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之後該幹什麼還得幹什麼,這不朝會很快開始,剛剛還聚集一塊的官吏們卻是一擁而散。
不過我還在堅持,哪怕這樣的後果讓我難以想象,既然已經做了我就絕不後悔!即使進也死,退也死,那我寧願死在前進的路上!絕不苟延殘喘,人生終究不免一個死字!
……
宣政殿上一片肅靜,這與往常大不相同,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知道暴風雨應該要來了!不過我不畏懼,來到大唐已是二世爲人,死都不怕,我還怕什麼!說不定拼死一戰,或許前途將會柳暗花明!
“蜀王!陛下傳你上殿!”
哼,終於要來了嗎?
站起身,我竟是一個趔趄,幸好一旁的內侍將我扶起,而我一步步踽踽獨行,前面正是那命運未卜的大殿!
走進宣政殿,裡面不僅是一種肅靜,更是一種肅殺!
一步、二步……
後面的一個個血印是那麼的刺眼,在這裡留下的是一個名滿長安的大唐皇子的鮮血!
父皇一臉的凝重,這表情我從未見過,就是前些年西郊事件我也未曾講過父皇這般臉色。
“罪臣李恪拜見皇帝陛下!”
一個‘罪臣’,一個‘皇帝陛下’,似乎我與他之間存在的已沒有了絲毫血脈聯繫,有的只是君和臣。
這話一出,父皇的臉色愈加陰沉,暴風雨終於要來了!
“李恪,你想幹什麼!”
一陣幾近咆哮的吼聲,似乎他已不是我的父親,我也不再是他的兒子,不過咆哮中吐露出的絲絲淒涼作爲一個兒子,我感覺的到。
父皇,並非兒臣硬要如此,若不是爲了生存,我李恪也斷不會做出這般的事!
……
“罪臣李恪私建海師,擅自攻擊琉球海寇,此罪罪不容誅!但此事皆是罪臣李恪一手爲之,與泉州衆官吏無關,陛下若要誅殺就誅殺罪臣一人!但是有人說罪臣私建海師是爲自己私利圖謀造反,罪臣不願辯解,也不想辯解,只求以死明志!”
一口一個‘罪臣’,特別是那個有人,明顯的語調加重,高高在上的長孫無忌這個千夫所指的罪名應該扣上了吧!
“陛下!蜀王李恪私自回到長安,按罪當誅!”
一個御史跑出來奏到。
哼,連魏鐵膽都沒出來說什麼,你個小小御史口口聲聲就是當誅!你以爲大唐的皇子就是街上的大白菜一樣的賤賣啊!
這御史話一出,父皇面色卻是愈加難堪,本來我這一弄父皇就難有臺階下,而這傢伙一鬧,這臺階就更不好下了!
見到自家的聖上面色難堪,這傢伙竟還是不知趣的站在那一動不動,好像今日父皇不把我砍了這傢伙就絕不甘心!
“陛下!蜀王回京負荊請罪,怕是受到某些謠言相傳,這才急忙趕回長安而來!”
房玄齡卻是出來說了一句話,當然也正是這句話,父皇也終於有臺階可下。
“三郎,父皇何曾說要治你的罪,你又有何罪啊!”
既然父皇已經改口,我也不好再繼續下去,畢竟對於任何一個人而言有臺階下是很重要的。
“父皇,恕兒臣此行魯莽,不過兒臣亦不想父皇每日在朝堂之上爲難,說父皇袒護兒臣,說兒臣有什麼不臣之心,這些兒臣斷不能接受!”
“三郎啊,這些你是從何聽起啊!”
“父皇,這些不要說兒臣從何聽起,如今滿長安的人都在說起這事,說兒臣私設海師名爲追捕海寇,實爲妄圖自立!”
“三郎啊!清者自清,濁則自濁,你這又是何必呢?”
父皇嘆了一口氣說道。
哼,清者自清,濁則自濁,要是老子再晚來幾天怕就是被千牛衛請到長安來了!
“父皇,兒臣一向潔身自愛,雖不是什麼大氣之人,但是一些玩笑還是可以開的,但若是某些人說兒臣有不臣之心,兒臣斷不能接受!”
這一次我沒有絲毫隱晦,既然敵人已是再次發起挑戰,我又怎能退縮!
看着站在首位的長孫無忌,我眼中只有怒火!
……
一邊的是自己的兒子,一邊的是自己的愛臣,皇后的哥哥,父皇作爲一個君王,其中的關係厲害自然清楚,只不過他不願點破。
不過這一次,我必須要將這一切挑明,免得以後在受這無妄之災!
“父皇,兒臣本不願與某些人爲敵,只不過兒臣鎮守在外,若是時常因爲某些無中生有的事而受到某些人的誣告,兒臣情願今日在這大殿之上將一切說的明明白白,免得以後某些小人背後暗箭傷人!長孫僕射,您說是也不是?”
“哦,蜀王殿下多慮了,蜀王殿下爲國建功立業,怎又會有什麼小人在陛下面前挑撥呢?再說陛下聖明,斷不會聽信什麼小人之言!”
哼,斷不會聽小人之言,難道說你不認爲自己是小人麼?挑撥父子骨肉之情,這些事你還做的少嗎?
“哦,既然長孫僕射都這說了,那李恪就放心了,不過只怕是長孫僕射還有些不放心李恪吧!”
句句刀槍劍雨,爭鋒從未停止過。
“好了,好了,三郎啊!長孫國舅也沒什麼其他意思,之前這都是那些個御史說起的!
就在這時,房玄齡卻又是站了出來。
“啓奏聖上!臣今晨受到泉州長史所上萬民書,爲蜀王殿下請命!”
“哦,快快呈上來!”
萬民書?這曾泰倒還是重情重義!
……
“哈哈!三郎,不愧是朕的好兒子!興修水利、整頓官吏、派人勸化蠻獠、用兵海寇、經營琉球,這些都是利國利民之事啊!”
“三郎,這些你怎麼不和朕說起!”
“父皇,兒臣聽聞朝中說起兒臣謀求自立,因而急於趕往長安向父皇請罪,因而貽誤,還望父皇恕罪!”
哎,看來此次事情又是黃了,父皇對長孫無忌的寵愛甚至遠勝於我們這些個兒子啊!雖然父皇對自己大加讚賞,不過我卻高興不起來,今日已經撕破了臉皮,怕是以後前途更加艱難啊!
……
“三郎,你把衣服脫下來給衆位看看!”
“諸位,你們看到了沒有,三郎爲了證明自己清白之身,不惜從閩地千里奔向長安,連王府都不曾回,看到這一條條血跡了嗎?你們說朕有這樣的兒子,何愁天下不天平!另外無忌啊!你和三郎之間的恩怨也該化了吧!畢竟你是長輩啊!”
“陛下!無忌知錯了!”
……
“三郎,朕封你爲閩州大都督,轄泉州、建州、琉球,節制州中大小事務,另外朕改封你爲閩王,旨意即日下達!三郎啊,這閩州就拜託你了!”
“請父皇放心,兒臣定不負父皇重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