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無界星河
梵古殿，深處。
陳牧與梵古神君的化身相對而坐，兩人面前擺放着一方棋盤，棋盤之上代表‘因’與‘果’的棋子互相糾纏，交織出萬千條絲線。
“魔昂和明凡這兩人，屹立於八重天漫長歲月，雖然許久都沒什麼長進，但手段還是有一些的，也虧你能邁過八重天的門檻，否則對上他們兩人，還是頗爲兇險。”
梵古神君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同時語氣平緩的說道。
陳牧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將實力提升到八重天門檻，他心中也是頗爲驚訝的，實際上他早就做好了佈置和應對，在虛流河甚至安排了自己的一具戰力化身，爲的就是一旦發生意外情況，能夠隨時出手，對陳牧施以援手。
可事情的發展卻是令他驚愕，陳牧在危機之下，竟是直接爆發出了八重天門檻的實力，對上殤芒等四位七重天巔峰的神君存在，以一敵四仍然佔據上風。
甚至在魔祖、明凡兩位八重天霸主出手後，仍然是能從容遁走。
“僥倖罷了，若無梵古前輩的昊天鏡，我也難以突破八重天這一界限。”
陳牧品了口靈茶，也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同時悠然說道。
梵古神君笑了笑，道：“神兵只是外物，能夠達到八重天的層次，關鍵還在於你的根基和底蘊，若你能悟出三玄奧融合之力，恐怕都能一步跨越魔昂、明凡他們，抵達八重天巔峰。”
說到這裡，
梵古神君也不由得仔細端詳陳牧兩眼。
對於陳牧來歷十分清楚的他，一直都不認爲陳牧會是絕世神君轉世，畢竟陳牧對於茫茫空域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甚至許多秘法傳承還都是從梵古殿中得到的。
倘若陳牧是一位絕世神君轉世，很多事情都會做的極其隱秘，恐怕在陳牧成就神君之前，都很難有人察覺到陳牧的異常，而不像現在這般，處處都是不協調的感覺。
可問題是，陳牧若不是絕世神君轉世，真能做到在短短數萬界年內，就突破八重天？
事到如今。
梵古神君心中如今也有些遲疑不定了。
但他也沒有過多的思慮，畢竟無論怎麼樣，陳牧越是有強大的實力，越是有難以捉摸的背景和隱秘，對他來說就越有利，終究現在的他和陳牧，是一損俱損。
“三玄奧融合麼……”
陳牧聽罷梵古神君的話，心中略微有些念頭飄飛。
如今的他，的確已經開始參悟三玄奧融合了，而在悟透了聚合、延展、無限三種玄奧兩兩相融的所有特性後，他參悟三玄奧融合的效率也不算慢了。
以當前的情況來判斷，就算是保持最基礎的參悟效率，他也能在大約一個紀元左右，湊齊系統面板參透三玄奧融合所需要的經驗，然後利用系統面板來直指大道本質。
一個紀元參透三玄奧融合。
這種事情若是說出去，諸如殤芒魔君等古老神君恐怕都是一片難以置信。
而正如梵古神君所說的一樣，陳牧也判斷，若是他能成功參透三玄奧融合，繼而練成完整的萬界神法，再蒐集一些資源將昊天鏡銘刻上更深邃的玄奧秘紋，他的實力也許真能一步超越魔祖等古老的八重天霸主，直接抵達八重天巔峰！
到了那個時候，他在這茫茫空域中，就不再是隻具備自保之力，而是真正能威震八荒！
放眼整個南華空座，縱然是那些頂尖的大勢力，也絕不願意隨意招惹一位八重天巔峰的神君霸主，正如之前梵古神君的地位一般，佔據了梵古空域相鄰的界隙秘境中極多的資源，而附近的衆多空域中，各方勢力皆不敢與梵古神君爭奪。
也就是如今，梵古神君的神力真身受困於某處險地，難以脫身，各方勢力這纔開始蠢蠢欲動，對梵古空域佔據的衆多資源有了想法。
“你情況如何，可需要我援手？”
梵古神君落下一子，主動衝着陳牧詢問道。
“暫且不用，讓我先陪他們玩一玩罷。”
陳牧神色從容的說道。
此刻的他，神力真身依然還在與魔祖、明凡神君兩人追逐激戰中，雖然他無法對抗這兩位古老的神君霸主，但追逃之下，魔祖和明凡的種種手段，他也都能應付的來。
神君存在之間的戰鬥，往往持續數千上萬界年，甚至持續數個紀元，都很正常，因爲除非實力差距過大，否則都難以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打的往往都是消耗戰。
像如今魔祖與明凡聯手追殺陳牧，他們也不清楚陳牧的神力損耗情況，倘若恢復的速度跟不上損耗的速度，那他們聯手依然是有可能將陳牧鎮壓的，而這種損耗與恢復，在神君層次上往往很難短時間內分辨，也是要鬥上一段時間才能判斷清楚。
如今的情況是，陳牧應對魔祖、明凡的追殺，神力恢復的速度與損耗的速度幾乎相差無幾，也就是說即使這樣鬥上數十紀元，明凡與魔祖也難以奈何得了他，他自然也就並不急迫，更不打算讓梵古神君援手。
畢竟梵古神君的底牌手段終究有限，不出手纔是最大的威懾。
“也好，有你牽制他們兩個，梵古空域這邊就交由老夫來鎮守。”
梵古神君聽罷陳牧的話，也是微微頷首。
有陳牧牽制魔祖和明凡神君，其餘各方勢力大多選擇觀望的情況下，魔族縱然是與犽邪、豐茂等諸多神君聯手，也算不了什麼，奈何不了他坐鎮的梵古空域。
……
沒人知曉陳牧與梵古神君的化身在梵古殿內悠閒對弈。
環繞梵古空域的諸多其他空域勢力，只知道一場神君霸主級的大戰正在茫茫空域中展開，魔祖與明凡神君兩人聯手，追殺梵古空域新崛起的‘牧神君’，大戰可謂是異常激烈，從空域界隙，打到一處處秘境中，又一路打進虛空深處。
儘管這場追逐戰中，陳牧明顯落於下風，不敵兩尊神君霸主的聯手，只能退避逃遁，可他展露的手段，仍然是令各方空域皆爲之震動！
八重天！
這位在數萬界年之前，還聲名不顯的年輕人物，竟在短短數萬界年內，就踏過了八重天門檻，將不知道多少古老的神君存在皆甩在了身後！
尤其是眼看着魔祖與明凡聯手，似都難以真正奈何陳牧，衆多空域中的各方勢力，諸多神君存在，心中更是一片波瀾起伏，震驚之餘，都隱約看到了一尊了不得的人物冉冉崛起！
不。
不是什麼冉冉崛起，在很多古老神境眼中，甚至也都認爲，陳牧多半是一位古老的絕世神君轉世，曾經登臨過九重天，而今只不過是重走前世之路！
一時間星穹之下，覬覦者有之，貪婪者有之，但更多的還是忌憚，是對陳牧的忌憚！
倘若陳牧的實力仍然停留在七重天，那或許會有許多神君都按捺不住，會向陳牧下手，看能否從陳牧手中，奪取到九重天絕世神君的遺留。
可陳牧已經踏過了八重天，倘若前世乃是九重天神君，那根本無法想象陳牧手中都有着怎樣的底牌，若是真的出手與陳牧爲敵，能得手還好，不能得手的話，那無疑就是招惹了一位未來有可能重回九重天的絕世大敵！
這無疑讓許多古老神君都在心中掂量。
何況，
七重天神君，如今也根本難以插手陳牧的戰鬥，唯有八重天的神君霸主，纔可能插手進去，但與梵古空域相鄰的衆多空域中，有八重天神君霸主的勢力，也僅不過十幾個罷了。
陳牧與魔祖、明凡神君的大戰，可謂是曠日持久，也是陳牧在成就神境以來，經歷的最漫長的一次激鬥，一眨眼就已過去了數百個界年。
茫茫虛空，
深處。
這裡已經遠離了梵古空域，甚至脫離了南華空座所在，已經是遙遠的另一方空座。
陳牧的身形潛藏在虛空的深處，在這裡漫步而行，這是他的界面分身，在將大宣世界徹底納入體內，完成人界合一之後，他的界面分身就悄然離開了梵古空域，遠離了紛爭之地。
“天極空座……”
陳牧沒有靠近任何一方空域，而只是潛藏在空域界隙的深層虛空中，他知道如今所在的地方，被稱作‘天極空座’，統御這一方空座的乃是‘天極之主’，也是一位九重天的絕世神君，據說與統御南華空座的南華神君矛盾極深，曾鬥過不止一場。
陳牧對天極之主和南華神君的紛爭並不感興趣，他這具界面分身來到天極空座，也只是爲了遠離梵古空域，暫時避開紛爭之地，在這邊安靜修行。
儘管界面分身留在梵古空域，也是一個強大的戰力，但陳牧行事仍是以穩妥爲主，界面分身來到天極空座的深處藏匿起來，那即使梵古空域那邊發生什麼意外，也難以波及這邊。
“倒還真是窮追不捨。”
陳牧的界面分身在虛空深處盤膝而坐，同時輕哼一聲。
數百個界年過去了，魔祖和明凡神君仍然還在追殺他的神力真身，不過他的神力真身在經歷漫長的激鬥，梵古空域面臨的境況卻變得安定了許多。
這段歲月以來，也沒有人嘗試插手他的戰鬥，各大勢力基本都是選擇觀望，同樣在魔祖和明凡神君都被他牽制的情況下，也沒有人願意去觸梵古神君的黴頭。
此刻的陳牧意念一動，忽的喚出了系統面板。
【融合玄奧：聚合、延展、無限】
【經驗：3913點】
要完成三種玄奧的融合，需要的經驗是一百萬點。
儘管這段歲月以來，他的神力真身受到牽制，沒空去參悟虛空大道，但憑藉界面分身這邊遊歷虛空，一路體悟，仍然是收穫了足足數千點的經驗。
聽上去距離一百萬經驗點似乎還很遙遠，但實際上這只不過是數百界年的積累而已，對如今的陳牧來說，縱然是數萬界年，甚至數個紀元，也稱不上漫長。
甚至這效率也已足夠的高。
陳牧看了一眼系統面板上的經驗積累後，便意念一動，令系統面板消失，旋即將目光投向遠處，只見他的視線盡頭，乃是一片璀璨奪目的星河！
這是天極空座有名的秘境之地，名爲無界星河，其內部極其浩瀚遼闊，據說甚至比整個天極空座還要更爲浩大，根本探索不到盡頭！
明明是位於天極空座內部的一處界隙秘境，可其蘊含的空間卻比整個天極空座還要更爲浩瀚，這聽上去似是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虛空大道也就是這般玄妙。
整個無界星河內部，是無數層層迭迭的空間。
陳牧的界面分身來到這裡，一是爲了遠離南華空座的紛爭，二來也是爲了在這裡體悟虛空大道的玄妙，這裡遼闊而浩瀚，隨便找個角落一呆，漫長歲月都不會接觸到什麼生靈。
“若說虛流河內部十分兇險，有着無數虛空通道，通往種種未知的險地，是極其不平靜的特殊秘境，那麼這無界星河，就是與之截然相反，極其安定的秘境。”
陳牧遙望那一片浩瀚的無界星河，眼眸中閃過些許微光。
相比起虛流河，無界星河的確是太安定了，這裡的空間結構也是極其穩定，梵古殿內有南華空座乃至周邊數十個空座的諸多情報，其中就有無界星河的部分。
光憑情報很難看出什麼，陳牧也是真正來到這裡，才更深層的體會到了虛空大道的玄妙之處，明明虛流河與無界星河的構成根基相似，都是以‘延展’與‘無限’爲基礎，再匯聚其他諸多玄奧之力構成，但一個極其不穩定，一個卻又穩定到了極致。
“虛空大道，也充斥着對立，正如生命玄奧中，生與死的對立，虛空大道也是如此，在深層次上既統合，又分化，就如分裂玄奧與聚合玄奧……”
陳牧凝視着那浩瀚的星河喃喃低語，很快便沉浸在了虛空玄妙之中，細細體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