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年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我會壓着。”
“那件事呢?”我問。
崔年點頭:“我會告訴你,小偉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對你不薄。”
“你總說不薄,怎麼不薄法?我和小偉哥是朋友,但是他的父親竟然這麼對我,要將我置於死地,這算不算連帶關係?”我搖頭,不遠處來了一輛車,只見他們利索的停在我們跟前,車上穿着軍裝的人走了出來,不過卻帶着聽診器有的人還帶着照相機。
他們走到屍體旁邊,勘察的勘察,拍照的拍照,不一會就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只是身上的貴氣和神韻,不像是個普通的兵,敲了敲崔年的車,崔年長舒一口氣,搖下車窗:“崔中將,章秘書說您將車停在了這裡看到了一切?”
崔年點頭,語氣倒是沉穩了下來:“是看到了,不過我不相信是陳曦做的,她就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
“小姑娘?”那男人看向我,“章秘書說,看到你像是拿起刀子之類的東西將這人殺了?”
“我……”我佯裝不由住的抖了起來,“我不會殺人的,我只是來祭奠我爺爺,我爺爺死的慘,我已經十二年沒來祭拜了,兵……兵哥哥,你不要冤枉我。”
說着豆大的一滴眼淚就留了下來,那男人一愣:“這樣啊,那也要秉公執法,這個案子需要進一步徹查,裝可憐是沒有用的。”
我:“……”
崔年倒是幫我打岔:“朱大校,我一定督促她,這個你放心,不過我現在的將小曦送回我哪裡,放心,我會看住她的。”
“那就勞煩崔中將了,上面把這件事情交給我,我也想做好啊。”男人眼睛有神,笑得像只狐狸,但是精神氣概卻像是狼。
“那是自然。”說完崔年驅車朝着家方向開去。
我半晌都沒回過神來,剛纔那個人竟然能看出來我裝可憐,靠,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陳曦這麼多年的演技竟然沒用了?
一路到了家門口,崔年停好車纔開口:“一會進去……”
“放心,我不會在崔嬸子和小偉哥面前亂說。”我沒打算下車,抱着手看崔年,“現在離天亮還早,我們進去也是打擾他們休息,不如現在說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崔年似乎在思考,猛然將車門打開就要下車,但車門開沒開利索就又被關上了:“好,我說,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十二年前,我還是個小營長,距離中將簡直是太遙遠,衆人口中的傳聞猜測是真的,就是因爲陳老的案子我才被晉升的,只是這一切可不是這麼簡單。”崔年嘆氣,“當時我第一個趕到現場,我倒的時候重區其他人還沒有到,因爲我那天是故意去的,當天下午五點鐘,我正要去吃飯,突然門衛傳來消息,有人找我,我就去了,看到那人長得很壯,一臉正氣,他說今天晚上陳老那裡會有災難發生,讓我那個時間去找陳老,找到他手裡一把刻刀給他,並且給了我圖,這樣的話我會得到一直想要的。”
崔年說他有抱負有理想,家裡經營有道,闖出一片天地,但是爲了當兵,他放棄了父親的公司,看着公司清產結算,但是他不後悔:“我一心撲在政治路上,我是大學畢業來當兵的,學歷高,鍛鍊成績好,很快就升到了正營,但是似乎就止步於此,那個人找到我,說出了令我心動的條件,他說他只是替別人來傳達意思,如過我能做到就滿足我需要的職位。”
“你答應了?”我明知故問。
崔年點頭:“又不是殺人越貨,有什麼不能答應,但是當我趕到的時候卻發現陳老正好從小屋子出來,用手僅僅合上了那把鎖,鮮血到處都是,我嚇傻了,趕過去,卻沒想到陳老看到我只是冷哼了一聲,那眼神,那聲音……硬生生的把我嚇出了冷汗,不愧是經歷過戰場的中將,到如今來看,我都覺得自嘆不如。”
“你差遠了。”我不屑,“請你不要將我爺爺和你比較,有話說話。”
“我知道。”崔年苦笑,“我對陳老又敬又怕,看他將死,我只能等着跟着,我眼睜睜看着他爬到屋子裡,血痕從小屋一直拉到屋子,然而屋子裡卻是一個懷裡抱着嬰兒的死屍,明明神色猙獰,可是我卻看出她有掙扎有悔悟。”
“蔣氏蔣梅。”我喃喃。
“沒錯。”崔年不否認,“你父親再婚的時候我來了,就是蔣梅,陳老幾乎是跪起來,對着蔣梅扣了頭,然後就這麼跪着,頭朝地,沒了氣。”
聽罷,那畫面在我腦海裡縈繞,眼淚一滴一滴留下來,爺爺在心中也提到對蔣氏的愧疚,只是我深陷她害我全家滅門的恨上,無法想象爺爺有多麼悔恨,如今聽到爺爺竟然是跪死在蔣氏和陳山身邊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百味雜陳,如今蔣氏被溪師父手在手裡,一百陰魂……等我弄好重區的事情,溪師父就會將蔣氏交給我,到時候再說誰是誰非吧。
“可是單憑這些事情,你能夠升職嗎,畢竟沒拿到青銅刻刀。”我問。
崔年嘴角勾笑:“這也是命數,陳老死後我翻遍了整個屋子,也沒找到刻刀,當時我倒是沒有多少氣餒,畢竟只是跑一趟,沒拿到刻刀,大不了就是不升職,我照樣是營長,不過天佑我,竟然讓我得到了一封信,心是一個代號X的人給陳老寫的,信中提到了隱晦的事情,涉及重區秘密,還有一些怪力亂神的,無法相信的事情,然後這是鐵錚錚的事實,那封信上還提到了你二叔陳強的死,只是我打開信件的時候才發現那封信死死的封着,你爺爺沒有打開過。”
我頹廢的朝後倚着,爺爺到死也不知道二叔的死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信中的內容。”
“無可奉告。”崔年看向我,“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辦到了,上面與我談判,我提出了要做中將,一開始他們並不同意,然後我說我不要求權利,只要頭銜,所以你看我現在只是個虛架子,而那個人之後又找了我一下,他猜測刻刀在你身上,一旦找到,可以讓我掌握實權,我到處找你,找遍了叫陳曦的人,結果竟然沒有你,我以爲你死了,幾近絕望,將希望放在了小偉身上,我想哪怕我沒有實權,也能用這空架子名號把我兒子培養起來誰知道……”
“誰知道我來了?”我冷笑,“所以你第一眼就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刻刀,年輕時候的夢想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所以你就跟蹤我,然後趁機殺死了士兵,陷害我,然而你匆忙去找了章秘書兩個人開車再來,利用章秘書演了一場戲嘍?”
“聰明,不過你答應過我。”崔年神情嚴肅。
我點頭:“當然,我答過你的嘛,不過那個男人似乎很聰明,而且他知道你沒有實權的事實?看起來對你不是很尊敬。”
“我是副軍職,他只比我低一級,他父親是我的上司,而他從小就被送到邊疆歷練,小小年紀戰功赫赫。”崔年說起男人的時候充滿尊敬,“在他身上,我甚至可以看到陳老的影子,實在讓人敬重,他叫朱蕭烈,糊弄他不容易,但是你放心,我能讓你脫離干係,只要你配合我。”
我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道:“太陽快出來了,我們回去吧崔叔叔,在重區,我需要一個合夥人,而不是敵人,那封信的秘密,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告訴我。”
說完下了車,心裡百味雜陳,這就是人生,魚龍混雜,頗多無奈,他想殺我殺不得,我想讓他身敗名裂使不得,他手裡有我需要的秘密,而我有他的把柄,笑着走進門口,真相越發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