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個家屬語出不善說道:“哪有醫生以這樣的理由搪塞病人的?你不會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吧?”
“哈哈,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這句話說得好啊!”隨着一聲陰沉的笑聲,餐廳的門口,徑直走進了三個人。
爲首一人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年齡不是很大,但是腰身卻已經佝僂了,其一左一右,各有一名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也都是身材精瘦。
這三人同是一身黑衫黑褲,不僅衣服是黑的,就連臉上的皮膚,也呈現出一種怪異的青黑色。
蕭逸在見到他們的第一眼,便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十分陰冷的氣息,那氣息令人很是不舒服,有些鬼氣森森的感覺。
“咦?”蕭逸禁不住就是一聲輕咦,不過,片刻之後,神識一掃,蕭逸卻是赫然發現這三人竟也俱都是武者,那中間的老者竟赫然也是一身地級後期的修爲,其左右的年輕人則都是人級巔峰。
三個人進入餐廳的那一剎那,便把餐廳內原本熱烈的氛圍,衝的一乾二淨。
一衆中醫,都是瞬間安靜了下來,均眼神很是怪異地看着那三人。
李青山老院長則趕緊起身,說道:“我說老巫,你們鬼醫門可終於來了!”
爲首的巫天佑卻是根本沒有理會李青山的話,佝僂着身體,徑直走到了蕭逸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遍蕭逸,喋喋笑道:“我當是協會裡選出了個什麼驚世絕豔的會長呢?鬧了半天,不過是個空有一身皮囊的繡花枕頭,連個普通的邪症,都不會治,還要編造理由搪塞病人,這真是我們中醫協會從沒有過的恥辱啊。”
此言一出,一衆中醫心裡都是憤憤不已,但是,早知道鬼醫門睚眥必報,又極其陰險,所以,中醫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李青山李院長卻是不悅地說道:“我說老巫,不能這麼說啊,術業有專攻,這種癲狂邪症,或許正是你們鬼醫門拿手的,可是,蕭逸……”
巫天佑卻是一擺手,再度打斷了李青山的話,也根本沒有理會面前焦急不已的患者家屬,而是佝僂着身體,看着蕭逸說道:“李青山你也不必這麼說,我昨兒雖是沒來,卻也聽聞,蕭會長曾經大發豪言,任何人都可以不分時間,不分形式地向其挑戰,老朽心眼小,聽了這話着實是不順耳,不如就這樣,就以這例癲狂患者爲例,蕭會長,咱們切磋一番,如何啊?”
“挑戰治療癲狂邪症?”衆人無不是一驚。
蕭逸剛剛說了,這病不好治,巫天佑還要就此挑戰,當真是不講究至極。不過,巫天佑自己也說,自己就是個小心眼的人,本就是個小人,還真是讓人拿他沒辦法。
只是,昨天走了一個楚柏楊,今兒就又來了一個巫天佑,而且,看起來比楚柏楊還要難纏,這讓大家不由得想起了楚柏楊昨天的那句叫囂的話來,“你當中醫協會的會長是那麼好當的?”
只是,蕭逸卻是一點也不急,淡然問道:“呵呵,我倒是想知道,你打算用什麼辦法治療這患者?”
“嘿嘿,鬼門十三針,有沒有聽到過啊?”巫天佑得意至極地報出了自己家族賴以成名的絕技。
“鬼門十三針?天啊,真的有鬼門十三針!那孩子可是有救了。”病人家屬一聽這話,驚喜不已。卻是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跑了過去,急切地說道:“請巫醫生救救我們孩子。”
在現在網絡高度發達的時代,鬼門十三針的大名,即便是尋常百姓,也是有所耳聞。
“一針人中二少商,三針隱白四陵良,五針申脈六風府,七針頰車八承漿,九針勞宮十上星,十一曲池火針強,十二會陰不用忙,十三舌底在中央。”這套口訣,或許還有人可以背誦上幾句。
其神秘性和治療癲狂邪症時,無以匹及的神效,都使得它大名鼎鼎。
在座的中醫雖然早已經知道鬼醫門擅長鬼門十三針,但是,卻是鮮有人真的見到過鬼醫門出手施用。聽巫天佑這麼一說,卻也是一個個屏息凝視,拭目以待。
“呵,果然不出我所料!”蕭逸聞言,卻是心裡一動,再度打量了一番巫天佑父子臉上的一層鐵青之色之後,蕭逸倒是不發一言,退回了自己的座位,抿了一口茶水之後,淡然說道:“我勸你們也不要妄用鬼門十三針!況且這個人的病,十三鬼針也治不了。”
“哈哈,你以爲,你不會用,我們鬼醫門就不會了嗎?哼哼,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年輕人,千萬別把話說得太絕了。”巫天佑嘿嘿冷笑,語氣裡極盡鄙夷之能事。
一揮手,巫天佑對左手邊的大兒子巫清說道:“巫清,你去治,順便給蕭會長長長眼。”
“嗯。”巫清冷笑着瞟了一眼蕭逸之後,從身上拿出了十三根銀針,長度從半寸到五寸不等。走到了病人之前。
餐廳內的衆人無不睜大了眼睛,看向了巫清,全場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
只有幕清苑,悄悄湊到了蕭逸耳邊問道:“蕭逸,這是爲何?那患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不但外邪入體,更是少了一魄。”蕭逸輕聲說道。
“少了一魄?”幕清苑驚問。
“沒錯,此人必是最近受過強烈的驚嚇,一魄離體,才成了這般模樣。”蕭逸喝了口水,淡然說道。
“啊?那麼即便巫清用上了鬼門十三針,充其量也只能是驅除了外邪,根本治不好少了一魄的問題啊。”幕清苑心下了然。
“切看看吧,妄用鬼門十三針,唉……”蕭逸輕嘆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向場中一指。
此刻的巫清,已經舉起了一根銀針,口中唸唸有詞,向着患者的人中處刺了過去。
患者凜然一驚,突然間睜大了眼睛。
可是,巫清卻是恍若未查一般,急速地把另外的十二根銀針刺入了患者身體。
到最後一針刺入了舌底之後,患者喉嚨裡發出了一陣呼嚕聲,隨即身體劇烈地一顫。
“嘶這是扎到什麼東西了嗎?”衆人一陣低聲議論,神色惴惴。
巫氏父子見了病人那一顫,卻是馬上臉現得意,瞥向了蕭逸。
蕭逸卻是搖頭暗歎,因爲剛纔那一瞬間,蕭逸隱約間看到了,從患者頭頂緩緩溢出了一抹黑氣,直撲巫清。巫清卻是毫無所查,只是,臉上的鐵青之色,似
乎又濃重了一分。
看了蕭逸的搖頭,巫天佑卻是臉現鄙夷,只等着患者一好轉,就要開口譏諷蕭逸。
只是,幾分鐘過去了,那個病人卻依然如同剛纔一樣,一言不發,雙眼無神。
“咦?難道沒見效?”
“難道蕭醫生說的是真的?即便是鬼門十三針也無法治得了這個病人?”衆人驚訝不已。
巫天佑父子更是驚詫,以往,看見病人渾身一抖,那就基本上是成了,爲何這一次,病人竟根本不見效呢?
病人家屬原本一片希望的臉上,此刻再度浮上了滿臉的焦急。
“這可怎麼辦呢?巫醫生都沒有治好!”患者的母親禁不住眼圈紅了。
“彆着急,還有巫老先生呢,在巫老先生面前,就沒有治不了的邪症。”其他家屬急忙寬慰她,也是給巫天佑戴了頂高帽。
巫天佑心思急轉,卻是走到了病人面前,對自己兒子沉聲說道:“巫清,閃開,我親自來!”
巫清撓着腦袋,急忙退向了一旁。
大家眼見着巫天佑再度拿出了十三根銀針,出手如電,向着病人身上刺了過去。每一針都嗤嗤有聲,而且,巫天佑嘴裡也不斷地呼喝着什麼,只是大家都難以聽得懂而已。
再度滿懷希望的病人家屬,急迫地看着巫天佑,希望在他手下,鬼門十三針的神效可以顯現。
可是,往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巫天佑這十三針下去了,患者也依然和之前一樣,狀若癡呆。
“咦?”巫天佑腦門有些見汗了。
“鬼醫門的鬼門十三針居然沒見效?老巫號稱專治癲狂邪症,也有失手的時候啊?”衆中醫議論紛紛,語氣中不乏幸災樂禍。
患者的母親聽了大家的議論,卻是直接哭了起來,走到了蕭逸面前說道:“蕭醫生,我求求你,給我孩子看看吧,您既然說不好治,那就是還有辦法治不是?人說‘開水不響,響水不開’,蕭醫生一定不是那說空話的人。”
只是,這患者母親的話,聽在鬼醫門父子的耳朵裡,卻是極度地彆扭。
蕭逸卻是擺了擺手,笑着站起來說道:“不要急,巫醫生這一通治,也不是什麼作用都沒起,起碼啊,您孩子好了一半了。剛纔我說的不好治的問題,卻是被巫醫生父子,解決了一半了。”
“啊?那我孩子怎麼還是原來那個樣兒呢?”患者母親不敢置信地問道。
“那是因爲,還得有我最後這一步!”蕭逸說着,拿出了一張小紙條,塞到了患者母親的手裡,說道,“去你孩子被嚇到的地方,按照我紙上所說的方法,一試便靈!”
患者母親急忙接過了紙條,卻是霍然一驚:“驚嚇?我們從進來到現在,誰也沒提過孩子受驚嚇的事兒啊,怎麼蕭醫生會知道?”
其實,她的這個兒子,昨天有個同學犯了罪,被執行槍決,病人跟着到了現場,看完了行刑過程之後,回來就這樣了。
當然,她也看出來了,蕭逸才是那本領最高的人,高人自有過人之處,這些疑問,也不是該問的,也就千恩萬謝地握了紙條,帶着孩子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