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偃請蘇定榮父女坐落後…
“小丫頭,你說那小子寫了幾首好詩,讀給我聽聽。”
於是,蘇荷把《端午》《競渡歌》還有《將進酒》都一一讀了一遍。
前兩首謝偃細細品了兩遍,連聲喊妙!
唯獨那首《將進酒》,謝老直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這首詩看似豪情萬丈,但詩中隱隱有種失落之感。這種意境豈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能有的!”謝偃喃喃自語。
“誰說不是呢!但此詩不是他所作又會是誰呢!放眼天下,能作出如此豪情萬丈詩的人,又有幾人!?”蘇定榮附和道。
“小丫頭,你剛纔還說,他還同祝知府家的娃比對子,那他出了啥上聯。”
“謝老,他當時就以望江樓爲題,上聯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謝偃低頭重唸了一遍,撫着長鬚,沉思半晌,“慚愧,老朽一時也對不出下聯。想必那祝知府家的娃也無此能耐。”
蘇荷點了點頭,“是呀!但祝公子又不服輸,於是他出了個主意,把此上聯掛在望江樓門口。讓南來北往的人來對,對得上他出紋銀一百兩。”
“這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畢竟有許多高人隱士藏於民間。咱們不能小瞧天下人!”謝偃點頭道。
“您猜最後怎麼了着?”
“難道真有路上對出下聯了!”
“是也不是。最後還是紀公子化了個裝,改變了模樣。又學着山東人的口音。以此上聯爲題對出四幅下聯。賺了三十兩黃金。”
“有意思!小丫頭,你把他的下聯讀給我聽聽!”
“他的第一幅下聯是以秦淮河爲題,對的是:秦淮河,秦淮景,秦河映秦淮景,淮河萬載,淮景萬載!”
“妙!就地取材對得妙!但把後面兩個‘萬載’改爲‘絕美’似乎更妥。”謝偃做出了點評。
“謝老教訓得對,等再見他時,小女子讓他改改”蘇荷額首道,“他的第二幅下聯是以天上的雲彩爲題,應的下聯是:彩雲天,彩雲間,彩雲天上彩雲間,雲天永久,雲彩永久!”
“不錯!比上一幅下聯意竟高些。”
緊接着蘇荷又把另外兩幅下聯讀了出來。
“妖孽!”謝偃笑罵了一句。
“謝老!此子可不光是會吟詩作對,此酒也是弄出來的,您品品!”
蘇定榮說道,打開酒罈,替謝偃倒了一杯。
頓時,一股馥郁的香氣撲鼻而來。謝偃吸溜着鼻子,
“香!你剛纔說它香飄十里確實不爲過。”聞到酒香,謝偃改變了剛纔的看法。
他端起酒杯就想一飲而盡。
蘇定榮連忙阻止,“此酒雖香,但也烈。喝得急,易嗆到。謝老,此酒慢慢品,味更勝!”
聽聞比言,謝偃沒有一飲而盡,而是吸了一小口,含在口中幾息,再慢慢的嚥了下去。
“好酒!沒想到老朽到了花甲之年,能飲到如此美酒,此生無憾!”
蘇定榮父女,此時沒有打斷他老人家的陶醉和感嘆。而是在一旁默默看着。
半晌過後。
“明日,明日你就把那小子帶過來,讓老朽見見。”謝偃開始忍不住想見紀風了。
“謝老,其實他會的還不止這此。他還發明瞭打穀機,供農夫使用,提高生產效率,準備秋收時就投入使用。”蘇定榮說道,
“他還製出精細白鹽,並揚言,要在五年之內把精鹽的價格降到五十文一斤!要讓大唐的百姓都吃得起精鹽。”
聽到此言,謝偃眼睛一瞪,嚇訴道:“狂妄!”
蘇定榮嚇了一跳,“謝老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別人不知,難道你一個戶部侍郎,不知大唐的情況嗎!?”謝偃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身來,氣呼呼地說道:“大唐的青鹽賣三百文一斤,主要是因爲大唐境內能食用的鹽礦不多。即使他有能耐把青鹽提煉成精鹽,成本只會增加,如何降價!”
噢!原來你爲這事發火呀!
蘇定榮忙解釋,“謝老有所不知,紀風那小子是用毒鹽礦提煉出精鹽來的。下官見過、也嘗過,鹽白,色正。無雜質,無苦味。”
“果正如此!”謝偃瞪着眼睛狐疑道。
“當然!學生怎麼敢欺騙您老。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所以下官今天回驛館,就準備給他批一張鹽引。”
“等等!”謝偃在廳裡來回踱着步。
半晌過後
“如果真如你所說,他能把毒鹽礦提煉成精細的白鹽。那麼此事關係重大,牽扯到衆多人的利益。”
“你寫封信,六百里加急給牛將軍,讓他派人來保護此子。記住,不要找別人,只找牛將軍。別人可能有利益在裡面,老朽信不過。”
“下官省得,回去就辦。”
“還有,你啥時回長安?”
“三天後。”
“在牛將軍的人還沒到的這段時間裡,你把自己身邊的侍衛安排幾個,暗中保護好他。等牛將軍的人來了之後,再把你的侍衛撤回去。”
“好的!下官照辦!”
這邊有人在急。
做爲當事人的紀風,坐在小院子的棗樹下,手中捧着一本書,無精打采地翻看着。
小鈴鐺拿着把蒲扇替他扇風,一會剝個葡萄放進他嘴口;一會又遞一杯溫開水到他手上。享受着神仙般的日子。
但紀風感覺還不甚滿意,覺得屁股下的石頭有點硬,於是他稍微扭了扭腰,挪動了一下屁股,讓自己更舒服些。
要是有躺椅就好,能搖的那種!想到這,他吩咐道:“鈴兒,幫哥找兩塊木炭來!”
小鈴鐺應聲而去,她知道,哥肯定又要製作什麼新奇的玩意。
……
次日,紀風本打算去酒莊看看,看看張氏瓷器的掌櫃,有沒把酒瓶的樣品送過來。
但現在走不開。因爲今天蘇荷會搬過來。他得迎接客人,安排好住處才行。
辰時未,紀府門口來了兩輛馬車。接到門房的報告,紀風迎了出去。
蘇定榮也來了,他今天穿的是便服。也就是說,他今天只是做爲一個父親來送女兒的。
蘇荷的行李不多,就幾身換洗的衣衫,而且只是熱天穿的比較輕薄的衣衫。冬天厚重的衣物沒帶。
因爲從長安出來時,她沒想過會在揚州要住半年。
但這只是小事,她是官宦家的女兒,家裡不缺錢,等到天涼再買幾身就是了。
她最大的一件行李是一把古箏,這把古箏堅起來比她矮不了多少。
秀兒抱着非常吃力。
但這種女子私人物件,特別是未出閣女子的私人物件,一般不給男子碰。所以隨行侍衛並未上前幫忙。
紀風不明所以,只覺得一個那麼大的東西,讓個小姑娘吃力抱着,也太說不過去。
所以他二話沒說,接過秀兒手中的古箏,在前頭帶路。
秀兒沒想到,此子怎麼還是這麼孟浪,一聲不吭,竟然拿走小姐的私人物件,急得她帶哭腔向小姐求助。
蘇荷微笑着搖搖頭,表示沒事,隨他,願意搬就讓他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