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幾十個大臣之前,宏大的太極宮之中顧青看向長孫無忌,“小子並沒有讓商戶漲價,而是因爲工人的短缺纔會導致價格的高低變化,這一點蒲山工坊已經在增加產出維持物價。”
顧青接着說道,“敢問趙國公,如今鬥米多少銀錢。”
“老夫自然知道。”長孫無忌就要說話。
“還是小子來說吧。”顧青說道,:“貞觀元年,關中飢,米鬥值絹一匹,米鬥三錢!二年,天下蝗。三年,大水。四年天下大稔,皆數米鬥不過三四錢,如今的鬥米也不過三錢。”
這段話是資治通鑑裡的原話,顧青記得很清楚當時唸書的時候沒少背。
“趙國公若是以鬥米三錢的價格來說小子控制米糧價格實在是有些莫須有。”顧青接着說道,“再者言,小子招攬商戶之時長安物價已經上漲,只所以招攬商戶是因爲小子願意向那些商戶提供貨物,以平息長安的貨缺物貴。”
“小子家中除了一些銀錢,也並沒有屯糧。”顧青接着說道,“小子何來控制米糧價格,如今的土豆遍佈長安長安缺糧嗎?”
還真不缺,朝中官員看着顧青說話心中思量。
長孫無忌沒有說話。
“顧青。”李二眯眼再次說道,“趙國公的話是說你控制商戶價格,你說趙國公冤枉與你,你直接說出緣由,那些事朝中大臣與朕都知道。”
“回陛下,小子有幾句話想問趙國公,問完一切就明白了。”顧青再次說道。
朝班官員之前,長孫無忌面對顧青說道:“你問便是,”
“好!”顧青開口說道,“敢問趙國公,人是不是有一對眼睛。”
“是!”長孫無忌說道。
顧青再次問道,“人是不是有一雙手。”
長孫無忌:“是”
顧青:“人是不是有一張嘴。”
長孫無忌:“是!”
顧青:“太陽是不是從東方升起。”
長孫無忌:“是!”
“太陽是不是從西方落下!”
“是!”
“你是不是男人!”
“是!”
“你是不是控制商戶漲價!”
“是!”
……
“臣問完了!”顧青對李二躬身一禮。
太極宮安靜的像一潭死水,好久沒有人說話。
“哇哈哈哈哈哈哈!”程咬金爆發出非常不厚道的笑聲。
“閉嘴!”牛進達悄悄踹了程咬金一腳。
顧青笑着對長孫無忌說道,“本來小子想和趙國公講道理的,只是太廢口舌了,趙國公不要見怪。”
長孫無忌臉色鐵青。
顧青接着說道,“至於小子招攬商戶之時,那些商戶與朝中趙國公之間一直有生意往來,小子造自行車,趙國公也造自行車,並且是低三成的價格,費勁心思挖斷的小子的生意可有此事?”
長孫無忌沒有說話。
顧青再問,“趙國公慫勇讓長安各處工坊停工罷業可有此事?”
長孫無忌:“……”
顧青又問道,“趙國公與盧家子弟來往可有此事!”
“沒有!”長孫無忌大聲否認。
“小子就隨便一問,趙國公爲何如此激動。”顧青笑眯眯說道。
“顧青,你鬧夠了沒有!”李二喝道,“趙國公私通商戶,罰俸三年寫書悔過!顧青擾亂長安物價,罰俸三年,自行悔過!退朝!”
羣臣行禮,李二離開太極宮之後百官這才退去,程咬金對着一臉鐵青的長孫無忌使勁提了提腰帶耀武揚威的離開。
顧青漫步走在百官之中,王欽又攔住顧青,“縣候,陛下召見。”
“奧。”顧青點着頭,李二好像生氣了,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跟着王欽顧青一路走到宮中一處水榭,見到李二說道:“臣,拜見陛下。”
“免禮吧,你也不是一個喜歡行禮的人。”李二轉過身看着顧青,“你比剛來長安時長高了不少,當年你還是個毛頭小子。”
“沒有,沒有。”顧青連連擺手。
“你與趙國公之間的事情,朕知道的一清二楚。”李二憂心說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當初的趙國公變了,好像是從麗質滑胎開始!趙國公當着朕的面撒謊,朕看在眼裡。”
“陛下這叫看破不說破,陛下英明。”顧青連忙拍上一個馬屁。
李二氣餒說着,“你與大唐的很多人都不一樣,朕賜你官你從來不好好做,每一次都是趕着驢子一般,有多少人附和朕,你說着朕英明,你心裡又嫌棄朕交給你的權力,給你一箇中郎將你插科打諢,你爲何如此厭惡朝堂,如此厭惡權力。”
“因爲臣懶呀。”顧青勉強說了一個理由。
“王欽把這小子的嘴給朕縫上。”李二喝道。
“等等!”顧青退後兩步又說道,“陛下,臣覺得自己還小,當不起大任!而且對於朝中大臣更是應付不了,陛下也看見了趙國公一句話就差點把臣推到斷頭臺下,朝堂水深火熱,臣膽小。”
“你是在諷刺朕的朝堂?”李二心中憋着火,又想親手縫了這小子的嘴。
顧青連忙說道:“不敢,不敢!只是臣覺得自己的能力淺薄,除了掙錢沒什麼愛好,就像做一個富家翁,陛下就當成是一個胸無大志的人。”
“對於如今長安的物價朕也看出了端倪,說句交心話顧青你的工廠有很大的實力朕不放心你。”李二開口而語,“趙國公說的不無道理,你與趙國公之間的鬥爭就能看得出,不論你們哪一方使力,還是其他權貴發力,都可以把長安物價攪成一潭渾水。”
“臣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顧青開口說道。
“說!”李二盯着顧青的表情。
“臣以爲可以建立一個工商工會。”顧青依照後世的工商局概念想了一遍說道,“朝中官員介入,與戶部差不多,不過管的比戶部要細,從工坊到工人到商戶開始監管,並且聯合長安各大商戶一起管控物價。”
“臣也與陛下說一句交心的話。”顧青看了一眼李二,“這長安的物價誰都說了不算,只能是百姓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