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長久的安靜。
陳大偉側開臉,不敢看大壯,李小梅也移開目光,盯着旁邊的一顆蜜香樹裝傻。
“說話啊!”大壯急紅了臉,往前踏兩步,抓住李小梅的肩膀搖着,“怎麼不說,虎兒到底是誰的?”
“你扯什麼扯!”李小梅拍開他的手,擰着脖子指着陳大偉道,“你要是個男人,就直接找他去!”
“你”陳大偉氣急地看了李小梅一眼,隨後趕緊看向大壯,訕訕地道,“大壯,你先冷靜一下,這事其實,不是……”
李大梅接着他的話問:“不是真的?”
陳大偉頓了頓,又看向李大梅,再瞄了瞄李小梅,眼神閃來閃去的:“大梅,那不是……”
李小梅斜眼看着陳大偉,鼻子裡發出冷哼。
大壯是一根筋,又容易衝動,被李小梅這一刺激,遂一聲低吼,就朝陳大偉撲過去,兩人很快扭打成一團。李大梅嚇得呆了一呆,隨後趕緊去攔架,但她哪裡攔得住,少不得跟着一塊又叫又勸又喊的,李小梅則歪着旁邊的一棵樹幹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眼裡卻閃着算計的光。
……
雖說源香院的後林很少有人過來,但每日都會有幾個香農和婆子來回巡視,平日裡這邊要有什麼動靜,用不了多會,就會有人趕來查看。但今日,似所有人都成了聾子,那又打又吼的聲音怕是都傳到源香院那邊了,卻不見一個人影往這過來。
藍靛站在安嵐身後。有些不解的看着安嵐沉靜的側臉。她猜不透安嵐此舉究竟有何目的。難道陳大偉會因此。再次反悔跟徐殿侍和丹陽郡主之間的交易,然後順了李小梅的意思?完全沒有這個可能啊!
“真熱鬧!”藍靛正琢磨的時候,金雀忽然從後面摸過來,看着前面,輕飄飄地道了一句。
安嵐這才轉過臉:“掌事可有問什麼?”
“沒事的。”金雀搖頭,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別的我也交代好了。”
安嵐點頭,沒再說什麼。
金雀雖不明白。但並沒有追着要解釋,只是關心的問了一句:“沒問題嗎?”
安嵐也對金雀笑了笑,然後對藍靛道:“走吧。”
藍靛一怔:“去哪?”
“回陳家村。”安嵐說着,就順着林子的小道離開那裡。
林中,陳大偉等人打得火氣上來了,加上又是這等事,一會源香院的人出來縱容挑撥一下,他們肯定會鬧回家裡。到時,李小梅便會發現事情的發展完全失去控制,陳大偉被如此打臉。多半是要惱恨上她,李大梅也定會先將家裡的銀錢看得緊緊的。只要大壯再給她冷臉,她心裡便會越來越慌……
腥臭的,將要被永遠掩蓋的味道被她翻了出來,兩個原本和睦的家庭在她的指使下,被鬧得雞犬不寧,變成村裡所有人茶餘飯後的笑話,而年幼的孩子從此將受人指指點點。
太陽將落山了,陳大偉家還是處在乒鈴乓啷中,不時伴着幾個婦人嗷嗷叫的大嗓門和孩子被嚇得哇哇的哭聲。似乎是大壯家的幾個哥哥嫂嫂都過來了,陳家門口眼下圍了很多人,好些手裡還捧着一碗飯,一邊往嘴裡扒着米飯,一邊探着腦袋往裡瞅,隨後同旁邊的人津津有味地談論着今兒這事。
安嵐依舊坐在茶棚的角落裡,藍靛陪在一旁。
就在陳家鬧得最厲害的時候,藍靛忽然起身,隨後安嵐旁邊坐下一個人。
安嵐轉頭一看,居然是赤芍,倍覺詫異。
赤芍打量了安嵐好一會,才問出這麼一句:“爲什麼要這麼做?”
安嵐一怔,不解地看着赤芍,片刻後才道:“我一定要解釋嗎?”
赤芍轉頭,往陳家的方向看過去:“讓那兩家人鬧得這般厲害,與你有什麼益處?”
安嵐不語,赤芍頓了頓,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安嵐,接着道:“或許真的對你有利,但是,何必用這麼下作的法子,你在丹陽郡主面前,並非處於下風。”
安嵐沉吟一會,才道:“怕是,只有赤芍侍香才這麼認爲。”
赤芍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幾分嘲諷:“你這算是故意示弱還是妄自菲薄?”
安嵐沉默地看着赤芍,她不明白,赤芍爲什麼會忽然找過來跟她說這些話。這件事,是她和丹陽郡主之間的較量,說白了,跟赤芍並沒有什麼關係,還是,赤芍站在丹陽郡主那邊?若是如此,更不應該過來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
“若沒有景公子,你以爲你能踏入長香殿一步?”赤芍冷嘲地看着她,“當然,這並不是否認你的能力,能被景公子看中,本就是極不容易的一件事。”
安嵐想了想,便問:“赤芍侍香想對我說什麼?”
赤芍頓了頓,才道:“丹陽郡主所言所行,不曾給那兩家人送去一丁點傷害。”
“所以呢?”安嵐問,“我也得學着像丹陽郡主一樣?”
赤芍道:“你難道辦不到。”
安嵐有些奇怪地看了赤芍一眼:“我並非郡主,亦不姓崔。”
赤芍忽的一聲冷笑:“何須裝得這般無辜,景公子在長安城的影響力,比起崔氏,不見得會差。丹陽郡主能許下的事,你若想開口,又怎麼可能辦不到。丹陽郡主確實背景非凡,你如今又何嘗不是。”
安嵐沉默一會,微微皺眉,心裡更是不解。
赤芍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道:“想要表現得與衆不同,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你這次面對與你沒有丁點私怨的人手起刀落毫不猶豫,但願你下次還能做得到這樣。”
赤芍說完,就離開了,留下安嵐有些茫然的坐在那。
直到看不見赤芍的身影后,一旁的藍靛才道:“姑娘別介意,赤芍姐姐會說這些話,是有原因的。”
安嵐轉過臉:“什麼原因?”
“其實,我也是聽說的……”藍靛想了想,才低聲道:“赤芍姐姐在進入天樞殿之前,跟那個大壯,似乎是自小青梅竹馬,據說兩人都快要成親了,結果赤芍姐姐卻進了天樞殿。”
安嵐一怔:“真的?!”
藍靛道:“我聽說的而已,赤芍姐姐從來不跟別人提起以前的事,不過赤芍姐姐進天樞殿第二年,因發大水,她家人全都遇難了。”
安嵐垂下眼,若真如此,倒能說得通赤芍爲什麼特意過來跟她說這樣一番話了。
只是,除去此事外,更讓她心驚的是,她經此才發現,無論她做什麼,去了哪,都有人在盯着。
是藍靛嗎?還是還有別人?
所以,丹陽郡主那邊也一樣?
她不清楚,她只知道,這件事既然做了,就沒有收手的道理。
那邊兩家人眼見要打起來了,李小梅抱着哇哇大哭的虎兒從屋裡跑了出來,大壯去攔着。兩人拉拉扯扯了一會,最後李小梅將孩子往大壯手裡一塞,就自己甩手跑了,孃家和夫家裡裡外外十多個人,沒一個人去攔她。
但是,卻有人悄悄跟在她後面。
安嵐知道事情要有結果了,站起身,離開茶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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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梅回了自家後,進屋待了一會,似乎受不了鄰居的探頭探腦,出來叉着腰亂噴了好一會。她那張嘴極厲害,又是一副豁出去的打算,加上這村頭村尾的,誰家沒點亂糟糟的事,於是被她連諷帶嘲的一通怒罵,大傢伙也都訕訕地避開了。
李小梅罵累後,回屋提了個籃子就往村口的坊市走去。此時天將黑,坊市有些攤主急着收攤回家,賣不出去的菜多半會便宜出售,於是很多人專門揀這個點出去買東西。
雖然這幾天我請羣主大人小晚幫我在書評區和書友羣內說明了這幾日斷更的原因,但估計大部分讀者都沒有去注意,所以我在這裡解釋下斷更的原因。18日下午三點半,17級颱風“威爾遜”侵襲海南島(此爲四十年來海南遭遇的最強颱風),下午四點半開始,海口斷電。19號下午三點小區開始停水,接着手機信號基本消失,電話打不出去,短信只偶爾能發,**也很難上去。一直到20號晚上八點,我這裡才通電通水,但是寬帶上不去。21號上午(也就是今天),寬帶終於通了,但是偶爾還會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