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衛的戰場很快轉移到了泰州城之中,天劍門的產業已經全部被查封,和天劍門相關的人不知道被抓了多少,反正泰州城的監獄已經關不下了,最後只能關押在青衣衛千戶所的校場內。
青衣衛和泰州城衙門開始審案,甄別所抓之人,天劍門的外圍人員或者是他們僱傭之人,就以罰款了事,不是那麼重要的,也會盡快判處沒收家產再加上勞役的處罰,只有那些正式弟子,纔會重罰。
而判斷這一切的根據就是天劍門弟子的花名冊,上了名冊的,全都算是重犯,要從重處罰。
不過別指望青衣衛和衙役有多麼的公正無私,這個過程是他們上下其手的最好機會,也不知道多少人沒錢交罰款被列爲天劍門的正式弟子,而正式弟子之中,除了那些名聲在外的,都有機會花錢打點關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十餘天后,杜聞手上已經有足足三大箱子的供詞了,他們抓的人也都放走了一大半,光是罰款銀子就收了七八十萬兩。
“還差一批人,天劍門的太上長老李乘風以及他們的弟子和家人,足足四十五個,在我們行動的前三天,以各種理由離開了天劍門,無人知曉他們的去向”
杜聞拿着花名冊說道,李乘風是天劍門三個太上長老之一,名聲極爲響亮,一手無影劍曾經打得泰州無敵手,可此人消失了,而且離開的時間很巧。
“走就走了吧,一個武者而已,還能翻天嗎?”
“江大人,此事頗爲蹊蹺,而且李乘風要是決心報復,除非我們不出城,要不然一出去就會被他們刺殺”
“李乘風沒那麼傻吧,天劍門都覆滅了,他這時候報復有什麼用,能救出天劍門那些人嗎,肯定是隱姓埋名了”
“這倒也不是沒可能”
杜聞看了一眼江誠,他不知道江誠幹嘛爲李乘風說話,不過李乘風要是不出現,他也不會去追究,天劍門那麼多人,有幾個漏網之魚不是很正常嗎?
“杜伯伯,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江誠又問道,現在已經是二月了,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仙門的人可是要來了,他還要回去做好準備呢。
“沒這麼快,這是我收到上面的命令,要對泰州大族下手”
杜聞拿出一個密令出來說道,這是朝廷的最新密令,要杜聞藉着天劍門案,把泰州大族中前五的都牽扯進去。
“泰州大族背後都是朝廷的大佬,這是要把泰州系的朝廷官員往死裡整啊,朝廷這麼缺銀子嗎?”
江誠問道,光是一個天劍門,上交給朝廷的銀子少說三五百萬兩,加上其餘的大派,千萬兩銀子都有了吧,朝廷還不夠用嗎?
“誰知道呢,上面有密令,我們照做就行了”
“對付這些大族,派人去即可,他們沒膽子造反的”
江誠不願參與這種事情了,一道密令下來,又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江誠有些於心不忍了。
“派一緹騎足夠了,這些大族要是敢舉兵反抗,泰州自有人馬鎮壓”
杜聞也點點頭,別看這些大族平日裡耀武揚威,但在朝廷面前還不夠看,而且朝廷也沒有斬盡殺絕,只是姚策在背後打擊這些大族而已。
第二日一早,杜聞派人把諸多供詞送回雍都城,打擊這些大族,不能直接攻擊,而是要從官面上進行。
這些供詞已經分類好了,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些大族和天劍門同流合污,之後御史就會蜂擁而上,先查大族背後的官員,該下獄的下獄,該降職的降職,等到這些大族沒有關係背景了,就可以下手了,至於要整到什麼程度,就看姚策的心情了,直接整滅門了也不是沒可能。
與此同時,其他州府的名劍山莊,巨浪幫,青山派也都是差不多的遭遇,山門被青衣衛攻破,主要弟子被抓,財產被抄沒,開始打擊當地大族背後的官僚。
這場行動讓青衣衛的壞名聲再一次達到一個巔峰,達到了小兒止啼的地步,一句青衣衛來了,足以讓啼哭的小兒閉嘴。
······
“閣下是誰”
泰州城內,這一夜江誠察覺到有人靠近,追出去之後在一個僻靜的院落看見了一個老者在等候着他。
“天劍門李乘風”
“你還敢在泰州城出現,不怕死嗎?”
“楊慎告訴我,有困難的時候找你,你是我們的人”
“你有什麼困難”
“幫忙找一個藏身之地”
“你們是泰州的坐地虎,沒點準備的嗎?”
“大意了,想過朝廷會對江湖大派下手,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幾萬人,說抓就抓,準備的幾個藏身之地都不能用,青衣衛真不是吃素的”
李乘風說道,三千弟子加上家屬,再加上和天劍門合作的,何止是幾萬人,十萬人都有,可朝廷還是下手了,魄力超出他們的想象。
而青衣衛的泰州千戶所也是坐地虎,他們準備的幾個藏身之地都不敢用,怕被追上門來。
“去清州青龍山吧”
“多謝江大人,有個不情之請”
“說”
“我們走得太急,那個····”
“明白,三千兩,夠嗎”
江誠拿出一大疊的銀票,扔給對方。
“夠了,聽楊慎說江大人喜歡收集天下武功,這是天劍門三門頂尖武學,請江大人收好”
“三千兩可買不到這些”
“救命之恩,足矣”
“把你的弟子家人安排好之後有什麼打算”
“前往雍都城,聽楊慎的差遣”
“明白了”
江誠點點頭,也不知道楊慎是不是在給他準備,不過普通的大宗師對他的幫助不是很大,除非楊慎能把功法公佈,就是從江誠這裡獲得的那本書,蕭天行的武道心得。
“朝廷無義,青衣衛臭名昭著,望江大人能夠潔身自好”
“呵呵”
“江大人再會”
李乘風說道,隨即他就悄悄離開了,江誠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誰”
“是我”
一進房間,江誠察覺到有人,可聽聲音,卻是江勇的。
“老爹,下次別這麼玩了,要是我沒忍住,可就出手了”
“咋滴,連你爹都想打”
“沒這麼回事,說吧,老爹,要幹嘛”
“你剛纔出去了,見誰”
“睡不着,出去溜達了一圈”
“騙誰不好,騙你老子,是不是去見李乘風了”
“知子莫若父,你贏了”
“我就知道是他,二郎,你跟爹說說,你們到底在做什麼,這兩年發生太多事情了,爹的腦子已經跟不上了”
江勇嘆口氣說道,李乘風在青衣衛殺上門之前離開,實在是太巧了,誰都知道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一猜就對。
而江勇此時也是心累,這兩年兒子的變化太大了,大兒子心事重重,跟着一羣文官瞎胡鬧,這下好了,被文官拋棄了。
小兒子他以前嫌棄不爭氣,就知道喝酒耍錢,這兩年好了,不喝酒了,也不耍錢了,出息了,可就是太出息了,一不小心就成了天下第一,周圍環境的變化讓江勇已經敏感起來了,上司周奉仙也對他越來越遠離了。
這些東西江勇都知道,只是他無力去改變什麼,他沒有高超的武功,也沒有強大的人脈,就算是想幫,都不知道怎麼幫。
“你不用想太多,兒子長大了,可以當家作主了,大哥頂不住,有我呢”
“你惹的麻煩更大,別以爲我不知道”
“我能解決的”
“最好如此吧,當年你娘爲了生你,難產而死,這些年我對你們也沒有什麼管教,二郎啊,爹不求大富大貴了,就希望你和你大哥好好活着”
“這是當然”
江誠點點頭,儘量做出輕鬆的語氣來,他倒是想要活着呢,可是別人不讓啊,江家也算是官宦之家了,雖然是小官,可是前兩年是什麼遭遇,動不動就可以被抄家,太危險了,逼得江武只能去投靠文官,動不動就揚言要往上爬。
江誠也沒覺得自己做了多少事情,去年大戰,他還算是立下大功了吧,可又來一個功高震主,連仙門都看不下去,他招誰惹誰了。
江誠做的這些就像是江武之前說的,不過是爲了江家不被人一句話就滅了而已,現在既然他們要玩,江誠就陪他們玩到底好了。
“爹也說不動你了,你好自爲之吧,如果朝廷的那邊頂不住,我們也可以逃出雍都城,找一個地方隱居”
江勇一看江誠的表情就知道,他沒說動江誠,孩子大了,自己有想法了。
“爹早點休息”
江誠將江勇送出房門,隨後自己回來,打坐入定,開始吸收日月精華。
在江誠的腦海之中,海上日月圖已經初具輪廓,他的武道天賦即便是在煉神境,依舊是恐怖,他可是問過蕭安的,蕭安煉神的速度比他慢很多,要讓一個大日現形就不知道要多久,而江誠要烙印日月兩個,數量是他的兩倍,也比他更快。
江誠現在開始摸索煉神境的武道技巧了,這就像是人長大了,力氣變大了,可如果不會技巧,也就是一個傻大個而已,沒什麼用,要充分發揮這些力氣纔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