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然後就見兩個警察氣喘吁吁的衝進房間。
只是兩人剛剛衝到房門口,忽然剎車,然後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等特警隊支援到位吧!裡面可是一個持有強大火力的槍手!”
“特警隊還有多少時間趕到?”
“大概二十分鐘。”
兩個美國警察對話幾句,就陷入沉默。
顯然兩人同時想到一個問題,20分鐘的時間,這個槍手能做的事情太多。可能他會再殺幾百個人,可能他直接就逃跑了。
其實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兩人直接衝進去。
可一想到對手是持有多把半自動武器的兇殘槍手,兩人就忍不住心中微顫。
“等吧。”
終於,兩個警察做出了決定。各自拿着配槍,藏身於門兩側的牆壁後,緊張的盯着房間內情況。
兩個警察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一片狼藉的房間裡顯然是出了其他問題,而且他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聽到槍聲了。
“進來吧!”這時,房間裡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兩名警察面面相覷,愣住了。
槍手竟然讓他們進去?什麼意思?槍手以爲他們兩人智商只有個位數嗎?
兩個警察堅決不動。
“美國的警察都這麼貪生怕死的嗎?”房間裡再次響起聲音。
兩個警察聞言不由眼中騰起絲絲怒火。
他們不怕死,但是他們害怕無謂的犧牲!衝擊槍手所在房間這種事情,是特警做的!而不是兩個只有手槍這種近距離武器的警察做的!
他們現在最佳的應對方式就是守好房間,不讓槍手逃脫。
“他在激將我們,不要上當!”一名警察輕聲道。
另一名警察點點頭。
只是下一秒,點頭的警察就愣住了:“房間裡的聲音怎麼有些耳熟?好像剛纔在哪聽過一樣?”
“你幻聽了吧?別多想,守住門口就行。”
點頭的警察甩甩腦袋,把雜念甩出腦海,準備繼續蹲守。
而這時,那個被他們懷疑爲槍手的聲音,卻忽然詭異的響起在他們耳邊。
“兩位真的不打算進去?”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幽幽說着。
兩個警察大驚失色,舉槍就要射擊。
只是手腕才擡起,就一陣**,無力的垂了下去。
“完了,要死了!”兩個警察絕望的閉上眼睛。
可下一秒,他們想象的死亡並沒有來臨。
“怎麼回事?”兩個警察愕然睜眼。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是你!”
王庸聳聳肩:“不是我是誰?”
“剛纔喊我們進去的人也是你?”
“沒錯,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兩位似乎連一個死人的房間都不敢進。”王庸哂笑看着兩個警察,道。
王庸倒也沒有看不起這兩人的意思,說實話,面對這樣一個窮兇極惡的槍手,這兩個警察的應對方法不能說最佳,但是也沒錯。
只不過同樣的事情若是放在華夏,華夏警察恐怕早就二話不說衝了進去。稍微的猶豫跟膽怯,都會招致上級的批評與羣衆的指責,以及事後捫心自問的慚愧。
這就是華夏文化與美國文化的區別所在了。華夏文化講究“捨生取義、殺身成仁”。這種犧牲自己拯救他人的仁義準則貫通華夏幾千年文化,激勵着華夏人民從一次又一次的艱難困境中爬起;美國文化則更加註重個人權益,在能力範圍內保全自己再拯救別人,是美國文化的典型特徵。所以美國人才會喜歡“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超級英雄們。
兩種文化各有優缺點,不能簡單的一概而論。而現在隨着文化融合,華夏人考慮事情的時候也會愈加考慮多方面的因素,不會簡單的因爲大義而指責別人;美國人也會稱讚華夏人的仁義精神。
文化,一味的抱守殘缺是不會進步的,總要看看外面的旖旎風光。
只不過西方的風光華夏早就領略過了,而現在到了西方領略華夏風光的時刻了。
“死人?你是說,槍手已經死了?”兩個警察愕然看着王庸,問。
王庸點點頭。
“畏罪自殺?”兩個警察狐疑的走入房間,然後看到了脖頸歪斜倒在地上的槍手。
兩人目光再一掃,卻沒發現槍手身上有任何彈痕,只有嘴角流着一灘血液,已經開始凝結。
“不是自殺?難道是……”兩個警察不約而同想到一個可能,然後同時轉身,槍口對準了王庸。
“你是誰?你怎麼可能一己之力殺掉一名擁有這麼多武器的槍手?舉起手來!”
面對槍口,王庸微微嘆口氣:“看來我的名氣還是不夠大啊!兩位真的不認識我?”
倆警察面面相覷,盯着王庸面孔看了半天。其中一人忽然恍然大悟:“是你,那個華夏人,王……王……”
“王庸。”王庸道。
“對對對,我看了你那期節目!既然這樣,那就解釋的通了,畢竟你是一名功夫高手。”那警察說着,查看了一眼槍手致死的部位,然後發出一陣讚歎。“一擊斃命,厲害!我一直以爲華夏功夫都是花拳繡腿,不能實戰。沒想到這麼兇!看來需要建議一下內華達州的警察們都學習一下功夫了……”
兩個稱讚王庸的警察,沒有注意到王庸悄悄收起了槍手放在酒店桌上的一枚東西。
“珍妮,呼叫珍妮。樓上槍手已被擊斃,注意觀察樓下是否還有槍手同夥。”一個警察利用對講機聯絡樓下的同事道。
對講機裡傳出一個女警詫異的聲音:“槍手已經擊斃?奧特姆你們兩個今天這麼神勇?那可是持有半自動武器的兇殘槍手啊!”
奧特姆有些羞愧的回答:“不是我們擊斃的,是另外一人——王庸先生。就是那位上過CNN,發表了《我也有一個夢想》,最近在美國特別火的華夏教授。”
“噢,上帝,真的嗎?竟然是王庸老師!我可是他的粉絲呢!待會我一定要好好跟他合張影……只不過現在不行,下面的情況很糟糕。醫療人員還沒到達,一些受傷嚴重的人已經開始出現生命衰竭的症狀。另外還有一些不良少年試圖渾水摸魚,我們的同事無法分辨他們到底是不是槍手同夥,只能看見一個暫時逮捕一個……”
珍妮滔滔不絕說着下面的情況,她說了很多,匯成一句話就是——很不好。
濃重的血腥味與死亡的慘狀交織在一起,使得這個音樂盛會變成恐怖的屠宰場。置身其中的每一個人都難以抑制的顫慄,眼中流露出濃濃恐懼。
哭聲、奔逃聲、尖叫聲,以及一些攜帶了私人槍支的人士因爲恐懼而胡亂開槍的聲音,將這種氛圍渲染的愈加絕望。
現場數萬人雖然暫時保持着理智,但是誰也不知道這種理智能夠保持多久。或許隨隨便便一聲槍響,都有可能讓所有人的情緒崩潰,演變成一**規模的騷亂。
而唯一能夠維持現場秩序的方式就是派遣足夠多的警力與醫護人員。
只是基本不可能。
儘管附近的警察已經極速趕來,面對數萬人的人羣仍舊杯水車薪。
“怎麼辦?奧特姆你一向鬼點子多,快想個辦法啊!”珍妮在對講機裡焦慮的道。
奧特姆也是束手無策:“我也不知道,除非超人或者蝙蝠俠趕來。”
只是誰都知道超人跟蝙蝠俠不可能出現。
“唉。”珍妮重重嘆了口氣,就要結束對講。
這時,卻聽一直出神看着樓下人羣的王庸驀然開口:“珍妮,你手上有高音喇叭沒有?”
珍妮愣了一下,不知道王庸要這個東西幹什麼。不過還是道:“我手上沒有,但是我們警車都加裝了重低音警報器。那東西可比高音喇叭厲害多了!”
“很好。你現在去警車裡,把對講機對準重低音警報器。”
珍妮疑惑的問:“王老師你要做什麼?”
“到了你就知道了。”王庸回答。
很快,珍妮進入警車,打開了重低音警報器系統。這是道奇公司專門爲美國警察研發的,重低音極度震撼,人們形容這玩意直接就是一種聲波武器。
“王老師我到了,你要做什麼?”珍妮的聲音從重低音警報器裡擴散出去,站在32層都能清楚聽見,可見其威力。
王庸沒有說話,而是看着樓下人羣,驀然開始吟唱。
“It's not until you fall that you fly
不怕跌倒,所以飛翔
When you dreams come alive you're unstoppable
當你擁抱夢想,你是不可阻擋
I will chase, I will reach, I will fly
我追逐,我奔馳,我要飛翔
щшш ☢тт kǎn ☢¢ 〇
Until I'm breaking, until I'm breaking
直到墜落,直到毀滅的那一刻
Out of my cage, like a bird in the night
走出我的囚籠,像在黑夜裡飛翔的鶯
……”
卻是電音節舞臺上正在播放的一首歌曲——《dream it possible》!
王庸唱的並不算好聽,在漆黑恐懼的夜色裡甚至顯得極爲突兀、刺耳。
但是不知爲什麼,一剎那間所有恐懼啜泣的人羣都靜了下來。
彷彿王庸的歌聲裡有什麼魔力。
珍妮看到人羣的反應,眼中閃爍着興奮之色,暗暗揮舞了一下拳頭。然後也加入進了王庸的合唱裡。
“Out of my cage, like a bird in the night
走出我的囚籠,像在黑夜裡飛翔的鶯……”
隨着珍妮的加入,歌聲變得悅耳動聽了不少,也更加具備感染力。
奧特姆眼中閃過一抹感動,也張口加入。
很快,二重唱變成了三重唱。
緊接着變成四重唱、五重唱、六重唱……
及至最後,幾乎所有現場的觀衆都開始跟着音樂哼唱起來。
再也沒有恐懼,再也沒有驚慌,只有數萬人的歌聲響徹在夜空。
“I know I'm changing, I know I'm changing
我知道我在變化,在蛻變
In,into something big, better than before
變得無比強大,從未有過
And if it takes, takes a thousand lives
如果需要犧牲,需要奉獻
Then it's worth fighting for
我會去奮鬥
Never quit and never stop
決不放棄,永不退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