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的躺在牀上,清風想着這樣的日子還得過兩個多月,不由得長吁短嘆起來,一旁的冬雪見了,忙問道:“駙馬爺,您這是怎麼了?公主走時就說了,再有三五日就回來了。”
清風看了冬雪一眼,心想,你這丫頭聰明伶俐的,怎麼就會甘心做個通房呢?我早就跟你說了,我無意再納小,你難道沒看見綠荷我都拒絕了嗎?還一個勁的往前湊,真是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想的。
冬雪見清風不理自己,心酸起來,想着昨日自己辛辛苦苦給清風做的涼皮,清風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說沒胃口,氣得冬雪把剛剛做好的一盆涼皮全都倒了喂狗了,夏雨在一旁連呼“可惜,可惜。”
冬雪就不明白了,爲什麼自己的熱臉就貼了清風的冷屁股?我冬雪在公主這幾個侍女中,論什麼都是拔尖的,就是比起公主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駙馬爺他到底是不是男人?難道看不見嗎?
冬雪在晉陽公主的身邊呆了幾年了,公主的脾氣秉性冬雪全清楚,自忖做了駙馬身邊的,公主待自己斷然不會差,若是等到二十五歲出宮回家的時候……
冬雪真的不敢想將來的事,雖說和公主的情分好,也許公主能早點恩准自己回家,可是還上哪兒找駙馬爺這樣的人去?想到這裡,冬雪暗下決心,趁着公主不在的這幾天,趕緊把駙馬爺這關攻克了。
清風可不知道現在還有人惦記着他,他想起這次自己受傷,居然能奇蹟般的逃過一場出征,可見命運之神還是沒有忘記我。還有哥哥李懷英,他參加的討伐大軍也要開拔了吧?哥哥這一遭可不要有什麼危險纔好。還有二姐,那個王永炎也不知道能不能來接她,想着是狗改不了吃屎,二姐的將來還是堪憂啊。想到二姐,又聯想到魏武來,走了也有些日子了,也該回來了吧?他的那身材,可真好……
清風正在胡思亂想,一旁的冬雪說道:“駙馬爺,您的身子可酸了?我幫你揉揉吧?”
清風一激靈,忙說道:“我還好,用不着,你們都出去吧,我想眯一會兒。”
冬雪見清風這麼說,心裡恨恨的出了門去了。
夏雨見了,心裡暗笑,也上前揖了一揖,“駙馬爺,那奴婢也去了。”
清風說道:“你到外面看看,我昨日約了茶園的石頭,怎麼到現在還沒來?別是門房不讓進吧!”
夏雨答應着去了,單玉兒卻又進來了,清風心想,還行,這回眼睛沒紅。
單玉兒笑道:“懷玉,今兒可好些?”
“好多了,你這身衣衫很漂亮。”
單玉兒有些羞澀“當然漂亮了,這還是你給我買的料子呢!”
“是嗎?可惜我都不記得了。”
單玉兒坐在牀邊輕輕的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還記得小時候你也總是病着,有一次稍微好一些,你讓我給你梳頭,我給你梳了一個女孩子梳的流雲髻,你當時……你當時衝我發脾氣,我嚇得哭了,你又來哄我……我記得那可是你第一次衝我發脾氣,也是最後一次……”
“是嗎!你再給我講講小時候的事,我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好啊,還有一次,我們倆在園子裡釣魚,我踩着岸邊的石頭,誰知道那石頭很滑,我一不小心掉到水裡……你一看就急了,也跳下水來救我,可是你都忘了你自己也不會水……爲了救我,你大病了一場,從那時候起我就想,等我長大了,我就嫁給你……”
單玉兒陷入對往事的回憶裡,面上帶着憂傷“後來國公府來我家提親,我母親說你是個病秧子,不願意,可我一心只喜歡你,我對母親說,國公府對我家天高地厚之恩,怎麼能拒絕呢,母親思慮再三,才同意了這門親,我當時好高興啊,就想着快點長大,好能和你長相廝守……誰知道你又被招爲駙馬……我想着只要你想着我,愛着我,就是做個小妾我也是願意的,誰知道你又把我忘了……”單玉兒的眼淚又流下來了……
清風感同身受,內心深處對單玉兒深深同情,命運之神就是喜歡這樣捉弄人,既捉弄了我,也捉弄了她,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待她,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有責任讓她的心情愉快些,想到這兒清風拉過單玉兒的手,說道:“好了,別總流眼淚,流眼淚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的。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們既然能走到一起,也是緣分不淺,日後我總不會虧待了你。”
單玉兒心中一喜,淚水卻流的更兇了,清風笑道:“你還真是個水做的人,哪有這麼多的眼淚?”
單玉兒有些不好意思“人家這不是聽了你的話高興嗎?”
“高興就要快快樂樂的,而不是掉眼淚。高興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自己要學會調解自己的心情,你高興了,別人看着也高興,你若是總是掉眼淚,別人見了心裡也會難過,會不痛快。”
難得清風今天說了這麼多心裡話,單玉兒聽了,心裡也開心不已,想着以後得多跟懷玉回憶一下以前的往事,外一懷玉想起自己來了,那該多好啊!
單玉兒本來還想趁着清風高興,再提一提納綠荷的事,話還未出口,又擔心懷玉聽了不高興,又改了主意。
單玉兒又想起,懷玉以前一看見自己的容貌,總是要誇獎幾句,眼神也癡癡的,自從忘記了往事,只在新婚之夜凝神看了我一眼,自此竟然再也沒有那樣的眼神了,倒像是換了一個人,眼中竟然再也沒有我了似的。她哪裡想到此懷玉已經不是彼懷玉了,女人變身成的男人看另一個女人,怎麼會有那種癡癡的眼神呢?
清風見單玉兒不哭了,很是高興,又想說幾句好話,卻見房門“嘩啦”一開,紅藕急三火四的走了進來,“爺,您可好些了?今兒覺得怎麼樣了?一聽見您從馬上摔下來了,真是嚇死奴婢了。以前騎馬都一直好好的,怎麼到了這皇莊就出事了呢?真真是急死人,要我說,還是回駙馬府吧!”一通話說完了,才猛然注意到了一旁的單玉兒,連忙向單玉兒行禮問好。
單玉兒想着紅藕被晉陽公主拉攏去了,心情就有些不好,卻仍打點起精神和紅藕寒暄一番。
清風問了問國公府的情形,知道自己的哥哥今天早上就啓程了,好在家裡還有父親坐鎮,又問了母親和奶奶是否知道自己受傷,回說都瞞着呢,清風才安了心。
清風讓紅藕先回自己的房間歇一會兒,紅藕點頭應了,一轉身的功夫,腦子一陣眩暈,眼看就要跌倒,慌得身邊的夏雨忙扶住了。
清風忙問道:“紅藕,你這是怎麼了?我記得公主先前說你已經暈過一次了,你哪裡不舒服?”
紅藕笑了笑:“沒有哪裡不舒服啊,奴婢身體一向都好的。”
清風說道:“那也得讓郎中給看看,總不能無緣無故的頭暈,既然有太醫在這兒,夏雨,你去把他請來給紅藕看看。”
“不用了,爺,紅藕哪裡就那麼嬌貴了?還不是一聽見爺您受了傷給急的?沒事的,緩緩就好了。”
清風卻堅持要找太醫,心想,太醫閒着也是閒着,再說有病也要早發現早治療。
紅藕聽了,心中歡喜,爺還是和以前一樣關心自己。單玉兒心中卻有些微酸,她自持身份不宜與太醫相見,就回避了。
一會兒功夫,太醫來了,當着清風的面給紅藕把了一回脈,笑着對清風說道:“恭喜駙馬爺,這位姑娘有喜了。”
清風一聽,猶如一個晴天霹靂在腦邊炸響,當時就有些暈了。天哪,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