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終於照了下來,陰雲過後的天氣立刻就燥熱了起來,戰馬聲在嘶鳴,蘇定方與高句麗王,坐在最前方大聲號令軍隊開始前進,李泰與李恪策馬在之後,往後就是顧青,上官儀,程處默,薛仁貴,楊勝,再之後便是泱泱大軍。
李君羨看着大軍開始朝着高句麗進發,站在關隘之上低語,“我也想去。”
“將軍。”一個士兵上前打斷李君羨慕的愁思,“是不是要接着修繕山海關。”
“修。”李君羨命令。
大軍行進的很慢雖然有前行軍不斷的隨行鋪着石子,但還是走不快,特別是三門火炮拉起非常費力,顧青騎着馬兒慢悠悠而行,一邊還看着山海經,這本山海經是書院在收集書冊的時候找出來,看着的是山海經的崑崙篇,山海經對於後世來說是一本奇書,流傳到後世早就不完整了。
“騎馬兒看書,你犯得着嗎?”程處默瞧着顧青。
“要多讀書。”顧青低語道,“讀了書就能學到更多,比如說漢代有個荀彧的傢伙,記住了叫荀彧不叫狗貨!”
程處默沒聽到顧青說的是個啥意思,大軍離開山海關眼前就是一片密林道路開始難走了起來,一路上走走停停,行軍一整天大軍在林中修整,每個人都很累。
蘇定方翻身下馬與高句麗王說着話。
李泰走來,“接下來路會更難走。”
“程處默呢?”顧青看着四周不見程處默。
“他去打獵了。”李泰看着密林,“這破林子連只狍子都找不到,打的哪兒門子獵。”
大唐在行軍,於此同時倭國也動了,倭國數百艘海船一萬多人的軍隊進入新羅境內,在剛剛被淵蓋蘇文的打下的新羅到處燒殺搶掠,這是倭國第一次越海而來對高句麗展開戰爭,由於是東南季風船隻很方便就可以北上攻擊新羅。
倭國人在新羅到處作亂,倭國人在第一次跨海而來就嚐到甜頭,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侵略一種野心在他們的心中滋養着。
高句麗的糧食,高句麗的人,高句麗的財富,這就是戰爭的好處,倭國人舔着刀上的血在這裡瘋狂屠戮。
正在高句麗準備對付大唐軍隊的淵蓋蘇文立刻就知道了消息,提起手中的刀,“好個倭國人!我去殺光他們!”
“不可!”解八兩立刻攔住他,“你要是現在分心去對付倭國人,等到中原大唐的人打來,我們怎麼應付!”
“他們還窩在山海關呢。”淵蓋蘇文說着,“平了倭國人是要幾天時間。”
“不可去,你現在不能分心。”解八兩喝道,“現在留在新羅的不過是少數的高句麗軍隊,再者說留在新羅絕大多數都是無用的婦孺,不要浪費我們的兵力。”
“那相國的女兒伺候的你還舒服吧。”淵蓋蘇文盯着解八兩,“怎麼,你是不肯離開的你溫柔鄉嗎?”
解八兩看着淵蓋蘇文,“你要現在去對付倭國人,我們之前做的都會功虧一簣,你別以爲征服了一個小小的新羅就把自己當做一個蓋世大將軍了,你沒見過大唐的兵法有多麼的高深,你沒見到中原有破釜沉舟,你也沒見過三千越甲吞吳。”
聽着解八兩的話,淵蓋蘇文收住了手中的刀。
“大唐很強大,如果我們不全心應對,稍有大意就會被大唐掃平整個高句麗半島。”解八兩攔在淵蓋蘇文的面前,“你不要爲了一個小小的倭國誤了你的大計。”
“你就不怕到時候倭國與大唐兩面夾擊。”淵蓋蘇文說道。
“新羅與高句麗隔着一座太白山脈。”解八兩又說道,“不過是一些海寇而已,他們進入高句麗腹地我們直接平滅了他們就是,派出幾千人守在我們的後方就好,只要他們不越過太白山脈就對我們沒有威脅。”
“我再相信你一次。”淵蓋蘇文低聲回答。
勸說了淵蓋蘇文,解八兩疲憊的回到了自己在高句麗的府邸,這裡就是以前的高句麗相國的府邸,看着那個女人帶着孝,解八兩冷言說着,“你的父親是個失敗者。”
“那他依舊是我的父親。”她回答。
解八兩坐在一邊啃着魚乾,“爲什麼你一點都不感激我。”
“我爲什麼要感激你。”她有說着。
解八兩走到她的面前,擡起她的下巴,“在世道誰都是身不由己,你也是,我也是!我們都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已經這麼悲慘了,你就不感謝我讓你恢復了身份,不感謝我可以讓你活的乾淨一些?”
“我有我的血海深仇,你有你的野心。”她冷聲道,“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你別想着我會和你有感情。”
“真是個高傲的女人。”解八兩笑着說道,“倭國人就在高句麗的後方作亂,百濟已經不敢亂動了。”
“和我有什麼關係!”她又說着。
“是啊,和你有什麼關係。”解八兩看着屋外的破落,“我想好好待你,你卻把自己當做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被別人輕賤不可悲,最可悲的是你自己輕賤你自己。”
她離開解八兩的視線,回到房間關上身後的門,環抱着自己的身體蜷縮在牆角,紅着眼渾身顫抖,擡着頭不讓自己眼淚流下來,咬着牙不讓自己哭泣。最可悲的是自己輕賤自己,這句話像是一根針狠狠刺在心頭,以往的委屈像是滔天的洪水在這一刻無法遏制的爆發出來,咬破了嘴脣也不想讓屋外的解八兩聽到自己的哭泣聲。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解八兩在敲門。
她擦去眼角的眼淚,很害怕這一刻這個男人會走進來看到自己最脆弱的樣子,眼淚模糊着視線看着緊閉的門沒有打開,腳步聲漸行漸遠他像是走出了家門。
這個女人蜷縮在牆角淚如雨下,一場戰爭毀了高句麗,也毀了自己的人生,腦海裡不斷閃過家人倒下的場景鮮血滿地,遍地的屍體與哀嚎聲,還有淵蓋蘇文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