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鄭容玩味看着王庸,就像是在看一個喜歡提問題的小學生。
“簡單講,我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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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冷哼一聲:“不要用這種鬼話忽悠我。我四歲就已經知道了‘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
“沒有神?對,也不對。那種神話傳說中萬年不朽、締造了整個世界的神,確實不存在。但是有一種人他擁有超越人類的力量,掌握着長生不死的奧秘,甚至未來可以跳出天地的束縛,真正實現超脫。那麼這種人你說是不是神?”
王庸沒有說話。
如果真的存在這樣一種人的話,那麼這種人確實足以稱的上神了。
一個小混混、小和尚、小乞丐之類的人揭竿而起、制霸全國,就可以讓人稱呼自己爲“真命天子”,而他們還是有壽命限制的。
要是有人可以存活數百年,同時擁有強大的自身力量的話,確實已經接觸到了“神”的範疇。
只是,王庸依舊不認爲現實世界存在這種人。
哪怕王陽明、白謎兒之類的超級高手都避免不了死亡,難不成這個佔據了鄭容身體的傢伙,比王陽明還要厲害?
“其實,你是一個人才。臣服我,我可以給你一個超脫生死的機會。”鄭容沉聲道。
王庸卻是不屑一笑:“臣服你?不好意思,我不想當任何人的奴才,而且還是那種隨時會被拋棄的奴才!就像是剛纔,你明明可以救下風間草芥等人,可是你卻選擇了袖手旁觀。這樣的臣服,有什麼意義?”
“你不懂。”鄭容冷聲道。“這是奉獻!他們臣服我之後,自然心中再無其他,唯我獨尊。我的命令便是天命,我的意志便是天意,除此之外不管是家庭還是社會道德,全都不用考慮。一切只爲了信仰!
而這種犧牲會成爲其他人的榜樣,會強化所有信徒的奉獻之心。爲了實現一個共同的偉大目標,這種奉獻是必要而且值得的,他們死得其所!”
“是嗎?”王庸冷笑連連。“不得不說你很瞭解東洋社會,東洋社會的價值體系裡確實包含着這種奉獻、犧牲的觀念。爲了天皇、爲了神靈,可以犧牲一切,包括那個人的親人以及朋友。
只可惜,這種極端的奉獻與犧牲只會走向另一個極端。二戰的東洋便是例子。
說起來,東洋人喜歡以華夏文化傳承者自居,殊不知卻連最基本的華夏價值體系都沒學到。
華夏價值觀裡提倡“愛家人、愛朋友、愛社會”這樣一個循序漸進的愛心鏈,爲了某個人的意志就犧牲自家親人的事情,在華夏絕對成爲不了主流。保國爲家,纔是華夏人的道德觀念。
而東洋人學到的卻是‘保國爲皇’,家庭成了可以犧牲的那個選項。
不得不說,真的很可悲。尤其還是被你這種心懷不軌之人利用。”
“井底之蛙!你所謂的價值體系,當你到達我這個層次之後就會明白,不值一哂!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仍舊是力量,最實際的仍舊是力量!唯有力量纔是一切的根本,大自然正是因爲有力量才能創造這一切,也正是有力量才能肆意玩弄人類與鼓掌之中!
想要跳出這種玩弄,就只能獲取更加強大的力量!
不管是誰擋在了我前進的路上,我都會毫不留情的捏死!
跪下!臣服!做我的奴僕!”
鄭容情緒似乎有些激動,一邊向王庸闡述着自己理念,一邊憤怒的咆哮道。
整個神社本殿隨着鄭容的咆哮變得愈加陰森恐怖,亮起的那盞燈火也左右搖晃着,一副隨時熄滅的模樣。
噗通!
王庸沒有任何反應,黑暗中卻傳出三聲跪地之聲。
三個蒼老的聲音傳出:“天照大御神在上,吾等願生生世世服侍神主,萬死不辭!”
藉助跳躍的火光,王庸依稀看到三個老的不成樣子的神官,正跪在地上一臉虔誠。
從他們的身上,王庸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鐮割淨土。
當初王庸打死船越義夫之後,一個自稱船越義夫師父的人曾經上門報仇,使用的就是鐮割淨土的精神之法。
王庸依稀記得那人叫做羽生橘弦。
“你們跟羽生橘弦什麼關係?”王庸目光一凜,看向跪地那三個蒼老神官。
“羽生橘弦曾經也是這座古老神社的一份子,只可惜他先一步而去,沒能看到神主降臨人間的盛況。”一個蒼老神官回答。
“果然!”王庸恍然大悟。
當初羽生橘弦說古老神社不會放過王庸,王庸還納悶那是什麼樣一個組織。
原來就是彌生出居!
彌生出居不正是東洋最古老的神社聯盟?
果然東洋神社跟武道界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剪也剪不斷。船越義夫是彌生出居的神官的弟子,而彌生出居的神官又可以通過船越義夫這種人控制東洋武道界。
東洋武道界的觸角則一直延伸到社會各個角落,上至內閣大臣,下至販夫走卒,都能影響到。此外再加上遍佈東洋的神社,就構築成了一個完整而龐大的控制網絡。
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一些人跟事,就在這張網絡裡交織到了一起。恐怕誰也不會想到,整個東洋最大的勢力既不是那些會社財團,也不是門閥家族,更不是東洋皇室。
而是一個在歷史書籍中根本找不到的古老神社!
細思之下,王庸都有點不寒而慄。這種滲透跟控制力度,堪稱恐怖。
怪不得鄭家會選擇跟神社合作,有這種恐怖勢力的支持,恐怕鄭家真的會發展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地步!
不過,多行不義必自斃,從王庸站到了彌生出居神社門前,就已經宣佈了鄭家野心的破產。
“你全都想通了?”鄭容似笑非笑看着王庸,一雙漆黑如深淵的眸子似乎能夠洞穿人心。
王庸點點頭。
“很聰明。只可惜,你站的位置決定了你的眼界,距離真正的真相,你仍舊差得很遠!”
王庸上前一步,劍尖斜指地面,道:“不管背後還隱藏着什麼,總之殺了你,就知道了。”
“殺了我?”
鄭容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以爲殺了兩個不中用的奴才,就可以挑戰我了嗎?你以爲憑藉你不入流的丹勁,就可以對我不敬了嗎?
井底之蛙!
你馬上就會知道,你是多麼的可笑!你的境界,是多麼的不值一哂!你的力量,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鄭容面帶譏諷,輕輕擡起手,朝着王庸方向抓了過去。
明明鄭容的手距離王庸還有一段距離,卻見王庸身邊空氣陡然開始沸騰,如煮沸的開水,汩汩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