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庸看着那堆成山的籌碼,這才真正意識到一個賭術高手的可怕。
只要不管他,任由他贏下去。他就能獲得別人幾十年努力都賺不到的財富。
如果整個賭場裡全都是這種人,那麼賭場就別賺錢了。成了給這些賭術高手做嫁衣裳了。
所以全世界所有的賭場纔會對這種人嚴加盯防,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一般都是先禮後兵,好言好語勸說一番,還贈送點禮物邀請那人離開。如果對方還是不識擡舉,就要動真格的了。
王庸就聽說過一個在大澳開賭場的老闆,當時也遇見一個高手殺遍賭場,將他賭場攪得雞飛狗跳。當時那老闆先分析了這人是不是對手派來搗亂的,在得出不是之後。
шωш• t tkan• ¢ ○ 立即邀請這人去辦公室玩,當場將自己的勞斯萊斯扔給那人,要那人在大澳這段時間隨便開着玩。
而那高手感激這老闆的胸襟,卻是成了老闆的一個得力助手。在後來一次對手的砸場子裡,挫敗了對手重金請來的千術高手,保住了賭場臉面。
此刻,在賭場二樓監控室裡,就有兩個人神色嚴肅的看着監控影像。
“放大點。”其中一人指揮道。
另一人當即操作起來,將影像拉大。很快監視器上就呈現出一雙嫩白的手,手上旋轉着四個籌碼。
每個籌碼夾在指縫裡,幾乎是一閃而過,就從手背滾到了手心。下一刻則又神奇的出現在手背上。
動作流利,而且十分的快,一看就是一個高手。
“這手藝很見功力啊,恐怕仰光那個賊王也沒有這等手藝。”指揮之人沉聲道。
做賊的一般都會練習這個,不過通常是一枚硬幣在手指間滾動,練到滾動自如的時候,就算出師了。
可畫面裡的人玩耍起四個籌碼來都不帶一點失誤,可以想象其功力。仰光有個著名的賊王,手異常快,只要被他碰到一下,不管身上藏在哪的東西都會被順走。
可跟視頻裡這人比起來,似乎還差點火候。
“格雷先生,那怎麼辦?”另一人問道。
這個格雷先生全名叫做格雷戈裡,是希臘人,在希臘語言裡格雷戈裡的意思是警覺之人。而他也確實人如其名,天性警覺。後來他將這種天賦運用到了賭術上,利用這種天賦成功闖出一番名頭,被聘請到了仰光大賭場裡擔任鎮場高手。
他觀看的正是林千眼的視頻。
經過剛纔的鬧事,林千眼早就被盯上了。後來林千眼跟何進串通一氣,摟了不少錢。更是直接升格爲高危對象,就差保安出動將其趕出去了。
只不過出於穩重,保安隊長還是請了格雷戈裡來勘驗一番。
格雷戈裡又看一會,卻是搖了搖頭:“這人沒有出千,至少在這段影像裡表現出來的手法,絕對不是一個老千所爲。她是一個高手。你立馬搜索下這人的身份,看看是不是別的場子的人來搗亂的。我去會會她。”
格雷戈裡說完,就帶着幾個保安走下樓,朝着林千眼走過去。
那幾個保安眼神帶着火氣,很清晰知道此時的他們該扮演什麼角色。
格雷戈裡則優哉遊哉走在最後,思考着一會該說句什麼樣的開場白。
負責望風的王庸早在格雷戈裡下樓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露餡了。
不過他不慌張,故意低着頭擋住臉,在人羣裡幾個穿梭,即便攝像頭運轉速度夠快,也是瞬間丟失了王庸身影。
等到下一秒再尋找王庸的時候,已經無法從那幾十個背對着的人裡快速分辨出來了。
而王庸則利用這短暫的時間,快步朝着兩個保安走過去。
砰一聲,王庸就跟走路不長眼一樣,一下子撞在兩個保安中間,把兩個保安撞的一個趔趄。
“媽的,走路不長眼睛嗎?信不信勞資用籌碼砸死你們!”王庸用英文罵出一串髒話。
這種盛氣凌人的態度卻是讓兩個保安一時間有些發懵。
等到反應過來,卻見王庸已經消失在人羣裡了。
不過他們的目標是林千眼,卻是沒太在意。
就連後面的格雷戈裡都沒看出來,王庸趁這一撞的瞬間,就完成了一個賊王都未必能夠做到的事情。
兩個久經訓練的保安,相當於他們第二條生命的槍,就這樣被王庸神不知鬼不覺的順走了。
兩支槍藏在衣服下,王庸施施然走向林千眼那邊。
一槍在手,天下我有。王庸瞬間又找到了那種俾睨天下的氣勢。
即便跟賭場撕破臉,王庸也有把握保證全身而退。當然,最好還是不要發生什麼難以化解的衝突,不然吳登這個地頭蛇就利用不上了。
“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兩個保安輕車熟路的擠進人羣,一左一右,將林千眼包夾住了。
而此時林千眼還在賭檯上下着注,這次是跟何進聯手。兩人下套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個戴着藍鑽手錶的土豪。
連續幾輪,土豪差不多輸了三百多萬美金,兀自沒有什麼肉痛的表情,甚至還在想着翻盤。只是他不會知道,他已經走進一個註定贏不了的圈套裡。
保安的出現,卻是瞬間將這場牌局給打亂。
荷官很有經驗的一掃牌桌,道:“抱歉各位,這一局無效。咱們重新來過。”
其他賭客卻是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配合的將手裡牌扔下。
那土豪這才恍然大悟的道:“怪不得我總是輸,原來這女人出千!”
林千眼嫵媚的衝土豪笑了笑,說:“第一我沒有出千,第二即便我不參與,你也贏不了一局,信不信?”
這卻是大大刺激了那土豪,挽起袖子不信邪的就要繼續下注。
而隱藏的何進嘴角微笑,暗贊林千眼真是聰慧近妖,被發現之後還能放下一個餌,誘騙魚兒繼續吃。
“美麗的小姐,你太敏感了,我們並沒有說你出千。我們只是覺得這種小兒科的賭局不太適合您,所以想要請您去貴賓室玩。怎麼樣,賞不賞光?”格雷戈裡一彎腰,伸手邀請道。
他還是不想跟林千眼撕破臉皮的,同行之間儘量不要結怨,尤其是開賭場的。不然三天兩頭來個高手搗亂,那也夠受的。
林千眼眼波流轉,欣然允諾。昂頭往二樓走去。
格雷戈裡則在前面帶路,一路引領林千眼上了二樓。
王庸生怕林千眼出什麼問題,也是跟隨其後。兩人就這樣被半請半押的送入了二樓一間會客室。
格雷戈裡啪一聲打開一瓶紅酒,給林千眼跟王庸各自倒上一杯,道:“兩位面生的很,似乎不是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吧?”
林千眼拿起酒杯微微品嚐一口,旋即搖搖頭,不滿的道:“這酒不好喝,酸。能不能給我加點雪碧?”
聽了這話,格雷戈裡頓時一陣語滯。好的葡萄酒都會有酸味,相反那些不值錢的大路貨纔會滿滿都是甜味。至於喝葡萄酒摻雪碧,更是low到不行的行爲。
數萬美金一瓶的酒,就這樣毀在幾美分的雪碧之下。
可格雷戈裡還是按捺住性子,吩咐人拿來一聽雪碧,遞給了林千眼。
林千眼眉開眼笑的接過雪碧,倒入酒中,喜滋滋喝起來。跟喜歡喝牛奶的小女孩沒什麼兩樣。
王庸也被林千眼這種low到家的行爲打敗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給林千眼做個表率。
於是優雅的拿過紅酒,倒入杯子。右手捏着杯子微微搖晃,讓酒液在杯壁上掛杯迴流,然後輕輕嗅探那醉人的酒香。
格雷戈裡這才露出一抹欣慰之色,看來這兩人裡還是有人懂酒的。
可王庸接下來的舉動就讓格雷戈裡吐血了。
只見王庸拿過林千眼的雪碧,嘩啦一聲把一杯子紅酒給倒進了雪碧裡。
一邊倒還一邊嘟囔:“我覺得這樣比你那樣更好喝一點。”
格雷戈裡被氣得身體一晃,差點栽倒在地。
這兩人簡直就是來演繹“沒有最low,只有更low”這句話含義的!
深吸一口氣,格雷戈裡控制了下心情,隨即臉色陰沉的道:“兩位,開門見山。你們的某些行爲已經觸犯我們賭場的規矩了。兩條路,一條拿着你們贏的錢離開這裡。另一條嘛,我想你們自己也清楚。”
林千眼吸溜溜將兌了雪碧的紅酒喝完,小臉立即紅撲撲的,平添幾分妖冶感。
“咦,不是還有第三條的嗎?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什麼第三條?”格雷戈裡一愣。
“就是你出手打壓下我們的氣焰嘛,然後你被我們土雞瓦狗般的擊敗。氣急敗壞的你想要對我們動手,結果這時候你們老闆出來了,對你一番訓斥,還打一巴掌。然後轉頭說要跟我們做朋友。”林千眼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經的道。
“……”格雷戈裡只覺自己快要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這兩個人哪裡是來賭錢的,分明就是來找樂子的!而且把整個賭場都當成了他們耍樂子的地方!
更讓格雷戈裡氣憤的是,在他們臆想出來的劇情裡,自己還是一個活脫脫的大反派!不光技術被羞辱,連尊嚴都被羞辱了!
格雷戈裡雙眼燃燒着怒火,砰一下拍了下桌子,厲聲道:“既然你這麼想,那我就領教下閣下的本事!看看最後被擊敗的那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