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俞蓮舟那副軟骨頭樣兒,王大夏很是鄙夷,冷哼一聲便跳下了秘道。
丁敏君憋得實在不行了,訕笑着湊過來道:“王兄弟,你不是說晚上要施法嗎?現在到時間了沒?”
王大夏清了清嗓子道:“再耐心等等,我得掐好時辰。”
丁敏君悄悄問道:“那個……你真的能招小鬼來?”
“不一定,小鬼不在家的話,興許會把老鬼弄來。”王大夏胡謅道。
“是男鬼還是女鬼啊?”丁敏君很有點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
“這個不一定,那鬼的性別其實很模糊,人妖知道不?它們之中也有鬼妖,既喜歡男的,也喜歡女的。”王大夏索性騙死她。
“真的?鬼會不會害人呢?”丁敏君憂心沖沖道。
“那個嘛……要是你在野外碰見只陌生的鬼,說不得它當然要作祟害人,但是我施法招來的就另當別論了,它們能聽我驅使,幫咱找到出路的。”王大夏裝逼道。
“原來鬼也有好壞之分啊,我以爲都跟傳說裡的一樣害死人不償命呢。”丁敏君恍然大悟道。
“所以千萬不要道聽途說,那個都不準的,只有親身經歷才能體會到。”王大夏很有點高人的派頭。
“那小女子的身家性命可都寄託在你身上了。”說着,丁敏君媚眼如絲的瞅了瞅他。
王大夏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道:“我辦事,你放心。”心裡卻想你個小賤人甭來這一套,當着楊逍的馬子,還想來勾引我?
木瓜道人此時長嘆了口氣,站起來伸伸懶腰道:“這一天把老子給累得,喉嚨都快冒煙了。”
說完卻聽滅絕師太不悅道:“哼,又沒人逼着你跟貧道嘮嗑,口渴怪誰啊。”
木瓜見心上人不樂意了,忙解釋道:“我不是埋怨跟你聊天,是我早飯吃的有點鹹了。”得,這怪老頭兒還挺會找藉口。
再說何太沖那幾人。
他們按照史火龍的建議,由何太沖前面帶路,慢慢爬出了地窖。
出去後,每個人都有種不同的心情。
鷹鉤鼻是發自肺腑的激動:老子終於重見天日了,把我踹下去的小妮兒,等着吧,看我怎麼蹂躪你。
何太沖則想得比較全面:這穿着獸皮的傢伙絕對是深藏不露,能將史幫主一個回合就放挺,這份本事自己也沒有啊。從跟他交手看,自己並沒把握勝他,搞不好是被汝陽王派來執行啥秘密任務的。另外,以汝陽王之老奸巨猾的性子,說不準附近還埋伏了人,那時候自己幾個可就身陷囹圄了。
史火龍跟關能兩人的第一反應卻是想找空聞算賬,心說那救命的蟲子都放出去多久了,連個迴音都沒有,要不就是空聞裝沒看見,要不就是他把蟲子給踩死了,再裝沒看見。其實他們猜對了一半,不過蟲子只是被孟德龍給踩死的而已。
但兩人跑到入口處一瞧,空聞和孟德龍竟然都不見了人影,靠,什麼狀況,擅離職守啊,要是下面沒出口,再有人來拿石頭往下一頓亂砸,好嘛,幾人指定得成肉餅。
何太沖和鷹鉤鼻也隨後趕來,正見到兩人在那跳腳罵髒話。
“咋了?你們倆進行罵人比賽呢?”何太沖心說都啥時候了,你們還不團結點。
史火龍氣咻咻道:“我就說那個老和尚看着道貌岸然的,實際上不是好人,你說咱們冒着生命危險下地窖去探險,叫他放個風都不盡責,現在不知道跟孟德龍去哪疙瘩搞基了呢。”
“史兄言重了,搞什麼基啊,他不是說顏垣的老婆跟來這島上了嗎,爲啥咱們都不知道,他指定是有別的想法。”關能的說法更離譜。
“咳,你沒聽空聞大師說那都是詐孟德龍的話啊,算不得準,別瞎猜了,興許他倆是結伴上廁所了呢。”何太沖說完也覺得自己的說法太可笑。
“兩個大男人結伴上廁所?他們有病啊,怕人非禮不成?”史火龍強烈質疑道。
“你們剛纔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女人沒有?”鷹鉤鼻可沒功夫聽他們磨嘰,插嘴問道。
“什麼女人?是不是挺漂亮的?”史火龍眨巴眼道。
“還行吧,即便不傾國傾城,也算得上沉魚落雁。”在地窖裡雖沒太看清周芷若的相貌,但他仍覺得美煞了自己。
“其實我們來的時候真就碰見了一個,她現在可能還在營地裡。”史火龍說的當然是金花。
“真的,你沒騙我?”鷹鉤鼻聞言精神一振,心說我正不知要到哪裡去找呢,這倒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你跟她啥關係呢?”史火龍問道。
“她欠我一筆債,我得找她好好算算。”鷹鉤鼻一想起周芷若將自己劈頭蓋臉給踹地窖裡去,氣便不打一處來。
“原來你們是有恩怨啊,嘿嘿,我們幫你找到她,你能幫我們一個忙嗎?”史火龍這麼殷勤明顯是有企圖。
“說吧,咱們現在也算是患過難的兄弟嘛。”鷹鉤鼻痛快道。
“若是我們在這裡找到一樣東西,某些人卻要來搶,你能站在我們這邊嗎?”史火龍問道。
何太沖此時明白了史火龍拿金花做文章的真實目的:因爲對於鷹鉤鼻的厲害他是深有體會,所以怕找到屠龍刀的時候,他會幫楊逍來搶,於是故意拿這事擠兌他。
“你這是在要挾我嗎?”鷹鉤鼻眼神一冷。
“咳,你想哪裡去了?我這可是把你當一家人看待,所以才這麼說。你雖是汝陽王門下,但根據當時的約定,咱們都屬於一個尋寶集體。”史火龍狡辯道。
鷹鉤鼻也明白了,他這是怕自己搶那把屠龍刀啊,其實出了倚天劍那事後,他還真不敢再打屠龍刀的主意了,別跟之前一樣,把自己弄得動不了就慘了,想到這,他索性賣個順水人情道:“好吧,你只要幫我找到那女人就行,至於什麼寶刀寶劍的,我纔不稀罕,你們爭去好了。”
說完這話,他心裡打着算盤:等收拾完那害自己的小妮兒,自己就去找個偏僻地兒把另外一半變身藥水喝下去(他感覺自己變身後的效果遠遠沒有達到最理想的程度),到時候絕對牛逼,什麼屠龍刀、倚天劍啥的,都一邊兒玩去吧,你們這三派人也得拜倒在我的黑褲衩子之下。
何太沖幾人聽了鷹鉤鼻的承諾,都不禁心下一鬆,因爲覺得他似乎也沒有必要說謊話。
關能笑道:“我就知道仁兄相貌不凡,必有大志,咱們看着是個寶,興許在人家眼裡是根草呢。”
史火龍則建議道:“咱不妨先找找空聞大師吧,別叫孟德龍給拐跑了。”
“誰會要個老和尚呢,真那樣還不如供個佛像在家裡實惠,省得吃喝。”關能開玩笑道。
幾人一邊說着,一邊朝營地裡面走來。
空聞其實就在附近,而且正被孟德龍一步一步帶向了陷阱。
那是厚土旗對付來敵時挖下的陷坑,表面根本看不出一絲異樣,即使你踩上去,不啓動機關也會和平地一樣。機關在哪裡呢?當然就在孟德龍身上。作爲厚土旗設置消息機關的高手,他自信那方面的本事僅次於顏旗使。
孟德龍能成爲厚土旗第二把手(雖然只是名義上,因爲顏峰老不拿他當盤菜)並不是偶然的,顏垣之所以將他破格擢升,並把自己的許多本領相授,其實是看中了他的天賦。
孟德龍雖然武功平平,沒啥出彩的地方,但在設置機關方面卻絕對是出類拔萃,有一些甚至連顏垣也自嘆不如。他在原有機關類型的基礎上,加以改進和變化,又研製出許多匪夷所思的花樣兒來。
現在他要讓空聞見識的就是自己最得意的一個作品:一上一下雙飛翼。這名字蠻好聽,但實際上就是一個坑,不過卻是一個要命的坑。
在即將踏上那裡的時候,孟德龍整個人都變得精神煥發起來,全不似之前那般腌臢樣,就彷彿成爲了一個縱橫沙場,橫行無忌的大將軍,渾身散發着一種莫名的神采。
緊隨其後的空聞也感覺到了,所以他的神經猛的繃緊,一種不祥的預感襲遍了全身。
空聞在出家之前,其實是個殺人無算的江湖大盜,因被張三丰點化,竟幡然醒悟,不但削髮爲僧,最後還靠深湛的佛學和武學功底當上了少林掌門。身份雖然變了,但他混跡江湖時所造成的危機感卻如影隨形,無時無刻不纏繞着他。多少次於生死一線逃脫,都源自這種敏感。
自從當上少林掌門後,這感覺淡了,卻始終沒有散去,他總覺得自己遲早還會遇險,尤其是捲入屠龍刀一事後,他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看着前面那個臃腫的身影有點蹣跚,他剛打算說一句:你辛苦了,也該歇歇了,忽然那種危機感便毫無預兆的出現了,似乎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對他說前面危險。
跟這念頭一塊兒出現的是孟德龍的喊叫,聽聲音很是焦急:“大師,不好了,前面有陷阱,咱們快往後退。”
空聞不愧是一派宗師,聽說前面有危險,立刻做出兩種反應:第一,前面的危險是針對自己和孟德龍兩個人;第二,前面的危險只針對自己一個人,來源便是孟德龍。
於是他後退了,因爲他知道無論是哪種可能,後退都是最安全可靠的選擇,畢竟自己剛剛走過的路絕不會有啥陷阱。
但是他才退了一步,那種危機感卻更加強烈,就似是自己落入了一隻大手裡。
不好,危險竟是在背後!空聞心下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