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的是,李慕雲親自操刀剛一亮相就很狠的驚豔了一把。
一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刀子薄如蟬翼,所到之處立刻骨肉分離,一頭近四百斤的豬沒用一刻鐘已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
這小子以前該不是幹屠戶的吧?這動作也太麻利了一點!長孫無忌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自語,身邊傳來老李淵的聲音:“這小子好像什麼都會,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倒他,這屠宰的本事朕見過數次,可每次都看不夠,單單一個屠宰之術,在其手中竟然有一種別樣的美感,着實是讓人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要想,這是李淵總結出來的規律,在李慕雲的身上迷團太多,多到數不清的程度,索性這傢伙一直都很老實,並沒有什麼非份之想,否則早就被李二拉去切片了。
而就在李淵與長孫無忌兩人對話的一段時間,李慕雲那邊又已經拆解好了一頭牛和兩隻羊,大功告成之後把一會兒需要用到了食材都收拾到了一起,其他不怎麼重要便都丟給了一邊的禁軍,給他們晚上加餐。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嘴李慕雲庖丁解牛的手法問題,其實做爲一個殺手,講的就是手眼結合,眼睛看到哪裡手裡的刀便會運動到哪裡。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對生物身體結構的瞭解,做爲哺乳動物其實身體結構大部分是差不多的,比如關節,比如韌帶,比如肌肉之間的隔膜,只要熟悉了其中一種,其它的生物基本上也就可以瞭解的八、九不離十。
所以別看李慕雲不是專業屠夫,但精研過解刨學的他,對於如何拆解一隻豬或者一隻牛完全就是無師自通,根本不用人來教。只不過這些事情根本沒有必要對李淵等人提起,而李淵等人也不會主動問出來,是以便成了又一個迷團。
在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之後,泥瓦匠的爐竈也修好了,三隻從禁軍那裡借來的行軍鍋就那麼擺在上面,下面爐火正旺。
陳木等人看着李慕雲將一推切好的肥肉塊丟進鍋裡熬製油渣,竟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脣,油渣可是好東西,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再吃到過,這一次眼看着一大堆肉被放進鍋裡,怕是一會兒又有口福了。
只有李二和他的兒子閨女看的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他是在搞什麼,幾個被李淵叫來的廚子同樣也是一頭霧水。他們都是御廚,專門給皇帝做飯的,這一輩子怕是都沒見過豬肉是個什麼樣子,更不要說用肥肉熬油了。
‘滋滋啦啦’的聲音開始在鍋中響起,時間不大肥肉開始融化,慢慢的開始變成金黃色,又等了一會兒,桃核大小的肉塊都變成了指甲蓋大小,李慕雲見時機差不多了,便讓人將那些油渣都撈出來。
結果,油渣撈出來之後,還沒等陳木等人上手,李淵已經在一邊叫喝一聲:“把東西給朕放那兒,誰敢不準動!”
老大一盆的油渣,看上去怕不是要二、三十斤,這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吃的完的,正準備將熬出來的油收集好的李慕雲見狀苦笑着勸道:“我說親爹,這東西膩人,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再說這麼多您一頓也吃不完不是,放到明天受了潮氣便不能吃了。”
李淵有些爲難的看了一眼滿滿一大盆的油渣,似乎覺得李慕雲說的有些道理,想了想點頭道:“那就先給朕弄一盤子來,其他的,你給他們分了吧。”
李二是怎麼也沒想到李慕雲所謂的美食會從豬身上取材,這個時候正準備表達一下反對意見,不過李淵還沒等他說話,已經親自端着盤子,來到竈臺邊上,抓了一把鹽末,撒了上去,美美的往嘴裡塞了一顆。
李恪這小子好奇心比較重,看李淵吃的香甜,便也躍躍欲試,趁着李二不注意溜到一邊的大盆邊上,從裡面拿了一顆比較小的,塞進嘴裡。
金黃色的油渣香酥可口,一口咬下去在嘴裡爆開一股濃濃的淳香,才吃了一塊李恪便眼前一亮,順手又拿了一顆塞裡嘴裡。
有了李小三的例子,很快那一大盆的油渣就被幾個天潢貴胄包圍了起來,你一塊我一塊的喝了個不亦樂乎,甚至就連李二也被長樂硬往嘴裡塞了一塊。
接下來就見那一大盆油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減少,大度的李二陛下本着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的原則將油渣與衆護衛、宮女、太監分而食之,在某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二、三十斤的油渣就這樣進了這一羣饕餮的肚子。
豬這種生物因爲生存環境的關第,歷來爲上流社會所不喜,再說這東西一身的肥肉,不管是蒸還是煮,又或者烤,都十分膩人,所以成爲上不得檯面的食材,只在一些貧苦的百姓家中比較流行。
李二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會在開始的時候吃的不情不願,但是因爲有老李淵帶頭,他這個當兒子的總不能不吃,而李二都吃了,那長孫無忌自然也不能不吃,最後所有皇室成員都吃了,也就由不得那些禁軍護衛不吃。
可正是因爲這一吃,最終便一發不可收拾,從今往後皇帝的日常飲食中便多了油渣這一道食物,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眼前需要討論的還是李慕雲的手藝到底如何。
因爲就在衆人品嚐油渣的過程中,李慕雲已經完成了一份菜品——炒雞蛋!
簡單粗暴的一勺油,加上八個攪拌均勻的雞蛋,一頓瘋魔剷下去,顏色金黃的炒雞蛋便新鮮出爐。
大面積得益於大唐時期的綠色無公害食材,炒出來的雞蛋顏色份外引人垂涎,纔剛一上桌,好奇心重的李恪還沒等靠到桌邊就被李二一扒拉腦袋推到了一邊,與老李淵一人一雙筷子飛快的爭奪起來。
然後,在李慕雲還沒有走回到爐竈邊上的時候,身後已經傳來一個聲音:“那個誰,再來一盤。”而等到他聞聲轉頭的時候,桌上已經只剩一個盤子在那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