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鬆解術,其實從根本上來看,就是解除壓迫,解剖周圍組織對神經的壓迫,重點在於周圍對神經的一種中心性或者偏心性的壓迫。”
“很明顯,這是中心性的壓迫……”齊喬文教授的聲音不大,在講解的時候,就沒有在聊天時候的那麼話癆了。
因此,說得比較簡潔。
可若是仔細體會的話,這些話裡面,有很多東西都可以延伸性地去體悟,並且,其中一些觀念,與創傷外科的知識點,也可以結合起來。
然而,吳邪卻沒有這個機會去慢慢體悟,只能夠趕緊趕忙地先提取要點才行。
毛糙的理解之下,因此學識點才+1!
但數量多啊——
齊喬文一邊動,一邊用手徒手進行牽拉,說:
“鬆解,鬆是解決壓迫,解,是解放的意思,只要任何有利於鬆解操作的,就都可以用到神經鬆解術上。”
“並不一定是要用器械,也不一定固定不用器械,就比如這次的神經壓迫性壞死,它就還兼有其他的診斷,那麼這到底是鬆解術還是碎石術呢?”
“好像都沒有一個比較好的名詞或者動詞去描述啊。”齊喬文一邊說,一邊用餘光注意着吳邪的眼神變化。
吳邪的眼睛很亮,眼珠子一動不動,這是在沉思,在靜聽,在思考,在提取。
偶爾間,可以看到吳邪的上下眼皮睜開,似乎眸子裡面都有亮光出現,應該是他結合了自己的話,以及自己的知識儲備,在那一瞬間,產生了共鳴,因此有了豁然開朗之感。
就不知道吳邪是真的懂了,還是假裝。
只是他假裝,卻又不賣弄給其他人看,所以看起來就不是假裝。
“……”
“小指固有伸肌腱移位術、掌指關節掌側關節囊成形術、指淺屈肌腱移位術,是神經功能重建術的關鍵,這個不是神經重建,是功能重建。”
“那麼,其實啊,這所謂移位也好,成形也罷,其根本,就兩個操作。”
“一個是暴露、探查,另外一個就是縫合術。對吧?”
“欸!~”齊喬文越說越有興致,因爲站的高度足夠高,因此深入簡出,這些話,說出來,最根本是給吳邪講的。
另外一部分,則是給黃耀龍以及郭曉檸二人去總結。
告訴吳邪,功能重建的入門,就是切開和縫合。
同時也給黃耀龍和郭曉檸總結,你們學了那麼久,其實歸根到底,彎彎繞繞了那麼多圈,其根本,也是切開、探查和縫合。
只是縫合的位置不一樣,那麼功能重建的東西,也不一樣。
還有一部分,則是說給傅前進等對手外科不算是特別深入的人講的,你們不要覺得手外科很難,手外科不難,就是外科學切開術和縫合術在肌腱、神經上的應用,你們要拿這個入門,知道吧?
這樣的教學水平啊,就真的可以稱作是教授二字了。
同樣的教學東西,一下子可以針對多個人羣,不同的人羣,各有體會,這是把這一塊都揉碎了,舉重若輕和舉輕若重都做到了,並且,還能夠進行類似於哲學原理般的總結,才能夠做到的一步。
“那麼,接下來我們就一個一個做,這時候,我們需要結合一下……”
……
齊喬文在手術的過程中,放緩了自己的操作速度,適當地增加了教學的量。
當然,教學的量一下子是有點太猛太多,所以到了後面,吳邪都覺得有點暈暈乎乎。
有學識點的增益爲證——
“學識點+0.4!”
這是吳邪第一次看到學識點還以小數點的形式出現,估計就是自己太過於囫圇吞棗,實在是塞不下了,而且腦殼都麻了。
大量的突觸應用,導致了神經突觸都產生了免疫,再也很難形成新的突觸。
並且,短短七個小時裡,吳邪增加的學識點高達131.4!
這是一個很爆炸的數據。
當然,這是齊喬文第一次和吳邪溝通和交流,所以齊喬文就會故意給吳邪多講一些,再有接觸的時候,就估計沒這個興致了,只會單獨地講,針對病例講解,而不會像今天這樣,統籌範圍的講。
站在高度去帶着吳邪引領整個手外科的常見術式,原則,以及這些手術的組成根本是什麼。
這是一個大框架,如同是手外科殿堂,齊喬文就帶着吳邪走馬觀花了一圈。
(注:這一部分內容因爲後續會重複,所以到時候單獨列出來,慢慢講,否則一下子涌出來,各位書友會看得頭疼,也不爽。)
而這一步,是孟棠教授都領着吳邪做不到的。
這與自身的水平有關的同時,還與帶教的水平有關,是教學能力的高低體現不同。
齊喬文後續自己也說得累了,於是也就閉口不言了,大家沉默以對。
然後在齊喬文以及周曉檸副教授兩個人火力全開,不發一言的情況下,手術終於是接近了尾聲——
“呼!~”
“今天的這臺手術還是挺經典的,是經典的尺神經卡壓所致的爪形手症狀,可惜沒有變異情況。”齊喬文在笑,笑着表達自己的遺憾。
可能覺得,自己雖然做了一臺標準的教學手術,但是沒有讓自己得到很多的體驗感,只是一種重複性的,機械性的操作。
如果不是因爲帶教放慢速度,齊喬文覺得手術時間至少可以縮減一個小時。
聽到這話,周曉檸有同感,不過傅前進主任卻是深擰眉頭、滿嘴帶笑回:“齊教授,我們這種醫院,做好常規、常見的病種就好了,那樣的蹊蹺病種,我們就希望不要遇到。”
“不然恐怕以我們的水平,難以下臺。”
傅前進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不追求高精尖,只要能把手術做好,做全,做到位就可以了。
什麼獵奇心理啊,什麼罕見病種,什麼變異,最好統統別來找。
齊喬文就笑了笑:“以常規常見的術式入門,是挺好的。”
“不過等到了一定程度,恐怕就不甚滿足了。傅主任,你現在對骨折手術不感興趣,不也是做吐了嘛。”
傅前進仍然不敢接齊喬文的話:“齊教授,可不敢這麼說。不敢這麼說啊。”
手術結束,收尾的工作交給了黃耀龍和吳龍善,因爲這一臺手術,必須要有一個很懂手外科術式的人來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並指導術後的醫囑。
吳邪不合適,吳邪是下級醫生,還沒入科前,就不能在科室裡以上級的身份耀武揚威。
在走出手術室的路上,周曉檸才重新幫忙在手術後期毫無存在感的吳邪,聽起來像是在給吳邪找存在感:“小吳,我們手外科的手術,是不是持續時間太久,屁股都坐痛了吧?”
“是的,周老師,我很少經歷這麼久過的手術。”吳邪點了點頭。
創傷外科的手術,一般相對比較精簡,偶爾纔會遇到這麼長時間的手術,擇期手術則更少了。
不過,懂事的傅前進主任馬上就說:“周教授,我馬上去催一下後勤科啊,讓他們準備一些比較特殊的凳子過來。”
手外科是要藉助顯微鏡來操作,一般都是坐着操作,普通的手術室凳子太硬。
周曉檸副教授明顯是在說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配好相應的裝備,手外科的手術凳子,應該是要加皮的,坐起來軟一些。
吳邪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被周曉檸利用了,但無傷大雅。
周曉檸這麼講,是爲了齊喬文教授能夠更高價舒適一些。本意可不是爲了自己。
不過爲了讓傅前進主任稍微有面子,吳邪就說:“周老師,還有更高級的設備啊,那我還真的孤陋寡聞了。”
聽到這話,周曉檸副教授和齊喬文同時都捕捉到了吳邪話裡面的意思。
真假的?
你不知道?
開玩笑吧。
你這都不知道,你手外科的技術怎麼練的?你別告訴我你從來沒練習過啊?
當然,這句話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傅前進趕緊說:“周教授,齊教授,我安排了便飯,等下吃完飯後,我們就將你送去機場。”
“辛苦您奔波一趟了啊,也非常感謝您能夠到來我們骨科指導工作,本來冷院長和我們骨科的熊主任也是要來親自迎接您的。”
“您說不必這麼麻煩,他們也就沒來叨擾了。”
冷院長是醫院行政院長,熊主任則是骨科大主任,目前是關節外科的病區主任。
齊喬文下了手術,就恢復了‘話癆’本性說:“不用這麼麻煩,我吃飯就喜歡嘮嘮嗑,不喜歡特別正式的場合。”
“畢竟啊,這樣的事情,在我們醫院,就已經夠多了,人情往來,功夫面子什麼的,有多少用啊?”
“傅主任,你也給冷院長和熊主任帶句話,說我謝謝並領了他們的好意,可我就託個大,免了這些,好吧?”
“小吳什麼時候回去呢?”齊喬文講完,又問吳邪。
吳邪點頭:“齊老師,也是今天晚上回去。和朋友一起開車回去。”
齊喬文又直接問:“女朋友?”
然後自己答:“這麼大了,也是找女朋友的年紀了,比以前大。”
語氣略顯陰陽怪氣,估計還是在想着當年那件事。
其實齊喬文這是在特意打吳邪一棍子,叫你師父用感情線把你綁這麼緊,簡直無漏可鑽!
“是女朋友,也還是以前那個!”吳邪大大方方承認。
一行人走進了更衣室,因爲週末沒手術,所以四個大漢的衣服箱子都是相鄰的。
因爲手術結束,時間特別充裕,齊喬文就看了看吳邪的身材,與傅前進的微胖身材比,太過於板正,比起周曉檸副教授的白,又黑了很多。
“你這忒瘦了,要是遇到一個壯漢擡腿,你擡得起麼?”齊喬文開玩笑問。
“應該可以的,以前在家裡幹農活也偶爾幫忙,稍微有點力氣。”吳邪知道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也就隨意地回。
“得多吃點肉才行,把肌肉練起來!”齊喬文鼓了鼓自己的肌肉。
但是看過健身體的孟棠教授,齊喬文這肌肉,和他比起來,又是大巫見小巫了,不過吳邪還是回了一聲好。
換完衣服,就進了地下停車場坐上車去吃飯的地方。
“小吳,坐我的車吧。”傅前進準備拉吳邪聊一聊,畢竟是科室裡新來的小兄弟,也是自己的下級。
“傅主任,小吳坐我們的車唄,正好陪我聊聊天。我就喜歡和年輕人聊天,他們思維活躍,周曉檸都老了,思維不夠先進。”齊喬文說。
那傅前進還敢講什麼,想着齊喬文就是話癆,於是就點頭說好。
“小吳,陪好齊教授啊。”
“這是科室裡給你的政治任務,哈哈!”傅前進開了個玩笑,先坐進了車裡面。
關好車門之後,齊喬文與吳邪一併坐在了後座。
“小吳,我看你在手術的過程中,頻繁點頭,你知道後面幾種術式的操作嘛?他們的適應徵和禁忌症是怎麼樣的?”齊喬文上車,就對着吳邪當頭一棒。
啊?
這個專業性的問題,可謂是毫無預兆。
畢竟之前齊喬文教授已經給他做了的心理建設就是隨便聊一聊,可現在?
怎麼還問起了專業的問題來呢?
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還得到指點,提取到關鍵的點,得到學識點的增益。
吳邪沉吟了一陣,反問:“齊教授,四種手術都說嗎?”
雖然說,在臨牀交流的過程中,只是講了三種術式,小指固有伸肌腱移位術、掌指關節掌側關節囊成形術、指淺屈肌腱移位術。
但其實有四種,另外一種就是利用移植腱的腱固定術。
但這種操作不算手術術式,只能說是操作的一種,或者說是一種理念,但是在學術交流或者教學交流中,則是可以列出來說一說的。
只是,這四種都詳細說了,那時間就夠久了。
“你看着說吧。”齊喬文教授隨意地擺了擺手。
吳邪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齊教授,那我就先說一個指淺屈肌腱移位術的要點吧。”
“首先分兩種:改良Bunnel法和Zancolli套索法,我們今天用到的是改良Bunnel法。”
“我也就先說這一個。適應徵:1.骨間肌蚓狀肌功能障礙所致的爪狀手畸形,但掌指關節和指間關節活動基本良好者。”
“2.行動力型重建者其移位肌肉的肌力應達4級以上。”
不過,爲了謹慎起見的話,吳邪還是又給齊喬文加了一句:“不嚴格的適應證,應該是3級肌力以上也能做。”
畢竟啊,這個手術患者的肌力就只有3級,自己一上來就說他不符合手術適應徵,那也不合適啊,畢竟齊喬文教授的水平太高,就不好得罪了。
齊喬文是真沒想到過吳邪會知道,所以擰了擰眉。
這臺手術的確是按照原則來講,屬於是手術適應徵掌握沒那麼嚴謹地按照指南的,可對他來講已經習慣。
懂的人不會挑,不懂的人則不知道,只知道誇他做得好。
“禁忌症則是:1.伴有全身性疾病、不能耐受手術者。2.局部有感染竈、術後可能感染者。”
“這臺手術是沒有違背禁忌症的。”
“我們選了環指近節橈側縱切口;近側掌橫紋橫切口;示指、中指及小指近節橈側切口。”
“所以於環指近節暴露腱鞘後從外側切開,在近側指間關節平面切斷指淺屈肌腱,再於近側掌橫紋切口抽出並分成4股。”
“後於示指、中指、環指及小指橈側切口,分別顯露側束。將環指指淺屈肌腱的四股末端分別通過蚓狀肌管引入,在掌指關節屈曲80°、指間關節伸直位、腕屈曲30°位與側束做編織縫合。”
“這是第一種。”吳邪講完,還閉着眼睛,再一次地提取了一下相關的操作記憶以及知識儲備,覺得自己的回答沒問題。
“但若術前FowLer試驗陽性(用手指壓住爪形手的近節指骨背側,l使掌指關節平伸,此時指間關節能伸直),表明在穩定掌指關節的前提下,伸指肌的作用可前移到指間關節。”
“此時,可將環指指淺屈肌腱的4股末端在掌指關節屈曲45°位分別固定於4指的A2滑車,從而有助於預防近側指間關節過伸畸形。”
“此時採用Zancolli套索法,適應徵和禁忌症與改良Bunnel法等同。”
一口氣說了將近一千個字,這就是十多分鐘過去,而且又不是隨口聊天的叭叭叭,因此,吳邪也覺得有點口乾舌燥。
可齊喬文沒說只講一個啊,吳邪準備繼續組織語言開幹。
齊喬文揮了一下手:“夠了,剩下在手術中,有手法說吧。口述到如此地步,就已經足夠了。”
“不過有一點,把書背的太死,是爲了應用更加靈活。”齊喬文這麼給吳邪指點了一句,大概意思就是,入門要先從書開始,出門要走出教科書。
“謝謝齊老師。”
齊喬文笑了笑,嘆了一口氣,然後隨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問:“小吳,你準備了這麼多,有想過來讀手外科的博士嗎?”
周曉檸認真開車,沒回話與插嘴。
吳邪的基本功,他已經試探過,這不過是再次印證,吳邪的深度比他了解得更加深入,因此沒有被震驚到。
而且,齊喬文早就給他講過要收吳邪當學生的事情。
吳邪的神色稍稍一僵,咧嘴回:“齊老師,我暫時讀不了博士,我的規培考試沒過,所以規培證還沒下來。”
“咳!咳!”
聽到這話,開車的周曉檸被口水嗆到了。猛地咳嗽了兩聲,以爲自己聽到了笑話。
就連齊喬文教授也是神色愕然,一腦門的問號,左右搖擺,沒想到吳邪給他的理由是這個!!!
沉默僵持了有十幾秒鐘。
齊喬文吞了一口口水,嘴角抿咧到撕開,纔開口問:“我問一下啊,住培考試的理論是機器閱卷,選人去審閱的,我不知道。”
“你操作考試的考官是誰啊?我想找機會去拜訪一下他。”齊喬文的聲音變了,刻意帶着夾子音。
什麼TM的鬼,吳邪的住培考覈沒過?
吳邪是骨科的住培,他正好是骨科從業的教授,他想問問那個逼考官怎麼回事。
“齊教授,這是我自己的原因,和考官沒關係。所以?”吳邪雖然覺得這個理由很勉強,可也只能這麼解釋。
總不能講,忠臣不事二主,貞女不更二夫吧?
“別所以啦,是你的老師,段宏教授提議的。”齊喬文嘆了一口氣,也就不爲難吳邪了,知道吳邪和段宏的關係很難劈開。
齊喬文接着低頭,摘了摘衣領,一邊慢慢說:“你的老師,也就是段宏啊,他說讓我帶你進博士學段,把你就先放在民大醫院裡學專業,畢業的文章你自己想辦法。”
“這樣可以提前進入到學年,學籍和招錄名額的事情,就是我給你想辦法,把你寄讀在我名下。你以後見了我也要叫我一聲師父,你同意不?”
吳邪嘴巴微張。
心裡開始快速盤算齊喬文話裡面的因果關係,不敢回話。
這TM一聲師父一拜,帶着終身,萬一是齊喬文教授坑了自己,那該如何是好?自己到時候如何給段宏交待?
當然,若是段宏教授知情,那麼吳邪是願意多拜一個師父的。
看到吳邪猶豫,也就知道吳邪就是一個烈女。
“算了,你回去問你師父吧,這件事先不着急啊。正好華中科技大學的博士生招考啊,時限還沒結束,你去報吧。”
“其他程序和關係,我就不管了,我就只管你入學這個問題。”齊喬文說得輕描淡寫,但也是要走很大的關係和工夫的!
“謝謝齊老師。”吳邪由衷感謝,但這件事到底是怎麼樣,還是要先問過了師父之後,再說。
這般之後,齊喬文就沒再多說話了,表達出來了自己的全部意思。
飯中,吳邪真的多敬了齊喬文幾杯,全程沒有看手機,沒有發信息!
飯罷,吳邪親自鑽進了車裡面,同傅前進主任、郭曉檸副教授以及黃耀龍副主任一起送齊喬文到了機場外面,目送齊喬文進機場。
送別之後,在吳邪強烈要求打車回去的路上。
吳邪纔打電話給了自己的師父段宏。
“謝謝師父!”結束通話前,吳邪的聲音略有哽咽,恩重如山,四個字,別無他詞可以形容。
“好好努力,好好加油。”段宏回得頗爲瀟灑。
掛斷電話,吳邪的眼角略有溼潤,全身都暖暖的。
這種不是野生的感覺,是極好的啊,可能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會對自己這麼好了,而且全無要求和保留。
段宏不缺一個學生的,只是他認可每一個他收下來的學生罷。
坐在去唐玥瑋租的房子的車上,吳邪纔給唐玥瑋回信息:“我去送齊教授了,所以回來的晚了些,現在正在趕去小區的路上,你在哪裡啊?”
“我在家裡。才幫你烘乾衣服。”唐玥瑋拿起手機,坐在沙發上回。
“謝謝,回來告訴你一個特別好的消息。”
……
半個小時後,因爲喝酒,不能開車的吳邪坐在了副駕駛位。
唐玥瑋開車出了小區,可她的神色裡,還是覺得這件事不可思議:“所以你明年,就能變成我的學弟?”
“齊教授會給你一個特招的博士名額,然後把你外放到民大醫院?”
“是的,所以我過幾個月就要失業了,來民大醫院也是義務勞動,沒有工資!”吳邪也很開心,所以和唐玥瑋開玩笑。
讀博,外放,是不可能給你工資的,但是吳邪現在有證,管牀還是沒問題的。
這樣一來,吳邪在恩市學習的時間線,可以無限被拉長。
“失業算什麼,能夠早一年就業,等你最後早一年工作,那時候的工資,是你現在在中西醫醫院的兩倍不止吧?”唐玥瑋比較保守地估計。
“應該差不多吧。我今天回去之後啊,就先去報名,把報名程序走完,然後估計還要看時間安排,去準備考覈事宜。”吳邪比較果斷和冷靜。
他不願意直接去到段宏那裡讀博,不是說不願意跟着老師,而是真的不想麻煩段宏再去醫院裡賣面子了,不代表不接受老師的好意!
“特招名額等同於保博,你考覈什麼啊?你報名了就能以綜合考覈的形式直接給你名額,相當於是導師簽字了,不用特別準備。”
“這樣一來的話,你就算升學了,升學就沒有任何違約的壓力。”
“等到你入學之後啊,看能不能再走一個對口交流的計劃,這樣對你以後升職啊,都有好處,畢竟對口交流也算是基層工作經歷,你以後就可以不用對口支援了。”
“還有,你如果能夠正常入學的話,我估計你在中西醫醫院的那篇文章,還能納入到博士在讀期間,這麼大一篇文章畢業肯定足夠。”
“對你找工作也有利,只是啊,華科的附屬同濟醫院還有協和醫院的職工招聘,即便是在編,也是合約制,必須要在五年內拿到面上,才能夠徹底轉正,所以你還是要加強科研才行。”
“不過這時間線就長了啊,還有八年時間,三年的博士期間,出國訪問一年再增加出國的經歷,到時候留院的人才引進計劃的錢也會多一些……”唐玥瑋在細細地給吳邪盤算。
吳邪笑了笑:“哪裡能想到這麼遠哦,我近期啊,就兩件事情了。”
“一個,那個骨科技能大賽,還是要露出來點真東西,才能夠得到傅主任的認可,讓我管牀。”
“另外一個就是入學的問題。”
重點搞清楚好吧,什麼獎學金,出國留學,那都是後話,你前面都還沒搞明白呢。
“就這兩件事?”唐玥瑋轉頭反問,語氣稍有不悅。
吳邪就鼓了鼓眼睛,故意又反問:“那還有第三件事?”
“沒有了。”唐玥瑋翻了翻白眼。
沒有等到吳邪的正確答案,她有點失落。
“這不是要打怪升級嘛,你身邊的競爭對手太強,我得一個一個把他們當作小怪獸打走!”吳邪則繼續逗唐玥瑋。
“我身邊哪裡有小怪獸?你不要亂說。”
唐玥瑋哼了一聲,略有不自在,昨天自己相親的事情被吳邪推測了出來。
而唐玥瑋打聽過,吳邪在沙鎮那麼久從未相過親。
“你看得到的,肯定不是怪獸,看不到的地方,都是怪獸。”吳邪一笑,打了個哈欠。
“這一次來恩市的收穫太大了。”
吳邪一邊看着自己面板上的學識點:“162.4!”
出去來的時候剩餘的3點,昨天結算的低保20點,自己收穫了139.4!
只是這0.4該怎麼用啊,腦殼痛!
看來過度的學習,也會產生疲勞,以後還是要規律點,勞逸結合。
唐玥瑋聽了,也點了點頭:“這一次的收穫是真的很大,你賺翻了好吧!”
唐玥瑋聽了都有點嫉妒,就這麼幾天,吳邪竟然就找到了一個特招名額,這上哪裡說理去?
吳邪則苦笑:“哪裡賺翻了啊,我老師虧大了,欠下一個人情,以後還得還兩個名額,誰知道是賺是虧呢?”
“也是哦。”唐玥瑋一時間忘記了這個前提,這麼一算,吳邪血賺,但是段宏教授血虧啊。
所以也不好講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不過總體而言,對兩個人都是一件好事。
“明天去我家裡吃飯吧?”吳邪心思一空,開始正式地把這件事安排上。
“明天就去呀?”唐玥瑋一緊張,這麼問。
吳邪則又玩笑說:“對呀?我這麼大一個人,就這麼被你拐走了,還請你吃飯,只要你和我媽媽說一聲,你不是賺麻了啊?”
吳邪講得很認真。
唐玥瑋則是氣得想吐血:“你?你這是什麼邏輯啊?”
“這不是個事實嘛?現在男女平等嘛。”吳邪繼續逗。
這件事平復下來之後,他的學歷、前途與唐玥瑋完全齊平,他通過幾個月的‘努力’,將近追平大部隊的進度,自然是很開心的事情。
這叫坦然,可以坦然面對唐玥瑋,沒有覺得對誰不公平。
唐玥瑋鼓起嘴巴不說話了。
吳邪才恢復正式的語氣:“別生氣哈,這次不想去那就下次換個正式點的身份再去。”
唐玥瑋聞言,聽懂了吳邪的意思,微微傲嬌,鼓起腮幫子,偏頭:“到時候!”
“再說。”語氣輕佻。
吳邪一瞬間覺得自己真的賺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