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疑惑的問朱世仁:“這些人擔水乾什麼?”
朱世仁嘆道:“駙馬爺,您不是莊戶人恐怕不在意,今年怕不是個好年景啊,過了立春就沒有下過雨,好不容易到了春分才下了二指雨,急急忙忙把地種上了,現如今地裡的青苗出得又不整齊,大傢伙正挑水補苗呢!”
清風問道:“爲什麼不在這裡架一個水車?那樣就省力多了。”
“水車?那是什麼?老漢可沒見過。”
清風一想,莫不是現在水車還沒有出現?那我就來做個發明者好了。清風說道:“這水車是我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
清風拿了一個木棍在地上連比帶畫的跟朱世仁說了水車的樣子,其實這還是他和紫雨一起旅遊時在一個風景區看見過一架復古的水車,當時比較驚歎古人的智慧,好一番研究,現在就如實的賣弄出來了。朱老漢一聽,兩眼放光,忽然大喝一聲:“小六子,你快過來!”
清風嚇了一跳,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小名!再一聽,挑水的人裡有人答應,這才知道不是喊自己。就看見一個精壯的青年一溜煙兒的跑過來“朱叔,您喊我什麼事?”
“你快來看駙馬爺畫的這個水車!”又轉頭對清風說道:“駙馬爺,這是我們鎮子有名的木匠。”
小六子給清風見過禮,清風又把水車的結構說了一遍,那個小六子驚呼“要得,要得,朱叔,咱這就幹起來吧!這水車日夜不停的轉,多做幾架,有多少地都澆了,咱還怕個鳥!”
清風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憨直的漢子,朱世仁一通吩咐,該擔水的還繼續擔水,幾個精壯的漢子去山上伐木,另幾個隨着小六子回家取工具,再把家裡現成的木頭扛來。吩咐完,該幹嘛都幹嘛去了。朱老漢說道:“現如今是駙馬爺說了算了,也不知道駙馬爺還讓不讓我管事,若是用不着,我老漢就回家抱孫子了。”
清風笑道:“朱大叔管得這麼好,我看着大家對你都很信服。我若是不用您了,恐怕大傢伙都不會答應,再說了,農事我又不懂,當然還得你老拿主意。”
“皇莊裡種莊稼這塊也沒有什麼撈頭,一直都歸我管的。”
清風心念一動,“那朱世勳都管什麼?”
“他呀,不怎麼呆在皇莊,城裡有不少的酒樓飯莊的產業,都是他親自打理,這兒有他的大兒子朱長文打理着。”
酒樓飯莊?清風一想,那可是收集情報的好地方。清風有意說道:“原來這朱管事還是個經商的好手!”
朱老漢“哼”了一聲“也是運氣好,靠上了大樹。”清風聽了,也不知道他說的大樹指的是誰,估計不是太子,就是杜荷。
“那茶園和茶廠現在歸誰管呢?”
“還能有誰?當然是朱長文,茶園和果園都是朱長文在管。”
清風忙問:“還有果園嗎?果園都有什麼果子?”
“一般的果子都有,專門供應皇家內苑的,不知道被他們父子背地裡拿着結交了多少人。”
清風聽着這朱老漢話裡話外對朱世勳一家很是不滿,又想着哪天應該到果園去看看,可惜現在還沒有果子成熟呢。“朱世勳要是走了,不知道他兒子能不能跟去?朱大叔手裡可有會管果園的人?”
“朱長文手下的那個石頭挺能幹的!就是老實些,不太愛說話,三扁擔打不出一個屁來。”
清風一聽就笑了,“這麼不愛說話,怎麼能管好人?”
“別看不愛說,可是說出一句抵上別人的十句,心裡又有成算,朱長文這幾年全仗着他了。”
兩人正說得入巷,小六子帶着五六個棒小夥扛着木頭回來,就在這大清河岸邊叮叮噹噹幹上了。這羣小夥子邊幹活邊不時的瞅清風一眼,好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似的。清風見了,覺着有些奇怪,笑着問道:“你們都這麼看着我幹什麼?可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小六子說道:“我們大夥就是想謝謝駙馬爺,昨天把那對豬糞好一頓揍,又讓他們自己煽嘴巴,真真是過癮,這堆豬糞可把我們大家禍害苦了。”
“哦,是嗎?有道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們連你們這些鄉親都禍害嗎?”
小六子說道:“可不是嘛……駙馬爺,水姑……哦不,是碧痕……還好吧?”
清風一愣“你認識碧痕?”
小六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和她從小定的娃娃親。要不是那一堆豬糞,我和她早就成親了!”
於是小六子一頓述說,原來碧痕原名叫水姑,就是在這大清河邊長大的,她和小六子二人從小定了親,水姑一年年長大,越來越漂亮,就被那一對豬糞惦記上了,有一次,這堆豬糞看着水姑家裡她的父母不在,就想趁機強姦水姑,水姑拼命呼喊,正趕上小六子路過,把水姑給救了,卻也不敢在朱李鎮呆着了,正好有一個親戚在長安城,水姑就投奔親戚去了,誰知道那對豬糞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又追到了長安,水姑家的親戚一看情形不妙,又正好認識英國公府的管事,於是就把水姑賣到了英國公府,賣身契定的是三年,現在正好過了一年。
清風一聽,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深悔昨天打得那堆豬糞輕了。
衆人正七嘴八舌的說那堆豬糞的累累罪行,說得正熱鬧,突然朱老漢狠狠的咳了兩聲,衆人全都鴉雀無聲,清風看見遠處杜荷和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杜荷老遠就喊:“賢弟,你跟這些窮棒子有什麼好說的!”
清風一聽,心裡就有些不高興,心想,我這邊正是用人之際,千方百計正想博得這些人的好感,你跑來瞎攪合什麼!
清風說道“我聽着大夥兒說話有趣,可比那些官場上的老油條說話實在得多,有些人說話雲山霧罩的,那話我可不喜歡聽。”
杜荷面不改色,指着旁邊的那位年輕人說道:“這位是朱總管的大兒子朱長文,正想找賢弟回去吃飯呢!”
朱長文上前向清風行禮,嘴中說道:“昨天舍弟得罪了駙馬爺,還好駙馬爺大人有大量,饒了他。今天我和爹爹特地設了酒宴,給駙馬爺賠罪。”
清風笑道:“我昨天酒已經喝多了,今天真沒什麼胃口,賠不賠罪的就不必了,你們吃吧,不用招呼我。我在屋裡呆着憋悶得很,這兒人多,還熱鬧些。”
杜荷看了看左右,說道:“賢弟的下人怎麼好像少了?”
清風心裡一驚,難道是魏武被他們發現了?心裡雖然驚慌,面色卻依舊笑着說道:“昨天本打算回家的,誰知道耽擱了,打發個人回家報個信,杜大哥的心好細啊!”
清風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擡頭一看,清風心中驚喜異常,馬上端坐的正是魏武。
魏武遠遠地下了馬,向清風行了一禮,“二少爺,我回來了?”
清風笑道:“這麼快就回來了,家裡有沒有說什麼?”
魏武答道:“老爺說了,少爺身邊帶的人手太少了,怕少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特地命小人又帶來十個人,給少爺使喚。公主也派了碧痕和冬雪來侍候二少爺。”
清風看着一旁的杜荷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不由得心中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