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坐下,旁邊驚魂未定的尚秀芳就湊了過來:“剛纔嚇死我了!你沒受傷吧?”
秦川聞着尚秀芳的誘人體香,看着她關切的神色,不由的心中爲之一頓,泛起一圈漣漪。
他微笑道:“秦某沒事,多謝尚大家的關心!”
說到這裡秦川擡頭看了一眼,仍然注視着自己的衆人,微笑道:“難道尚大家不怕別人誤會麼?”
尚秀芳先是一愣,不知道秦川話裡的意思,當她隨着秦川的目光看去,殿中很多人千奇百怪的眼神讓她醒悟到自己一時之間的孟浪,不由的“呀”了一聲,臉色微紅的坐直了身子。
秦川搖搖頭,端起了面前桌上的酒杯,微笑不語。
李建成自從秦川勝了可達志後就注視着秦川的一舉一動,見尚秀芳不顧自己的身份附到秦川耳邊說話,不禁妒意橫生,一股子怒氣從心中燃了起來。好在他知道輕重,隨即將目光轉向自己的死對頭李世民。
李世民知道李建成目光中的含義,微微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殿中此時都還沉浸在剛纔的精彩比拼當中,高談闊論、大聲說笑。然後有人就注意到秦王似乎有話要說,安靜了下來,然後一傳十、十傳百,片刻間大殿上已然再無說話之聲。由此也可見李世民在大唐官員間素有聲望。
李建成又有些嫉妒了。
就聽李世民抱拳對李淵行禮道:“父皇,兒臣軍事煩忙,需回府辦公,就先行告退了。”
他的這話落在阿諛奉承的官員耳中,不由的都是暗中搖頭,如此耿直怪不得當不了太子。如此君臣奇樂之時,冒然打斷皇上的雅興,說不得秦王又要受到皇上的叱責了!
可是讓他們奇怪的是,李淵的臉上並沒有什麼不滿之色,就見他拈鬚微笑道:“皇兒如此一心爲公,何愁這天下不平!你做事去吧。”
李世民謝恩後,便領着一種天策府衆將離了大殿。
此時又有宮娥舞女從後殿行出,歌媚舞妖豔,頓時又掀起一陣*。
李靖隨着李世民一衆走出太極殿,心中有些惋惜,看到秦川勝了可達志,他心中十分高興,原打算等宴會結束後找秦川道賀,順便再介紹自己的妻子紅拂女與秦川認識。可惜沒有時間,看來只能等改日了。
然後他就聽到李世民的低喝聲:“我們去光明大街!”然後就翻身上了旁邊武士牽過馬上。
李靖聽的有些疑惑,去秦王府的方向和光明大街截然相反,不是說要回府麼?
他不由的擡頭看向李世民,李世民的臉上冰冷一片,任何感情都沒有。再看其他人,同樣如此,就是紅拂女也是臉上一副嚴肅的表情。
難道有什麼大事發生?李靖一邊思量着一邊翻身上了宮中武士遷來的駿馬身上。
一行人噠噠噠的從皇宮直奔光明大街。
此時已是子夜十分,街上空無一人,讓李靖奇怪的是,今天雖然不是宵禁之夜,但也應該有官兵在城中巡邏,但是這一路行來,卻是一個都沒有看到。李靖不由的心中有了一絲怒氣:如此不負責任的官員,理應法辦!
他正要向李世民建言,就看到李世民緩緩勒住了馬繮,朝自己看來。一行人也隨之停住。
李世民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溫聲說道:“李將軍,不知世民待你如何?”
李靖雖然疑惑李世民爲何如此問話,但還是坦然朗道:“秦王不僅對李靖有扶攜之恩,讓李靖有了施展胸中才華的機會,更是爲李靖做媒,將紅拂女嫁給我。所謂士爲知己者死,李靖心中早已將秦王視爲自己一生的效忠對象!此志終生不悔!”
紅拂女聽到此句,雖然緊張,但此刻也不由的給了李靖一個甜甜的笑臉。
“好!”李世民拍掌叫了一聲好,然後才接着問道:“若是我要你去對付自己的朋友,你會怎麼做?”
李靖有些遲疑的說道:“這個……”他實在想不通爲何李世民會這樣問,自己的朋友似乎都是秦王這一方的啊。
李世民目光注視着李靖,心中嘆了一口氣,直接問道:“若我要殺秦川,你會怎麼做?會不會幫我?”
“什麼!”李靖大驚失色,看着李世民的表情不像開玩笑,其他人也都是一臉的嚴肅,紅拂女更是急得示意他點頭。
李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炯炯的看着李世民,問道:“不知秦兄弟如何得罪了秦王?他要是有什麼失禮的地方,改日我一定讓他到秦王府向太子負荊請罪!”
此言一出,原本就將李靖和李世民圍在中央的天策府衆將,不由的都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兵器之上,身上的敵意更是隱隱將李靖籠罩當中。
紅拂女一時搖擺不定,有些不知所措。
李世民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李將軍是自己人,不必如此。”
然後李世民看着李靖誠懇的說道:“李將軍和世民在一起,已經很久了。世民的爲人,李將軍應該知道,世民可是輕易斷人死活的人?”
“不是!”李靖斷然道,不過他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可是秦王爲何要殺秦川?”
李世民擡頭望天,今夜月色皎皎,繁星燦燦,只是因爲天上有烏雲在緩慢涌動,因此天色暗淡,正是殺人的好時機。
就聽他緩緩說道:“世民從小就立志要拯救天下黎民百姓於水火,這麼多年來的征戰生涯,讓世民明白到一個道理:成王敗寇!生死決勝,是不容婦人之仁有容身之地的。這正是每一個成功將帥的必要條件,否則就會被淘汰。”
猛的注視着李靖,李世民雙目閃閃生輝,接着說道:“秦川胸中才華橫溢,實乃漢初張良范增式的人物,世民多次招攬於他而不得,心中並無一絲不滿。我原本以爲他想要投靠太子,以便更容易一展所長,可是幾天前,我與父皇和太子三人談及此人時,才知此人一直在我們三人中搖擺不定。而且據探子來報,此人還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組織了一個說書人行會!如此行爲,絕對心有異心。爲了我李唐的安危,所以世民我不得不下決心將此人斬殺!”
李靖一時語塞,他不清楚秦川是不是組織了什麼說書人行會,但是秦川一直搖擺在太子和秦王之間,絕非李世民胡說。無奈他只得說道:“秦王,就算如此,秦川也不至於死啊!”
李世民搖了搖頭,說道:“這樣的人物只要不被我李閥掌控,一旦投靠其他勢力,那後果如何,李將軍你應該清楚吧!世民從不擔心這天下會落入他人之手。只是爲了我李閥能夠早日結束這場天下間的大亂,世民只能如此!”
李靖默然無語。一旦和天下大義聯繫起來,自己說什麼都是枉然了。
大約過了半柱香時間,李世民才又問道:“世民今夜就決心將此人斬殺在光明大街。不知道李將軍你有何打算?是不是與我們一道。”
李靖沉吟了許久,才長嘆一聲,說道:“李靖願爲秦王赴湯蹈火。”
“好!”
李世民包括一直在旁邊等李靖做決定的天策府衆將都齊聲道好。
李世民笑意盈盈的說道:“李將軍你的‘血戰十式’在我天策府諸將中穩據首席,因此今夜的成功與否,實是離不開你啊。只要你加入,我想便是那秦川縱然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活着離開光明大街!”
李世民的這一句話道盡了之所以非要*李靖表態的原因。自從決定暗殺秦川之後,他就小心籌謀。天策府衆將都知曉此事,只有和秦川是好友的李靖被矇在鼓裡。不過今夜在看過秦川和可達志的比鬥之後,李世民的心中再無把握,因此纔不得不弄出這麼一場*宮的大戲。好在結局還算讓人滿意。
旁邊衆人都紛紛點頭同意李世民的意見。見李靖答應出手對付秦川,不由的都氣氛凝重,鬥志激昂。
或許也只有李靖一人心中苦澀異常吧。
李世民一抽馬匹,策馬奔騰起來。他長聲笑道:“好!那就讓我們今夜將秦川斬殺當場!”
衆人轟然應好,士氣昂揚至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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