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笑什麼?還不趕緊睡覺。”過了凌晨,吳邪還在和唐玥瑋聊天,不過即將接近了尾聲。
兩個人討論學術相關的問題太嗨,一下子忘記了時間。
“學識點+76!”
“當前學識點剩餘155.”
吳邪繼續傻笑,假裝說:“我笑我女朋友好看,有才,還認真。”
心裡雖然是爲了領了大額低保而樂,可表面上卻這麼說,也是實話。聽不出是作假。
“別笑了,那你明天還要手術,再不睡覺,明天術中出了差池,那就不妥了。趕緊睡覺。”唐玥瑋一本正經,並未說吳邪說得不對。
“好嘞,那這件事就等你回恩市了,再詳細和伱請教。”吳邪收斂了表情,認真說。
“先睡覺。”
……
即便是睡眠不足,但有一說一,領大額低保的日子是真的舒服,而且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翌日起牀後再次確定了學識點沒跑,吳邪才趕緊刷牙洗漱,然後趕去朱雷明教授安排的集合位置。
統一集合之後,再趕去州人民醫院走一個過場。
爲什麼是走個過場呢?
吳邪的手外科相應的技能,早就在恩州舉辦的鄂省技能大賽上舉辦過,手外科的病種相對沒那麼急診,重治病大於救命。
如果吳邪這樣的水平,都拿不到手術授權,那你讓恩州民大醫院還有恩州人民醫院這樣的地級市醫院的手外科醫生作何感想?
就算是你再要面子,總不能置平均水平於不顧,下次吳邪再去參加省級會議的時候,別人問吳邪做了多少臺手術時,吳邪說一臺沒做過,沒手術授權。
那多尷尬?
因此創傷外科的手術授權必須嚴格,而手外科的手術授權考評就必須輕鬆,這也是吳邪敢熬夜的最大理由,唐玥瑋也沒特別注意時間的最大理由。
但過程要走,而且要嚴謹。
如果程序無法公正的話,那麼結果的公正性就十分值得懷疑!
洗漱、洗臉、嚴格審視了一下穿搭,不特別正式!
其實醫生的穿着不宜特別正式,畢竟是要手術的,得體即可。
吳邪穿了一件卡其色的棉衣,裡面的保暖內衣、毛衣一件不落,當然,褲子就只穿了兩件,一件寬鬆的牛仔加保暖褲,十分隨意。
可吳邪的身高很高,看起來也是格外大方且不失潮流。
來到了酒店的集合地點後,吳邪還是看到了大部分昨天的人,不過考官換了一批,農學權換成了趙晉,而熊開放則是換成了民大醫院關節外科的人。
本來應該是傅前進要跟的,但因爲放心且避嫌於是就換成了關節外科的另外一個主任醫師。
吳邪到的時間不算晚,約定的是八點一十,他七點半就到了。
不過很明顯趙晉主任醫師以及民大醫院關節外科的胡主任比他還要早,這會兒兩人正在講話。
看到了吳邪過來,紛紛招呼說:“吳醫生。”
“趙主任!”吳邪沒辦法,他只認識趙晉,這個民大醫院的胡主任,他還不認識。
“這位是胡主任,你以後的上級嘞,你得記住。”趙晉趕緊幫忙介紹。
“胡老師好,我是吳邪。”吳邪雙手並握過去。
叫胡主任的人身材比趙晉要胖一些,不過也屬於中等胖,大概是一米六五一百三十的噸位。
“吳醫生的名字耳邊灌響過很多次,一直沒有機會見面。一看就是非常優秀的學霸!”胡潤新這麼客套的說。
客套着沒一會兒,趙晉就說:“朱教授他們已經從餐廳裡出來了,估計是要提前出發吧。”
趙晉在談話的過程中,這麼對吳邪與胡潤新講。
“那我們去和朱教授他們匯合吧……”胡潤新回。
……
幾分鐘之後,朱雷明教授就笑容滿面地從酒店的餐廳往外走,看到了趙晉與胡潤新後,便客套說:“趙主任和胡主任來得蠻早啊?久等了吧?”
“也是剛到,朱教授。”趙晉和胡潤新幾乎按照標答回覆。
“大巴車司機說早高峰稍微有點堵車,但是能夠在七點五十分左右到,我們大家再等一等吧。”朱雷明安排說。
趙晉胡潤新則是趕緊和堰市人民醫院的丁主任以及宜市人民醫院的常主任、荊市人民醫院的薛主任在互相寒暄。
大概認識完,朱雷明便問:“各位主任上週末有沒有去過手外科青年醫師比賽現場的?”
薛主任舉起手:“朱教授,我一直都在現場,我覺得吳醫生壓根就不用走今天這麼個過場了。”
“協和醫院的齊教授、同濟醫院的孟棠教授,都已經是親眼看到了吳醫生的手術水平,只能說是豎起大拇指啊。”
“畢竟比賽的評估指標,都是極爲客觀的數據指標,比起臨牀的一些指標更加硬核。”荊市人民醫院的薛主任講得很熱鬧。
趙晉聞言也道:“青年醫師裡面的特等獎嘛,我個人覺得拿個授權是沒問題的。”
顯然氣氛非常輕鬆。
手術授權,不管是破格授權還是常規授權,其實就是要專業委員會的認可,比如說現在的這些人裡面,大部分都是創傷外科學組委員會的組委。
而當時在手外科的比賽分賽場,大多都是省級手外科學組的組委,親自見證,大家都會覺得是在情理之中,因此這個手術授權,就不必那麼嚴苛了。
朱雷明教授聞言就說:“既然大家的想法都比較一致,那麼今天我們就看看這個吳特等獎的表演和發揮,當作是手術觀賞了,行吧?”
“畢竟如果手術操作能夠找到問題的話,那麼肯定早就能找到問題了。”
朱雷明教授這麼講着,也就直接問:“趙主任,你們科室今天準備的病例是大概是哪些病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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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晉聞言就回:“朱教授,這個是主任準備的,我們組只是提供了一個合適的病例,是斷指再植,中指離斷,入院才兩個小時,目前已經完成術前檢查。”
“但預計不會拖太長的時間,還得臨時找一下病例,畢竟不能爲了手術而等待。”
趙晉講是科室主任安排時,胡潤新主任醫師覺得有一種悲哀感。
李聰搞了這麼大一件事,身爲主任的趙晉必然要擔責任,畢竟對醫院造成了惡劣的不良影響。
不管任何時候,醫生拿起的手術刀,都不該走向傷害性路線,只要走了,就是違法,沒有道理可言,這是底線!
“趙主任,你後面是怎麼打算的呢?若是有好路子,可以帶帶我啊。”胡潤新開了個玩笑。
趙晉,作爲前恩州人民醫院的骨科大主任,目前連手外科的主任位置都沒了,估計大可能是要走的,換個地方重頭開始。
“胡主任,你所在的科室是我們骨科的貴族科室關節外科,我哪裡敢拖你下水啊,我申請到了一個博士名額,準備出去好好地學習幾年,沉澱沉澱。”趙晉的聲音很低。
四十多歲的他,再辭職去攻讀博士,這需要的魄力可不止一星半點。
即便不是科室主任,但也是主任醫師,每年的年薪不會少,目前正值壯年,這麼個年紀去讀書,其實十分不划算,不具備經濟價值和社會性價值。
趙晉若是在手外科,肯定每年可以救下來至少幾十條斷肢或者斷指。
可人各有志。
趙晉這話讓話題一下子有點啞火。
而所幸的是,來接送人的大巴車已經到了酒店的停車場,朱雷明一看到車牌號,就說:“那走吧,早點出發,早點結束,大家也早點放假,把任務的流程走完。”
“好!朱教授請!”趙晉往大巴車方向給指引。
衆人都到了車上之後,朱雷明就與吳邪並坐,並說:“小吳,今天的手術病例,我們目前都無法確定,都需要臨時去等,有什麼做什麼。”
“畢竟斷肢再植不比骨折病例,可以擇期,斷肢屬於特殊急診。”
“所以不用着急,這是通過性的考覈,不用求多,只求精,把一臺手術做好,就可以了,沒有也就這麼過了,能懂嗎?”朱雷明這麼交待。
就怕吳邪爲了趕時間而忽略手術質量。
今天只是預計安排三臺手外科的手術,並不是一定,沒有就做一臺做兩臺嘛,不可能去安排斷肢等着吳邪去上臺,時機合適就做,不合適就不必做了。
“好的,謝謝朱教授寬宏大量。”吳邪趕緊回,心裡放下心。
創傷外科的手術,在於保命,也在於精。
手外科的手術在於精,還是在於精,一般沒有生命危險,需要保住更多的功能,讓斷肢存活下來。
“師傅,從這裡去恩州人民醫院大概多久時間啊?”朱雷明問。
“二十多分鐘,現在是早高峰,市區內稍微有點堵車,紅綠燈也會等蠻久。開不快,要是非高峰期,十分鐘就能到了。”師傅大大方方地回。
趙晉就愕然說:“你這會兒二十多分鐘能到,師傅,安全第一欸,不要追求快!”
“嘿嘿,好。”司機靦腆一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看起來頗爲忠厚,但是對自己的車技是格外自信的。
“恩州的師傅車技也不賴啊?”朱雷明教授一笑。
趙晉聞言笑笑:“那還是比不上漢市的公交車司機,號稱三大特種兵。”
漢市的公交車司機,魯勝的航空,渝市的出租車司機。交通界知名的三大特種兵。
“現在不行了,管得嚴格了,而且公交公司也改制了,要放在幾十年前,公交車司機自營業時,單腳離合單腳掛擋就是基本操作。”
“那都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朱雷明感慨往昔。
“估計小吳來的時候?”
“小吳來得太晚了,那時候還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小吳都差不多才出生,那……”朱雷明正咧開大嘴巴這麼說時。
突然,一聲劇烈的聲音蓋過了他的大嘴發出的聲音。
“砰!”爆炸聲響起。
“哄!”氣浪自車旁掠過。
好在是中巴車踩着剎車沒動,且基本屬於滿載,因此只微微搖晃。
冬天的玻璃窗戶因外面的空氣冷,沒有打開,因此車窗玻璃擋住了玻璃碎塊的飛射。
噼啪噼啪噼啪。
噠噠噠,玻璃塊落地的聲音不斷響起。
衆人皆是一愣。
然後看到,在馬路的對面,有熊熊的濃煙翻滾起來,而且,在馬路邊上的很多人,當即有人臉上掛彩,有人身上掛彩!
“臥槽,炸了!”
“啊!~”痛苦聲傳來!
……
火光閃爍,黑煙滾滾地就開始往外冒了起來。
窗戶的玻璃碎塊四濺,嚇得所有聽到這聲音的人都心裡咯噔一下後,而靠近那早餐店附近的人便開始慌亂地逃離起來。
大概跑了有數十米遠之後,才十分後怕地回頭去看具體的情況,有人被氣浪炸得人飛到了馬路牙子上,一動不動,有人則是被炸得往後倒了去……
“呲呲呲!”
很多剎車的聲音響起!
更有氣浪震破周邊窗戶剝離的啪嚓聲不斷響起。
幾秒鐘之後,震盪平息。
黑煙滾滾地從窗戶口飄出來,裡面火光閃爍,還有的人不斷地從一家早餐店裡逃竄而出,有人從二樓的窗戶上開始攀爬……
一聲聲痛苦的慘叫聲,讓有人帶着渾身的傷,毫不猶豫地從二樓跳下,也有陣陣的慘叫聲從裡傳出來,聽得每個人的心裡都是一揪。
綠燈亮了,大巴車的司機嚇得一陣激靈後,趕緊踩了油門就要跑!
大概過了十秒鐘之後!
朱雷明教授反應過來後喊:“停車!~~停車!~~”
“打雙閃,讓我們下去!~”
嘎吱!
中巴車踩停,後面響起了陣陣喇叭聲以及國罵與問候家屬的聲音。
可雙閃依舊。
朱雷明整個黑臉此刻變得更黑,非常冷靜,爲了節省時間,開始指人,指向趙晉:“你,通知停止手術考覈,醫院裡面手術另安排人進行。”
“你!”朱雷明指向了胡潤新。
“打電話給民大醫院,通知今天的考覈結束。”
“其他人馬上跟我下來!”
“兩個點!”
“你,你負責去找醫療器械,藥店、診所,只要有,都拿來,能拿多少拿多少!”朱雷明跳下車之後,對吳邪一指。
緊接着開始跨越護欄,翻過之後,對堰市人民醫院的丁主任以及荊市人民醫院的常主任講:“你,和你!”
“去附近找四色標籤,什麼標籤都可以,布條、糖果等,都行!所有的都行!”
“你!~”朱雷明對着巴縣人民醫院的那個主任一指,然後感覺到身邊有車路過,大喊。
伸另外一隻手攔:“停車,讓我們過去!!!”
朱雷明接着纔對巴縣人民醫院的“你,去安排人找生理鹽水,越多越好!”
“兩分鐘之後,把任務安排下去,組織周邊的志願者!”
“停車!~”朱雷明繼續叫停第二輛車。
然後立刻單膝跪地地朝着馬路上的那個患者身邊,開始試探生命體徵,接着對身邊剛被叫停的一個司機大哥喊:“能幫忙打119和120嗎?”
他是個私家車司機,聞言愣了愣後,點了點頭……
吳邪在朱雷明跨越護欄之後,就已經跑下了車。
因爲之前在宣縣中西醫醫院接待過一次的大型急診,雖然是在醫院,但吳邪的心態卻幾乎消化完畢,趨近於平穩。
這個時候,着急是肯定不可能的!
左右一看,這裡是靠恩市步行街靠中心的位置,即便消防車和救護車可以通過消防通道趕進來,看這車流量,估計也要一段時間。
這種大型的爆炸事件,在救火上,自己肯定是幫不上忙!
甚至可能幫倒忙,至少目前是如此!
吳邪腦子飛速轉動,然後到了馬路旁邊,看到了旁邊的幾個店主在看熱鬧和拍視頻,便拍了拍其中一人的桌子。
老闆以爲是生意來了,收起手機,正要問吳邪要什麼煙。
吳邪先把話懟了回去:“老闆,我是民大醫院的醫生!”
“對面炸了。”
“你知道最近的藥店位置,可以喊幾個有力氣的人跟我去搬點東西嗎?”
“啊?什麼?”
“我是民大醫院的醫生,我們現在正好路過,對面爆炸有很多病人,我們需要醫療器械,去附近的藥店和診所搬點東西,您能幫我忙,叫幾個人嗎?”
“我一個人搬不了太多!”吳邪本來不想解釋太多,但他們反應不過來,吳邪只能耐心解釋,儘量冷靜。
“哦,好!”老闆匆匆往外跑。
“老九,陳二,這裡有醫生,讓我們去藥店和診所搬一點醫療器械,幫個忙,走!”
“醫生?”
“對,我是民大醫院的醫生。”
“走!”
“幫忙搬東西去!”那老闆一路都認識熟人,跑的一會兒工夫,就喊了七八個人。
然後帶着吳邪先到了一個藥店門口。
那些老闆還在問要怎麼搬的時候,吳邪就上前去:“老闆,你們藥店裡的所有生理鹽水還有清創包都給我,我把手機押在這,我到時候來取……”
“那邊發生了爆炸,後面我肯定過來結賬!行嗎?”
“你誰啊?”藥店的工作人員回。
“他是醫生,民大醫院的,我也把手機押上。”
“我有身份證……”這時候,其他幾個大哥和大叔開始幫忙。
“我要問一下我們店長!~”工作人員就要打電話。
“對不起,情況緊急,務必請您配合,到時候我肯定結賬,我這裡面還有一萬多塊錢,你要是不信,你先掃了!把東西給我!”吳邪努力地平靜自己的呼吸和語氣。
同時快速地打開了自己支付寶的二維碼!
“我?”
“我要東西,謝謝,你掃碼!”
她匆忙地按着金額,然後指着裡面,“在那裡,你們去拿吧。”
然後一邊掃碼!
吳邪壓根就沒有看對方到底掃了多少錢,帶着人就往她指的方向跑了去,然後一股腦地確定了一個袋子裡全部是清創包之後,就直接扛着就往外跑了。
同時說:“我等會兒會把這些東西放在一個位置,你們後續能夠找到的東西,都放在那裡就行了,各位大哥,你們是好人……”
“沒事,醫生,你!”其他人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吳邪就跑了出去。
再次跑了幾百米到了爆炸點位置的時候。
似乎已經有附近的執勤民警過來拉了一道警戒線,然後在門口還有不少人不停地開始疏散沒受傷和輕傷的病人……
而此刻跑出來的人,都是或多或少受了點輕傷的遊客,齜牙咧嘴,身上掛着彩地跑了下來,臉上的惶恐之色未消,人也沒動,就趕緊捂住了傷口往越遠的地方跑去了……
吳邪找不到此刻朱雷明教授等人到底去了哪裡。
與此同時,警笛聲、消防車的警報聲傳來,應該是消防人員正在接近。而且還有摩托車已經穿梭着走進,把路段給封禁了起來!
“調頭,調頭!”
“往前走,往前走!”
吳邪再次到了早餐店門口的時候,從裡面,幾個人被馱了出來,這些傷員,生死不知。其中最狠的一個人,身上還嵌插着金屬條,血流不止!
шшш• ttκǎ n• C○ 駝他們的人應該是附近不知道哪裡來的保安!
有可能是朱雷明教授喊其他人叫來的。吳邪管不了,也找不到朱雷明教授現在去了哪裡。
身材頗爲壯碩的保安把其中一人放下之後,這個人臉色發青,嘴脣發污,此刻顯得非常呼吸困難地在那裡打呴,上氣不接下氣,似乎下一刻就要死亡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保安馬上就有點慌了,道:“這快不行了啊?”
“還有醫生嗎?”保安應該知道有醫生去了其他地方,或者在混亂的人羣堆裡。
吳邪直接把清創包的袋子往對面一砸,就翻了中間的欄杆過去!
“你幹嘛的?”有人正在維持秩序,以爲翻欄杆的吳邪是來搗亂的。
不過吳邪沒理他,跳下之後,單手就提起了清創包的袋子就到了剛被駝出來的人旁邊,把袋子一放。伸右手開始探查他的生命體徵。
“你幹嘛的。”
“我是醫生,這裡是清創包,如果有其他醫生問清創包或者醫療器械,拿這個!”
吳邪沒回頭看他,雙目直接盯向了患者的基本情況。
男子此刻的表情恐懼,呼吸不穩定且急促,和胸口的傷痕血淋淋!
這是氣胸,目前無法確定是張力性氣胸還是血氣胸!
這樣的情況,要是不能馬上處理,肯定會死人。
吳邪當機立斷地取出了一個清創包,緊接着暴力撕開,也顧不得什麼無菌原則了,刀柄都懶得上,直接拿到了裡面的紗布,先把患者的口子給堵住!
如果是開放性氣胸的話,第一時間先轉化爲張力性氣胸,
“你真是?”那個保安愣了愣後,問。
“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你喊對面的人扔一瓶礦泉水還有一根吸管給我,吸管最好是軟管,普通的吸管也可以!”
“好!~”
“老闆,給我送一瓶礦泉水,帶吸管,醫生要喝水。”保安這麼大嗓門。
吳邪很想罵你從哪裡聽出來我是要喝水了?
但這時候,吳邪不想浪費時間。
“不要擔心,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吳邪問那個患者。
吳邪把它的破口堵住之後,他的呼吸困難沒有解除。
他搖頭,雙眼泛白,左右搖頭。
“呼吸,難受!~”
“出不了氣,救我。”他的語氣很弱,整張臉全是蒼白的惶恐。
可能是因爲失血過多,也可能是瀕死感的害怕。
“好,你不亂動!~”吳邪轉頭,看到了保安熱情把水瓶的瓶蓋給拿了起來。
吳邪苦笑!
也顧不得太多,直接結果,然後用尖刀在瓶蓋上開了兩個圓形的口子,接着把吸管插進去之後,倒了一部分的水在地上,把吸管帶蓋子扭緊!
“你不喝啊?”保安愣了愣。
吳邪立刻再拿尖刀做胸腔穿刺的口子!
沒有無菌原則,這時候再考慮無菌原則,人就要沒了。
傷員從樓下運下來,就已經有一到兩分鐘過去,沒辦法,條件有限。
銳利尖刀破開了他的肋骨上緣,這是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他本該慘叫得撕心裂肺。
但是缺氧的窒息感與瀕死感,已經麻痹了他的感覺似的,使得他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而看到吳邪竟然這麼幹脆利落地就開始割人!
下手如此的狠,也是把旁邊的保安嚇了一跳!退了幾步,看着吳邪鮮血淋漓的手,想不到吳邪竟然這麼心狠手辣。
破開了口子後,剛剛把胸腔穿刺術加點到專精水平的吳邪,立刻就用吸管的一頭錐進了患者的胸口裡面,接着再把另一頭灌進到礦泉水瓶裡面的水面之下。
單手再用紗布死死地頂住了穿刺口,形成了相對閉環的環境!
而這般之後,便可看到了礦泉水瓶裡面冒出了不少的氣泡,咕嚕咕嚕幾下之後。
氣胸相對得到了緩解,肺壁膜和髒膜之間的壓力沒那麼大!
他繼續調動膈肌增加負壓腔隙,已經可以開始進行順利呼吸了。
“嘿嗤!嘿嗤!嘿嗤!”青年大口喘息起來,而因爲氧氣的供應,面色已經開始慢慢恢復平靜。
水面內的氣泡咕嚕咕嚕冒了幾次之後,剛剛這個呼吸本來非常困難而急促的人,呼吸頓時變得稍微平緩了起來,而隨着呼吸的恢復,他嘴脣上的顏色也從蒼白髮紫慢慢變得紅潤。
暫時張力性氣胸這個要命的東西解決了,至於之後會不會發生血氣胸這些,就不是吳邪能夠搞定的了。
他現在的工具有限!
“謝,謝謝!”男子的窒息感解除後,終於有力氣流淚。
也感受到了胸口前的疼痛感,但也知道這是吳邪爲了救他。
“現在條件有限,只是臨時處置,你少說話,多休息,平靜呼吸,等120!”吳邪這麼吩咐着,開始用清創包裡面的膠帶開始做臨時的固定。
如此固定好後,他吩咐保安好好地守着這個礦泉水瓶,與此同時!
而吳邪則是衝向了另一個被人扛出來、手臂處就往外飆血的人。
這一看就是動脈的損傷,這是動脈裡的血液在快速的流失,飄灑了一路。他也該第一時間被救治,但是病有輕重緩急之分,與這個病人的馬上面臨死亡比起來。
他的動脈出血,稍顯得輕微了些。
但也很緊急!
與此同時,對面那些老闆才姍姍來遲,還帶來了繃帶、紗布等,但過不來,於是就開始給一些自發組建的送東西的志願者!
見狀,吳邪趕緊就順手找了一根不知道是什麼的方片狀的硬東西,拿在了手裡一看,應該是一塊貼碎片!
“給我一卷繃帶!圓形捲起來的白色那個。”吳邪見那個保安壓根不認識,再次吩咐。
對方這才暴力撕開丟了過來。
吳邪接過了繃帶後!
就往飆血的病人方向挪動。
正要操作時,忽然發現,旁邊有兩個本哭鬧的小孩,在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人後,就要衝過來。
“媽媽!~”
“媽媽!~”
吳邪看過去,可看到有兩個哭鬧不停,滿臉血跡,滿臉惶恐蒼白,嘴巴張得老大,一男一女,好在是他們跑了沒幾步就被人捉住了……
沒來打擾自己。
動脈在飆血的人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手肘外側處血肉模糊,鮮血橫流,即便是毛衣,也無法把所有的血液都吸附住,往下滴流。
駝着她出來的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
他自己的腳踝處也掛了彩,滿身疲憊,滿臉的黑漬,感覺到人已經出來了安全之地,他就脫力了,彷彿躺死一樣的往地上一軟,閉上了眼睛,貪婪地大口呼吸起來……
很疲憊,很累,也很痛,很想睡覺。
本身他就受了傷,自己能夠安全從火鍋店下來,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還帶了一個人,即便這個女子的體重不是很重……
但是,在這個時候,其實任何東西,都可能成爲他逃脫的累贅!
吳邪掐滅了心思!
老天爺再殘酷,也只能是一個一個來,一下子不能同時救兩個人!
大概判斷了一下!
橈動脈的損傷!
但是吳邪並沒有貿然地就直接拿起自己剛剛撿起的方形物與膠帶就開始止血!
血腫清除術的推血派,不僅僅只是止血的作用,還有判定和指向的作用。
吳邪右手緊緊握住了女子的手掌大概三秒。
這可不是在佔女孩子的便宜,這是他在通過手掌心來判斷!
女子除了橈動脈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血管有非暴露性的損傷,如果有的話,他還需要再去找一塊墊子,把其他動脈的走形也給加壓包紮起來——
臨時止血,儘早地轉運走,這是第一原則。
此刻只要保命,爭取拖延時間,纔是最主要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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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現場手術,那都是扯淡!
哪裡有那麼多時間浪費?
不過還算比較可以的就是,女子尺側的動脈搏動還算可以,應該是不存在動脈全層斷裂。
現在給她左清創和消毒是基本不可能的!
於是吳邪立刻把手裡的方形物往她的手肘後方靠近上臂的地方一壓,右手拿着紗布就轟隆轟隆地給女子繞了幾圈!
狠狠地打了一個結之後,動脈飆血的地方停止了。
但是,這個過程中,女子卻一直都沒有說話,也沒有道謝!
她的呼吸存在,而且動脈搏動有力。
看到表面,她不像是該昏迷的人啊。
胸腹部損傷?
女人,女醫生了?
沒來!
“有女醫生或者女護士嗎?”
“學生也可以!”吳邪喊,他主要是爲了檢查一下她是否有胸腹部的損傷,他還要着重去看那個倒下去,把女人拖出來的青年,他沒再起來!
“我,我可以嗎?”對面的圍觀人羣內,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舉手。
“過來看看她的胸腹部,做一個簡單查體!”
那個女孩子就才被維持秩序的人給放了過來。
吳邪正要去轉向看那個年輕的小夥子時。
之前被捉住的兩個小孩子中,卻是有一個小孩子,身上也帶着血跡,想必是痛得不行,一邊喊着爸爸媽媽,一邊大哭大喊着媽媽,而且還在左右的擺動。
即便是有人幫忙安撫,也是沒有用。
誰哄都沒有用,就是大哭着,但是沒有大鬧,聽得人都有點煩。
但是,這也不能怪兩個孩子,看她們年紀,估計連一年級的學歷都沒混上!
在這個年紀,遇到了這樣的驚嚇,明明在身邊的媽媽卻沒回應,他們不害怕那纔是恐怖。
“醫生,要不先看看孩子?”有人這麼講了一聲。
吳邪只是掃了他們一眼,並未回話!
如果這兩個孩子哭不出來,她可能還會擔心他們危險,但是此刻他們哭得這麼厲害!
可能後面會有心理上的損傷,估計在身體上的損傷、機械上的損傷並不大。
這個時候,心理創傷!
孩子怎麼了?
就只能往後放!
孩子是很重要,心理健康也重要,但在生命面前,生命仍然是至上。
“來了,什麼情況?”那女孩終於過來了。
吳邪只是講了兩個字:“腹部。”
吳邪趕緊就走近那旁邊的男人,也沒空理會小孩。
這個男子,自從他下了樓一躺後,就沒動靜了。
疼痛不呻吟,也不睜開眼睛,雖然呼吸還在?
男子臉上是那種煙衝黑,所以看不出到底比自己大還是比自己小!
吳邪喊道:“兄弟,兄弟,醒一醒,哪裡不舒服?”
男人‘傲嬌’地沒回應。
吳邪於是馬上又戳了戳,但還是沒反應。
吳邪的手,早已經是摸到了他的頸動脈處,感覺着他的搏動。
沒有迴應的人,幾乎都是休克。
很微弱,但還在。
男子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呼吸時胸口的起伏度也是比之前要稍微弱了不少。
吳邪馬上毫不猶豫地把他衣服撕開了。
但男子棉衣裡面穿着的是衛衣,方雲只能衛衣再掀開。
只看到!
他的全腹部都稍稍膨隆着,而男子本身很瘦,穿着的是衛衣,所以正好遮住了肚子上的變化。
吳邪看着這肚子就不對勁,往上面稍稍一探!
就彷彿是碰到了一塊地板磚一樣的。
全腹部都是如此,按壓沒有一點正常腹部該有的那種鬆軟程度。
但是,可以看到男子的腹肌應該還算髮達,平時也應該是一個喜歡運動和生活的人。
不用想,這是內臟出血,甚至是內臟破裂。
現場是沒得救的!
若是有一個團隊的話?那他可能還有救,但是?
吳邪這會兒,就看到了那邊,朱雷明教授等人在不停地奔波,並且不停地用手裡的不同顏色替代標記,一一地安排着每一個人的宿命!
吳邪比較突出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用帶血的手抓了抓頭髮,覺得心情頓時稍微有點兒煩躁起來。
這時候,醫院的救護車的鳴笛聲已經可聞!
“兄弟,對不起,生死有命!雖然你是好人。”吳邪心裡默默地這麼堅決着。
救護車的距離並不近,吳邪可以爲了他現場開腹拼一把,但這很費時間。
吳邪立刻大聲喊道:“來兩個人幫個忙,把他趕緊往外面送過去,越快上救護車越好。來兩個人幫下忙。”
聽到吳邪的喊聲,倒是有幾個一直在觀察着吳邪給人做治療的圍觀羣衆馬上就走上前來!
就想要揹着人往外跑。
吳邪趕緊攔住:“不能背!”
“要擔着走,你擡頭,你擡腳,你託屁股,然後再來兩個人擡腰可以吧?”
“把人擡出去,越快送上救護車越好,麻煩你們了。”
一個男子聞言,倒是點頭了,只是嘀咕:“這麼瘦,我一個人其實就夠了。”
這TM是瘦的事情嗎?
“謝謝,聽我的。”
吳邪看到有人來接手,馬上就放棄了對他的救治,吳邪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但是吳邪知道,現在他的死活,不能放在第一位,即便他是救人的英雄!
而這,就是吳邪必須要做的抉擇……
讓人把他搬出去,是給他一線希望。
不救他,是給其他很可能會被救的更多人一線希望,畢竟這是現場急救,不是手術室的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