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早在多年以前。
智空還是天下第一佛宗、“大慈觀寺”的方丈,號稱佛門第一人,深受整個化外修行界的敬仰。
可忽然有一日,智空就自行辭去了方丈之位,從宗門裡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他孤身一人,成了一位雲遊僧人,來了這揚州之地。
智空一到揚州,就找了一處偏僻無人的山丘,自己搭起了一小座茅屋,住了下來。
平日,智空就在山上自己種菜躬耕,自給自足。
時不時的,他還給山下附近的百姓們講講佛法,治治病痛等等。
久而久之,這一片就傳開了。
百姓們都說,這裡來了一位高僧,佛法高深、又會醫術,是一位濟世爲懷的善佛。
其時,正是前隋開皇十年。
當時,江南各地豪強不滿隋朝的統治,幡然起兵叛亂。
隋文帝龍顏震怒,命隋朝大將楊素領兵二十萬,揮師南下、殘酷鎮壓,終於平息了大亂。
隨後,隋文帝便派遣他最爲喜愛的兒子、當時的晉王楊廣,出任揚州總管。
那晉王楊廣平生最好佛法,特別喜歡結交,各種方外高人。
他一聽說這揚州之地,竟然有這麼一位隱世的高僧,當然心嚮往之。
後來有一日,楊廣就喬裝打扮,扮作了一個書生的模樣,前來拜訪。
楊廣與智空相見之後,就與智空談佛論經。
他對智空對佛法的見解與認識,大爲欽佩,當即就決定,拜智空爲師。
後來,智空親自爲楊廣主持了受戒之儀,還爲他取了法號——“悟弘。”
從此,這位年輕的前隋晉王、後來名震天下的隋煬帝,就成了智空的俗家弟子。
平時,楊廣白日在衙門主持公務。
一到散衙,他便獨自一人一馬,來到這鳴空山上,向智空請教。
在研習佛經之餘,當楊廣得知智空還是一位化外高人時,就更是非常的感興趣。
他立即就懇求智空,教了他化外的佛門法力。
說也奇怪,這楊廣雖是個凡俗人等。
可他卻有非常高的修行天賦,學起化外法門來,領悟力異常的高。
而一旦開始修煉之後,楊廣對化外佛法的癡迷,甚至比凡俗佛經還要甚之。
他日夜修煉,非常的刻苦認真。
這樣不出一段時日,楊廣的化外修爲進展神速,竟然迅速突破了許多境界,步入了化外高士的行列。
後來有一日,楊廣突然深夜來找智空。
他說,他在揚州城北的一片荒地上,開荒挖井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個地宮。
那地宮裡,有股非常強大的化外元氣。
當時和他一起、負責挖掘的工匠們,被那股元氣化生出來的一股奇異罡風吹中,全部都化成了枯骨灰燼。
幸虧楊廣有化外修爲,離得又遠,這才勉強躲過了一劫、
智空聽了,就立即和楊廣一起,去了那片城北的荒地。
果然,在那荒地上,有一個巨大的洞口。
洞口裡,隱隱然有一股強大的元氣悸動,吹出一陣陣奇異的罡風。
智空的修爲強大,立即運起護體佛光、驅散罡風,和楊廣一起進入了地宮之中。
原來在那地宮裡,有一個上古遺留下來的巨大法陣,似乎鎮壓着一個什麼無比強大的存在。
那個法陣經年曆久、法力已經殘餘不多,那個強大的存在正在蠢蠢欲動,想要推翻法陣而出。
那一股股殺人的罡風,就是從那個存在之上,發出來的。
智空乃化外佛門的至尊人物,對上古八大血脈的事,當然有所瞭解。
他又是星相演算之術的高人,便立即玄光一測、掐指一算,就知道眼前這個強大存在,竟然就是那千年不遇的上古血脈。
而這個血脈,眼看就要掙脫上古法陣的束縛,出世而來。
血脈出世,天下震動,生靈塗炭。
這些話,智空當然聽過。
他身爲佛門高僧,當然不能眼看着世人行將受難,而坐視不管。
於是,他便當機立斷。
他趁着血脈尚未出世、上古法陣的威力尚存,花了足足九九八十一日,用上了渾身的佛法修爲,在原有的法陣根基之上,佈下了一個佛門鎮邪大陣。
最終,那上古血脈才勉強又被鎮壓了回去,地宮這才恢復了平靜。
而後,智空就讓楊廣,立即將地宮徹底封閉,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
因爲,雖然這上古血脈異常危險。
可它也是,天下修行者夢寐以求的無上大力。
一旦讓其他人知道了這個秘密,就會引來無數人蜂擁而來爭奪,又不知會引起多少的生死廝殺,血腥屠戮。
智空還專門提醒了楊廣一句,除了不能讓他人知道之外,你自己,就更不要再進入地宮。
你千萬記住,即使有天大的誘惑,也不可造次。
否則,必將引來大劫大禍。
楊廣當即就答應了。
兩人出去之後,楊廣立即讓人把進入地宮的洞口,嚴密封閉了起來。
他還在那片荒地上蓋起了王府,搬了進去,自己日夜來做守護。
再後來,楊廣奉旨回調長安。
他來向師父智空拜別之後,就回京城去了。
再後來,楊廣殺兄弒父、在奪嫡之爭中勝出,登上了皇帝的寶座,也就是後來的那位隋煬帝了。
他坐鎮長安、統領天下,在神州大地上,施行各種大刀闊斧的文治武功。
可隋煬帝對於揚州,依然念念不忘。
他曾三下揚州,每次都在此盤桓甚久。
他還把以前的王府全部拆除,在那個地宮所在的荒地上,建起了恢弘堂皇的江都十宮。
而每一次來揚州,隋煬帝都不忘了親自登上明空山,拜訪智空。
每次見面,他依然以弟子禮相守。
隋煬帝還屢次懇求智空出山,他將拜智空爲國師、加一品太師之位,助他匡正天下、經濟萬民。
智空沒有答應。
他說,自己乃方外之人,此等江山社稷之事,不便介入。
隋煬帝感慨萬分,就讓人給智空修了一座簡樸的佛寺,供智空棲身之用。
也就是今日的,這座棲雲寺了。
智空依然還是隱姓埋名,留在了這寺裡,平日種菜自給,幫周遭的百姓排憂解難。
後來,隋煬帝因爲諸事繁忙,即使來了揚州,上棲雲寺的次數,也漸漸少了。
師徒二人,也就沒怎麼見過面了。
一直到了前隋末年,天下大亂。
揚州城、也就是當時的江都城裡,也是風雲變幻,危機一觸即發。
智空曾任至尊佛門的方向,對這等凡世的朝代更迭,他早就看慣了,並沒有什麼出奇的。
只是,對於他的那位弟子隋煬帝楊廣,智空身爲師父,當然還是有所顧念的。
可他是出家之人,萬事皆空。
即便是顧念,那也是雲淡風輕,盡在不言中了。
直到後來的某一晚,智空正在棲雲寺內,閉目靜修。
忽然,山下遠處的江都城裡,隱隱傳來了一陣的兵馬喊殺聲。
智空卻仿如沒有聽見,繼續清淨而坐。
直到了後半夜,北方的遠處,突然涌起了一股天地元氣的巨大悸動來。
智空這才睜開了眼來。
當時城裡的各種權謀攻伐、刀兵相爭,智空早已置之度外了。
可這股天地元氣的悸動,如此的巨大,竟然能從那麼遠傳了過來。
而且,這股元氣的感覺,太熟悉了。
這正是,當年的那個地宮裡,那個上古血脈的法門之氣。
難道,這城裡的亂事,竟然導致那個地宮被人發現了。
那個上古血脈,竟然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