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見兩人有說有笑,有哭有鬧,絲毫沒把他當回事,忍不住發牢騷道:“你們倆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這還站着一個人呢,沒看見啊?”
趙敏杏眼一睜,道:“你打什麼岔,再唧唧歪歪把手絹還我。”張無忌嚇得趕緊去一旁坐下不說話了。
趙敏又轉過頭來,問道:“聽你那樣說,跟我哥哥是一點關係沒有了?”
王大夏很肯定的道:“半點關係都沒有。”
趙敏不自覺吸了口涼氣,嘆道:“原來你沒有完成任務,都怪我做事不周,要是告訴你放那煙火的法子就好了。”
“不,我已經完成了,在金花姐跟殷離的關心幫助下,這次任務還完成得相當順利。”王大夏自嘲道。
“她們幫你完成的?”趙敏聽得有些糊塗了。
“咱這次任務準確來講,那就是助人爲樂,據金花說,她是朝思暮想,日日盼,月月盼,好不容易把救星給盼來了。咱們也真爭氣,立刻就幫她排憂解難了。你想啊,謝大俠帶着屠龍刀,懷揣一顆爲救你不惜赴湯蹈火的心,費上老鼻子勁,終於摸進這陰暗潮溼的蜘蛛窩,最後卻被大網罩個結結實實。嘿嘿,咱是不是很夠朋友?”王大夏道。
趙敏氣得跺了跺腳,罵道:“虧我那天晚上還苦口婆心的勸她,哼,我可真是閒得,但願銀葉先生早點把她拋棄纔好。”罵完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繼續道:“不對啊,她也沒長兔子耳朵,是怎麼知道咱那計劃的呢?”說着,不自覺的瞅了眼張無忌。
那傢伙趕緊站起來,辯白道:“你別亂懷疑好人,雖然你們說事兒老揹着我,但我可一直跟你們一條心。”說着,指指牆上的窟窿,道:“都是這東西惹的禍。”
趙敏好奇地走過去,將頭探進窟窿裡瞧了片刻,突然回身道:“這走廊太好了,我們也可以用。”
張無忌笑道:“你也有……那特殊的嗜好啊,其實你不必偷看的,我那房門可以隨時爲你開着……”
“你別自作多情了,我的意思是,咱們不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能觀察咱們的一言一行,咱也可以啊。”趙敏興奮道。
“說的是。”王大夏表示贊同,但他有點擔心的道:“剛纔我砸牆既然驚動到了無忌,按理說殷離也該聽見的,她可就住在我隔壁,爲什麼沒有反應呢?”
話剛說完,張無忌已經一邊喊着“我去看看”,一邊身先士卒(說是迫不及待更恰當點)的衝進了窟窿裡。不過片刻,他便返了回來,有點失望的道:“她不在屋裡,可能上廁所去了吧。”
趙敏想了想,道:“走,去看看金花那婆娘在幹什麼。”
張無忌又不要臉的響應道:“對,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然後小聲嘀咕道:“現在應該是洗澡的時間了吧。”
王大夏跟趙敏在前快步走着,張無忌卻在後面拖拖拉拉的跟着,因爲他每個房間都要瞅上一眼,還不時發表意見:“這傢伙不知偷了點什麼美味,連包裹食物的油紙都吃了”、“這小子心理有問題啊,裡面穿了件紅肚兜”、“這個嘛……身材似乎有點走形,那大腿都趕上我的腰粗了”、“這姑娘好哎,腰細臀圓,粉嫩嫩的肌膚,這一轉手投足……我靠,咋長鬍子呢,原來是個男的啊”……
王大夏被他煩得不行,回頭罵道:“你少點好奇心能死啊,等會見到金花叫你看個夠。”
說話間,三人終於抵達了金花住所的附近,而這邊的走廊裡竟飄蕩着一股甜甜的香氣,有點類似桂花或是茉莉的味道。
張無忌狠命吸了下,感慨道:“瞧人家多講究,連外圍的環境都整得沁人心脾,不像剛纔那些房間散發出的臭腳丫子味,薰得我一愣一愣的。”
王大夏將他往前一推,道:“別貧了,你去前面探探路。”
張無忌剛走兩步,卻停下了,回頭道:“王哥,你挺陰損啊,這是打算讓我趟地雷呢。金花要是在她屋子後面設下陷阱怎麼辦?我還這麼小,你就忍心看着兄弟壯烈了?”
“沒辦法啊,你哥我本事低微,萬一觸到機關,指定會連累到二位,而趙姑娘一介女流,讓她去也不合適,所以只有靠你了。其實我覺得吧,雖然兄弟你年紀不大,但畢竟出身名門,有勇有謀,一點小伎倆應該瞞不過你的慧眼,你說呢?”王大夏奉承道。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那我勉爲其難試試吧。對啦,萬一出點啥狀況,你們可得搭把手。”張無忌被捧得糊了心眼。
“必須的,我們就是你堅強的後盾。去吧,祝你掃雷成功。”王大夏道。
張無忌邁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前去。其實這裡的走廊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但要說金花不設點諸如尖樁、暗弩之類的機關卻似乎又很難讓人相信。
張無忌集中精神,拿腳尖小心的往前一寸寸試探,樣子看着很像一隻偷油吃的耗子。當張無忌終於順利抵達金花的屋子後面時,王大夏和趙敏長長舒了口氣,於是他們沿着那條安全的軌跡也跟了過去。
張無忌炫耀道:“別看沒出啥事,但剛纔絕對考驗一個人的勇氣和耐心,你們崇拜我不?”
兩人對望一眼,齊聲道:“崇拜你。”
王大夏還拍拍他的肩膀,道:“以後這種活兒都交給你了。”
趙敏示意二人別再說話,趕緊看看金花在幹些啥。
張無忌爭着要先看,還振振有詞道:“我把你們帶過來的,我有優先權。”
那面牆上也挖了兩個硬幣大小的圓孔,似乎已微微透出屋內的燈光。張無忌攀着藤蔓湊眼就要去瞧,趙敏卻猛地將他揪了下來。
張無忌氣道:“你咋這麼欺負人呢,先看看都不行。”
趙敏卻一本正經的問他:“這是誰的房間?”
“金花姐的啊,難道你得了失憶症?”張無忌不明所以。
“她修走廊是不是爲了偷窺別人?”趙敏繼續問。
“好像是的。”張無忌似乎有點明白了。
“那她有必要在自己屋子上掏洞嗎?難不成讓別人也來偷窺她?”趙敏又問。
這下王大夏跟張無忌都懂了,果然還是女人心細,有些環節雖然看似簡單,實際上卻很容易令人忽視掉。
張無忌自言自語道:“難道這小洞真的有蹊蹺?”說着,撿個小棍往裡面伸了進去。可等了會兒,好像也沒啥反應,張無忌便道:“咱們過慮了吧,準是金花姐掏洞時忘了這是她自己的房間,於是多掏了兩個出來……”
正說着,他卻臉色一變,暗呼一聲“不好”,使勁將那木棍拽了出來。上面儼然咬着一隻五彩斑斕的毒蜘蛛。
王大夏感嘆道:“它原本咬着的應該是你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