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來到浦山村外,這裡沒什麼人煙,就快要走進村子四周立刻傳來的腳步聲,人數還不少,顧青擡頭看去七八個蒙面人提刀衝了過來。
看到對方手裡的刀,顧青大喊道,“你快進村子喊人!”
高陽慌張之下就要跑,又停下腳步,“那你呢!”
“公主殿下,去哪兒?”一個高大的突厥攔在了高陽身前。
幾個突厥人上前就砍倒了高陽身邊的宮女與車伕。
“她不是公主,你們認錯人了。”顧青連忙說道。
“你真不是公主?”對方咄咄逼問,“我們可是一路跟着你走出皇宮的,別裝了!你就是公主。”
“你們是來抓我的,放過顧青!”高陽眼神決然說道。
對方笑呵呵,“本來還想抓個公主算了,沒想到顧青你也在。”
月光下顧青看清了那張臉,就是突厥的使臣,“你會爲你此刻的舉動後悔終生的。”
“聽松贊干布說高陽公主是大唐國君最疼愛的公主,而你顧青又是大唐國君最看重的少年的才子!”突厥使臣面目猙獰,“你們兩人命應該很值錢吧,用你們要挾大唐國君想必事半功倍,本想着一個公主可能不夠,看來今日運氣不錯。”
顧青把高陽護在身後,“放了公主,我給你們炸藥製作之法。”
“不行!你們兩個我們都要帶走。”說着幾個突厥人把顧青綁了起來,就要帶走。
看着眼前村子裡星火點點,顧青扯開嗓子死命朝着村子大喊,“楊勝!”
聲音在村子裡久久迴盪,一塊布頭就塞進了顧青的嘴裡,“給我安靜,不然殺了你們!”
“別碰我!”高陽掙扎着。
兩人被扔進一座破寺廟,嘭!門被關上,外面的突厥人說着話,是突厥語,根本聽不懂,漆黑的道觀裡就剩下了兩人,顧青嘴裡被塞着布頭,看着四周一片漆黑艱難移動身體,用嘴裡的布碰了碰高陽的手。
黑暗中,高陽回頭看顧青。
“嗚嗚嗚……”顧青示意着。
高陽明白過來,移動身體用手拿住顧青嘴裡的布頭。
顧青頭往後一揚嘴裡的布頭就掉了出來,喘息幾口氣,伸頭將嘴慢慢靠向高陽嘴裡的布頭。
他的臉越貼越緊,高陽甚至能夠感覺到顧青的呼吸,臉色通紅一直紅到耳根子,一動不敢動。
身體被捆綁着,顧青想要咬下高陽嘴裡的布頭,一下咬空卻親到了高陽的臉。
這下高陽的臉更紅了,顧青調整位置這一次終於咬下了高陽嘴裡的布頭,“高陽,你怕嗎?”
“我不怕。”高陽的話語帶着哽咽,聲音顫抖顯然很怕。
顧青移動身體朝着門縫看了一眼外面,月光下只能看到三個突厥人在把守,剩下的幾個去哪兒了,看來也不是沒有逃不出去的機會。
這一夜長安的宵禁已經解除,一個突厥人朝着長安城頭喊道,“高陽公主和顧青已經在我們手裡,告訴大唐國君用炸藥來換人!”
說完後突厥人騎着馬兒就走了,這個消息立刻被送到了李二的耳中。
“好個突厥賊寇!”李二怒吼着,“立刻派處左武衛去找人!”
消息向瘟疫一般蔓延,李承乾知道了消息,李泰也知道了消息……
破寺廟中,顧青咬下高陽髮髻上簪子,這幾個突厥人竟然沒有拿了簪子,把簪子吐在地上再用手撿起來,顧青使勁用簪子割着身後捆綁自己雙手的繩子。
高陽看着顧青的動作,默不作聲等着顧青把繩子割斷。
門被推開,一個突厥人進來笑着眼神中帶着慾望,“大唐的公主可真是水嫩,讓我來嚐嚐鮮。”
“不要碰我!”高陽大喊!
“什麼時候把布頭拿下了,給我閉嘴!”突厥人怒吼道。
顧青感覺到繩子就要被割斷了,雙手用力崩斷了繩子,在突厥人把注意力放在高陽公主的瞬間。
顧青猛然上前用簪子捅進這個突厥人的咽喉,咬着牙捅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對方躺在地上捂着咽喉掙扎着鮮血不停的流。
“怎麼了!”外面的突厥人聽到動靜不對。
顧青拿着帶血的簪子站在高陽的身前。
看到自己的人倒在地上鮮血直流,這個突厥人擡起一腳踢在顧青的腹腔上,嘴裡罵着突厥話。
顧青咬着牙,胸膛裡一陣血氣翻涌,喉口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顧青!”高陽大叫道。
突厥人用刀柄打暈了高陽,臉色狠厲提着刀走來,顧青步步回頭手裡緊緊拿着簪子,準備搏命。
噗!
一把刀突然刺入這個突厥人的胸膛,當他倒下之後顧青看到楊勝長出一口氣,“你怎麼纔來,我都差點要沒命了。”
“夜裡的腳步看不清。”楊勝收起刀說道,“你受傷了?”
顧青點頭咬牙扶起身子給高陽解綁。
另外五六個突厥人也圍了過來,楊勝遞給顧青手槍,“武媚交給我的。”
顧青拿着手槍心中有了底氣子彈上膛,見幾個突厥人衝上來,拿起手槍點射,砰!一聲槍響打倒一個。
楊勝與幾個突厥人打鬥在一起,顧青又是幾槍點射。
對方也注意到了顧青手裡的手槍,邊打邊退,四周慢慢又出現了不少人,都是村子周圍青幫的人,他們手裡都提着刀。
胸口的疼痛讓顧青無法站立,靠着牆坐下嘴裡不斷有鮮血流出來,看着夜空,我要死了嗎?就怎麼結束了?眼前的打鬥景象在視野裡模糊,顧青想要再次提起手槍再也提起不來,連呼吸也變的吃力。
“你沒事吧。”楊勝對着顧青喊道。
話還沒說出口,顧青便暈死了過去。
當再次恢復意識,吃力的睜開雙眼,視線的第一眼便是那隻五彩斑斕的鳥兒,活着,我還活着。
“夫君?”
是武媚的聲音,轉頭看去是武媚憔悴的臉,擔憂地看着自己,她對着屋外喊道,“師父!師父!顧青醒來了!”
孫思邈急忙忙進屋,開始給顧青把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他受了很重的內傷,如今體內血氣不暢需要好好調養,爲師去抓藥,排出他體內的淤血。”顧青看武媚憔悴又流着眼淚的臉龐說着,“師父說了,我沒事了,,乖!把眼淚收起來。”
越是這麼說武媚梨花帶雨又哭了起來,“夫君,妾身怕你再也醒不來了,宮裡的御醫來了好幾趟,夫君已經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顧青吃力的從牀上坐起身子,“我昏迷了這麼久嗎?”
“妾身去叫魏王殿下與程公子,他們已經在外面等了一天了。”武媚說着,“他們每天都會來等着你醒了,每到晚上就回去。”
顧青苦笑又說道,“把他們叫進來吧,我餓了。”
“嗯!”武媚點頭,“我去做點吃的。”
武媚走出屋子,躺在牀上,顧青聞着家中熟悉的味道心中踏實了許多,從小到大穿越以來自己還是第一次受了這麼重的傷,那種瀕死的感覺現在回想去來就後怕,看向一旁的小鳥,它也好奇的看着自己,顧青打量着這隻很通人性的鳥,現在它也只有麻雀大小,但是它的尾部已經長出一些尾翼,羽毛顏色斑斕在眼光下很美麗,金黃的顏色中帶着一絲青色。
“你真是鳳凰嗎?”顧青對它問道。
“啾啾!”小鳥兒叫了兩聲。
神農架,神農弟子,顧青看着這隻小鳥滿腦子都是這些問題,那個神秘老頭到底是什麼人,神農弟子到底有什麼本事?心中問題一大堆。
“啾啾!”它又叫了兩聲,撲扇着翅膀飛了起來,飛出窗戶離開視線。
李泰急忙忙走了進來,“顧青,你可算醒了。”
“我昏迷了三天?”顧青想到了什麼,“朝中的事情怎麼樣了。”
“都已經處理好了,我們現在不嫁公主了。”李泰說道,“你醒來就好,你可不知道這三天我父皇有多擔憂。”
“那幾個突厥人怎麼樣了。”顧青又問道。
“說來我們還想問你。”陳處默說着,“左武衛找到你與高陽的時候,一地的血跡卻只是發現了一個突厥人的屍體,高陽說是你捅死的那個,可是其他突厥人的屍體找不到了,然後你被一個遊俠給背了回來。”
“遊俠?”顧青知道是楊勝做的,因爲手槍的關係,楊勝已經處理的屍體,他們的存在只能用遊俠來掩護,“我記得十幾個遊俠救我,好在他們路過。”
“你好好養傷,我去告訴父皇你已經醒了。”李泰說着。
“等一下。”顧青趕忙起身,“吐蕃人呢。”
到現在顧青還記得突厥人要綁高陽就是松贊干布暗示的。
“松贊干布昨夜就離開了。”李泰說着,“高陽都說了,這次突厥人之所以會這麼做,與吐蕃有關!父皇如今對吐蕃怒火中燒,不過眼下突厥的使臣死在大唐,突厥使者刺殺大唐公主,這件事不會這麼算了,朝中已經派出了人去突厥。”
李泰對顧青說了很多,這次和親不了了之,與南詔定下了約定讓南詔的使者可以讓南詔子民來大唐學習文化,同時因爲刺殺公主這件事,松贊干布早就離開了長安,李二下旨讓原本駐守鬆州的尉遲敬德帶兵幫助吐谷渾奪回領土,李二的想法是扶持吐谷渾讓吐谷渾成爲吐蕃,大唐,突厥三方的緩衝帶,而吐谷渾如今已經向大唐臣俯。
不得不說李二這個決定很高明,因爲吐谷渾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上北能向突厥出兵,隔着河西走廊有可以向吐蕃進軍,還可以把身手伸向西域,吐谷渾這個三角地帶可以得到充分的利用。
大唐一定會在吐谷渾駐軍,而且數量一定不會少!
同時在西北邊疆增兵十萬,用來防備吐蕃與突厥會突然襲擊,這次和親以大唐與突厥和吐蕃三者之間的關係惡化落幕。
李泰與程處默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武媚端來了粥,“夫君喝點粥吧。”
顧青接過粥一看,“排骨粥?”
“嗯!”武媚點頭,“妾身還加了一些補氣血的藥材,師父說你的內傷很嚴重,這些日子就不要去當值,需要靜養。”
顧青吃着排骨粥。
武媚又說道,“高陽公主來看過好幾次了,不過聽說她昨日已經被陛下給禁足了,今日怕是見不了夫君了。”
“那天晚上是怎麼回事?”顧青想到了手槍。
“那天晚上楊勝正在幫着師父收拾草藥,就隱約聽到呼喊聲。”武媚收拾着顧青吃乾淨的碗,“楊勝立刻就聽出了你的聲音,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妾身但是感覺心中莫名的慌張就把手槍給了楊勝,以備不測。”
顧青點頭,“手槍呢?”
武媚說着從屋中牆上的暗格裡拿出手槍,交給顧青。
把手槍拿在手裡,顧青又說着,“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
“妾身明白了。”武媚說着,“夫君,長樂公主也來看過幾次,她很擔心你。”
“這幾天你也沒睡好吧。”顧青看着她。
“妾身不敢睡。”武媚說道:“夫君醒來需要人照顧。”
“睡一會兒吧。”顧青對她說道,“我沒事了,你放心!”
顧青這麼說着武媚還是不放心站起身,“我去幫師父抓藥,夫君喝了藥之後,妾身再去睡覺。”
心裡有些心疼武媚這個小丫頭,武媚才十四歲,她就幫着自己撐起了一個家,家中的事情都是武媚一個人在做。
休養了兩天,顧青已經可以下牀走動了,今日程咬金與秦瓊也來看望自己。
程咬金笑呵呵說道,“好小子,命可真大!”
“拖程伯伯的福。”顧青笑着說道。
秦瓊也說道,“顧青,你可知道救你的是什麼人。”
顧青倒茶的動作稍有停頓,又說道,“幾個路過的遊俠,我也不認識。”
對這話秦瓊將信將疑,程咬金又說道,“這房老頭子怎麼還不來。”
“老師也要來嗎?”顧青看向屋外就瞧見了房玄齡走來,急忙出門迎接,“學生,拜見老師。”
“你小子!”房玄齡對着顧青又是搖頭又是嘆息,“進去說話,我們有要事和你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