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偃哈哈一笑,“你小子,可以呀!這種情況下睡得着!”
紀風嘿嘿笑道:“謝老,怒罪!小子不是有心的,主要是微風佛面,吹得暈暈沉沉,太好睡了。”
“少沒正形,說說吧!”謝偃說道。
“說……說啥?”紀風剛醒來,沒聽到胡不志夫子說什麼,所以他不明白。
謝偃恨不得拿介尺,敲他兩下。這小子太過份了,剛纔竟然真的睡着了。
但就算想教訓這小子,此時也不是時候。只得小聲提醒道:“讓你說說,寫《浪淘沙》此詩的心得!是如何想到的?”
哦…!啊…!
心得!他哪有神馬心得!只是背首詩而已,何來心得!紀風只得嘿嘿笑道,“小子偶然靈光一現,隨便寫寫!”
此話把衆人氣得要吐血。要不要這麼欺負人呀!隨便寫寫…!能寫出這麼好的詩句!
謝偃更是吹鬍子瞪眼,擼起袖子就想揍人。
好吧!大唐夫子的衣衫,袖子太大,所以謝老也只能是做做樣子。
祝文賦一看,明白了!原來胡不志請來的這位夫子同這敗家子認識。原來他早就把題透給敗家子。說不定此詩就是這個老頭所作。
想到這,祝文賦覺得自己不能輸得如此之冤!必須得揭穿他們!
於是,他站起身來,冷“哼”一聲說道:“我想此詩不是紀公子所作,所以說不出不吧!”
紀風心裡給祝文賦豎起大拇指,給他點了一百二十個贊。心道,這都被你猜到了,你太牛了。
但嘴裡肯定不能承認,因爲在這個時期,剽竊他人的詩文,會被世人所不齒。比起掘人祖墳更遭人恨。
只見紀風微笑着道:“祝兄的意思是這首《浪淘沙》不是小弟所作。難不成是祝兄所作!”
“在下雖不才,但絕不冒他人之名。”祝文賦說道,“但以紀公子的文采,斷然寫不出如此精彩絕倫的詩句。此詩倒是誰所作,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說白了,他祝文賦就是打死不信。就是無中生有。
紀風才懶得跟他爭,你愛信不信。跟哥沒關係。有本事你拿證據出來呀!
祝文賦這麼一鬧,衆才子們又開始犯嘀咕了,此詩到底,是……不是紀公子所作呢!?
於是衆人把目光齊刷刷的投向紀風,希望能從他這裡找到答案。
紀風可以不在乎祝文賦一個人的看法,但在座的可是幾十號人,他不能不在乎。
但肯定不能說,此詩就是我作的,這樣說出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相信的人肯定不多。
於是,紀風朗聲說道:“相信很多人,有所耳聞。在下只是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就連在下的秀才之名,都是從這位祝公子他爹手上買的。所以祝公子不相信,在下有這份才華,情有可原。”
祝文賦的臉,頓時又黑了下來。經過上次望江樓的事件之後,他知道,買賣秀才這種事在公共場合打死也不能說出來。否則他一家人都可能有性命之憂。
特麼的,你小子夠狠!本公子只是懷疑,此詩非你所作,你竟然就想要我祝家一家人的命。
所以這事不能承認,打死都不能承認!
於是他狠狠的說道:“你血口噴人,我父親自上任以來,爲官清廉,秉公執法,從未有貪墨受賄之事。你要是拿不出證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讓我父親把你抓起來,治你一個散佈謠言,污衊朝廷命官之罪。”
紀風呵呵一笑,“對呀!祝公了!就像你污衊小弟,此詩不是小弟所作一樣,同樣拿不出證據來。”
然後他又快速閃到祝文賦的身邊,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其實小弟這個秀才之名真的是買來的,而且小弟還有證據。要不讓你父親把我抓起來,咱們對博公堂。”
氣得祝文賦一腳就把身邊的矮几踢翻,一甩袖子,帶着兩個跟班就走人。
特麼的!這敗家子太氣人了。回頭定要想個辦法,打壓打壓他這囂張的氣焰。
他這一走,另外唐銀和朱展鵬倆人也跟也帶着跟班,緊隨其後。
紫煙姑娘站在那裡發愣,今天的金主都走了,我到底是走還是不走呢?算了,還是等會兒吧!畢竟這麼多才子,很多都是她的常客,不好太過得罪!
衆人就更加迷茫了,剛纔的問題還沒弄明白呢!
謝偃此時雖然不再吹鬍子瞪眼,但還是扳起臉說道:“怎麼!你真不打算同學長們說說,寫此詩之前你是如何想的?”
紀風同樣正色道:“謝老,小子以爲詩文只是拿來娛樂衆人的拼字遊戲而已。在適合的場景,隨便拿幾個字把它排列起來就行。何須多想?”
衆人再次狂嘔吐血。寫詩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這小子太欠揍了。
但,謝偃觀其言,又覺得她不像說假話,於是問道:“真的!”
“當然!”紀風臉不紅,心不慌的答道。
“那好,老朽就再出一道題來考考你,如果你作答得當,老朽就信你。”
“謝老,請出題!”紀風毫不猶豫的說道。沒辦法,前世小時候唐詩宋詞背的多,肚子裡面有料就是有底氣。
謝偃思索着,我得出什麼題呢?肯定不能出得太簡單,得出得偏門一點,否則這小子尾巴不知道翹到哪去了。
正在謝偃思考的時候,有人提議道:“紀公子,要不你就以這片園中的滿地芳草,賦詩一首!”
謝偃眼睛一亮,對呀!古往今來,從未有人以草爲題寫詩,就算有那麼幾個人寫過,寫出來的詩也沒好到哪裡去。
於是,謝偃說道:“好,那就以芳草爲題,作詩一首。給你小子一盞茶的時間。”
就這!紀風心裡笑開了花,但該裝的還得裝,於是說道,“要不,您老重新出過一個!”
“怎麼,作不出來了吧!”謝偃說道。我讓你小子喜歡胡扯,這回答不出來了吧!打臉了吧!
“不是呀!謝老!此題太簡單了,沒挑戰性。”
氣得謝偃擼起袖子又準備開打。
“行!行!行!您老年紀不小,脾氣倒是挺大的。”紀風說道:“想以草爲題作詩是吧!小子現在就給您寫一首。您老聽好了。”
只見他拔出腰間的摺扇,“啪”的一聲抖了開來,高聲說道:“諸位聽好了,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衆人再次張大的嘴巴,寫詩真的如此簡單嗎?
“紀公子大才!”胡不志感慨道。
“妖孽……”謝偃笑罵道。
在衆人的震驚之餘,開始有人提筆把這首詩寫下來。這事一旦有人開頭,馬上就有人跟風。
於是,只見一大羣才子們,埋頭抄寫詩句。
“夫子,能否把那首《浪淘沙》再讀一遍?讓我等好抄錄下來。”有人提議道。
胡不志朗聲一笑,“有何不可,衆位學子聽好啦……”
到現在,沒人在糾結這首《浪淘沙》是不是紀風所作了!開玩笑,此等詩詞,除了記公子誰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