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驟然發生的變故,讓王庸包括亞伯罕都始料未及。
亞伯罕一臉的驚愕,完全沒有預料到切茜婭會掙脫控制。
面對切茜婭的攻擊,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掌卻格擋。
他以前也跟切茜婭交過手,當時切茜婭用出了極真空手裡的最強踢擊,亞伯罕都可以輕鬆寫意的接下來。
兩人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亞伯罕不認爲切茜婭能夠傷害到自己。
但是當他手掌跟切茜婭腳尖接觸到之後,忽然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妙。
咔嚓!
亞伯罕手腕猛的一抖,竟然發出骨骼斷裂的聲音。
在跟切茜婭的交手裡,他卻是處於了下風!被切茜婭一腳踢折了手腕!
這怎麼可能?亞伯罕難以置信的想到。
嗖嗖嗖,切茜婭攻擊如疾風驟雨一般襲來,攻擊速率比之前快了足足數倍,就像是一臺高速切割機,正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落下刀閘,將切茜婭面前的事物都切割掉。
亞伯罕震驚之色愈加濃重,他連退兩步,猛然將手中的王庸扔向切茜婭,用來阻擋切茜婭攻擊。
切茜婭在王庸後背一搭,將王庸飛過來的勢頭卸掉,然後把王庸放在了地下。
之後一個大跳,如猛虎躍澗,撲向亞伯罕。
亞伯罕經過這短暫的喘息,已經調整好了姿態。
他冷哼一聲,哂笑道:“我還以爲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原來是催動了燃血玫瑰!沒想到你竟偷偷把這門功法學會了,只是那又怎樣?就算有燃血玫瑰,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說完,亞伯罕眼中驟然閃過一抹電芒,耀眼生花。
切茜婭只覺眼睛一陣刺痛,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忽然胸口就中了一拳,噗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好厲害的拳意!”王庸跌落在地上,震驚的看着驟然發生的這一幕。
他沒想到切茜婭竟然會選擇這種方式搏命,燃血玫瑰的後果王庸剛纔看的一清二楚,就算切茜婭實力比戴夫強悍,也不可能控制住燃血玫瑰的效果。
頂多比戴夫多支撐幾十秒,最終還是要爆體而亡。
明明說好做一對同命鴛鴦的,可最後切茜婭還是選擇了孤身赴死!
王庸只覺胸口有什麼東西悶得慌,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嘴巴張到最大,拼命的想喊點什麼,卻就是發不出聲音。
他拼命調動體內的氣血,想要壓榨乾淨最後一絲潛能,好讓自己有一戰之力。
可全都無用。
強行將兵王心意把催動到極限,已經掏空了王庸身體。加上吃了亞伯罕一拳,暗勁入體傷到了臟腑,能夠活着就已經不錯了,哪裡還有餘力戰鬥?
於是王庸只能眼睜睜看着切茜婭燃燒生命,卻無能爲力。
這種時刻,亞伯罕終於完全展示出他碾壓級的實力。
不止來自於他暗勁二重的等級,還來自於他獨特的對於拳意的理解。
燃血玫瑰可以大幅提升人體素質,但是卻無法提升人體精神力。
一個莊稼漢再高大強壯,也只會王八拳。遇見一個格鬥高手,會死的很悽慘。
亞伯罕就是那個格鬥高手。他運用的是他超越切茜婭數個境界的經驗來戰鬥,拳意可以穿透切茜婭變強的身體,直抵切茜婭心靈。
而利用這瞬間的拳意凍結,亞伯罕就能給予切茜婭沉重一擊。
短時間內看,切茜婭跟亞伯罕兀自可以打成平手,甚至略佔上風。
但是燃血玫瑰的持續效果是有限的,再過十多秒,切茜婭就會承受不住血液燃燒的效力,香消玉殞。
時間,站在亞伯罕這邊。
“愚鈍。”亞伯罕毫不留情的揮出一拳,冷冷評價道。
對於切茜婭這種自殺式攻擊,他看不懂,也想不明白。
愛情這種東西,真的有那麼大魔力嗎?能讓人生死不顧,捨棄一切?
幼稚。亞伯罕搖了搖頭,心中暗道。
“仇憎!”亞伯罕忽然手掌連續動作,用出一串眼花繚亂的攻擊。
當亞伯罕手掌出現在切茜婭眼前之時,切茜婭就好像陷入了一種恐怖環境中一樣,無邊的黑暗朝着她壓迫過來,將她擠壓的沒有躲藏之地。黑暗中好像有什麼邪惡的東西在窺伺着她,讓她心靈驚懼,瑟瑟發抖。
一旁的王庸也是一怔。他也看到了亞伯罕發出的那種氣勢。
不在戰鬥中心,竟然也會受到亞伯罕的拳意影響。而且亞伯罕這種拳意似乎帶着中世紀歐洲黑魔法的邪惡意味,十分詭異。
王庸沒猜錯,亞伯罕的這招“仇憎”就是在一招黑魔法裡領悟的。
那種黑魔法叫做“復仇”。施法者要將12根針刺進白色蠟燭,每刺一根,跟着念一次:“我的怨恨比你還痛”,想象蠟燭流出血。刺最後一根時,在蠟燭上刻個符號,倒過來的4。把他刺在符號上,越深越好,但是不要刺穿。同時想象仇人的血漸漸流乾。
然後背對月光,把刺滿了針的蠟燭埋在土裡,念:“責難的苦,受罪的身,惡魔的血,窒息的蠟,復仇的針,怒火將點燃,怒火將點燃!”
這樣施展出來的黑魔法據說威力極大,會讓中咒者在幾天內流血不止,最終痛苦死去。
當然這只是傳說,並不代表有用。可亞伯罕卻從中領悟出來了那種邪惡的憎恨,將其應用到了拳意之中。
可以說,亞伯罕在這方面的天賦堪稱驚才絕豔。
王庸從沒見過有人可以將單純的拳意發揮到這種極致。
甚至亞伯罕能夠開創一個新的拳術境界都說不定。
“我這是在哪?”被亞伯罕的“仇憎”侵蝕心靈,切茜婭一瞬間出現了意識混亂。
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是卻足夠亞伯罕施展出致命一擊了。
“不!”王庸看見亞伯罕嘴角泛起的殘忍微笑,不由毛髮炸起,目眥欲裂。
可是他根本做不了什麼。王庸從沒像是這一刻痛恨自己的弱小。
噗!
切茜婭心靈被矇蔽的時間其實不算長,可在恢復的瞬間,她的身體也隨之飛出。
呼嘯着如一枚出膛的炮彈,撞向堅硬的牆壁。
砰!
一聲悶響傳來,亞伯罕的勁氣不是明勁,不會產生地動山搖的效果。
而是打人如掛畫,無聲無息。
但是卻比明勁歹毒十倍,這一下暗勁入體,直接將切茜婭整個人黏在了牆壁上,久久不落。
半晌後,切茜婭的身體終於緩緩滑落下來。她每滑落一寸,身後的牆壁就會跟着凹陷一寸,碎成齏粉的牆體簌簌而落,露出裡面的承重鋼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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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茜婭大口嘔着鮮血,氣息一點點衰弱,皮膚毛孔往外滲着鮮血,瞬間變成了血人。
燃血玫瑰的時間已到,切茜婭堅持了一分二十秒,比最高紀錄還多了一倍。
只是沒什麼用,仍舊沒能殺掉亞伯罕。反倒是被亞伯罕一招擊飛。
如果不是亞伯罕暗勁侵蝕,破壞了切茜婭的臟腑,強行終止了燃血效果。恐怕此刻切茜婭已經爆體而亡。
亞伯罕雖然擊碎了切茜婭的生機,卻也陰差陽錯幫助切茜婭免除了爆體的命運。
能夠體面的死去,總比爆成一堆血肉要強。
“切茜婭!切茜婭!”王庸嘶喊着,艱難爬到切茜婭身旁,抱住了切茜婭身體。
切茜婭生機枯竭,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她睜開眼睛看向王庸,運起僅存的一絲力氣挪動手指,觸摸在王庸臉頰上。
微微一笑,笑的如一朵盛放在黃泉路上的曼珠沙華。
“我想了想,還是認爲相見不如不見更好……再也不見了,王庸。再爲我唱一次一生所愛好不好?”
切茜婭撫摸着王庸,輕輕道。
語氣寧靜,眼中閃爍着喜悅的光芒,好像對於即將到來的死亡很高興。
王庸眼淚瞬間滑落,泣不成聲。
他點着頭,哽咽着哼起那首歌曲。
“苦海 起愛恨
在世間 難逃避命運
相親 竟不可 接近……”
歌曲唱到一半,王庸再也唱不下去。他所有毛孔、血管都被巨大的悲傷堵塞,連呼吸都變成了一件異常痛苦的事情。
而切茜婭卻臉上洋溢着微笑,撫摸着王庸臉頰的手指爲王庸擦拭掉一滴淚水,輕輕在王庸耳邊道:“跑!”
說完,她一直隱藏在身後的右手忽然奮力擲出去一個東西。
風聲隱然,衝着亞伯罕快速而去。
亞伯罕看清那東西模樣後,頓時面色大變。猛的後跳數米,將一張辦公桌甩出去擋在身前。
轟隆!
那東西跟辦公桌撞擊在一起,發出巨大的爆炸聲。硝煙滾滾,碎屑亂飛。
一朵血色玫瑰悄然凋零在空氣中。
切茜婭扔出去的卻是之前扭曲天使襲擊王庸的那枚**玫瑰。
王庸當時將玫瑰插在地毯上,卻是不知什麼時候被切茜婭拿到手,成爲她最後攻擊亞伯罕的手段。
**爆炸,切茜婭也隨之頭一仰,帶着靜謐的微笑永遠閉上了眼睛。
而她最後那個“跑”字還縈繞在王庸耳邊,讓王庸驀然生出一股力量。
對!跑!他要跑!他不能死!
他死了誰給切茜婭報仇?不手刃亞伯罕,王庸就算死都無法瞑目!
王庸胸中一團火焰瘋狂燃燒,奮力一躍,撲向門口。
門口那裡有一扇窗戶,只要從那裡躍下。九層樓的高度也未必摔得死他!
只是王庸想的很好,卻沒注意到身後的硝煙中,一個人電射而至,拳骨如刺,擊向他後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