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梅娘倆覺得有理,便走向牆壁一角的雜貨櫃臺。問價要3兩銀子買一把香和一對紅臘燭。趙秀梅嫌貴,那櫃檯和尚說:“我們廟裡紅燭、香、紙都有是開過光了的,灑過聖水了的,那街頭的一般東西豈是可比的?你要買就買不買拉倒。”
趙秀梅滿臉的不高興,但還是掏三兩銀子買了一把香過來。她娘勸女兒不要計較啦算啦,咱們來是圖個吉利,別生氣啊。她娘倆接過和尚遞過來的香,雙手對着香油燈點燃。香燃起嫋嫋青煙。趙秀梅牽着娘,一起往香爐方向走去。突然,趙秀梅手上的香,從後半截斷裂,落地。趙秀梅急忙接過那枝香的前段。剛走幾步,那枝香再次斷裂。趙秀梅接手不及,散落在地。她失聲驚呼:“哎呀!——”
“不好!這……兆頭不好!……”趙秀梅娘滿面驚慌之色。話還沒說完,梅娘手上的香也出現了剛纔斷裂現象。趙秀梅急手接過前一段香,往香爐上插。趙秀梅牽着娘急忙跪在佛像前虔誠地叩首:娘倆臉色驚慌地跪在佛像前連聲懇請佛祖保佑我們全家幸福。生活平安。這時旁邊上來一和尚嚴肅地上前:“施主啊,剛纔焚香斷裂,那可是壞事之徵啊!……你們可要小心啊!”
趙秀梅娘慌亂地請教怎麼回事?那和尚雙手一合,莫測高深地說:“施主,此災爲血光之大災啊,你們有大難臨頭啊!……不過你們不要慌亂,我佛法力無邊,可爲施主消災解難。”
趙秀梅娘連連:“謝謝!那……如何給我們化解啊?!”
那和尚勸趙秀梅娘倆要誠心對待我佛,施捨,還願。趙秀梅雙目閃動,臉有不滿之色:“啊!我明白了,不就是要錢嘛,你說,給我們消災解難要多少錢?”
和尚語氣深沉,對趙秀梅不高興地說:“佛不在錢多錢少,但有誠心。象施主你這等樣,既使施捨十萬錢,我佛不一定能度你喲!”
“我也沒那多錢,算了。我們走!”趙秀梅惱了,牽着娘就往回走。趙秀梅娘慌亂地隨着女兒邁出了幾步,那和尚卻跟上來了。對梅娘道:“我看這位大娘倒是與佛有誠心,我佛不忍,倒是願意爲大娘消災解難。”
趙秀梅娘連忙停步:“好啊!師付,請幫幫我們吧。”
和尚不作聲,半晌開口:“這樣吧,你們施捨三十兩銀子,我佛爲你們一起消災解難!”
“什麼?三十兩銀子?算了,不用了,我們走了。”趙秀梅拉着娘便走,剛走出幾步遠,迎面來了一大羣氣勢洶洶的人們。趙秀梅看了看,認得一些是剛纔在廟裡的善男信女、遊客和香客。
一個外在遊客大聲責備,道:“你們這是一個什麼廟啊?!專門作騙人的色當,詐人錢財!。”
趙秀梅娘倆一聽,張大了雙眼。慌忙站在一邊看着這些遊客往裡闖。廟裡衝出十幾個和尚,攔住那羣遊客。外地遊客憤怒高呼:“我們是外地遊客,到你們這裡來遊玩,不想被你們詐財,你們那是什麼香,剛燒一下,就從中斷裂?哼,有這麼巧的?你問問看,我們大家個個焚香,十有的人都會斷裂?難道大家都有災?都要你們消災解難不成?!講,什麼原因?我們要找你們的主持,討還公道。”
“什麼公道?我佛最爲公道。你們在紅塵俗世受不公道,就來我佛討還公道,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你們在此胡言亂語,小心我們通知官兵來捉拿你們。”有一粗壯和尚冷笑着斥責衆人。
趙秀梅急怒上前:“誰胡言亂語?我看就是你們。剛纔不是你說的嗎?說我焚香斷裂,是有大災,要三十兩銀子才幫我們化解。”
這一揭露,衆遊客羣起激憤。那壯和尚目露兇光瞪了趙秀梅一眼,轉身往回走。衆遊客圍了上來,和尚們擋不住人羣,連連後退。衆遊客進入廟裡,與和尚們爭吵,廟內一時喧譁嘈雜。突然,二個小和尚跑過來關廟門。趙秀梅的娘慌亂地責問:“你們……你們關門幹什麼?見不得光呀?見不得人呀?!”
衆遊客驚慌、猜測時,從廟後面,衝出來一羣官兵。爲首的是本地縣官大老爺,他掃視衆人:,大吼“你們聚衆鬧事,我看就是一羣山匪。給我統統帶走!收押在監。”
官兵一涌而上,胡亂抓人。趙秀梅娘倆緊張地躲閃。廟內一片洶洶的哭喊聲、吵聲、罵聲……
恰好這時,韋統領帶兵趕到西來寺,砸開廟門。把和尚、官兵和遊客一起搞愣神了。農民出身的韋統領看見哭泣的遊客、兇惡的官兵,心裡明白了一大半。他想起自己從小受欺壓被迫逃出來當兵的事,韋統領大手一揮:“把他們綁起來!”
縣官高叫:“大膽!你們是何方官兵,敢綁我本縣老爺!”
“哦?你是縣老爺?”韋統領邊問邊上前,突然出一猛拳,打得縣官翻身倒地。唐軍上前三下五除二就綁了縣官。這時,愣在一邊的遊客醒悟了過來,紛紛圍住四散逃跑的和尚、縣府官兵。不消一刻,唐軍就把廟裡的十幾個和尚,七八個縣府官役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韋統領瞭解遊客的情況,立即瞪大了眼睛,吼道:“啊?!原來如此……和尚,還有什麼可說的?!如果知過不改,連佛也不會原諒你們的。全都拉去廟外砍了。”
和尚主持連連告饒,指責縣官逼迫所爲。縣官連忙打斷和尚主持的話頭,厲聲責備:“你們做的事,爲何賴我?就是你們這個黑廟坑人。還花言巧語說,誣衊他們是一羣山匪在此鬧事,我們以維持地方治安爲已任,下官我這才帶縣役前來。”
“你們縣官就是知道得黑錢,到了關鍵時候就推責任。供應我們廟裡香燭物品的商家,都是你們縣官的親屬和關係戶。都是我們主持瞎了眼,讓你們官府毀了我們廟的名聲。”和尚主持氣憤揭露。
“你們是官商勾結、利用佛廟騙錢。都不是好人。”韋統領大聲道:“好!——聽我發落,和尚俗心不改,詐騙錢財,謀人害財,禍害一方民衆。主持該殺!共餘和尚一律返俗。此廟充作當地村民祠堂。縣官爲官不正,該殺!其他縣役各杖一百軍棍。”
韋統領話音一落,唐軍一擁而上,抓起和尚主持與縣官往廟外拖。只聽得哎呀呀的連聲慘叫聲中,兩顆血淋淋的人頭落地。趙秀梅與衆遊客高興地拍手叫好。這時,韋統領高聲尋找趙家醫館的人。對韋統領有些好感的趙秀梅連忙應聲上前……
趙老醫生聽女兒講述,真感慨不已!這世風日下,官商勾結,物慾橫流,連出家之人也貪財害人,這世間道德淪落不可收拾了。趙妻端上三大碗熱氣騰騰的面,大家正要吃麪的時候,忽然聽得院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韋統領前來要求趙醫生隨軍照顧傷者,前往夏國都城邢州。
趙醫生斷然拒絕:“不行不行,那傷者必需靜養!不能隨意亂動。否則胸腔發炎積水,那後果不堪設想。更何況此去邢州路途顛波,昨夜傷者忌能受得了?!只怕是還沒到邢州,那傷者的性命就難保了!……老夫不去!老夫不去!”
韋統領說不通趙醫生,又不便強迫。只好翻身上馬,轉身而去。趙老醫生靜聽,門外馬蹄漸遠。趙妻感嘆:“哎呀!這兵荒馬亂的年月,沒有一個舒心的日子過喲!”
趙醫生連忙呼呼拉拉吃麪。門外又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音。趙妻慌亂:“老頭子,快去躲藏一下吧,肯定又是韋統領來了。看來是有麻煩了的呀!”
話音未落,一個尖細的聲音在門面外響起:“趙醫生在家嗎?我魏夫子來也!”身材矮小的魏徵笑着進來:“趙醫生,我此番是給你送富貴來了啊!”
“我懸壺濟世,但得衣食,何求富貴?”趙醫生不冷不熱地說。
魏徵嘆道:“你有所不知啊!天下****已久。人心思安。如今的天下大勢,盡在唐朝,我們
助唐早日一統天下,共圖安生的日子,不就富貴了嗎?”
“你說的這些,與我無關?我一草民,關乎什麼天下?別給我在這胡扯淡了!”
“此言差矣!聽我細細說來。昨夜你搶救的傷者,就是大唐賢明英武的太子。天下安寧就在你們的手中啊!”魏徵哈哈一笑。
“啊?!”趙妻、趙秀梅和夥計大驚失色。趙醫生卻平淡地說:“如今這世道,今天一個皇帝明天一個皇帝,走馬燈似地換。那太子也多了去了。還不是一個太子一個太子地輪換着。我們百姓哪管他誰是誰呀!”
魏徵搖頭晃腦,細聲尖氣地:“別的都可以不說。但是,這個唐朝勢力,真是不可小看。
現在,三分天下,已定其二。真龍天子非他李家不屬。”
“我今沒有時間與你吹牛。我還治療許多傷病患者,要出診咧。你自己呆着吧。”趙醫生沒耐心與魏徵胡扯,收拾藥箱就要出門。
魏徵不笑了,面色嚴肅:“我說趙醫生,今天你可想清楚了!大唐太子李建成昨夜被你救治,唐太子身負重傷,仍帶傷冒險前去夏國都城安撫百姓。代唐皇給河北百姓安居樂業的機會。如此澤被河北蒼生的重大事情,你忌可等閒視之?!李家太子傷勢太重,此去都城路途顛波,萬一傷勢嚴重了,別以爲你不去,就能躲藏得過去?!只要太子有個三長二短,唐軍將士就會記恨你見死不救,他們挖地三尺也還會把你找出來。那個時候會放過你?”
趙醫生被魏徵的一席話給鎮住了,愣在當場。魏徵見狀,心裡暗喜,道:“趙醫生,你可別糊塗了!現在你最好隨軍前行,一路上盡心盡力照護太子。只要太子身體恢復,你榮華寶貴還用愁嗎?”
“我還用什麼榮華寶貴?!只要不招禍,我就謝天謝地了!”趙醫生無可奈何地撫着女兒的頭:“好女兒,你就在家裡,萬一我回不來時,有你在家照看你母親,我也放心啊!”
趙秀梅拉着爹爹,要求一同去都城。趙妻早已淚水汪汪:“老頭子,你就放心去吧,我老太婆一個,有什麼好怕的呀!女兒也大了,帶她去去走走,興許有條活路的。我看那韋統領對她還算不錯的。”
魏徵笑呤呤:“老夥計,就幾天就回來了的,何必搞得那麼傷感呢?!快走吧!”
趙醫生、秀梅收拾了一下,跟着魏徵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