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學識點剩餘:3點。”
家底幾乎被清空,再無備用。
在民大醫院開展手外科手術術式的人不是孟棠教授而成了周曉檸副教授,那麼自己的思維也要轉變,不能單純地等着投喂,而是要稍微表現獲取重視。
更不要期待別人能夠教你很多東西,最多就只能期待別人給你一些機會。
不管怎麼講,周曉檸副教授都是‘外人’,即便他是來帶教的,可帶教的直接對象並不是你,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忍受伱從頭開始學。
從中插入,你就得表現出來你的價值和潛力,讓人有驚豔之感。
並且,你還要有基礎,能夠讓別人覺得你是可造之才,願意稍微地指點一下去。
想要讓周曉檸副教授如同龍源師兄那麼細心地手把手進行帶教和投喂。
做夢去吧,等着吧,沒人會管你死不死……
成年人的世界,相處模式就是講究效率。
“你如果累了,就中途找一個服務區,然後叫醒我。”吳邪閉上眼睛之後,對唐玥瑋講。
唐玥瑋今天穿了一身運動服,穿着球鞋方便開車。
運動服是比較寬鬆的,但卻顯得唐玥瑋越發落落大方:“放心吧,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我還是開得過去。你眯一會兒。”
唐玥瑋並沒有給吳邪講後續的安排,吳邪看起來就很累,她心裡已經想好了後面的事情該怎麼辦。
唐玥瑋開的車速很慢,常規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她開了兩個小時十分鐘,才趕到了民大醫院附近的一個小區樓下。
吳邪還未醒,唐玥瑋解開了安全帶之後,就說:“下車,到了,上樓去睡吧。”
吳邪懵懵懂懂間醒來:“這是哪裡?”
“我在民大醫院附近租的房子。”唐玥瑋回。其實是買的,是老唐覺得唐玥瑋可能會在恩市定居下來,就把這裡當作她工作的房子。
但是她不好特別明說,畢竟看得出來,吳邪現在已經把心裡的盤算定在漢市。
“快拿行李,我還要回家去。”唐玥瑋稍微催促了一下。
“那你去,你家裡人都還等着,後面我自己解決吧。”吳邪有點迷糊地回。
吳邪知道,今天唐玥瑋要回家,好像是去舅舅家裡吃飯。
“你解決什麼啊?你拿行李,去我租的房子,然後住次臥就可以了。然後點個外賣,繼續休息吧。”
“之前讓你別拿電腦,是房間裡面有一個電視,還有一個臺式,你可以投屏到電視上看就行了,家裡網速也挺快的。”唐玥瑋笑着,從鑰匙串上把一個藍色的門禁卡以及一串鑰匙丟給了吳邪。
“我預訂了房的。”吳邪下車之後,撓了撓頭說。
“退了,晚上我回家裡住。後天晚上六點,來接你回去哈。”唐玥瑋可能也是真着急,告訴了吳邪房間號之後,沒把吳邪送上樓,就又從臨時借停的車位開了出去。
吳邪聽了,也就沒去找酒店了。
不過之前吳邪預訂的是特惠房,過了六點鐘,今天的房間已經退不了,但是明天的訂單可以取消,相當於是浪費了一百多塊。
吳邪的工資不高,雖然小錢不覺得肉疼,可也心疼。
“昨天看視頻看得太晚了,都忘了說行程。算了吧。”吳邪不想過多糾結,就用門禁卡先刷了進電梯的門禁,然後到了唐玥瑋告訴他的樓層。
1102.
上了樓之後,吳邪才查看小區的名字,距離民大醫院還真的不算遠。
吳邪這纔打開門!
入目就看到了一雙淡灰色的棉布拖鞋以及一雙深藍色的涼拖鞋,牌子都還未摘下。
吳邪看到這一些,覺得稍微有點無所適從。
再次打開微信聊天準備問唐玥瑋的時候,卻是有兩條未讀的信息。
“客房裡面的被子和牀單都是新鋪的,然後還有一雙棉拖鞋一雙洗澡的涼拖。煤氣好久沒用了,你估計得打一下煤氣公司的電話,讓工作人員過來刷一下才有熱水用。”
“電腦的密碼是六到一,網絡WiFi的密碼則是我名字的首拼大寫再加我的生日。”
吳邪聽完就發信息說:“替我謝謝叔叔阿姨。”
吳邪知道,這些肯定是唐玥瑋讓她父母安排的。
吳邪換了鞋,把自己的鞋子再歸置到鞋架上後,才又問:“那個?”
“方便問一下,你生日啥時候嘛?”吳邪覺得自己太過於不靠譜。
“941019!”唐玥瑋也很乾脆地發了過來。
過了。
這是吳邪的第一反應,然後回:“開車小心點。”
把電閘、水閘以及煤氣閘都打開後,然後把箱子歸攏了一下。並未把裡面的東西打開,而是先打了煤氣公司的電話之後,再看唐玥瑋沒再回信息。
就往洗手間走了一圈,就發現,洗手間的置物架上有一條淡青色的浴巾,洗手檯那裡則是有一支沒開封的牙刷還有一個杯子,與此同時,吳邪還在洗臉檯上發現了一支uno的淡灰色清潔男士洗面奶……
吳邪見到這場景,若有所思。
uno的確是他平時用的洗面奶的牌子,但是。
吳邪在‘醒來’之前,是不用這個東西的,醒來之後,他的生活用品裡就擺了這種洗面奶,也是吳邪唯一的護膚‘家當’。
吳邪的思維這麼轉了一會兒,就淺淺地笑了一下。
然後看了看房間的陳設,是三室一廳的設計,一間主臥,兩間次臥。
裡面的裝修屬於是歐式簡潔風格,偏冷系,簡單大方。
主臥和一間次臥都緊閉着,另外一間次臥的門打開了,吳邪也沒有獵奇心理去另外兩個房間,然後再轉了一圈,看到了在客廳靠走廊位置,有一個佔地面積不大不小的書房。
應該是讀書角,落地窗,只有一塊窗簾。
這樣設計其實並不好,夏天的時候很熱,關上窗簾後光線又不足,還曬,但這個戶型,也就這裡能夠陳設這個讀書角了。
稍微轉了一圈,吳邪就坐在了沙發上,開始清理一些未讀信息。
有三條,一條來自郭黎巷,他最後發消息,但是吳邪還是最先回復。
“蟹哥,明天我會去值班的,你放心吧。”
“另外,那個張春梅下週一就該出院了吧?我週末的時候就辦理好出院手續,然後我再整理一下關於她的病例詳細分析,蟹哥你到時候幫我修改一下,找一下里面的紕漏哈。”
“辛苦了蟹哥。”郭黎巷發來了抱拳信息。
郭黎巷,他在根據吳邪說起了那個學習錨點,尋找合適定位樁的時候,郭黎巷發現,總結、改錯,對比和參考,是他比較擅長的。
就是把病例書面化,文字化,然後再詳細地去咀嚼裡面的用藥思路,會讓他記憶比較深刻,可能郭黎巷對文字的刺激比較有印象。
“客氣了哈。我們兩個不用這麼見外,不然你客氣一句,我客氣一句,明天早上都客氣不完了。”吳邪回,語氣頗顯隨意。
郭黎巷與他換班,換的是週末的班,其實郭黎巷更加吃虧。因爲週末少了一天,而且,郭黎巷不僅要替他值班,還要替他管牀,現在都快成爲了他的醫助。
還要頂替盧俊銀管牀,其實工作壓力也不小。
當然,吳邪後面肯定會給他分一點錢,這樣稍微可以彌補一下。
“我也覺得不用太客氣。蟹哥,我去打球了哈。”郭黎巷說。
“你去打球?”吳邪心想,你去打球,鑽襠麼?
“乒乓球。”郭黎巷發來了一個委屈兮兮的表情。
……
第二條信息來自鍾雨生,是鍾雨生現在主管的九牀病人,也是一個感染患者,他在把自己的用藥推敲的方案定下來之後,發給吳邪參詳。
這也是盧俊銀的意思。
“雨生哥,這個用藥方案可以了,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這麼用。”吳邪心裡暗驚。
鍾雨生雖然主動參與求問的學習次數不多,但是他暗地裡還是下了工夫的,至少是在藥理學這一塊,他肯定是去學習過,因此現在在抗生素的使用,以及在營養的培補方面,都有很大的長進。
甚至,在營養培補這一塊,吳邪覺得他的用藥思路很好。
普外科的手術病人經常禁食禁飲,因此,可能鍾雨生在這方面下的工夫不少,不是完全照着外科學的教科書原則那麼發過來的。
“這是我和何靈哥兩個人商量了蠻久決定下來的。那我就這麼用了啊,蟹哥。”
“另外,上次你發給我的那個文檔,我覺得我已經學習得差不多了。”
“還要麻煩蟹哥你發一點後面的學習資料,比如說在藥物動力學以及藥物代謝這方面的,我也查了一些,但是覺得不夠全面。蟹哥你要不要我這邊的資料?”鍾雨生相對來說,自主學習能力比較強。
而且他也找了同學,要到了下載文獻的資料,好像還搞了一個文獻翻譯助手,所以也在讀一些sci論文。
“可以啊,你到時候整理一下發給我唄。我這邊要找一下,我電腦沒帶過來,要在網盤裡找到了之後,發給你啊。”吳邪是有記筆記的習慣的,他在自己每形成了一種技能之後,都會寫下來一些體會和規劃。
這樣的習慣,是得利於之前接到了熊堯老中醫的那份醫療筆記。
不過,吳邪的筆記肯定沒有那麼系統化,但是也單獨成篇的整理了出來,以求哪一天也說不定可以寫一篇筆記啊啥的。
而且,吳邪的筆記不是紙質版,他覺得電子版比較好修改,還能夠畫思維導圖啥的。
“謝謝蟹哥。”
“爭取以後和你學習,現在你所管的病人裡面,感染的病人都少了呢,都被你送出院了。”鍾雨生誇了一句。
經過了三級轉診關係簽訂合約之後,其實轉到鎮醫院裡面的病人量就少了。縣裡面也缺病人,如果不是那種解決不了的,質量不高的,一般不會送下來。
太嚴重的也不敢送,所以這樣的轉診,差不多每一週就兩三個。
目前來講,靠着這個要撐起來科室裡面的病人量,還是不太夠。但也需要頂起來,這是打造一種口碑。
“雨生哥,相互學習,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你可以整理一下營養的資料,我到時候也看看。”吳邪自己已經定下來規劃,不特別深入地往普外科發展,但是瞭解一下營養的培補以及營養因素的重要性,還是可以的。
感染外科的培補和營養規劃,肯定和普外科的病種又不同。
“啊?蟹哥,那我可整理不來啊,我嘗試一下吧。”鍾雨生說。
……
最後,纔是龍源發給吳邪的信息。
“下週擬行手術安排表。”
“股骨骨折倒打髓內釘內固定術,脛骨骨折髕骨上入路髓內釘內固定術。”
“股骨頸骨折空心釘內固定術。右下肢Pilon骨折內固定術。”
“目前就只安排這四臺手術,到時候看情況,要不要加一臺脛骨平臺骨折。”
“注意身體。”龍源發的信息,言簡意賅。
但卻把工作任務發佈得很詳細,也是指點了吳邪該去學習哪些方面。
“好的,師兄。”吳邪道謝。
不過龍源也沒有予以回覆,不知道是在看小說,還是在看動漫,反正是有他自己的事情做。
還要再聊的時候,那個燃氣公司的工作人員打電話過來問具體情況,吳邪講了一聲後,對方說半個小時後到,應該是很久沒用了,被鎖定了,需要他們刷一下卡,激活一下。
這般後,吳邪就開始擺弄起了唐玥瑋的電腦,然後下載了一個千度網盤,重新開始下載自己未看過的一些私教課程的視頻。
與此同時,吳邪還非常謹慎地做了一下筆記,離開前記得刪除視頻,把它放在了桌面上,提醒自己到時候千萬別忘記了。
這種視頻課,是有版權在的,如果到時候萬一泄露,別人來找麻煩,吳邪還真不好解釋!
……
三個小時之後,時間來到了十一點十五分。
吳邪也結束了學習,並且洗過了澡,穿着睡衣躺在牀上的時候,看到了唐玥瑋的回信。
“你睡了嗎?今天我爸媽問起你了。”唐玥瑋打的字,不是語音。
“剛躺下不久。”吳邪回。
“叔叔阿姨說啥了啊?不會是要我來儘快提親吧?”
吳邪稍顯主動。
“什麼呀?就是問我和你什麼關係,現在。”唐玥瑋發了一個打人的表情,然後纔回。
“我之前讓他們去我租的房子那裡鋪牀的時候,他們就都知道了呀。”
吳邪看着信息點了點頭,發過去了一個單字:“嗯。”
“你嗯什麼啊?”
“我在想到底該怎麼回你啊。”
“那你繼續想吧,我先睡了。”唐玥瑋的語氣似乎不蠻好。
“我大概猜一下啊?”
“你今天是不是遇到其他人了?”吳邪心思一動,問。
“你監視我了?”唐玥瑋回完,還發了三個問號。
“我怎麼監視你啊,你去了哪裡我都不知道,反正你今天的情緒和平時不太一樣,然後你在樓下的時候又走得比較着急。”
“從一般情況講,你是開車回來的路上,你爸媽肯定是不會催你的。你的親戚肯定也不會催,安全爲主嘛。”
“如果是在催的話,那肯定就有客人。而且是你必須要在場的客人。”
“第二點的話,你今天開車過來的路上速度不快,兩個多小時才下高速,也不堵車,按照你上次從恩市開回沙鎮的速度,你應該是故意放慢了速度的。”
“說明你不想那麼快回來,對吧?”
“我今天只是有點累了,不是智商不在線。”吳邪頗爲傲嬌地分析。
“你最聰明。/白眼。”唐玥瑋發來了一個努嘴的貓。
“他們說我壞話了吧?至少沒說我好話,那個人是誰?我去找他battle!”吳邪興致大開地開始逗唐玥瑋開心。
比較敏銳地去捕捉情緒的變化並化險爲夷,這是很巧妙的一種事情。
“真的?那我可就說了哈。”唐玥瑋發來了一條土黃色卡通狗的表情。
“我問你答吧。”吳邪自然不會讓唐玥瑋在這個時候佔據主動權。
“有我高嗎?”
主動的宣泄和被動地放開情緒,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也不太一樣。
“嗯~~~差不多。”唐玥瑋回。
“好嘛。那有我帥嗎?”吳邪繼續追問。
“嗯。。。嗯。。。”
“差一點點,他應該有三十歲左右,但也不油膩。”唐玥瑋沉吟了蠻久。
“那重點來了,他有我壯嘛?我骨科醫生!”吳邪同時發過去了一個肱二頭肌的表情。
“他是健身黨,看起來比你可壯實多了,也是創傷外科的醫生,哈佛的博士,現在在魔都第六醫院工作。”
“啊?”吳邪發來了一個大貓轉頭的疑惑表情,頭頂問號。
哈佛醫學院是全世界最頂級的醫學院,而且國外的學位一般都是寬進嚴出,能夠從那裡畢業,含金量都是很高的。
再則,僅僅只是博士學位這一點,就能把他壓塌了。
唐玥瑋發來一連串文字之後,好笑問:“還敢找優越感嗎?”
“不好意思~請叫我卑微小吳!”吳邪趕緊回覆。
不管對方是怎麼進的哈佛,是交換生也好,還是留學也好,這資質絕對與自己相當,甚至更好,即便自己是正常在讀書,也很難走到這一步。
這肯定打不過啊。
“害怕了嗎?還敢battle?”唐玥瑋乘勝追擊,彷彿是自己讓吳邪感受到了壓迫感。
“卑微是卑微,但是battle是battle,等有機會了,我一定讓他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不過那啥?方便問一下,到底是叔叔阿姨給你找的相親對象還是你舅舅舅媽啊?太狠了。”
“我完全不敢再嘴嗨。”吳邪看似‘神經大條’地追問。
其實心裡並沒有特別緊張。
“我舅舅,有一個朋友去了魔都定居,這是他家孩子,和我年齡相當。我爸媽也沒有拒絕。”
“畢竟對他來講,轉工作還是很容易。”唐玥瑋隱瞞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她找工作也容易,而且以自己的家境,去魔都定居也不算特別困難的事情。
而且自己舅舅還講了,這個人的起點可能就是吳邪能夠達到的終點。
魔都六院的骨科水平,是比華科的同濟協和都要略高那麼一籌的。
學歷、學識、能力、家境,都很不錯很不錯。
“害怕了嗎?/偷笑”唐玥瑋發來了一個偷笑的表情。
“有一點,但不多,就那麼一點點。”
“畢竟他雖然發育很好,但是沒我會偷呀。”吳邪用了一句比較時髦的比喻。
打野發育得再好,被偷家還不是輸了。
唐玥瑋對遊戲黨的詞彙不太能理解,於是回了三個???
心裡則想,吳邪不會是受到了打擊,稍微有那麼一點神經錯亂吧。
“就是猥瑣發育的意思。”吳邪可不會直接講自己是小偷,特意偷心的那種油膩的土味情話。
“慢慢來唄,人生不是比賽,永遠都是起點,不會有一個特定的終點。”
“創傷外科的本家,那以後說不定還能是我老師呀。”
“要不,你把這位前輩的名字發我一下,說不得我到時候遇到了,還能和他學習學習呢。”吳邪頗爲有點不走尋常路地這麼問。
“你確定你不是在強顏歡笑?你也不緊張?”唐玥瑋稍稍有點生氣。
這個吳邪現在到底是心大還是咋的,怎麼還有心思開這樣的玩笑。
“我肯定不緊張啊?”
“他如果特別有魅力的話,肯定也會有屬於他的女孩子不遠千里和不遠萬里地奔赴到他的身邊。”
“他有這麼一個人,那麼我害怕幹嘛?如果他前面這麼多年,連一個知己者都沒有的話。”
“那我就更不用害怕了,至少他沒我這麼有魅力。”吳邪再一次開始主動出擊。
唐玥瑋臉紅了,但是作爲女孩子的矜持和傲嬌讓她不服輸:“美的你!”
“我纔不是因爲你呢。”
吳邪趕緊又退了一步,別把唐玥瑋惹生氣了:“所以他也不可能有我這麼主動,俗話講,好女怕纏,我這不是在努力地在往這麼一路沒技術含量的損招上靠攏嘛。”
不是你主動,是我主動,死纏爛打,這可以了吧?
“那你可壞得可以,明明知道是損招,還要用。”唐玥瑋心裡美滋滋的。
其實她聽懂了吳邪的意思,因爲吳邪在暗示,雙向奔赴不是初遇能比的,別人是別人好,我又不差。
“這不是沒辦法麼?什麼優勢都不佔,如果覺得是損招就不用了,那不相當於就直接放棄了。”
“這也不符合我的性格呀。”
“而且,一身清貧纔不敢入繁華,兩袖清風纔不敢誤佳人。”
“我都不是,至少也不會讓跟着我的女孩吃苦。”吳邪能撩能聊。
這是實話,即便是吳邪在民大醫院工作,家境也不算特別差,至少可以保障小資生活,要說即便是去漢市發展,那也足夠,可能待不了魔都、京都那麼繁華之地。
可這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如果拿在魔都、京都這樣的大城市好好生活纔算起來,那麼沒幾個人能夠站在這樣的起點。
土味情話講究的是酸和油膩,或者就是畫餅。
不算畫餅的情話,則是絲絲入脾。
“別臭美了,就只知道講自己好。講不贏了就開始講情懷。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是一個樣。”唐玥瑋學着網上的套路來了一句,看吳邪怎麼應對。
“我想一下啊。”
吳邪先賣了一個關子:“我想了一圈,我發現我也沒有過男人呀,所以我不知道其他男人是啥樣,我現在還是個男孩子。”
“明天就要去努力打工的男孩,而且還是一份很重要的面試。”
“要不,時間也不早了,就休息了?”時間的確也不早了,繼續賣弄機靈,雖然可能可以再逗笑一下唐玥瑋,可有些事情,卻是必須要去做的。
不能說,因爲一個海歸博士的亂入,就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好的,我的大男孩。早點休息。”唐玥瑋學着吳邪的樣子,給吳邪回了一句,算作安慰,也算作是解開了那麼一點點的心結。
因爲她聽到了舅舅講,你和一個鎮醫院裡的醫生攪合什麼玩意兒,人得往前看,好馬都不吃回頭草,你這還送上門去……
不過好像,吳邪也並沒有讓她失望些啥。
“晚安吶。”吳邪趕緊入睡,準備明天去科室裡當一個外來的遊人。
只是,在結束了聊天之後,吳邪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覺,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也總有一種壓迫感。
這或許與吳邪的性格有關吧,他覺得自己未必要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但或許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希望自己是她覺得最優秀的人吧,否則別人怎麼會選你呢。
魔都六院的骨科,那是極爲不錯的啊!
海歸博士的學歷,並不意味着就是那種眼高手低檔。
很多的醫院都會要求留學的經歷,代表着它是真的具有一定含金量的,否則不會有這麼一個奇葩規定,至少在出才率看,有過留學經歷的博士和沒有過留學經歷的博士,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說其他人,就是自己的老師,也有過兩年的出國訪學經歷。
自己的師兄龍源,也有過博士期間兩年的交換出國經歷,雖然沒有拿到國外的學位,可並不代表龍源不厲害。
還是得繼續奮鬥才行啊。
……
民大醫院位於恩市的233省道,與鄂省民大距離不遠,醫院坐落的位置是一個三岔路口。
作爲恩市爲數不多的三甲醫院之一,週末的病人流量也不算少。
門診部與住院樓分開,住院樓需要從西門進,但是也可以看得到門診樓那裡的門診病人進出不斷。
醫院內部,有兩個住院樓,1號樓是老式住院樓,2號樓是新住院大樓,創傷外科,就在2號樓。
因爲舅舅來過,與民大醫院創傷外科的傅前進主任打過招呼,因此,吳邪在自行到了創傷外科科室門口的時候,傅前進主任主動來門口迎他。
而且單手拿着手機,在看到揹着雙肩書包的吳邪之後,滿臉堆積着熱情:“是小吳吧。”
吳邪趕緊迴應:“是的,傅主任您好。”
說話的同時打量對方,傅前進的身材中正,長臉,臉上歲月的痕跡很濃厚,除此之外,別無特殊,看起來就是一個非常樸素的中老年。
身高還蠻高,只是比吳邪矮了小半截,與他的耳緣齊平。
可傅前進明顯是一個很熱情的人,他的右手上的手機放到了左手上後,熱情伸出:“歡迎你啊,小吳。”
“很可惜沒能在第一時間認識你,否則的話,我們肯定會一見如故。”傅前進非常隱晦地表達着遺憾。
他所說的第一時間,估計就是自己剛找工作的時候。
“傅主任,您太客氣了。”
“如果您早點遇到我,可能還會被我嚇跑。”吳邪也開了一個玩笑,並沒有主動地提周曉檸副教授的事情。
而且,吳邪知道,這個傅前進在自己的舅舅來找關係之後,肯定是打聽過自己的風評,纔敢出口答應。
不過,傅前進卻笑着說:“小吳,風言風語,都是過耳不聞。那個恩市人民醫院的譚同偉和我是連襟,算是我妹夫,從他耳裡,早有耳聞啊。”
吳邪上下看了看傅前進,略有錯愕。
“快裡面請,正好啊,藉着這個機會,我給你介紹一位老師,是來自協和醫院的教授,周曉檸。”
“另外,再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組的其他兄弟們。”傅前進差不多表達出來自己的意思後,就馬上熱情地招呼吳邪進去。
並沒有吳邪心裡想象中的那種,到了民大醫院的創傷外科,就只是乾瞪眼地跟在別人屁股後面走。
不過,傅前進這話,讓吳邪明瞭了一點,要麼就是傅前進不知道孟棠教授和周曉檸副教授的老師齊教授打過招呼的事情,要麼就是傅前進主任的心思太深,完全不表露。
兩人並行着往辦公室方向走。
然後可以看到,這會兒的醫生辦公室裡,四五個人簇擁着一個人的旁邊,他坐在了電腦面前,其餘人半躬身而站,似乎是在一起閱片。
傅前進帶人走進去後,並未打擾,而是做手勢示意吳邪先不要說話。
吳邪也在靜靜地聽着這位皮膚很白,整個人包括臉龐都微胖的中年人,雖然可能是四十來歲,但是很像古代形容的那種油頭粉面的白面書生。
不過,他肯定沒有油頭粉面,就是看不出來有四十歲,而且很有學識。
他的聲色沒有特別厚重的男子氣,但也不娘炮,屬於是比較脆的那種:“這一個病人啊,他走形於肘關節窩上方的尺神經,出現了卡壓,所以才呈爪狀畸形,這不是肘管綜合徵……”
聲音很脆,所述的內容,全都是乾貨,很專業與學術,而且也是很基礎的內容。
他說話間,也是看到了吳邪和傅前進的到來,一邊說如何閱片看核磁上的神經,一邊多掃量了吳邪幾眼,可說話並未停,而且還一邊做着手勢,是一個嚴謹且帶教豐富的人。
教學的過程,不會被外來的事物干擾。
講了足足五分鐘時間,才接近了尾聲:“所以對於這個病人,我們有可能要想辦法把壞死的節段切除之後,再行神經續接手術。”
“但是術後的效果和能夠恢復的功能,可能還沒有斷肢再植好。慢性損傷之後,一般般都會繼續殘餘後遺症,但比現在的功能好,至少能夠讓患者恢復功能位,這就是我們這臺手術的所求。”
說到這,周曉檸才停止了說話。
然後看向了傅前進和吳邪:“傅主任,這位就是你所說的,科室裡的新同志?”
“對,周教授。”傅前進趕緊點頭。
“這位是吳邪小吳,也是華科的學生,以後可能不僅僅是我們科室的新同志,也是我們組的新同志,去年剛畢業,因爲畢業的時候考試發揮出了問題,所以沒有暫時沒有住陪證,讓我們很多人,都誤失了人才。”
“是很不錯,很優秀的一個人。”
“小吳,這位就是周曉檸副教授了。”傅前進算是在特意地給吳邪解釋了一句,也解釋他爲什麼這個時間來這裡找工作,算是中途插入生。
“周老師您好。”吳邪微微躬身,身上揹着的雙肩包未取下,如同龜殼一般。
周曉檸對吳邪輕輕點頭,一邊看着傅前進如同撿到了寶一樣的介紹,一邊心裡唏噓。
傅主任啊,只怕你的熱情終將付諸東流哦,說不定啥時候就又跑路了。
傅前進並不知情,就給吳邪一一介紹了其他人,相互認識。
吳邪也終於認識了目前跟着傅前進主任的另外一位副主任醫師,黃耀誠,也是周曉檸副教授的師弟,以前是跟着科室裡其他主任的,現在被傅前進拉到了組裡來。
然後是一位主治,與吳邪是本家,吳龍善。其他三個人,一個人是傅前進主任的專業型碩士,今年碩士二年級,也是目前傅前進唯一一個碩士,另外兩個是社會性住陪。
這些人,就算作是傅前進組的所有人呢。
周曉檸聽完後便問:“小吳打算是什麼時候入科呢?”
“應該還要一段時間,之前找了老家的一個鎮醫院裡面工作,爲了不斷檔,可能要明年的三月份或者四月份這個樣子,在實習期即將結束的時候辦理離職。”
“主要是在工作的時候家裡還找了點關係……”
吳邪這話算是一種解釋,家裡找了關係,自然不好快速跑路,到時候不好給找了關係的人交待啊。
而且,民大醫院的春招現在還沒開始,秋招已經結束。還沒下家呢,你就跑了,說不過去。
當然,等到實習期即將結束,再籤正式合同的時候,那時候民大醫院的春招程序也已經結束,我有了定論的下家,我再跑路,那就是人往高處走。
“挺好。”周曉檸點了點頭,再未繼續說破。
“傅主任,那我們繼續去手術室,把另外一臺神經轉位的手術給做了吧,剛剛看過的這臺神經斷續重建手術,得等明天我老師來了之後,才能開。”
“難度太大,我不敢隨便開臺。”
“好的,周老師,下面的麻醉已經打好了,我們隨時下去,隨時開臺。”
“吳龍善,你先帶着李一平處理一下今天查房的那些病人,然後再來手術室,我們先去手術。”
“小吳,你還沒進科,但也可以跟着我們下去看看。周老師這次來我們醫院啊,主要就是搭建一個手外科的平臺,你以前雖然是創傷外科的碩士。”
“但進科之後的主要任務還是在手外科這一塊,要好好學才行啊。”傅前進這麼囑咐了一句。
吳邪趕緊點頭,陪着笑臉,然後跟着衆人把雙肩包則是放進了科室裡的醫生休息室,不好拿去手術室。
這個時候,傅前進,周曉檸副教授以及黃耀龍副主任幾個人則是走向了主任辦公室放白大褂。
與吳邪並行的,是傅前進的碩士關雲,還有就是另外一個社會性的住培,曹致遠。
關雲高高瘦瘦的,耳朵很大,整個人看起來很靈性,刀眉,眼睛很小。
曹致遠則是微胖身材,肚腩不大,看起來沒什麼肚子。但臉很胖,嘟嘟的,脖子也很短,他正與關雲在聊着今天的手術,然後與吳邪對視的時候,就陪着笑一下,算作打招呼。
吳邪見兩位小兄弟不主動認識自己,就趕緊先出手:“雲哥,遠哥,加個微信吧,以後說不得還要多請兩位兄弟幫忙指點。”
吳邪主動掏出了手機,打開了掃一掃,滿臉堆笑,很是客氣與主動。
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吳邪相比起周曉檸是小人物,可其實不管曹致遠還是傅前進的學生關雲,兩個人基本都沒有留院民大醫院的機會。
這裡招聘的時候,雖然最低的學歷要求是碩士,可本院的碩士,他未必會要的,如果有更好的碩士來應聘,他不會要自己的碩士研究生。
其實,這麼一算,吳邪就是本院醫生,比起他們,在傅前進眼裡更有份量,也是大人物。
兩人與吳邪不熟識,所以沒多話,也同意了吳邪的好友申請。
吳邪掃完後,跟着兩個人往樓下走的時候就又主動找話:“遠哥,你的致遠是志向的志還是馬致遠的致遠?”
致遠和志遠都是常見的人名,馬致遠是一位古代詩人。
“就是馬致遠那個致遠,邪,吳哥。”曹致遠說得比較拗口。
可外科一般叫人都是這麼叫的。要麼只叫姓氏加哥,要麼就是最後一個字加一個哥。
“遠哥,你可以叫我吳邪,或者是叫我小蟹,螃蟹的蟹。”吳邪主動告訴他們自己的小名,先拉近關係再說。
不管怎麼樣,先找一個切入點融入,對自己是沒壞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