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是涼州境內最大的一座城市,同時也是最富庶,人口最多的府城。
西寧城規模宏偉,佈局嚴謹,結構對稱,排列整齊。外城四面各有三個城門,貫通十二座城門的六條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幹道。
蒙元軍雖然奪下了西寧城的西城門,可那僅僅是外城的西城門,另外三道城門和內城還牢牢掌控在西涼守軍手上。
再加上蒙元軍精於野戰,對巷戰不是很精通,也就依靠着人多優勢,如同一顆釘子般釘在西城門,不讓西寧守軍奪回去。
不過永寧公主伯雅倫得到西涼公仲綱中毒的消息,已經安排了騎兵快馬加鞭趕往湯固縣,催促皇兄蒙克趕緊率大軍前來回合。
好不容易創造出來一個那麼好的機會,如果沒有好好把握住的話,下一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攻入西寧城了。
湯固縣城外蒙元大軍行宮中,左相耶律子晉和其他幾位萬夫長接到永寧公主伯雅倫的快馬回報後,正在協商如何發兵的事情。
塔察兒是蒙元帝國中難得一位中立的萬夫長,平日不靠近左賢王,也不親近右賢王,若是大汗蒙克沒有召集令,他便躲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做個悠閒的大老爺,不怎麼摻和到朝堂政治上去。
“既然永寧公主創造了一個那麼好的機會,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趕緊發兵增援啊。”
孛魯冷笑一聲,“發兵增援,你說的輕巧,雖然我們攻打下了湯固縣,可是也被涼州軍一把火將整個縣城都燒了。我們手下的將是受傷慘重,就連大汗也在昏迷不醒之中,難道就這樣撇下大汗和傷兵不管嗎?”
孛魯是左賢王的人,來的時候早就得到兀魯赤的密令,不能輕易讓蒙克拿下西寧城。若是蒙克清醒的時候,許多命令還只能陽奉陰違的來辦,不敢明面上拒絕大汗的命令。
可現在大汗昏迷不醒,孛魯自然不會那麼乖乖聽話。而且據他得到的消息,大汗蒙克這次昏迷不醒,估計和左賢王兀魯赤有很大的關係,好不容易創造出來的局面,又豈能讓永寧公主給扳回去?
塔察兒怒氣勃勃道:“那你的意思,就坐失良機?”
孛魯陰笑道:“怎麼叫坐失良機呢?現在誰知道西寧城那邊究竟怎麼回事,萬一是西涼軍的詭計呢?要知道仲綱可不好對付,他現在既然撤回了西寧,又豈是會我等那麼輕易奪取了西城門?別忘記湯固縣焚城之事。”
此言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臉色一變,原本還以爲自己攻打下了湯固縣,正在分蛋糕之際,誰知道卻陷入涼州軍的陰謀詭計之中。
一把大火之下,光死亡的騎兵就超過了八千人,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最後還是左相看不下去,拍掌決定:“全軍朝西寧城進發,先會合永寧公主,其它事情稍後再議。”
耶律子晉身爲蒙元帝國左相,平日和大汗蒙克走的更近,但更多的還是心繫帝國。不像左、右兩位賢王那樣私心過重。他更多考慮的還是帝國的子女問題。
這次蒙克發兵西涼,表面上看是爲了給蒙元和親團討個說法,實際上還是想打草谷,掠奪西涼財物幫組漠西草原渡過這次蝗災。
因此他決不允許到手的好機會眼睜睜錯過,同時他也不敢獨自留大汗蒙克在行宮中,誰知道會不會還有圖謀不軌之輩,趁大汗未醒之際,下殺手。
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帶蒙克一同前往西寧城。
……
……
西寧城外,蒙元軍營。
伯雅倫正在款待諾敏母子二人,簡單的案桌上只擺了幾樣奶酪製品和烤制好的羊肉,另外還有一碗馬奶酒。
伯雅倫歉意的笑道:“皇姑,軍中條件簡陋,怠慢了您和表弟,待攻下西寧城,再好生慶祝一番。”
諾敏笑笑,抓起一塊奶酪放入嘴裡,咀嚼片刻,臉上露出追憶之色,“我已經很多年沒嘗過那麼正宗的奶酪了,說起來還得感謝伯雅倫你纔是。”
仲夏則端起馬奶酒喝了一口,一種酸辣的怪味涌到嘴邊,讓他頗爲不適,有心放下不喝,但看見自己的表姐伯雅倫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又只好強忍不適,閉上眼睛咕嘟咕嘟全部喝完。
伯雅倫笑道:“表弟初次喝馬奶酒,想必不適應這個味道,等多喝幾次習慣了,你定然會喜歡上的。”
仲夏尷尬的笑笑,用筷子夾起一塊烤羊肉放入嘴邊,想沖淡下酸辣的酒味,不料羊肉中羶味更刺激的他胃難受,忍不住皺起眉頭,顯得頗爲搞笑。
伯雅倫端起大碗,對諾敏說道:“今日能攻下西城門,多虧了皇姑出手相助,侄女在此敬皇姑一杯。請皇兄到來後,奪下西寧城,定然會給皇姑記首功!”
諾敏也端起酒碗,豪邁的大飲一口,伸出白皙的手背抹去嘴角的酒漬,“這本就是身爲黃金家族子女應該做的事,那麼多年來沒能給帝國效力,心中已是愧疚不安,只要大汗不怪罪於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又豈敢貪功。”
“哎,話不是那麼說的。”伯雅倫擡手止住了她的話語,“當初那件事又不是皇姑你的錯,豈能怪罪於你。這次你立下如此大的功勞,定然要重賞纔對。帝國大軍能一路攻打到西寧,全部靠皇姑你提供的情報,這首功,您是跑不掉的。”
諾敏聞言,臉上止不住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對於迴歸蒙元,她的心裡又多了一絲期盼。
……
……
仲綱出了府邸,帶上幾名親兵,快馬加鞭朝西城門方向趕去。他現在要做的,是趁蒙元軍還沒有完全拿下外城之前,封住他們前進的道路。
就算不能完全將他們擊退,也要拖住他們數日時間,讓輕寒等人好撤離出西寧城。
一路上,他已經看到城內亂哄哄一片,許多大戶人家已經開始收拾細軟準備出逃,對此他並未出言阻止。眼下的局面很明顯,失去了西城門,僅靠三萬多守軍,根本擋不住五倍以上的敵軍。
更何況他身中劇毒,剛纔是靠一身強悍的內力逼住不讓毒發,可是具體能撐多久,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仲綱心裡幽幽嘆了口氣,如果阻止不了西寧城的淪陷,至少也要給城內百姓撤離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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