有些幸福的偎在了房遺愛懷裡。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自信。有時候。她一直在想,夫君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呢,僅僅用了四年的時間,就從一介紈絝變成了令滿朝文武有所畏懼的小霸王。
房遺愛一直覺得人這輩子就是不能服,一旦服了,心勁兒就會小很多。正因爲如此,他纔敢衝侯君集發火,更不避諱對候家人的恨意,他就是要讓長安城的人知道,惹誰都不要惹房家人。
長孫家又如何。雖然長孫無忌很厲害,但是他房遺愛也早已不是歷史上那個爲老婆把風的綠帽王了。
“夫君。等忙完了這裡的事情,你抽空跟妾身去趟裴家,可好?”王丹怡笑眯眯的看着房遺愛,那一雙亮麗的雙眼似是會說話一般。
房遺愛覺得王丹怡肯定有什麼想法,裴家前隋一大世家,但是嚴格上來說,裴家和房家可沒有什麼聯繫。想了想。房遺愛才抿嘴笑道,“丹怡,該不會岳父找的那姑娘,是裴家的女孩吧?”
“呵呵,夫君猜的挺準的,那女孩正是裴家嫡出的二丫頭,今年也有十六歲了,配瀟年正好呢!”
“哎,你可真是有心了。瀟年有你這個姐姐,可真是好福氣嘍。話說當年爲夫追長樂的時候,爲啥就沒個姐姐幫下忙呢?”
房遺愛的話,把王丹怡逗開心了,她拍拍被子,撅嘴道,“夫君,哪有你這樣比較的,裴家二丫頭,哪能跟咱家大夫人比?”
“沒,爲夫是跟瀟年比呢,哎,丹怡,在咱院裡,好多人都鬧着要娃娃,要不爲夫今晚上也送你一個?”
“夫君....”王丹怡的嬌嗔聲更像是一種呻吟,房遺愛哪還受得了,美人盛情相邀,作爲男人要是還不有所行動,那不是太監也是太監了。時過子時,房遺愛也摟着王丹怡沉沉睡去。倒不是房遺愛沒心沒肺的,只是他覺得田德磊既然跑了,那就是想再多也沒啥用。再說了,如今四門緊閉,田德磊出城的希望真的很小很小的。
次日一早,飯還沒吃完,郭亮就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房遺愛正拿着毛巾擦手呢,一看到郭亮,他便伸手笑道,“郭刺史請坐吧!”
“哎,房將軍,下官今日前來,是想說說田德磊的事情。不滿房將軍,下官也是昨夜才知道田德磊這廝竟然做這麼多惡事,要是早知道的話,下官早就...早就把他....”
郭亮話說到一半,就被房遺愛打斷了。房遺愛也知道郭亮爲什麼會說這麼多廢話,顯然他是怕田德磊的事情把他牽連進去,畢竟一州長史,地位崇高,再加上經常和刺史在一起,要是想搞到郭亮,那也是件簡單的事情。
將毛巾遞給海棠,房遺愛甚是不悅的瞪了郭亮一眼,“郭刺史,你堂堂上州刺史,就是這樣的麼?如果你真想繼續當這個刺史,那就好好地爲民辦事,剩下就少說。知道麼,本將最討厭那些哭哭啼啼的人了,希望郭刺史別做那種人。”
房遺愛非常討厭那種哭哭啼啼的人,更何況還是個男人。男人嘛,就得拿得起放得下,這個郭亮就是太小心了,小心的就有點失去男兒氣概了。官場上摸爬打滾多年的老油條,也該懂點事了,當官的有點貓膩很正常,所以根本不需要害怕,只要你還能努力做個有用的人就行了。
貪官不可恨,可恨的是那些貪了錢又不會辦事的人。
郭亮臉有點紅,想他四十多歲的人了,竟然被個剛剛二十歲的毛頭小子給教訓了。有些話不用說那麼明白的,郭亮知道房遺愛在諷刺他郭某人有點娘們樣。郭亮也承認自己是有點囉嗦,可那又有什麼辦法,洛州刺史不同於其他州刺史,洛州管轄的地方,可是僅次於長安的存在。可以說,只要洛州出點事,朝堂都得震三顫。正因爲如此,郭亮纔不敢亂來。
“房將軍教訓的是,下官以後一定改!”嘴上說着,郭亮的心思卻跑開了。改?怎麼改?當官當到他這個程度,不小心點能成麼?
“隨你吧,郭刺史,你讓人把田德磊待得地方守好了,一會兒本將會親自瞧上一瞧。
“好的,那下官這就去辦!”雖然不知道房遺愛想查什麼,但是卻知道這裡邊的事情不是他能攙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