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看着眼前的太宗皇上,鬚髮斑白,神色黯淡,想來這一年來煎熬的不輕,十七年前他親手射殺了太子李建成,十七年後的今天,他又親自廢了太子李承乾,流放了最愛的四子李泰,他此刻的心情,也堪比當年他的父親李淵吧?
李世民端詳了清風半天,說道:“你好像和以前有了一些不同。??”
清風沒想到太宗皇上如此說,在清風打量皇上的同時,皇上也在打量着他,清風不由得苦笑道:“陛下,都說苦難是人生最好的老師,臣這半年多生生死死的,受盡了煎熬,覺得心境已然是經歷了幾世輪迴的那麼蒼老了……”
太宗皇上聽了清風的話,居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鬍子一顫一顫的,說道:“你這小子,小小的年紀,還裝什麼蒼老?”
聽了這話,不知怎麼,清風覺得心神一鬆,驀地覺得皇上很親切起來,信口說道:“臣只能說‘少年不識愁滋味,爲賦新詞強說愁,如今識得愁滋味,欲說還休’。??”
皇上停了笑,又上下打量了清風幾眼,說道:“能有這麼深刻的體會,可見你是真的長大了!好好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劫持了朕的駙馬爺,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皇上這幾句話不知不覺的帶着一種上位者的威嚴出來,從鄰家大伯一下子變成了至高無上的皇上了。??這態度大起大落地轉變也太快了,清風受了刺激,咳嗽了半天,心想,每次見了皇上都是讓心靈備受煎熬啊,時間久了,心臟想要不堅韌恐怕都不成。??我的老爹大概就是在皇上身邊給練出來的。
清風穩了穩心神,這才說道:“皇上問臣。??可是臣也正糊塗着呢!臣就跟皇上說說,請皇上也幫着臣參詳參詳。??”
清風把往事又說了一遍,皇上也狐疑起來“你說他們劫持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臣還以爲皇上能想到呢!要說劫色,臣雖然長得漂亮,但怎麼也是男人,不值得一劫;要說劫財,臣身無分文。??要是拿臣來要挾爹爹,勒索點錢財什麼的也許好使,可是家裡也沒有多少銀錢,更沒收到這樣的信呀!”
皇上聽見清風連劫色都說出來了,就不由得笑道“管他劫什麼,好在你現在好好的,那就好,以後出門多帶些人手。??朕的侍衛給你撥幾個用着,你爹爹現在不在家,你可不要再出了什麼事!”
清風一聽,什麼?給我撥幾個侍衛?得了吧!這是想要監視我還是怎麼着?讓別人知道了,我……我又成了皇上眼中地紅人了,剛想要回絕。??一聽後面這句話,哦,原來是老爹的面子啊!那……還是留着吧,正好現在我被追殺。??清風趕緊跪下謝恩,紅人就紅人吧!既然想在這個圈子裡混,這麼大地保護傘不用白不用。
皇上又問道:“朕聽說你這次和晉陽在嘉興又遇刺了?”
“可不是,臣九死一生……”
“你的腿被刺客嚇好了?”
清風望着皇上那幸災樂禍的笑容,苦笑道:“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臣的心肺受了傷,得遇江湖有名的驪山老母的徒弟。??她雖然沒有治好臣的心肺。??卻治好了臣地腿疾。??”
“知道是誰刺殺你嗎?”
清風看着皇上眯着眼,看不出喜樂。??清風小心奕奕的說道:“臣自從逃了出來,一直就擔心有人劫殺,所以也不敢回京,就連臣的四哥那裡,都不敢露面,估計那人一直盯着駙馬府呢,恐怕晉陽一出京,就被盯上了,所以纔有了那一次的刺殺……”
“朕是問你想沒想到是什麼人要刺殺你!”
清風摸了摸鼻子,東拉西扯道:“皇上,臣也覺得奇怪呀!臣整天在家裡寫寫書,彈彈曲,從來沒得罪過什麼人,就是皇上派臣管理皇莊,算是奪了原先那個總管的飯碗,那也不應該算在臣的身上吧……”
皇上一揮手,說道:“他一個小小的皇莊總管,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能爲!”
“臣也是這麼想地呀!不過,他後來可是那個胡姬酒樓的掌櫃……”
“你是說你的事他也有參與?那個約你去吃酒的鄭家昌是吳王手下的人吧?”
“他參沒參與,那臣就不知道了。??不過吳王手下的鄭大人,他是臣地朋友……”
皇上笑眯眯的問道:“哦……你就沒有別的要說嗎?吳王頭兩天給朕上了一個摺子,說他得罪了你,他到底是怎麼得罪了你的?你怎麼不跟朕告狀?”
清風一聽這話,心裡就“咯噔”一下,都說惡人先告狀,那個假貨他到底跟皇上說了些什麼?他得罪了我?清風轉念一想,這是吳王以退爲進之計呀!不知道他編了一個什麼不值一提的小事,然後跟皇上說向我道歉。??我要是一見皇上就跟皇上告吳王的狀,皇上一定會以爲我小題大做,很可能會申斥我一頓,不准我說下去了!好你個吳王,好深的心機!
清風一顆心不爭氣的跳個不停,心想,就你會告狀,難道我就不會嗎?你寫摺子,到底不如我和皇上面對面說的痛快。
清風故作迷糊的問道:“吳王得罪了臣嗎?臣怎麼不知道?在江南時臣和晉陽還想着去拜訪吳王來着,想要問他一件事。??後來才知道,吳王悄悄地離開嘉興了,這纔沒有拜訪成……”
太宗皇上好奇地問道:“你想要問吳王什麼事?”
“那天在胡姬酒樓,吳王和臣一起喝茶,臣暈過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臣可不知道呢!吳王他是不是也和臣一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逃出來的!臣一直想問一問他怎麼樣了?臣在江南一直聽說他身體不好,正閉門謝客呢!”
太宗皇上地眼睛眯成了一道縫,鄭重的問道:“你說什麼?那天你是和吳王在一起喝茶?”
“是啊!那天白天皇上問臣誰來做儲君比較合適,臣說了吳王的壞話,誰知道晚上那個鄭家昌就約了臣去胡姬酒樓,沒想到卻是吳王在那等着臣,吳王知道了臣沒說他的好話,當時非常生氣,可把臣嚇壞了……只不過,臣跟皇上說這話時,身邊也沒有什麼人啊,吳王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信了?”
皇上盯着清風看,清風也看着皇上,只見皇上臉色越來越差,清風心裡暗暗的擔心,卻也仗着膽子看着皇上,兩人對視了半天,皇上說道:“臭小子,接着說呀!”
清風鬆了一口氣,說道:“臣都說完了,臣當時被吳王一嚇唬,口渴的要命,連着喝了兩杯茶,頓時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皇上一瞪眼“就這些……”
清風接着說道:“臣後來在江南看見了主持會試的鄭家昌大人,他卻說當時陪着吳王去拜見晉王……哦不對,應該說太子……明明就是同一個時間,怎麼會……”
“咦?怎麼會出了兩個吳王?”皇上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站起身來踱了兩步,又問道:“你都跟鄭大人說了?”
“這種事臣怎麼敢隨便說?臣只是心裡驚訝,卻是對誰都沒有說的,就是皇上問臣……本來臣也是不想提的,外一是臣弄錯了可怎麼辦?不過皇上,會不會有人趁機害了吳王自己假冒他呀?臣一想到這個就覺得害怕,……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有人要劫持臣了……”
到底是皇上,馬上就能想到清風下一句想要說什麼,他說道:“難道是因爲你和吳王很熟悉……”
“是啊,臣就是這麼想的,也許他覺得等到他扮演的像吳王了,再殺臣也不遲,反正臣手無縛雞之力的……臣一想到這個就寢食難安……”
清風看見皇上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變成鐵青,心裡不由得有些害怕,事情就這麼說了,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呢?
這些日子以來,清風每每一想到吳王這件事,就夜不能寐,也做出了種種設想,自己覺得這樣對皇上說會有最好的結果。??清風一狠心,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豪賭,賭贏了,一勞永逸,自己就站在權利的頂峰。??賭輸了,自己也沒有說過什麼過頭的話,頂多官做不成了,腦袋是不至於掉的。
想到這兒,清風定了定神,說道:“能知道吳王底細的,除了吳王妃,那就是吳王的母親——陰妃娘娘了。??也不知道吳王的身上有沒有什麼胎記之類的……”
皇上聽了眼睛一亮,“很好,過些日子陰妃就要過壽辰了,朕就宣他進京!”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票票都不好意思要了,要是有就給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