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總覺得當官的都是享福的,在都督府住了兩天,紅衣才發現當官也未必是福,就拿自己這位夫君來說吧,整天事情不斷,這剛和寧國成喝完酒,李穆又領着個乞丐進了門。
“少爺,大驢給你帶來了!”李穆拱手行了一禮,接着衝閆大驢使了個眼色,閆大驢學着李穆的樣子,擼擼袖子抱着拳頭說道,“老大,大驢來啦,你有啥事吩咐?”
“老大?”紅衣差點沒被茶水噎着,這可真是搞笑了,還老大呢,把大都督當成混黑道的了。李穆臉有點黑,他甩手給了閆大驢一下,“大驢兒,你傻了不成,這裡是都督府,不是你的丐幫總堂,還老大呢,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劈了你!”
“別,俺改還不成?”閆大驢嚇得脖子一縮,趕緊叫了聲大都督好,只不過他心裡還是嘀咕着,不就是老大麼,都是道上混的,不含老大就喊大哥,總覺得這大都督太過疏遠了。
房遺愛倒是不怎麼在意,他擺擺手示意李穆站到一邊去,“大驢,山門幫的情況怎麼樣了,我讓你幹掉吳文,你可有什麼計劃?”
“老大...啊不,大都督,小的有計劃地,那山門幫三大當家的今晚上要去醉仙樓飲宴,這正是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好時機,只是,那安存和吳文都是強手,小的怕拿不下!”
說這話,閆大驢自己都覺得窩囊。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說安存能以一當十的話。那吳文就能一個打二十個,那吳文可是軍漢出身,手上功夫了得。還有那個二當家馮宇,整天陰森森的,一眨眼就一個餿主意,所以要動手,就得一下滅了他們,否則讓他們喘過氣。丐幫哪有能力扛得住山門幫的反撲。
“嗯,你擔心的是,我會派幾個人幫你的,不過大驢你聽好了,此次不能失手,就是失手了,也跟我沒關係。你知道麼?”
“大都督放心,這都是道上的恩怨,跟您半點關係都沒有!”閆大驢說的慷慨激昂的,弄得李穆一肚子嘮叨,這貨不會以前就是混黑道的吧,瞧這話一套一套的。
房遺愛在想着派誰去。這時候坐在旁邊的紅衣抿嘴笑道,“夫君,我看今晚上我和珞兒姐走一趟吧,反正我們閒着也是無事,幫大驢個忙。也算給自己找點樂子了。”
“行,不過你可看好珞丫頭。可別給我放什麼毒!”房遺愛之所以這麼說,倒不是忌諱這一點,而是因爲聞珞投的毒很不靠譜,大部分都是新研製的,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放心吧,有你說的那麼不堪麼?”紅衣忍不住白了房遺愛一眼,好在聞珞不在,要是被她聽到的話,保不定又得鬧起來。
派兩個女人出馬,還是兩位少夫人?閆大驢很是沒信心,兩個女人能做得了啥?瞧閆大驢那眼神,李穆就知道這貨在想啥,他敲敲閆大驢的腦門,出聲罵道,“大驢,你少這副表情,兩位夫人肯幫你,你就偷着樂吧,先別失望,有你傻眼的時候!”
傻眼?閆大驢相當不服氣的望了李穆一眼,他閆大驢好歹也是丐幫幫主了,見的事情也不少了,能有啥事情能讓他傻眼,嗯,這個李將軍就是小瞧人,哼,還不知道誰傻眼呢。
懶得理李穆怎麼跟閆大驢較勁兒的,房遺愛揮揮手把倆人轟了出去。和紅衣坐了好一會兒,海棠才領人匆匆忙忙的從外邊走進來。看海棠額頭上佈滿了細汗,房遺愛伸手將自己的茶杯遞給了她,“丫頭,喝點水,物資的事情不急。”
“嗯”海棠也沒客氣,接過茶水輕輕地抿了一口,“公子,婢子在集市上逛了一圈,肉的話還好說,可是青菜卻不好買,集市上大都是零賣的,要想大批收購得去城外才行。”
“沒去找宋玉麼,她應該有辦法吧?”房遺愛也知道青菜不好買,大唐朝可不像後世,就是冬天裡都有可口的蔬菜,這時候春末,好多菜還沒長出來呢,有的話,也是去年存下的。這個時候菜都是放地窖存放的,地窖不大,存也存不了多少。
“沒呢,婢子打算讓徐夫人去找宋姑娘的,但是令狐姑娘說她有辦法,這不,婢子回來就等着和令狐姑娘一起出城呢!”
令狐含竹?房遺愛不由得苦笑了一番,他有點不知該如何面對令狐含竹了,令狐含竹的心,房遺愛也能知道一些,可是這個時候真不是考慮兒女私情的時機。
“也好,你們看着辦就行了!”房遺愛也不想多說了,這種破事海棠能辦利索的,也不用他操心。
海棠也沒休息多長時間,在屋裡做了約有一刻鐘就去找令狐含竹了,等屋裡只剩下兩個人,紅衣才略有些遲疑的說道,“房俊,令狐含竹是個好女孩,你若沒這個心,就不要耽擱人家了。”
“凌紅,現在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就算我讓她走了,就不耽擱她了麼?這破事等過段時間再談吧,幽州的事情已經夠讓我頭疼的了!”
房遺愛說的都是事實,自從經歷了歡喜嶺的事情,令狐含竹一下子變了好多,短短的時間內,她好像堅強了不少,尤其是面對感情問題的時候。令狐含竹的態度很明確,但是房遺愛遲遲沒給她答覆,他想過段時間再談這問題。
夜裡的幽州城,一點不比長安城差,此時正是皮貨藥材商人云集的時候,幽州城就更顯得繁華了。房遺愛趴在樓頂笑眯眯的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要是幽州城每一天都如此熱鬧,那該多好啊。
“合浦,瞧見沒。這裡不比長安差吧,嘿嘿。這可是我房某人管轄的地方。說句話你信不,過個幾年,我能讓幽州城比長安還繁華!”
“姐夫,你就會吹牛皮,你當小妹啥都不知道呢,這半個月正是商人云集的時候,幽州城熱鬧一點也不稀罕。哼,就這點事。也往自己臉上抹金,搞得好像是你這位大都督的功勞一樣!”
李簌聽着豐滿的胸脯,小手還不斷地戳着房遺愛的胳膊,那架勢活脫脫一個女流氓。李雪雁雖然也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可是也有點看不過眼了,她伸手打了下李簌的後腦勺,張嘴笑罵道。“合浦,你怎麼跟你姐夫說話呢?”
“雪雁姐,你幹嘛光說小妹,不說姐夫呢,哼,怪不得人家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呢。你們一家子都是穿一條褲子的!”
李簌說完話趕緊閃到另一邊去了,李雪雁氣的直皺眉頭,什麼穿一條褲子的,這新鮮話估計又是出自自家夫君之口,她不罵李簌了。改爲針對房遺愛了,“夫君。你就不能教點好麼,人家公主都是知書達理的,就這合浦跟你學的不成樣子了。”
“話不能這麼說啊,合浦就住咱後院裡,她成這樣,你們就沒責任了,一個個光說爲夫的不是!”房遺愛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再說了,就是做錯了,那也是李雪雁和徐惠的錯,誰讓她們不管着呢。
李簌高興地鼓起了掌,“姐夫,好樣的,小妹挺你!”又是一句不着調的話,房遺愛一臉古怪的衝李簌笑了笑,嘿嘿,這丫頭還真能挺,瞧這大肉蛋,要是挺起來,不知道有多舒服呢。
“沒臉沒皮的!”李雪雁罵了句,就懶得再說廢話了,她和徐惠聊這些閨房話,而房遺愛和李簌則嘰裡咕嚕的不知道在叨咕些什麼。
“姐夫,你的眼往哪看呢?是不是又想了,說真的,你如果想了,得拿錢才行!”李簌很滿意自己這對傲人的資本,能把臭姐夫勾的魂不附體。房遺愛吞吞口水,狠狠地瞪了李簌一眼,還敢提錢,打死也不摸李簌了,孃的,再摸幾回,他房某人就要傾家蕩產了。
醉仙樓,也算得上幽州城裡第二好的酒樓了,這酒樓不光好,還有這一盤獨門秘菜,名爲老虎燉腰花,當然,老虎不是真老虎,可是腰花卻是上好的腰花。吳文這兩天覺得要有點疼,牀上也不是太順暢,便拉着兄弟們來了醉仙樓。今晚上要多吃點腰花才行,等回了家,也好跟幾個婆娘大戰一番,省的破娘們再說他不頂用。
男人嘛,只要上了牀,啥話都能說,就是不能說不行,一旦不行了,這活着還有什麼樂趣?
“大哥,咱們吃了飯去春香樓樂呵樂呵,聽說春香樓那邊可新增了不少花樣呢,咱兄弟們也去體驗下?”
馮宇是個地地道道的色痞,別看他身子骨幹巴巴的,可是每天晚上必須有女人才能睡得着覺,要是沒女人陪着,他就像丟了魂一般。
自家二弟是什麼的性,吳文一清二楚的,他伸手照着馮宇胸口輕輕地擂了一拳,“小子,想去就自己去,別拉爲兄啊!”
“嘿嘿,大哥,你要是不去,那小弟就領着三弟去了,到時候可別說小弟不講義氣!”
“混賬話,走,去喝酒,今晚上非把你這個馮色痞灌趴下不可,看你能不能爬女人肚皮上去!”
“喝酒喝,誰怕誰啊,大哥,你也別嚇唬小弟,小弟說句不是吹牛的話,就是趴下了,小弟也要趴女人腿下邊去!”
話真夠粗俗的,甚至有點噁心了,可是路上行人卻沒一個敢吱聲的,誰都知道山門幫三頭狼的本事。安存摸着下巴左看右看的,碰到個長得不錯的還要吹吹口哨。
三個人並排走向醉仙樓,卻不知道角落裡早有十幾雙眼睛盯着他們了。紅衣和聞珞都是一身的男兒裝扮,怕別人認出來,她們還刻意貼了兩片假鬍子,靠着牆根,聞珞不斷地磕着身後的青磚,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她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太麻煩了,凌紅,不如咱們直接進去,去了三頭狼的性命就可以了。”
“不成,今晚上是黑幫械鬥,只能道上的人動了手,咱們才能上,可別給房俊惹麻煩!”紅衣趕緊制止了聞珞的想法,李艾雖然軍漢子出身,但也不是沒腦子的人,吳文一出事,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都督府,如果讓他抓住什麼把柄,搞不好會倒打一耙,告房遺愛一個煽動民亂的罪名。
聞珞眼珠子不斷地轉着,不能動手,那下毒應該沒問題吧,正好她新弄了集中毒藥,還沒試過呢。剛掏出藥包,紅衣就趕緊推了回去,真是要命了,怪不得房俊會囑咐她要看着聞珞呢,敢情珞女俠還真有下毒的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