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巴圖驚駭狂猛掙扎,怎奈藍衣伮女兒索甚是堅韌,任憑他如何掙扎運氣竟絲毫無損,氣得他哼哧悶吼。
夏禹一聲令下,幾個蠻族勇士手執長斧向蕭可走去。
白鶴一瞧頓時長嘯一聲巨翅狂拍,那幾個蠻族勇士自是鬥不過,叫它勁風震翻。
鼓拓急忙上前道:“讓我來鬥畜牲一斗。”
言罷,揚起陰陽雙鑼,咣咣撞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白鶴仿若受了刺激哀聲嘶叫,聲嘶力竭也似,翎羽盡乍,朝後急退。
他一邊敲打一邊獰笑道:“妖鳥滋味如何?一會就感覺不到啦,哈哈哈哈”。
天上一道烏雲遮住西斜的月亮,黑暗中陡然亮起一道炫光,衆人還未回過神,青銅陰陽鑼噹啷急彈拋飛,鼓拓身子猶如遭大力擊中跌飛。
一個沙啞的聲音自半空中縹緲而至:“對待一隻大鳥禽獸竟如此刻薄陰狠,當真禽獸不如。”
伴着話音,山谷之中忽然颳起一陣強風,霎時間飛沙走石,渾濁不清。
夏禹凜然,知道遇見高手了,但又好像等着此人而來似的,動也不動。
“這少年便由我丟入大江罷······”
聲音越飄越遠。
衆人凝神再瞧躺在地上的少年以及白鶴已不見了蹤跡。盡皆驚詫,此人衆目睽睽輕而易舉眨眼間便擄走一人一鶴,其本事當真令人驚歎佩服。
夏禹星眉微皺,雙拳攥得咯咯作響。
一旁的皋陶卻神色古怪,凝神望着夜空,呆呆入神。
……
“今日便是白馬鯀的死期!”
共工獰笑聲聲。
狂風呼號,細雨飛揚灑舞,天地昏暗,玄水印眩光耀眼,急速旋轉,忽然印底衝涌萬道碧色光芒,瑰麗已極。
雨珠飛撞登時彈射出去,彷彿昏天暗地間一條碧芒吞吐的蛟龍,昂首怒吼,照得白馬鯀銀甲慘碧。
當時天空越發昏暗,雨滴漸大,碧光印出萬千光點,如流星劃空,光怪陸離。
“嗡”
玄水印猛的衝射,急速撞向白馬鯀。
皋陶驚呼:“大哥小心!”
踏步衝來,長劍氣光暴漲,怒然電劈。
身在十丈外,已然感到一股凜冽狂浪般的巨力當胸壓來,直如一座大山自九天之上砸落。
氣海一陣翻涌,胸悶欲裂,四肢酥麻痠痛,長劍險些脫手,真氣登時逸散,朝外飛撞,撞在一處山壁上,鮮血狂噴。
白馬鯀眼前慘碧,什麼也瞧不清楚,狂風撲面,呼吸窒堵,一座山嶽似地巨大壓力當頭壓下,五臟六腑被壓的扭曲交織,劇痛不已,更可怕的是真氣開始渙散,經脈刺痛,體內好像震裂欲爆,極爲難受。
情勢危急,白馬鯀駭然悲怒,驀地一聲長嘯,丹田炫光刺眼,一閃而過沒入青龍戟。
長戟頓時如水波盪漾,流光四射,嗷嗚,一道白光自其中電閃奔出,向玄水印猛撞而去。
皋陶傷勢不輕,瞥眼瞧見這一幕,驚駭悲痛,不由喉中一甜,血箭噴出,卻無力站起身來。
狂風,大浪,雜亂中只聽砰的一陣巨響,一丈見方大小的玄水印呼呼往後拋飛。
氣浪炸舞,一個白影彈飛開來,猛然砸落,撞塌一角岩石。
皋陶驚呼道:“大哥,你不該呀!”
目光望去一頭馬身龍首模樣的怪獸兀自躺在地上,血跡斑斑,受傷不輕。
原來方纔白馬鯀危急之時將元神祭出與青龍戟中封印的古兕青龍蛟元神合體,破印而出一擊將玄水印撞飛。
白馬鯀的青龍戟乃是六百年前橫掠南荒的兇獸古兕青龍蛟血骨所造,威力自是不可小覷。
那龍頭雙眸血紅,遙遙瞪視共工,大口喘息。
共工臉色微變,稍有惱色,冷笑道:“好一個元神合體,竟將本神的玄水印一擊撞飛,看來本神小瞧了你。不過白馬將軍這隻駿馬快要變作一隻死馬了。”
話音一落,御印撞來。
白馬鯀悲嘶一聲,忽然掙站了起來,奔到皋陶跟前,一口叼起皋陶,御風往西南方奔飛。他雖然受了重傷,但逃亡之時仍去勢如電,轉眼間已在百丈外。
這時相繇斷喝道:“哪裡走!”御風便追。
他被皋陶的水天一色擊中,若不是真氣雄渾,只怕此時已坐在冥王殿裡了,饒是如此仍受了些許內傷,卻也激發了他嗜殺的慾望。
共工怒道:“斬草除根,莫留了活口……”
望着一臉猙獰可怖的共工走向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白馬鯀,蕭可如同置身其中不寒而慄,生怕被共工發現他。
他想喊,想跑,卻發不出聲邁不動腿。
“轟隆”
一聲驚雷滾過,眼前疾晃,天旋地轉,蕭可一下感覺身體輕飄飄似是躺在雲彩上,一直飄,無始無終。
恍恍惚惚中想到他穿越而至,還不知在現實世界是不是死了,還能不能回去呀,甚至還想到這個月的工資發沒發……
後來好像有人在呼喚他,聲音飄渺,他極力想看清是誰卻睜不開眼,周身痠痛無力。
那人又來到他身邊,一股清涼的液體滴入他乾涸發麻的口中,他腦海一陣激靈,感覺身子不再那般輕盈。
再後來那人時不時來給他喝一種不知名字的清涼液體,有時也爲他輸氣運氣。
只是腦海經常重複共工大戰白馬鯀的畫面,共工可怕的表情如夢魘,揮之不去。
但每次都止步於白馬鯀變成怪獸逃走,便沒了後續。
這般不知過了多少時日,他的身子一天好過一天。
當再次如同夢魘般看到共工朝白馬鯀一步步走來時,他猛然睜開雙眼,一個激靈坐起身。
胸口卻傳來一陣劇痛,彷彿肌肉撕裂一般。
他慢慢勻息一會,感覺好多才掙扎站起身。
此處一間竹屋,屋內陳設簡單幹淨,倒是屋外青青碧碧,鳥語花香。
他倚着門框往外一瞧,只見竹屋外圍小溪如玉帶環繞,溪水中卵石似珠玉般閃閃發亮,魚兒穿遊嬉戲,好不熱鬧。
一片茂密的竹林屹立眼前,竹葉蒼翠欲滴,林間不時可聞聲聲鳥啼。
四周羣峰環繞,遮擋雲天,一抹漸西的陽光傾瀉而入,透過青青枝葉,灑落斑駁金光。
這一刻蕭可忽然有種能在此過田園生活定然悠然自樂的想法,久久莫名。
想到這裡忽又想到那日在南荒山谷的情形,心道:“那日我被那夏禹一掌擊昏,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象大哥怎樣了……”
“這又是哪裡?誰救了我?”
腦海波瀾頓生,會不會是弱水?
哪能那麼巧被她救兩回。
“你內傷未愈就下地行走,要是殘了廢了可真枉費了老夫一番心血。”
正當他兀自思量時一個沙啞的聲音陡然響起。
蕭可吃了驚,循聲而望,卻見四周風景依舊,未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