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仙子本是帝堯之女嫦娥公主,容貌嬌美,是大荒公認的第一美人,只因其身居廣寒宮中,修煉冰冷決,便被世人稱爲廣寒仙子。
她年方十六那年帝堯爲她召婿,一時轟動整個大荒,無數青年俊傑,名門望族,集聚帝都,只爲贏得嫦娥芳心。怎奈她冰冷如霜,誰也不瞧在眼中,那次召婿便不歡而散。她的名聲一時間傳遍整個大荒,連海外龍族也人人盡知。
當時正值東荒太陽神炎昊不服帝命,放出十隻金烏,到處興風作浪危害蒼生。那金烏相傳本是太陽脫胎幻化,形如鳥,頭似鳳凰,羽毛金黃赤紅,尾羽長達一丈,喉中可吐烈火,性子暴烈兇狠,不知道殘害了多少大荒百姓。
帝堯震怒,下詔凡是能將金烏俘滅者,將嫦娥賜予爲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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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個后羿,挽一張神弓射殺九隻金烏,剩下一隻逃回東荒漆吳之山。
帝堯甚是高興當即替他主婚將嫦娥嫁給后羿,那嫦娥雖冰冷如霜但對后羿卻是一見傾心,二人婚後倒也幸福自在。
后羿天生力大無窮,真氣雄渾,又有一張射日神弓在手披靡大荒無人可敵,且他脾性敦厚正義,秉公辦事十年間得罪了不少將領諸侯,亂賊邪人。
後來更傳出后羿將禪襲帝位,太子丹朱便舉兵討伐。
據說后羿帶兵與丹朱軍隊在崑崙山西北火焰山大戰。
丹朱率領兩萬衛軍,集結水神共工、昆吾樊、以及其它高手,這些人盡皆武功高強,法術強盛,后羿寡不敵衆,慘敗火焰山,最後消失匿跡,音訊全無。
嫦娥因夫婿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悲痛之下在八月十五夜服毒自盡。
不過象巴圖說這都是人們口口傳言,具體也不知真假虛實。
這個故事與蕭可從小聽到的嫦娥奔月的故事全然不同。
但他亦知許多事蹟由於歲月長久,根本不知其中虛實真假。
如今看到“廣寒宮”仨字,蕭可纔想起來,感念后羿真英雄同時,又十分同情惋惜嫦娥對他的感情,深深爲其至誠熾烈感動。
這洞口兩側刻寫這句“慼慼紅顏無長久,遙遙相止廣寒宮”,難道棺木裡葬着他們麼?
正心下揣測,只聽頭頂上白鶴忽然一聲淒厲。蕭可不由打個激靈,但見面前水波盪漾越來越猛烈,洞口與兩行字跡已然模糊,再瞧不真切。
當時水波猛烈盪漾,好似一塊巨石撞入水面,激起層層浪圈,他登時吃了一驚,往後挪了挪。
便在這時,一道極猛的氣浪當背撞來。
他下意識鼓舞體內真氣,正接着那道真氣,呼地被那氣浪震得彈飛,朝懸崖下跌落。
還未穩住身形,眼角掃處,一條黑影從方纔自己站立的地方,狂飆而至,同時先前那般狂猛氣浪,轟然卷拍。
蕭可已熟稔各式真氣運行,知道不可慌亂,當下凝神聚意,御風朝前急掠,頭也不回,反手一掌拍出,真氣狂飆卷衝,耳後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一個恬美女子聲音驚咦道:“好厲害的娃娃。”
一剎那間蕭可只覺雙耳什麼也聽不到了,沒有了呼呼的風聲,只有那女子的聲音在耳畔迴繞,撞在心間,無比醉人。
“聲音真好聽,又是哪位仙女呀。”
正兀自陶醉,驀然覺得耳後風聲呼嘯,同時一股寒冷氣息瞬間襲遍全身。
他大驚之下,低頭一望,不由驚駭。
原來他全身表面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喀拉拉,轉眼間已覆蓋到脖頸之下。
周身經脈頓時堵塞麻木,真氣接濟無力,身不由己往下墜落。
雖然已將真氣運行,經脈穴道爛熟於胸,但親身經歷不足,先前也只是在辛夷面前勉強還手,此刻遭到偷襲暗算,心下早已亂了分寸。
便在這時,一黑袍女子已撲落下來。
蕭可眼角瞥見來人容貌絕美,與那夜遇見的弱水倒是有幾分神似,一襲黑色紗衣獵獵鼓舞,甚是冷豔。
此時蕭可哪裡敢再心猿意馬,急忙收斂心神,強行運行氣海真氣注入雙足。
怎料那身上的薄冰甚是奇特,真氣雖然可以勉強運行,但經脈卻似冬河冰封堵塞不通。
方甫運行真氣,只覺體內陣陣刺痛襲遍全身,他立時痛呼一聲,身子已落下數十丈。
武夷之山,崖高風險,此番這般掉落下去,不死也是重傷。
心底突生一股懼意,這踏馬也太高了吧!
當是時,忽聽一聲尖嘯,白鶴呼哧急衝而至。
黑衣女子冷眉微蹙,喝道:“好畜生趕來送死麼?”
身形迴旋,玉指輕輕點,幾道銀光閃耀,白鶴巨大的身軀已被密密麻麻的銀絲纏繞,動彈不得,淒厲怪叫,朝下摔去。
蕭可暗叫不妙,此番都怪自己只顧着好奇心,被突然而至的神秘黑衣女子偷襲,連累了白鶴,心中驚駭愧疚無以復加。
怎奈全身經脈若堵,真氣運行不開,空有滿腔憤怒卻也無從着手。
狂風撲面,烈烈如刀,下面羣石縱橫交錯遍佈,就這般摔下去,真氣再高也得摔死,內心悲嘆,完全不符合穿越套路,着實心有不甘。
“啊呀……”
就在離那崖底亂石還有兩三丈高,忽覺身子猛然劇震,五臟六腑彷彿要從口裡吐出來,下墜之勢立時消失,猛的睜開雙眼,只見胸膛與雙腿閃着銀亮的光點,幾束銀絲勒縛在他身上,另一頭被黑衣女子拽住。
這一落一停間,蕭可只覺冷汗涔涔爬滿後背,在死亡邊緣遊走,心中卻是驚異更甚,黑衣女子好生厲害,自己在她面前只還擊了一招,便被她險些送了性命,一顆心撲騰跳個不停。
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看情況此人比辛夷那狗賊厲害。
正自胡思亂想,身體猛然一提,已經隨那黑衣女子往上飛去,瞧見白鶴也與自己情形一樣,懸着的心稍稍平靜下來。
看來對方並不打算弄死他。
“大姐饒命啊!咱們無冤無仇……”
被那女子狠狠摔在一處山頂上,雖然已有預料,但仍摔得疼痛不已。白鶴嗚嗚悶叫,顯然是悲怒已極。
只是眼下雙雙受制於人也不好發作,當下不去管那黑衣女子,急急調節真氣衝開冰封般的經脈。
女子立在不遠處,黑袍隨風飄舞,宛若神仙。
蕭可正好瞥見不由心神一蕩,癡癡入神。
那女子瞧起來約莫三十歲,體態豐腴,皮膚白如雪,眼皮微垂,兩耳上雪白銀亮的耳環,叮鈴鈴發出悅耳的聲音,好像懸在屋角下的風鈴,風吹過,鈴音起。
腦海卻不知這冰冷美人是誰,看來象巴圖並非全然知曉大荒修煉人物掌故。
女子忽然雙目電掃,落在他身上,聲音冰冷,喝道:“你是什麼人,年紀輕輕真氣卻強猛,而且——”聲音陡然一轉,
“你怎麼會與這畜生在一同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