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再怎麼不爽,也無法改變伊萬卡的心意。
但爲了防止女兒吃虧,他決定要住下來,一直監視着劇組的拍攝,直到女兒的戲份拍完。
“唐納德先生,你這樣一位億萬富翁一直留在這裡,似乎不大合適吧?”
導演安東尼說道。
“這兒還有一個億萬富翁在裝流浪漢,我爲什麼不可以留在這!”
川普用肥厚的下巴指了指狼狽裝扮的陳卓,進行嘲笑。
安東尼攤了攤手,表示無奈,只好讓拍攝繼續。
陳卓飾演的陳虎從雪山中衝出,飢寒交迫,加上傷口問題,看到山腳有間獵人小屋,外面圍欄裡還有一批紅馬,所以想偷偷的騎走,結果剛打開柵欄,就聽見後面有槍栓拉動的聲音。
“舉起你的手,偷馬賊!”
伊萬卡飾演的農家女孩端着獵槍指着陳卓的後背。
“想不到我竟然栽在一個小女孩的手裡。”
陳卓遺憾的表情溢於言表,用自己生硬的英語說道。
“我可不是什麼小女孩,現在,雙手放在頭上,轉過身來。”
伊萬卡穿着破爛的衣服,頭髮上抹了亞麻油,顯得非常髒亂,舉着獵槍警惕的說道。
“我女兒從小跟我一起在農場打獵,握槍的姿勢很標準!”
在旁邊觀看的川普鼓掌稱讚道。
“咔!shit,唐納德先生,你在旁邊觀看可以,但請不要隨意插話好不好?剛纔收音師把你說的話都收進去了!”
安東尼拿着劇本搞捲成了一個圓筒狀,用力的揮舞着。
“這不是很好嗎,我免費給你們做解說,沒要一美分的代言費。”
川普不服道。
“Get out !”
安東尼怒吼。
川普見劇組的人都對自己怒目而視,這才冷哼了一聲,讓保鏢把凳子搬到更遠的地方重新坐下。
將川普趕走之後,這段劇情重新了一遍。
“你中槍了?”
伊萬卡看到陳卓轉過身來,被血浸透的胳膊和前胸都顯示出對面這個大個子是個傷者。
“肯定是偷別人的馬的時候受的傷吧?”
女孩語氣中帶有一點幼稚的問道。但以業餘表演水平的伊萬卡小姐來說,這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
陳卓沒有回答,渾身的疲憊和傷痛讓他雙目無神,意識有點模糊。
“我建議你換個正當工作吧,先生!”
伊萬卡還在一本正經的說着幼稚的話。導演安東尼讓攝影師把鏡頭對準伊萬卡的美麗面孔還有胸前的碩大。
雖然這個小妞演技不行,但是顏值非常高,身材也夠火爆,西部片怎麼能少得了讓牛仔熱血沸騰的少女呢。
陳卓疲病交加之下,身子一軟開始滑倒,手臂還在肌肉反射下,想要依住護欄,但是渾身無力讓他滑倒在地。
面對這種情況,生性善良的農家女孩,猶豫了一下,便將獵槍放在護欄上,伸手去扶起滑倒的陳卓,想要把他轉移到屋裡去。但是因爲陳卓太過沉重,她一個人攙扶不動,於是呼喊自己的弟弟納凡尼歐來幫忙。
“真是個傻丫頭,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對方可能是假裝昏倒,騙你靠近麼?面對陌生人竟然放棄自己的獵槍而去攙扶對方?太幼稚了。”
川普喃喃自語的吐槽道,不過這次因爲距離拍攝現場比較遠的緣故,倒也沒有人來找他麻煩。現場看拍戲的感覺還不錯。向來喜歡在媒體前作秀的川普也不禁有點心動。
拍攝繼續進行,陳卓被女孩和她弟弟攙扶進小屋內,靠近壁爐躺下,熊熊燃燒的壁爐讓他渾身暖和了起來。
女孩還拿來皮毛氈子給他蓋上。
得救了!
“他是什麼人?”
弟弟納凡尼歐看着面前渾身是傷的男人,好奇的問道。
他倒沒有什麼害怕情緒,父親經常打獵扛着血淋淋的獵物回來剝皮,他已經習慣了。
“偷馬賊,大概吧。但他受傷了。”
姐姐也是不太確定,但一句話就可以看出她善良的品性,面對傷者她無法置之不理。
“我會付買馬的錢的。”
陳卓聽到女孩和弟弟的對話,對自己想要偷馬的行徑很是慚愧,他從礦山中逃出時,懷中的袋子裡有一些金塊,可以用來支付買馬的費用。
一匹馬的價格大約是50美元,兩塊金子足夠支付買馬的費用了。
“我看你最好還是躺着休息。”
女孩沒有去接陳卓的金子,因爲她不確定自家的馬賣不賣。
“我爸爸馬上就要回來了,讓他來決定怎麼處置你。”
女孩決定道。
“what?我的伊萬卡在劇中還有個爸爸?是哪個混蛋這麼幸運?”
川普看到這裡,頓時吃起了飛醋。
“boss,是那個黑頭髮的傢伙!”
保鏢給川普指了指。
一個外表邋遢,黑髮碧眼,面目可憎的傢伙正在聽導演給他講戲。
“我寶貝女兒的影評初次,竟然要給這樣一個邋遢鬼當女兒?我絕不容忍!”
川普霍然起身,嚮導演安東尼走去。
“嘿,boy,我覺得你們這個細節有問題!”
川普到了近前,開口便是指責。
“Daddy!你又想幹什麼?”
伊萬卡對於父親干涉自己拍戲的舉動很不滿。
“放心,honey,我不是想找麻煩,只是給他們提一些建設性的建議,彌補他們電影的漏洞。”
川普微笑雙手下壓,安慰着女兒。
“漏洞?哪裡?”
安東尼有些不解。
“就是他!”
川普高傲的一指父親的扮演者。
父親的扮演者聞言就是一愣,但也不敢反駁,對方可是地產大亨億萬富翁唐納德.川普先生,自己只是個小演員,得罪不起。
“why?”
“因爲一家三口,女兒是金髮,兒子是金髮,但是父親卻是黑髮!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說也不可能,除非他的老婆有了外遇。比如像我一樣的金髮美男子。”
川普放肆的笑道。
“這個......”
安東尼看了看父親的扮演者,確實是一頭黑髮,很顯然有些拉丁人的血統。再看看一頭金髮閃亮的兒女,確實很不配套。
“所以,你們應該去找一個金髮演員,而不是在這裡將就!”
川普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很好,一切都在按照我的節奏進行。
“但是,現在再去找金髮演員,有些.......”
“這有什麼難的,既然你們找不到金髮演員,那我就勉強來演這個角色吧!”
川普一副“便宜你們了”的表情道。
父親的扮演者看到導演安東尼也有些動搖了,心裡一慌,立刻出聲道:“sir,雖然很冒犯,但我還是要說,我和劇組簽了協議的,我........”
“Shut up!你和劇組籤的協議約定報酬是多少?”
川普直接蠻橫的打斷了對方的辯解。
“一萬,是一萬美金,因爲我是特邀演員,有臺詞的那種,所以........”
“這是十萬美元,拿上這些錢,給我滾!”
川普立刻從兜裡掏出支票本,開了一張十萬美元的支票甩了過去。
“額........”
父親的扮演者緊緊握着支票,卻不敢立刻收下,他緊張的看向了導演安東尼和陳卓,他以後還想在影視圈裡混,就不能落下壞名聲。
“收下吧!”
陳卓點了點頭。
“Thank you, sir,thank you!”
父親的扮演者喜笑顏開,連忙朝陳卓、導演和川普表示感謝,親吻了一下支票,一路跑走了,這是他賺的最輕鬆的一筆錢。
“現在,這個角色是我的了。”
川普喜道。
“No,每一個演員都需要簽訂合同才能拍攝,這是規矩。”
陳卓朝安東尼使了一個眼色,安東尼想到後續的故事劇情,立刻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便開始符合陳卓的話。
“是的,每一個角色的出演,都需要簽訂合約,唐納德先生,如果你不願意簽約,那我們只好再去選人。”
“這樣嗎?那好吧。拿合同給我!”
合同哪是那麼容易準備的,劇組不得不先行拍攝連姆·尼森他們的戲份。
兩個小時後,川普在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合同終於拿了過來,川普匆匆的看了兩眼就在上面簽上了自己大名。
之後,獵人小屋內的劇情繼續開拍。
化妝師給川普開始化妝,阿瑪尼的西裝,伯魯提的皮鞋,百達翠的手錶統統都要更換,換上亞麻布的黑色袍子,上面還帶有一些污跡,散發着莫名的味道。
“哦,天啊,這簡直是上帝的懲罰!”
川普一邊抱怨着一邊更換好衣服,拿着一把獵槍出場了。
“這裡還差點!”
安東尼向化妝師示意,指了指川普金黃色的頭髮。
“是的,太亮,太柔順了。”
化妝師拿着亞麻油,在地上又混合了一點泥土,在川普頭上揉了起來,不過一會兒,就變成了雞窩狀的頭型。
“身處荒野之中,每年鑽入叢林之中打獵,基本就是這個形象啦。”
“what the fuck,爲了女兒,我忍了!”
川普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獵人小屋”劇情繼續拍攝。
川普推開破舊的木門,一進門就看到一個成年男子袒露着上身,斜靠在壁爐前取暖。
而自己可愛的女兒正在給男子包紮左臂上的槍傷。
自己金髮的兒子則坐在小板凳上,目不轉睛的盯着男子胸口的血色虎頭紋身。
“夏洛特!”
川普按照劇本的臺詞喊出了女兒的名字,一個箭步上前,將女兒從那個男子身邊拉走,還趁機偷偷踹了陳卓一腳,將一個護犢子的父親形象表現的很到位。
川普完全就是在本色出演嘛。
導演安東尼本來想喊咔的,這偷偷踹的一腳劇本里可沒有,但想了想還是算了,這樣才更真實嘛。
陳卓嘴角扯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言語,心中暗想,後面有你好受的!
“父親,他想偷走紅馬的時候被我抓住了。但是他受傷了,受了槍傷。”
女兒解釋了一句。
“你是什麼人?看你的胸口紋身,是印第安人?”
川普皺着眉頭,裝出嚴酷的表情道,手不自覺的握緊了獵槍。
“我在北邊的一點地方打獵.......”
陳卓疲憊的說道。
“我猜你一定不是自己打傷自己的吧?”
“不,不是。”
“是有人想要搶你的皮毛?還是說,搶你的地盤?”
“我不能說。”
既然對方誤會自己是強盜什麼的人物,陳卓倒也不介意裝裝神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從北邊下來,卻連馬都沒騎,在落基山脈,沒有馬的人,很難活下來!”
父親的話,讓女孩對這個傷痕累累的人更加好奇了,不禁上下打量他。
“我還應付的來。”
陳卓說着模棱兩可的話。
“但是,對於想要偷我東西的人,我可不會心慈手軟。”
川普故意兇狠的說道。
“我剛纔已經跟那個女孩說過了,我會出錢來買。我會付雙倍的價錢。”
川普看向了女兒的方面,女兒衝他點了點頭,示意那個男人沒有說謊。
“如果你肯付錢固然好,但是你爲什麼不一開始直接付錢?”
川普扮演的獵人手中的獵槍並沒有放下,反而咄咄逼人的追問。
陳卓裝作嘆氣,手已經扶到了短刀的位置。但是他看了看扶自己進屋的女孩和小男孩,又嘆了一口氣,拿出金子布包,掏出了幾塊遞給了獵人。
慶幸的是,獵人接了金子,並沒有其他動作,反而給了他食物和水。
一場危機就此化解。
“如果我是那個獵人,我就直接幹掉你,搶了你所有的金塊,而不是隻拿四塊這麼少!”
拍攝結束後,川普對劇情吐槽道。
“如果你這麼做了,泰格手中的短刀會立刻插穿你的喉嚨。你們一家三口都無法倖免。”
導演安東尼哼道。