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攬仙沒有追來,二人方緩了口氣。
蕭可哎呀癱坐,長吁口氣,道:“好險,好險。”
此時大風颳在身上,一陣冰涼,不知何時衣裳已被冷汗浸溼。
頓覺如虛脫一般,腳底酥軟,方纔體內真氣驟然積聚,而且使出幾記狂猛的氣刀來,已然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象巴圖坐在其身旁,喘息道:“要不是你那氣刀突然偷襲,以攬仙的實力咱哥倆恐怕凶多吉少!”
蕭可猶自後怕,道:“這人可特麼比辛夷厲害多了,要不是你吸引他注意,我偷襲未必能成功。狗日的,怎麼一個比一個厲害。”
象巴圖道:“共工座下幾大將軍皆是真氣法術冠絕大荒,能在左右水將手底下走脫已經是萬幸,你只要記住假以時日你的修爲也不差!”
望着象巴圖讚許目光,聽他鼓勵言語,蕭可心想老子穿越而來,玩得就是獨一無二,以後再遇見辛夷與攬仙一定要打爆他兩個樂色。
其時夕陽金光灑落,西方天邊涌起一道火紅的雲彩,好似燃燒地火焰一樣,赤紅奪目,霞光燦爛。
繼續飛了小百里,黑夜即將降臨,二人決意先找處山林歇息一晚,恢復體力。
瞧見大地上一條蜿蜒的小河,暮色中昏黃閃亮,直如一條蜿蜒地上的長龍。
驅鶴落在小河南岸。
小河自西向東蜿蜒,兩岸長草茂盛,此時夕陽已沉,漸上黑幕,月亮已經自東天升起,朦朧月色中河面銀光跌宕,水波潺潺。
二人尋了一處隱秘之地,防止被敵人從空中發覺。
蕭可下水捉了十幾尾大魚,象巴圖早已架好篝火。
蕭可急忙道:“黑夜之中燃火十分明顯,若是叫那些人瞧見可不會是什麼好事。”
象巴圖訕笑撓頭道:“兄弟說得對,我確實疏忽大意了,嘿嘿!”,遂將篝火熄滅。
蕭可將那些魚兒洗淨剝摘,單指鼓舞真氣,以真氣炙烤。
不大會兒,香味彌散,象巴圖被魚香勾動,頓覺肚中空空如也,已然又餓又疲。
白鶴呼啦湊過來,急急盯着他手上的魚。
它跟隨黃帝多年,生性磨練的平靜溫順,對一般人或事從不過分關注,但自從它吃了蕭可親手燒製的野餚,便如上癮一般,頓頓吃的酣暢淋漓。
此刻聞到魚香,兩目光彩煥發。
蕭可又到不遠處一片樹林中摘了些甘果。
二人一獸一陣風捲殘雲,那十幾尾大魚只剩下根根骨刺。
吃飽之後頓覺精神充沛,先前疲憊之意蕩然無存。
天色已晚,二人決議在此歇息,下半夜再趕路。
蕭可調息一會真氣,覺得丹田內暖流緩緩迴旋流轉,四下流淌,好像體內有清泉溫柔衝擊,說不出的舒服愜意,更加體會真氣修煉是件奇妙之事。
月上中天,繁星點綴,仰面躺在青草上,胳膊枕頭,望着月亮漸漸入了神。
月色迷濛,夏風吹拂他狂亂的黑髮,他一動不動,幾隻螢火蟲盈盈飛在青草扶搖間,斑駁了草地的暗淡。
白鶴臥在他身旁,他也不覺。
一張清麗脫俗地臉容浮現在那月亮之中,那樣婉約細膩,那樣明亮,那樣遙不可及。她的聲音,她的如墨長髮,以及她的衣角,她的清雅體香,迴旋在腦海,心潮跌宕起伏,轟轟衝震心扉······惟有月光存在,整個世界彷彿都消失不見,而月光那麼耀眼。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在我腦海裡你的身影,揮散不去。”情不自禁哼唱起來。
恐怕這是最早在上古出現的現代情歌了吧。
“誰!”
只聽一聲厲喝自遠處驟然響起,在這靜謐的月夜下格外刺耳,蕭可一個激靈站起身來,循聲望去。
白鶴嗷嗷驚叫,呼地站立,雙目灼灼盯着那樹林方向。
還未瞧清是怎麼回事,象巴圖一個箭步閃過來,輕聲道:“那裡有人!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這個“走”字剛落音,“嗖”一聲尖銳呼嘯,一道耀眼的黃色光球在南邊沖天飛射,離地約莫十幾丈轟然炸散,化爲一朵彩光花兒,煞是好看。
象巴圖叫道:“遭了,是水軍,快走!”
拉着蕭可便往西奔去。
正在這時,南西東三面忽然發出無數吶喊聲、吼叫聲,交雜一起,緊接着無數道人影狂涌而出,潮水般朝二人奔來。
象巴圖臉色驟變,但轉瞬即逝,高大的身軀一橫,斷喝一聲道:“雷劈地水妖,不怕死的便一齊來吧,爺爺在此久候多時了。”
那些潮水般的人羣轉眼間已衝到跟前。
白鶴怒嘯聲中,巨翅狂掀,平地裡颳起一陣颶風,長草呼呼劇烈搖晃直欲拔地隨風而去。
衝在最前面的十幾人被它狂風拍中,慘叫連連彈飛出去。
“兄弟,我來擋着,你先走!”
象巴圖真氣鼓舞,踏步衝上,但見月下黑夜裡光芒嘭嘭閃動,他已跳進人羣大戰開來。
現在的蕭可已沒有先前那麼害怕了,經過辛夷以及攬仙一戰,多少有些經驗。況且異姓兄弟大義凜然無所畏懼,他怎能獨自逃命,那不是丟人丟到古代啦?
當下不再猶豫,大吼聲中霍然躍起,衝進人羣。
那些人瞧見他大鳥撲落般,紛紛揚起手中長槍銅鉞,朝他穿刺。
他此時精神充沛,真氣蓬勃,掌心青光奔吐,朝下陡然罩落。
他生性灑脫,溫和,經歷諸多奇異之後,仍不願傷及人的性命,是以出手並不凌厲。
只聽嘩啦啦鐺鐺一陣兵器相撞的聲音響起,十幾人應聲跌倒。
他真氣一轉徑直落地,青光螺旋,四掃蕩平。
那些人哪裡是他對手,被其真氣掃中無不跌倒,四肢麻軟。
這時只聽象巴圖喊道:“兄弟不必手軟,他們是水妖。”
聽到水妖蕭可心頭一震,凝神看去,但見這些人身着黑衣頭戴黑帽,正是水軍打扮。
他也只是初遇象巴圖之時見辛夷那些人的打扮,方纔天色不明,是以未曾看得清楚。
此時一瞧,果然如此。
水軍雖然那日差點要了他性命,他也知水軍專橫,大荒憎惡,但他們卻也是一條條人命,殺怪獸可以,殺人這事做不出來,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嗖”地一聲勁嘯照面擊來,一道綠光激射而至。
感覺迎面氣浪強勁,蕭可心神爲之陡震,右掌急拍,“鐺”地一聲清脆響聲,那道綠光震飛回去。
一道人影陡然彈射飛起,將那綠光抄入手心,身形不止,只見他閃電般將那綠光橫在嘴邊,緊接着夜空下響起一支婉轉動聽的曲子。
聽得那樂聲,蕭可心神一蕩,竟然有些癡迷。
只聽象巴圖斷喝道:小心他的笛聲,那是馭蟲驅蠱所用,小心腳下。”
話音未落,四周嗤嗤聲驟然響起。
“蛇!”
蕭可一凜,心頭暗驚,這聲音十幾日山林生活豈會不知曉?
果然草叢中嗤嗤已然爬滿密密麻麻的各種顏色形狀的蛇,仍有許多正不斷朝自己潮水般爬來。
大荒蛇類有劇毒的不計其數,如此潮水般盤卷蜿蜒而來,他還是頭一次撞見,有驚有奇,渾身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