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裡南詔使臣還在與顧青說着話,一旁的侍女小心的倒着茶水,聽着茶水落在杯中的聲音南詔使臣想着顧青的話,要把南詔學子列入大唐戶,他猶豫着說道:“這恐怕……在下現在不能答應,要和我們國君商量。”
“我能理解。”顧青端起茶水,吹拂着飄在茶水的茶葉說道,“那就等你國君來了消息,再考慮南詔學子入書院的事情吧。”
“慢着!”南詔使臣又說道,“敢問侯爺,南詔學子入大唐學府,入了大唐戶以後真的還能回到南詔嗎?”
“可以當然是可以。”顧青再次說着,“只是需要允許,若是允許他們在什麼時間可以回到你們南詔,自然可以回去。”
顧青知道這個南詔使臣的心思,讓南詔的學子在中原學習,用學到知識來建設南詔。
“我們可以向大唐進貢糧食,只是學子的事情還望侯爺多擔待。”
顧青點着頭,“書院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在下先告辭了。”南詔使臣懷着忐忑的心思離開。
房間裡再次恢復了安靜,顧青來到自己的書房拿出一張地圖,地圖之上標註着一些小國的名字。
在南詔的往南的海岸線畫出一個圈,在畫出一條線連接到大唐的東海岸。
武媚小步走來,“夫君,晉王殿下與晉陽公主都已經睡下了。”
顧青招手讓武媚來到自己的身側,“看的懂這張圖上的文字嗎?”
武媚搖頭,看着標註的這些文字,以前顧青經常會寫錯字,雖然自己潦草但是看得出那些錯字的一筆一劃都非常的有規律,乍看之下像是另一種文字,猶豫着說道,“夫君,這是另一種文字嗎?”
“沒錯!”顧青懷抱着武媚說道,“這是我記憶中的文字,它深入骨髓一輩子都忘不了,這輩子也忘不了。”
武媚提起一旁的筆,挽着衣袖模仿着寫下,墨跡幹了之後發現這種文字規整的寫起來很順利,一筆一劃像是沉澱後簡化出來的,有些唐文的影子,卻又更有韻味。
不像是隨意造出來的一個文字,武媚疑惑着,“夫君這個字念什麼?”
“這個字叫華。”顧青低聲說着。
“華?”武媚疑惑着再次用大唐的華,落款在紙上寫出來,兩種字體排在一起看。
“發現了什麼?”顧青打量着武媚。
細細看着,武媚眼神很好奇,“像是由繁化簡,卻又保留了一些勾勒。”
“這是簡體字。”顧青在武媚的耳畔說着,“這種文字如今整個大唐只有我一人會,以後我會慢慢教給你,教給我們的孩子。”
“夫君。”武媚收起筆,“這種文字以後是我們顧家的家學?”
“可以這麼說。”顧青微笑點頭。
武媚一筆一劃的練着,發現這種字跡的每一筆每一劃都能寫的非常有力,筆畫簡約卻又非常整潔,看着無端就讓人感覺感覺很舒服
吃了飯在村裡散步的孫思邈回家,看着窗戶裡燭火下的一對身影,點頭笑着走入自己的小房間。
書房中顧青重新拿出一張大唐的版圖,開始在各個小國之間畫着一條條通往大唐的道路。
武媚一直在陪着顧青,當深夜顧青這纔回眸看見她已經靠着躺椅睡着了,拿起放在一邊的貂皮攤子小心蓋在她身上,抱起她,讓她可以從躺在書房的牀榻上後,繼續琢磨着各國與大唐之間的商路。
直到陽光照耀在臉上,武媚睜開看就看到顧青依舊在研究着地圖,坐起身子才說着:“夫君,一晚沒睡?”
“已經好了。”顧青看着一條條的商道。
武媚看着顧青的圖紙打量許久,“夫君,這些是商道嗎?”
“沒錯!”顧青點頭,“一直以來大唐雖然有外貿,與那些小國一直有商貿來往,不過來往之間次數卻不多。”
武媚也明白了顧青的意思走出書房。
狄仁傑見到武媚出來,嘴裡吃着油條,“師母。”
“你去驛館告知那些使臣,縣候要接見他們。”武媚對他說着。
“嗯嗯!學生這就去。”狄仁傑點頭,吃下一根油條又拿了幾隻水煮蛋。
李治看了一眼狄仁傑碗裡的肉粥也已經空了,嘟囔着,“這傢伙怎麼這麼能吃。”
“皇兄也吃了不少呀。”一旁四歲的小兕子捧着碗喝粥,乖巧說着。
武媚微微笑着,都是長身體的時候想起自己與顧青像他們這樣的年紀,住在破落的道觀裡日子很艱苦,不過也是一路走過來了。
狄仁傑騎着馬兒慢悠悠來到長安,一路到了驛館和各國的使臣說過了一句,又回到了大理寺。
自從顧青接手了接待各國使臣這件事情,就一直把各國的使臣晾在一邊,這回總算說是要接待了。
李承乾也接到了這個消息,急急忙忙趕往顧家。
長安皇宮中,李二剛下了朝聽到了王欽的稟報,“顧青終於開始接見各國使臣了?”
“是的,陛下。”王欽躬身回答,“之前高句麗,倭國,南詔的使臣都去會見顧青,只能算是私下見面,這一次倒是顧縣候正式邀請。”
“太子怎麼樣了?”李二頷首問着。
“當日陛下把接待各國使臣的事情交由顧青之後,太子大醉了一場。”王欽低語着,“隨後見了趙國公,而後太子去旁聽過一次顧青與各國使臣的會面,這一次太子殿下也去了。”
李二的眼神中沒有太多的訝異,反而多了一些失落。
王欽看到李二的表情心中也明白,太子還是不讓陛下滿意,作爲一個儲君太子現在雖無大錯,但是一言一行還是太拘謹小心翼翼,而且對於主見也一直很模糊,若是旁聽這件事是太子自己的主意那倒也還好,可太子是偏偏聽了長孫無忌的話,才這麼做。
作爲儲君是將來的帝王,太子缺少自我判斷,也沒有主見,即使太子有一些綱常獨斷的銳氣也好,哪怕犯錯,可是太子偏偏就是這麼小心,一個儲君不能沒有銳氣,也不能太聽信他人之言,心中無決斷,何來斷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