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我們跟上去。“宇文哲眼中殺意涌動,卻安靜的跟在了這些人身後。
林平剛纔走到了街道旁,雖說不知道發生 什麼,但是看着宇文哲的表情,心中閃過了一絲不妙。
這個表情林平太熟悉了,每當宇文哲身邊的人受到什麼傷害的時候,他纔會發出這種仿若幽冥般冰冷刺骨的殺意。
這幾位壯年看上去都是三十來歲的樣子,每人都揹着一個麻袋,麻袋不停的鼓起落下,裡面裝的應該是活物,宇文哲和林平遠遠的跟在這幾個壯年的身後,身上的殺意開始瘋狂的凝聚,甚至在眼底深處又出現了一點點血紅的顏色。
曹府對於宇文哲來說,就是逆鱗般的存在,曹銘爲了守衛都護府城,身首異處,死後只剩下了一個腦袋。曹憐馨被突厥兵砍中後背,跌落進那條黃河的支流之時,他在河對岸眼睜睜的看着,無能爲力。
這三年以來宇文哲的心裡承受了難以想象的煎熬,可是說長安城的曹府,是曹家唯一留下的地方,也是宇文哲僅剩下能夠寄託哀思的地方。
這幾名壯年很顯然不是第一次前往曹府,顯得輕車熟路,一路上根本就絲毫都沒有停頓的意思,過了半個時辰,這些人停在了一扇暗紅色的大門前。
這扇大門都已經破舊的掉了顏色,大門兩邊鎮守宅院的石獅子也已經變得破爛不堪,給人一種腐朽不堪的感覺,就像是即將步入暮年的老人,看不到任何的色彩。
”他孃的,這些還是前幾天扔在這裡的爛菜,都臭了,今天老子非得把這塊牌匾給摘下來不可。“這些壯年來到曹府的大門處,大門前的地面上鋪滿了爛菜葉子,不禁皺起了眉頭,狠厲的看着大門上方寫着曹府兩個大字的牌匾,惡狠狠的說道。
“嘿嘿,曹銘怎麼說都是爲了守城而死,就連陛下都封賞了諡號,要是能強行摘匾,王爺早就把這塊宅子拿下了,還用的着你?”
“沒錯,咱們還是按老規矩來,早晚讓老太婆住不下去,主動出售宅院,這纔是我們的任務。”
隨着議論的停止,他們把後背上的麻袋放了下來,解開了麻袋口,雙臂用力揚起,數個麻袋越過了曹府的牆壁,麻袋在半空中被打開,可以隱約看到裡面有着一條條的毒蛇纏繞在一起,正在不停地扭動着身體。
“呼,今天的任務是完成了,走吧,回去領賞!”這些壯年看着消失在牆那面的麻袋,這才鬆了口氣,道。
“諸位,請問這裡是曹銘曹大人家的府邸嗎?”
就在下一瞬間,這幾位壯年回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這幾位壯年不由得渾身一顫,情不自禁的擡頭望去,映入眼瞼的是一位頭髮半白的年輕人,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宇文哲的聲音彷彿是在地獄的深處傳出,把這些壯年下的一個激靈,直到看到宇文哲的模樣時,心中禁不住的羞怒了起來,開口喝罵起來。
“小子,不要多管閒事,不然的話,你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畢竟,此時的宇文哲不論穿着打扮,或是他的年紀,都是一名普通的百姓,對於普通人都沒有威懾,更何況這幾位貌似有靠山的混混,而且也只有真正經歷過生死之人,才能真正的感受到宇文哲此時的恐怖,顯然這幾人不是。
“我會怎麼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宇文哲擡腳上前,彷彿一道閃電般迅捷,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雙手已經按在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名壯漢的肩膀上,隨着“咔嚓、咔嚓,”兩聲脆響,一道像是殺豬般嘹亮淒厲的聲音在壯漢的嗓子裡爆發而出。
“現在能告訴我了嗎,這是不是曹銘大人的府邸,爲什麼這裡那麼亂,到底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宇文哲的雙手猛地下壓,這名被他按住肩膀的壯漢嘭的一聲跪倒在了地上,膝蓋與石質地面相撞,發出了一道令人堵心的悶響聲,彷彿是一道悶雷,清晰地響徹在所有人的耳朵裡。
“還不給老子乾死他,出了人命老子擔着,還不上!”這名壯漢過了很久才緩過勁來,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回答宇文哲的問題,而是怨毒的看着眼前的宇文哲,聲嘶力竭的嘶吼道。
“嘭!咔嚓!”宇文哲面無表情,擡起右腳,右腳與胸口相撞,悶響聲和肋骨折斷的聲音夾雜在了一起,聽上去異常恐怖。
“你到底是什麼人,不要打了,我說,這裡是曹銘…不,是曹大人的府邸,千萬別打了,再打我就要沒…沒命了。”
這名壯年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橫飛出去了四五米,鼻涕眼淚全都流了下來,他趴在地上,掙扎着擡起頭,卻發現了讓他膽戰心驚的一幕,和他一起前來的那七名同伴早就已經倒在了地上,而且被摞在了一起,看樣子是全都昏迷過去了,在這一摞人的旁邊還站着一箇中年人,這一切他竟然都沒有絲毫的察覺到。
“果然,你所說的王爺是誰,難道是魯王李元昌嗎?”宇文哲擡腳踩在了壯漢的後背上,語氣越發的寒冷,冷漠的眼光就像是在看着一隻可以隨時碾死的螞蟻。
“是,是魯王大人,放過我,我去求情,不然的話魯王爺一定會爲我報仇的!”這名壯漢在宇文哲的腳下不停的掙扎,直到宇文哲的腳再次猛然一踏,這才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不斷的哀嚎。
“少爺,放走了一個,以李元昌的性格,恐怕很快就會過來,到時候你可一定要沉住氣啊!”
林平很清楚曹府對於宇文哲來說意味着什麼,對宇文哲更是瞭解,此時,就連他自己都對李元昌充滿了殺機。
可是現在和三年前不同,當初在銀川,林平可以毫無顧忌的殺死李元昌,但是現在是在長安,李元昌殺不得,除非是抱有必死的信念,話說回來,要是因爲殺了李元昌被牽連而死,那也太不值了。
林平最擔心的就是宇文哲按耐不住心中的氣憤,不錯,一直以來宇文哲表現得很沉穩,只有在那條黃河支流旁發生過一次失去理智的事,但是林平心中還是會擔心,宇文哲太年輕了,正是衝動的年齡。
“嘭!”宇文哲的身體頓了頓,隨即一腳把腳底下的壯漢踢暈了過去,擡頭看着身旁的林平,語氣平緩的說道,“放心吧,林叔,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